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冤新录-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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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紫转了转眼珠,对小黑说:“那就哥哥你请吧,你每个月有10两的俸银呢!”
小黑只好不情愿地点点头。
不一会,一行三人就来到了太白楼,当然,阿紫的怀里还抱着小白。
看到了小黑三人,小伙计连忙满面春风的上前招呼:“这不是雷都头吗!您今天不当值,,快里面请!还有包——包仵作,您今天也这么清闲。”
包正一看,这个小伙计正是以前侮辱自己的那个,但是今天的态度却发生了巨变。于是也不和他计较。
三人迈步往里走,包正走在最后,见门旁的梁柱上刻着一副楹联,仔细辨认了一下,左书“劝君更尽一杯酒”、右书“与尔同销万古愁”,笔力甚是遒劲。
正在驻足观赏之际,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清喝:“兄台,因何挡道!”
包正听了,心中很不舒服,这让他联想到了一句俗语“好狗不挡道”。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却原来是一个不满二十的青年,做读书人的模样,头戴方巾,身着蓝衫,腰间垂着一块环形美玉,手中轻摇着一把折扇,上面画得是一幅泼墨山水。
再往脸上看,竟然面如美玉,十分秀气。包正看了半晌,不由微笑着点点头,因为他发现,眼前的青年书生,乃是一个女子化妆而成的。
包正凭着自己私家侦探歹毒的眼光,一眼识破了这个公子的真身,心里不禁慨叹道:“以前看古装电视剧的时候,经常看到女扮男装的,没想到自己到了南宋,也有幸看到这么一位,真是新鲜。”
谁知那个假公子却被他看得恼了,面上不由罩上了一层寒霜,口中给了包正一个评价:“登徒浪子!”
包正听了,大叫冤枉:“是你化妆成男人,满大街乱逛的。要是怕人看,就消停的回自己的闺阁绣花啊!”不过,只是在心里这么想了一下,没敢说出口。
那个假公子瞪了包正一眼,迈步往里就走。就在她经过包正身边时,包正嗅到了一股清香,感觉有些熟悉,却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这时,阿紫见包正迟迟不进来,于是就跑出来查看,正好和假公子撞了一个满怀。阿紫虽然单纯而又洒脱,但毕竟是个女子,而对方又是一个青年男子,一时也不禁有些恼怒。
假公子见了阿紫恼怒的样子,连忙躬身道歉:“这位小姐,在下多有冒犯,万望见谅。”声音竟然和男子无异,包正不由暗自点头:“在我看到的女扮男装之中,她大概是最像的了,要不是我独具慧眼,还真发现不了。”
这时,阿紫怀里的小白忽然抽动了两下鼻子,狂吠起来。不过,除了它的叫声还算有点杀伤力外,实在是对人构不成威胁。
阿紫连忙拍着小白的脑袋,安慰了一番,又被假公子这么一说,反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看连忙微微一福道:“无妨,公子请自便。”那假公子又拱拱手,进店去了。
包正不由取笑道:“阿紫,怎么了?看到人家富家公子,春心萌动了?”
阿紫白了他一眼:“是又怎么样,我看人家的风采气度,比你可要强多了!”说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就拉着包正的手,一起进到店里。
却见小黑已经拣了临窗的一间桌子坐下了,正在向店小二点菜。而那个假公子,正好就坐在邻桌。
阿紫拉着包正坐下,包正正好坐在假公子的对面,心中疑惑起来:“这个人怎么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小白为什么又有这么大的反应呢?”想着想着,不由灵机一动,口中不由自语道:“难道是她?”
第一卷:锋芒初露龙游县
第二十八章 击掌定赌约
阿紫见他神经兮兮的,就奇怪地问道:“包子,说谁呢?”
包正连忙打了一个哈哈:“哈哈,我当然说的是大盗一支梅啦!”
然后又故做神秘地转向小黑道:“对了,小黑,你们抓到一支梅了吗?”说罢,眼睛向假公子那边瞟了一眼,却见对方仿佛没听见一样,正在低头啜饮着茶水奇書网。但是,那人的耳朵下意识的轻微颤了几下,却没有逃过包正锐利的眼光。
小黑听了,就嚷嚷起来:“抓个球囊!朝廷都抓了好几十年,连一支梅的影儿都没摸着。估计他做完了案子,早跑到天边去了!”
包正笑道:“小黑,那可不一定啊,也许那一支梅艺高人胆大,就在咱们眼前也说不定啊!”说罢,目光就射在假公子的身上。
但是那人依然不为所动,连眼皮也没挑。包正又继续说道:“一支梅?我听这个名字,不会是个母的吧?”
阿紫听得好笑,不由插话道:“不会吧?一支梅要真是女的,抓了好几十年,现在估计都是老太婆了,难道她拄着拐棍还能飞檐走壁不成?”
包正笑道:“你呀,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一支梅只是一个名号,就不许一代一代往下传吗,父亲老了,传给女儿,难道不行吗?”
说道这里,包正看到那个假公子身体颤动了一下,不由暗自得意:“怎么样,这下说中你的心事了吧,不行,还得下点猛料,逼你现身!”
于是又说道:“我看这一支梅作恶多端、整天偷东盗西,迟早会多行不义必自毙!”
阿紫听了,不免有些忿忿不平,于是就争辩道:“包子,你可不要胡说,我听人说,一支梅可是一个侠盗,专门劫富济贫。”
旁边的小黑也动了动嘴唇,似乎也想为一支梅辩白几句,但碍于身份,终于没有出口。
包正自然是不能服气了,于是二人就争辩起来,阿紫把一支梅越说越好,包正却把一支梅越说越坏。
二人正在难分高下,不可开交之际,那位假公子终于忍不住了,起身走了过来,对包正抱拳道:“兄台,敢问这一支梅偷过你的银子?”
“没有!”
“偷过你家的金子?”
“也没有!”
“偷过你家的财宝?”
“那就更没有了,我还满处找金银财宝呢!”
那位假公子把手中的折扇一摆:“既然如此,你因何在此大放厥词,污蔑一支梅!”阿紫听了,不禁拍手叫好:“公子说得极是,正是我刚才想要说,还没来得及说的!”
包正听了,不由心中暗笑:“阿紫啊,你到底是哪儿头的呢!”正在这时,店小二把酒菜端了上来。
小黑是个豪爽之人,就邀请假公子一桌同饮。那假公子也不客气,吩咐店小二把自己的碗筷端了过来,然后就坐在包正的身边,看样子是要继续和他理论。
这下,正中包正的下怀,于是又对假公子说道:“在下只是听说把一支梅传得神乎其神,什么‘飞檐走壁、夜盗百户、辗转千里、红梅留香’,简直就是无所不能、无处不在了。在下听得心中很是不舒服,世人穿凿附会,多是如此,真是可笑,可笑啊!”
说罢,还夸张地哈哈大笑了一阵,露出了一副及其欠扁的样子。连阿紫看了他的模样,都有上前一拳打他个满脸开花的冲动。
那假公子也是一阵冷笑:“兄台,看来你是认定一支梅徒有虚名了?”
包正继续一副欠扁的神色,连连摇手道:“欺世盗名之辈,多是如此!不谈也罢,不谈也罢!”然后,就端起了酒杯,慢慢啜饮起来。
那个假公子气得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胸口也不住的起伏。包正见了,心中暗笑:“怎么样,被我这一激,露出破绽了不是,你胸前鼓起的两团是什么?难道是塞得包子不成?嘿嘿,这下,腰上的那些布片算是白缠了。大热天的,赶紧解下去得了,何苦呢?”
那假公子实在是受不了包正那嘲弄的眼神,于是怒极反笑:“好,兄台既然如此固执,不要说一支梅了,就是在下也要让你见识一下,江湖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
包正夹了一块熟牛肉放到了嘴里,仔细地品味了一番,这才说道:“好哇!你如何证明?不过事先声明,我家里可没有金银财宝。”
那假公子忽然辍起桌上的一把酒壶道:“咱们就以此物为据,你把它拿回家中,放在桌上,你可以在旁边守候,今夜我就前往盗壶,从掌灯到天明为限,你看如何?”
包正看了看酒壶,呈圆柱形,是肚大、颈长、口小、无把的那种。于是也拍案叫好:“好,不过,必须是‘盗’,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壶取走。要是用抢,可就不行了。另外,咱们多少也得有点彩头吧!”
假公子一阵冷笑道:“好说,谁要是输了,就跪在地上,给对方磕三个响头!”旁边的阿紫和小黑也不是压事的主,听了也连连叫好,跟着凑起了热闹。小黑拍着胸脯说:“洒家就来做个见证!”阿紫也把小脑袋伸过来,还有我一个!“
包正摇了摇头说:“光磕头有什么意思,谁要是输了,就磕三个头,还要拜对方为师,你可有这个胆量?”
假公子把银牙一咬:“好!咱们就击掌为誓!”说罢就伸出手来,包正哪里肯示弱,也伸出了右手,和她连击了三掌。
阿紫见事情越闹越大,于是就出来阻拦道:“大家也就是开开玩笑,不必当真。”
假公子道:“既然已经击掌为誓,怎能做背信弃义之事,你住在哪里,请告之住址。”
包正嘿嘿一笑道:“我就住在县城南门外,原来的鬼屋里,你要是有胆量在下一定挑灯秉烛,恭候大驾!”
假公子又对小黑兄妹说:“到时,也请二位去做个证人,不过只能在一旁观看,不许出
声。”
小黑又拍着胸脯说:“兄弟请放心,洒家一定会公平、公正、公开,决不偏袒一方。”
那假公子听了,抱拳道:“好,咱们晚上再见!”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包正忽然发话道:“且慢!”
假公子回头道:“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你要是怕输,我也不用你磕头了,你只要收回刚才说得话就成了。”
包正笑嘻嘻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个酒壶乃是店中之物,您是不是留下点银子,一会我也好把它买回家中,安心等你前来啊!”
不一会,包正抱着酒壶,乐呵呵地随着小黑出了太白楼,阿紫在身后叨咕着:“包子,你是不是吃饱了撑得,闲着没事和人家打什么赌呀!”
包正笑而不答,心里却乐开了花:“要是能把一支梅收到身边,不就是添了一个超级美女保镖吗!”
阿紫看着他一脸的贱笑,心里十分不爽,干脆回家睡觉去了。准备好好养足了精神,晚上等着看好戏。
小黑见状,也继续去完成抓捕一支梅的重任去了。包正本想劝他也回去睡一觉,别去浪费精力了。可是转念一想,毕竟是公事,表面的文章还是要做的,于是也就由他去了。
包正回到了县衙转了一圈,发现只有夏主薄在整理公文,于是就虚心地向他老人家请教起文字来。包正准备先抓紧时间,完成扫盲工作,怎么也得先把繁体字认识一个大概吧。
夏主薄见他如此虚心好学,立刻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捋着山羊胡,推着大眼镜,耐心地传授起来。
一个下午,包正就基本掌握了一千多个常用的繁体字,毕竟还是有规律可循的,而且,包正的基础也不错。乐得夏主薄一个劲拈着胡须,连夸包正聪明,就差点没把胡子揪光了。
看看天色渐晚,包正就对意犹未尽的夏主薄说:“天快黑了,您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明天继续学习。”
夏主薄于是就很有满足感的和包正约好了时间,然后美滋滋地回家了。这年头,名师不好找,高徒也难寻哪!只是他老人家却忽略了一件事:包正怎么说也是一个秀才,哪里还用得着向他来请教文字啊!
第一卷:锋芒初露龙游县
第二十九章 智取一支梅
包正怀揣着酒壶,回到了雷老虎家,包母也正在这里和雷母闲话。于是就一起吃了晚饭,包正索性就叫母亲在雷家先住一晚,免得受了惊吓,然后就和小黑、阿紫一起出发,回到自己的别墅之中。包正把酒壶往桌子中央一摆,然后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得意地说:“今天晚上我就要静坐一宿,你们俩谁要是困了,就赶紧睡觉。”
小黑和阿紫同时摇了摇头,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是裁判,当然不能睡觉了!”阿紫又看了看外面,天色渐黑,于是就点起了油灯,大声宣布道:“比赛正式开始!”然后就坐在椅子上,不再作声。
包正微微一笑,从桌上取下一本书,阅读起来。现在,雷老虎给的书终于能看明白了,原来现在看的是一本《大宋律法》。包正很细心地看了进去,要想在官场上混,就得多找一找法律的空子。
看着看着,包正不由沉浸在里面,他一边和现代的法律对比着,一边思索古代法律的特点。最后,他终于弄明白了,这部《大宋律法》最主要的特点就是一切以皇权为核心。这时,他才对封建帝王的君主专制有了一点真正的了解。
不知不觉,远远地传来“梆——梆”两声悠远地梆子声,已经是二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