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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葬礼之后的葬礼-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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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竞很乐意解除她的疑惑,于是他不慌不忙地说:“我调查过,白丽莎有四个杯子,一个用来喝酒,一个用来喝白开水,一个专门是喝茶的,还有一个是专喝咖啡之类的饮料的。她死的时候,用的是喝白开水的那个杯子,晚饭期间,她一直在喝酒和茶,没有喝过白开水,那个白开水的杯子一直放在餐厅的茶盘里,所以当天参加派对的人都有机会下毒。”

“你是说,那天派对中的某个人趁别人不注意下了毒?那么他是怎么得到氰化钾的呢?凶手下毒用的氰化钾难道就是白丽莎买的吗?”

“我认为就是白丽莎购买的氰化钾。因为凶手肯定是听了白丽莎说的话后,才想到要杀白丽莎的,他应该来不及自己准备毒药。”高竞道。

“照你这么说,凶手应该知道白丽莎购买毒药的事。”

“我也这么想。我觉得到目前为止,白丽莎的老公施永安的嫌疑最大,因为他最有可能知道买毒药的事,白丽莎是他的老婆嘛,而且他也有充分的机会下毒。另外在葬礼那天,从白至中对施永安的态度来看,我也觉得施永安有问题。那天,白至中分别在找当天派对上的几个男人说话,好几次都是施永安一出现,他就走了,这说明白至中想避开施永安,他对这个人有怀疑。”

“那白至中案子的最大嫌疑人应该也是施永安喽?”

“照理是的。”高竞说。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白至中一开始就在怀疑施永安,那他肯定不会吃施永安递给他的东西,他会特别防着施永安,所以我认为杀死白至中的人不是施永安。”

“现在就是不知道白至中是怎么服毒的。”高竞觉得莫兰说得很有道理,“我觉得只要知道他是怎么吃的毒药,应该就知道是谁下的毒了。如果不是施永安,那么他们每个人又都有嫌疑了。”

“那齐海波的案子应该可以把嫌疑人的范围缩小吧?”

“对,我查过这几个人的不在场证明,现在排除了两个,一个是骆平,齐海波死的那天晚上他在朋友家打牌,他的朋友都已经证实了;另一个是施正云,他承认当天晚上自己跟骆小文在万方酒店开房,我们已经查到两人进入酒店和电梯的录像。他们是第二天早上8点离开酒店的。”

“那么就剩下施永安、沈是强和宋恩了。”莫兰掰着手指算道,她很希望那个剪手指甲和搞外遇的恶心男人施正云是凶手,但是现在看来这希望落空了。

“在白丽莎生日的那天晚上,有人看见沈是强跟齐海波一起来到她的公寓。”高竞用再平常不过的口吻说,“至于宋恩,有段时间他跟齐海波好像也很熟,齐海波还曾为他写过专栏文章,有人看见他们在酒吧里跳热舞。”

“这么说,海波姐跟宋恩和沈是强都有关系?”

“我下午去看过郑恒松了,他说齐海波就是因为跟沈是强有暧昧关系才能调到沈是强的报社当编辑室主任的。”看到莫兰的眼睛里满是怀疑,高竞马上说,“郑恒松说话是有根据的,他给了我齐海波和沈是强开房的录像带,有五盘呢。他还说内容很丰富,不止开房的,我估计他找人跟踪了齐海波。也许齐海波还有别的情人。”

“有录像带?”莫兰又兴奋又好奇,马上停住脚步说,“我也要看。”

“看什么看,这是证物,又不是电视剧。”高竞笑着说,“郑恒松叫我不要外传,因为涉及到人家的隐私。”

“我最喜欢看涉及隐私的录像带了,我一定要看,我一定要看。”莫兰拉扯着他的衣服,摇晃着。

“不行。”高竞转过头,低声说,“你已经够坏了,看完录像带会变得更坏。我不放心。”

“那我回去了,我不去看房子了。”莫兰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高竞最怕她来这招了,连忙拉住她。

“换样东西给你看行不行?齐海波的其他情书,我还没来得及研究,你帮我研究一下?”高竞用半是商量半是恳求的口吻轻声问她。

“情书哪有录像带好看?”

“录像带我真的不能给你看,虽然我们关系好,但我也不能太不讲原则!你也希望我是个好警察吧?”他轻轻摇她。

“我只希望你是个好男朋友。”莫兰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笑了出来,“算了,你一个人去看吧,3=0的家伙,是该好好看看!哼!”

“什么3=0?”高竞听得一头雾水。

“走吧,别说了,你的房东都等得不耐烦了。”莫兰笑着拉他往前走。

乔纳被莫中医赶下来倒垃圾,满心的不愿意:“为什么你女儿可以出去谈恋爱,却要我下楼倒垃圾,而且还是在晚上10点钟,这不是诚心欺负我没父没母吗?要不是看在我姨妈的份上,妈的,我非把垃圾扔在你脚上不可!”她一路骂骂咧咧地拿着垃圾袋走下电梯。垃圾桶就在大楼门口的斜对面。

她走出去,怒气冲冲地把垃圾袋“砰”的一声扔进那个黑色垃圾桶后刚想转身回大楼,就被人从背后拦腰抱住了,她下意识地用臂肘向后面重重撞去,只听到那个人呻吟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听那声音好像是郑恒松。肯定是这个死人!

她转身正要发作,却看到郑恒松痛苦地捂着肚子,身子弓成了一个虾米状。

“你,你怎么样?”这下她倒有些急了,因为她忽然想起,郑恒松曾经受过重伤,而她刚刚的那一下,的确力量不小。谁叫他偷袭她?

他不说话,只是紧皱眉头低着头,好像在忍住疼痛,随后他把一只手重重搭在她的肩上。她觉得他好像已经把全身的力量压在了她身上,她很想推开,但见他如此痛苦,她只能作罢。

“你怎么样?要不要紧?”看到他的熊样,乔纳感到既不耐烦,又不安。

“我痛死了,你救救我。”他凑到她耳边轻声说着,同时把脑袋搁在她肩上,“快扶我到花坛那里坐一会儿。”

“妈的,你也算男人!你是不是纸糊的?我只不过撞了你一下。”乔纳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很不情愿地扶着他坐在了花坛边的长椅上。

他把头靠在她肩上,喘着粗气,看上去很虚弱,很痛苦。

“你到底怎么样?要不要上医院?”她看看他的脸,又看看他用手捂着的肚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帮我揉揉,我痛死了。”他说。

“啊?”乔纳一惊。

“快点,乔,救救我。”接着,他轻声在她耳边唠叨起来,“我真的很痛,非常痛,痛得死去活来,太痛了,是一种没办法形容的痛,一种你无法体会的痛,一种你想象不到的痛,实在太痛了……”

乔纳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妈的,我应该撞你的嘴!这样你就不会再啰唆了!”她一边说一边伸手过去按住他刚刚按的地方,“是这里吗?”

“不对。”他说。

“不对?”

他迅速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是这里。”

“你耍我是吧?”乔纳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捏得牢牢的。

“我说的是心痛。”他笑了起来,痛苦的表情一扫而空。

“痛个屁!我刚刚撞的不是这儿。”

“撞一下算什么,以后我这个人随便让你撞,你爱撞哪儿就撞哪儿。我是因为这几天没见着你才心痛的。”郑恒松笑着搂住她,“怎么样,这两天有没有想我?”

乔纳努力想推开他,但是没有成功。

“神经病!”她看也不看他。

“干吗这么凶?”他摇了摇她的肩,温柔地问道,“结婚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三天期限到了。”

“只有两个字。”乔纳狠狠地说,“做梦!”

“结婚本来就跟做梦一样,这么说你同意了。”

乔纳回头瞪了他一眼:“我说的是,不行!”

“为什么?”

“妈的,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什么为什么!”

“喜欢我吗?”他凑近她轻声问道。

“不喜欢。”乔纳斩钉截铁地说。

“你撒谎。”他盯着她的眼睛看,把她看得浑身发毛。她烦恼地别过头去不理他,他问道:“你到底在怕什么,乔?”

她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他:“在跟我说这些屁话之前,你至少应该先说说你跟张小桃是什么关系吧!”

她没想到,听了她的话,他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你是在担心她?”郑恒松止住笑说,“好吧,我告诉你,我跟她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她是我的帮困对象。”

“帮困对象?”

“六年前,她和几个女同学一起被骗到黑帮开的色情舞厅跳艳舞,我们在一次行动中解救了她们,我就是在那时候认识她的。她很聪明也很有上进心,但父母都死了,祖母又有病,家庭条件很差,所以我供她念了书。她毕业后,我想帮帮她,就介绍她到机关工作。”他一边说,一边轻抚她的背,“我已经联系好了一家派出所,等她三个月实习期一满,她就会去那里的档案室工作,所以她在你这儿只是单纯实习而已。你想哪里去了?我怎么可能让她来取代我老婆的职位。”

他摸着她的脸道:“你是档案员,我刚刚说的是真是假,明天你自己去查一查档案就知道了。我们那天的行动代号叫‘猎狼X8’。事情发生在2001年。”

“哼!我没空查这无聊的事!”乔纳没好气地推开他的手说,“姓郑的,不管张小桃跟你是什么关系,我都不会跟你结婚的。”

“为什么?”

“因为我根本不喜欢你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我喜欢诚实的男人!”她终于推开他站了起来,“像你这样的人,也许一开始会让人觉得很有吸引力,但你不是过日子的人。”

“你是这么看我的?”他仰头看着她问道,这次他没有把她拉回来。

“我不喜欢过日子还要费脑子,所以如果我要结婚,我也要找一个老实人。你不是我想要的人,我不会跟你结婚的。”乔纳很高兴自己终于把话都说明白了,“我承认我是有点喜欢你,但是我也有点喜欢刘德华和张学友,所以这根本不算数。你死心吧!”

她看得出来,这话让他深受打击。他好像还是第一次从一个女人嘴里听到完完全全的拒绝。他也许一向认为女人都会为他痴狂,他一求婚,她们就该感恩戴德匍匐在他脚下说“谢谢”,可惜她做不到。因为在她眼里,他永远只是那个躺在她腿上听她说“苹果理论”的臭小子。

他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她,随后叹了口气,慢慢站了起来。

他站在她面前,注视了她很久,才说:“现在我是真的心痛了。”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说:“我先回去了。”

“再见。”她干脆地说。

他又一次深深地注视了她一眼,才终于转身走了。

目送着他的背影,乔纳感到心里一阵轻松,但同时又有些难过。

妈的,我还真的挺喜欢他的,是喜欢刘德华的一百倍。

高竞找的房子就在莫兰对面的小区里,屋子很小,也很破旧,是老式公房的3楼,莫兰看着是一百个不满意。这里只有一个房间,没有客厅,地板脏兮兮的,抽水马桶更脏,里面满是水渍和污渍。虽然有淋浴设备,但没有淋浴房,只有一个很小的浴缸。厨房又小又油腻,卧室很暗,没有空调,四壁斑驳,有小孩涂鸦的痕迹。最让莫兰受不了的是那条大窗帘,暗红色,上面积满了灰尘,好像一百年没洗过了。莫兰觉得,虽然高竞原来的住处也算不上很舒适,但比这里还是要强很多,至少那是他习惯的生活环境。她本想劝他不要租,但他却满不在乎,很爽快地就付了四个月的房租给房东。

等房主交出钥匙离开后,莫兰问他:“干吗要租下来,这么烂的房子也要一千块一个月,简直太黑心了。”

“房子很难找,你这里是市中心,什么都贵。能找到这样的已经很好了。”他一边说,一边环顾这间满是怪味的房间,“其实我觉得这里还可以,淋浴是好的,热水器也能用,抽水马桶也没坏,煤气也能开。床还是席梦思的呢。我原来的是木板床,你知道的。”

对这么糟糕的环境,他都那么满意,说明他对生活的要求有多低。一想到这个,她的心里就很难过。

“算了,你还是去跟那房东把钱要回来,别搬了,毕竟还是原来的地方舒服。高洁也不会真的赶你走,有本事叫她拿出遗嘱来。”她边说边用纸巾捂住鼻子,她不喜欢这屋子里的气味,觉得在这里呼吸很可能会得支气管炎。

他不说话,打开阳台门,走到阳台上,往外看。

她跟了过去。

“我说的你听到了没有?”莫兰走上去拉拉他的衣服。

“我想搬出来。”他没有看她,望着阳台外面的万家灯火说,“不要提什么遗嘱了,我妈肯定会把房子留给她的。”

“为什么?眼见为实嘛。你妈死……过世的时候,说的那个房子肯定不是你现在住的房子,是原来的那套。后来你把它卖了,买了这套,产权证上是谁的名字?”

“是我跟她两个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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