尸身密码-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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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卷(绝地追踪)第五十六章(无底鬼井)
罗布泊又名罗布淖尔,系蒙古语音译名,意为多水汇集之湖,在其西岸曾孕育着神秘的楼兰王国。4世纪,罗布泊水域面积达两万平方公里,1942年测量时还有3000多平方公里,由于注入罗布泊的塔里木河、孔雀河、车尔臣河和米兰河等相继枯竭,1962年湖水减少到660平方公里,1970年以后彻底干涸。从此,牛马成群、绿林环绕、河流清澈的生命绿洲,逐渐沦为寸草不生的死亡之地。
此刻,张昕的警用吉普正艰难行进在罗布泊干涸的湖床上,沿途没有一只鸟,也没有一棵草,单调乏味的风景使人的心情也跟着荒芜。车厢里静悄悄的,都垂着眼皮昏昏欲睡,但轮胎在坚硬的盐壳上一颠三簸,使他们根本无法入眠。方一鸣被颠得骨头都快散了架,终于忍不住抱怨说:“小五为什么不把丰田越野留下,将这辆破车开走?”
张昕开了一夜车比任何人都疲惫,听到这种风凉话难免火上心头:“人不大你事儿不少,不愿坐下去!”“下去就下去!”方一鸣推开车门刚迈下一只脚,就被亚楠揪住狠狠丢回座位上。张昕从后视镜里讥诮他:“小屁孩还挺有犊子!”方一鸣涨红着脸:“别再叫我小屁孩,我哪点比你小?”张昕回头,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坏笑着反诘:“你哪点比我大?”
方一鸣站起身,坐在身后的钟教授把他拉回去:“省点口水润润嗓子吧,离葫芦口还得好几百里要走呢!”经他们一折腾,其余人也都没了睡意。子君望着西南方向连绵起伏的雪峰问:“那是座什么山?”小周揉着眼睛说:“是昆仑山吧?”“是阿尔金山。”
钟教授扶了扶眼镜,“这座山平均海拔一万英尺以上,主峰高度可达两万多英尺,南北界于柴达木盆地和塔里木盆地之间,东西与祁连山和昆仑山两大山系相连,属于藏北最大的无人区之一。”钟教授的话吸引了大家的目光,纷纷探过头瞄向窗外,阿尔金山的雪峰在朝阳下正发出灿烂的光芒。
中午时分,警用吉普穿越罗布泊抵达了闻名遐迩的楼兰古城,尽管那片历经千年的文化遗迹充满诱惑,但车辆未敢做任何停留。他们只是在车厢里激烈讨论了这个“东方庞贝城”,以及附属于它的特殊遗产,如太阳墓、楼兰美女、幽灵古堡、地下宝藏等。虽然观点各异,但都认为楼兰文明的覆灭跟罗布泊的消失有关。钟教授说,罗布泊是个“游移湖”或“交替湖”,历史上曾不断变大缩小,甚至一度消失过。
他还说,罗布泊的盐壳底下是片几千平方公里的汪洋,由于含盐量极高,被科学家称为“地下死海”,“地下死海”浮力很大,并随时处于游动状态,而塔克拉玛干沙漠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流动沙漠,这两个因素决定了罗布泊频繁消失,又重复出现。
子君则认为罗布泊的消失只是一种假象,或者从来不曾消失过,现在被称为楼兰遗址的这片废墟未必是真正的楼兰古城。这个观点把钟教授吓了一跳,却与亚楠“见之未必有,不见未必无”的思想不谋而合。说到楼兰这个失落王国,就自然而然想到了精绝,精绝国遗址就在今天的民丰县尼雅镇。子君从未到过尼雅,但从地图上看,尼雅离罗布泊的距离非常远。
唐瑞莹曾提供证词中说,方孝武去了罗布泊,在那里发现古墓并挖掘到传国玉玺。这些话当时没有细品,现在想来肯定是有问题的。虽然精绝的文物完全有可能在楼兰的地盘上发现,但达尼努尔这样级别的人物,绝不会埋葬在楼兰的疆界。
子君忽然想起张国平临死前说的那段话,当时他提到可里雅河西岸有一个叫“螺母坡”的地方,那儿有一座巨大的陵墓,里面有镶着宝石的穹顶、金子筑的雕像、平滑如镜的台阶和石柱,还有庞大的玉棺。哦!明白了:“螺母坡”的发音与“罗布泊”很接近,可能唐瑞莹在跟丈夫通电话时没有听清楚,结果以讹传讹,三字知错几乎谬之千里。
出楼兰古城不远,他们在孔雀河中游河畔见一维族妆扮的老人,张昕下车向他打听葫芦口的位置,老人听不懂汉语,任凭张昕怎么解释他都不明白。
好在钟教授懂些新疆话,三言两语就问清楚,经转述,子君他们恍然发现多绕了几百公里。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车,大家都感到胃里难受,一口干粮也吃不下,只是拼命喝水,带了四箱矿泉水眼看就要见底。他们只在河边休息了几分钟,就不得不上车继续赶路。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终于到达了葫芦口。张昕第一个跳下车,钻到一片红柳丛中解手。小周和方一鸣跟下,惬意地舒展着四肢,钟教授被亚楠搀出,手搭凉棚朝前方张望,见远处是几座山脉围成的盆地,状如葫芦,附近有个狭小的山门,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崇山峻岭多为江河发源之地,所以水气氤氲、白雾迷蒙,如此情景,令小周不由像孙猴子那样伸起鼻子嗅了嗅,继而后退一步:“妖气很重,各位小心!”
子君最后一个下车,关好上车门,笑着举起望远镜:“妖倒不怕,只怕有鬼。”亚楠则说:“鬼也不怕,只怕有人。”出乎意料的是,山门内除一座废弃的村庄外,看不到任何人类活动的踪迹,山上则松林繁茂,千米以上完全被浓密的云雾遮盖。不知黑暗兵团未到还是已经撤离。
张昕从镜头里走近,夸张的做了个鬼脸。子君收起望远镜,让他拨打刘雯的手机。张昕回答说:“拨过了,暂时无法接通,每到关键时刻就他妈这样,回头我一定在网上发个帖子,呼吁全体国民都不要选用联通号!”方一鸣冷笑:“不用你操心,全国人民早就知道了。”子君看看表,让大家就近溜达溜达,但不要走太远。
张昕见纸箱里的水不多,就喊上小周带上空瓶子,看附近有溪流的话灌一些回来。方一鸣迟疑了片刻,也跟了过去,他可不想跟张昕闹得太僵,必要时还得仰仗人家保护自己。进入山门找了半天,没有发现一条溪流,于是他们三人走进了不远处那片废弃的村庄。村庄不大,顶多住百十口人。应该说,这是一处保存比较完整的居民生活遗址,石屋、佛塔、渠道、畜圈等设施一应俱全,还有大量的陶缸片、石磨盘断片和汉文木简残片,从年代上看已逾千年,而真正吸引他们的是一架巨大的辘轳。
张昕注意到,这是全村唯一一架辘轳,奇怪的是,这辘轳也太大了,安装辘轳的石架足足一米七高,伸出的转轴虽然不很长,但缠绕在上面的铁链却厚得吓人,他大致目测了一下,接近半米!最外缘的铁链已锈迹斑斑。小周朝黑乎乎的井里看了一眼:“乖乖,这得好几里深吧?以前的人怎么挖出来的?”“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关键得看有没有水。”张昕摇起手柄,摇了半天却提上来一只沤烂了的木桶。
“我来试试。”方一鸣找块石头丢下去,竟久久不见回声。“这井里一定有点文章。”张昕碰了碰小周:“敢不敢下去看看?”小周惊诧:“有病啊你?吃饱没事找鬼玩儿呢?”“一点探索勇气都没有,你不敢我下!”张昕已经备足了胆量,“怕什么?有鬼才好玩儿呢,最好是女鬼。”说着,他摘掉沤烂的木桶,把铁链拴在自己腰上。
“你们等着,本警官待会儿给你们带宝贝上来。”张昕双手撑在井沿上,身子已经沉下去,“听我枪声为号,枪声一响,使劲给我往上拉!”“最好带个楼兰美女上来。”小周见阻拦不住,只好抓紧铁链,“最好是活的!”“往下放啊!”张昕催促道。小周与方一鸣对视一眼,开始慢慢放手中的铁链。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小周和方一鸣不停往下放,直放得手臂发麻。眼看铁链即将到头,底下却还没有传来新号。“不会是口无底鬼井吧?我在一本杂志上看过……”方一鸣的声音发抖了。小周也有点害怕了,遂后悔没有力劝张昕,他朝井里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收绳吧?”方一鸣脸上都冒汗了。小周点点头。两人憋足劲把铁链往上缴,缴着缴着,忽然手上一松:糟糕,铁链崩断了!
中卷(绝地追踪)第五十七章(阿鼻地狱)
小周在汇报张昕坠井这个坏消息时,头一直没敢抬,等他支支吾吾说完早就酝酿好的托词,子君已经拿着绳子走向那座废弃的村庄,回应他的是后备厢砰然合上的声音。方一鸣拽了下他的胳膊,他才快步跟上。情势危急,亚楠必须赶去帮忙,可把钟教授一人留下又不放心,因此携上他一同前往。山门口就只剩那辆警用吉普,孤零零杵在山脚下浓重的阴影里。
在小周和方一鸣指引下,子君穿过几座空寂荒败的院落来到那架巨大的轱辘旁,她攀上井台抓起悬垂的铁链,握着断茬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见子君把绳索的一头系住断口,一头拴在自己的腰上就要下井,小周急忙拦住:“不行,这井太深,底下很危险!”
“张昕在里面不危险吗?”子君的语气很轻,但还是让小周听出了埋怨的意味。“还是让我下去吧。”这才是小周的真实意图。如果当初努力阻止张昕,并在对方执意坚持的时候不发出那句“带个楼兰美女上来”的怂恿,张昕或许不会下去,也许就不会出这种事,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谁都不能下。”随后赶到的亚楠看看辘轳上的铁链,又瞧瞧那段绳子,对他们说:“这铁链光剩下的部分就有一两千米,谁也不知道断下去的有多少,而绳子顶多几十米,万一长度不够怎么办?即使找到他,又怎么能把他救出来?”亚楠说得对,磨刀不误砍柴工,既是救人就要考虑周全。”钟教授指挥方一鸣和小周,“你们去看看有没有足够长的绳子,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村庄废弃上千年,即使有怕也不能用了。”子君难耐心里的焦虑,“我刚才在望远镜里看过,附近没有其他庄子,人命关天,与其这么耗着,不如……”“耗不了多长时间。”亚楠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山脚,“那儿就有现成的。”
众人望去,果然见山石上不满青黄色的山藤,从地面到山腰蜿蜒而上延绵达数百米,的确是现成的材料。钟教授庆幸起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你俩快去弄些过来!”在山藤运到之前,亚楠检测了辘轳转轴上剩余的铁链,见只有上层六分之一左右生锈比较严重,但承载一两百公斤的重量应该没有问题。她又查看了与绳子链接的断茬,见一侧掰断的痕迹非常清晰,另一侧基本没有,很明显是腐朽太严重的结果。
山藤很快送过来,摘去了叶柄和岔条之后就是根柔韧的绳子,保险起见,亚楠把它们两根为一股缠起来,一头绑上铁链,一头往自己腰上系,她对子君说:“我跟你一起下去,两个人会好一些。”“还是让我下去吧。”小周夺过亚楠手中的藤条:“你留在上面,万一廖辉那王八蛋偷袭,也好保护教授和小方。”亚楠松手了,小周说得对,无比得防范敌人偷袭,对付廖辉小周没有自信,但她有。
小周本想把自己的手枪留给亚楠,后来想想算了:她根本不需要那东西。在方一鸣和亚楠的帮助下,子君与小周先后下了井。它们发现井壁十分光滑,像是有人可以打磨而成,如果张昕还活着的话,怕是一辈子都爬不出来。
子君瞧着那光滑的井壁,心里甚是奇怪:既是民家吃水用井,何必消耗精力把井壁修葺的如此光滑?难道就没想过,万一有人失足坠入,岂不是求天不应叫地不灵,即便不被水给淹死,也要活活饿死其中?
井口传来的光线完全消失,随着身体的下降深度也在不断增加。子君知道,在五米以上的地下,最大的威胁不是蛇、蝎、蜘蛛或其他什么不知名的生物,而是缺氧。有意思的是,现在的深度至少有数百米,却并不感到呼吸困难,非但不感到阴冷,而且有股股热气从底下往上冲。
子君大声喊张昕的名字,得到的只是井壁反弹出的回响。
虽然看不多对方的脸,但小周能感觉到子君落泪了。似的,子君哭了,她不可能不着急,不可能不难过,当她被壁虎人抓伤的时候,张昕也一样紧张的忘乎所以,只差没当众哭出来。她和他一样,都只能把哽咽抑在心底,不希望让对方听到自己绝望的声音。|非-凡-比邻有鱼-手-打|可她又不能停止呼唤,她需要他在危难中保持信念和勇气,哪怕生命已经逝去,也不能让他的灵魂孤单的离开。
“有两千米了吧?”小周的声音有几分发飘,垂头往下看,矿灯的光亮依然触不到底。又下了没多久,果然像亚楠猜测的那样,绳索的长度不够了,如果没有继续延伸的山藤,恐怕只能吊在这儿。子君越来越怀疑这口水井的真实作用,论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