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黄花-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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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白色内衫,领子松松地敞着;白色长裙虽然往上提了一些,但下摆还是被溪水打湿,裙边正贴在裸露的小腿上。这一切都没什么问题呀!
折扇公子到底在看什么呢?小礿不解地望了一眼旁边的两个小姐妹,其中一个女孩眨巴了一下眼睛,微笑着指着溪水的上游说:“公子,如果你们想喝水,就到上游一点去喝吧,这里的水让我们淌浑了——如果你们想洗脚,就下来一起洗吧。”
折扇公子的脸上顿时起了红晕,他踌躇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另一个男子,似在询问他。
小礿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折扇公子旁边的那个人。他年纪比折扇公子约大两三岁的样子
,和折扇公子的珠圆玉润不同,他长得精瘦挺拔,皮肤微黑,身穿烟青色棉布长袍,腰上还配着一柄长剑。任折扇公子用眼神怎么询问他,他的表情总是淡淡的,不置可否。
小礿和另外两个女孩子都友善地看着他们。小礿似乎想到了什么——寨子外面的人,那男女之间苛刻的礼数。
这时,小礿脚边的溪水里发出“扑通扑通”几声响,原来是她们几个放在岩石上的竹篮子没放稳,连带着都翻进了水里。满满一篮子的螺蛳,尽数倒进了溪水里。
小礿“唉呀”一声,急急地抓住了正被溪水带走的竹篮,心疼地看着水底的螺蛳。她皱了一会儿眉头,看两个小姐妹已经俯身在捡螺蛳了,她自己也开始捡了起来。
溪边的折扇公子见状,也把自己的靴袜脱在了岸边,卷起裤腿,慢慢地淌下水来。他在小礿的身边俯下身子,帮着她一起捡起了螺蛳。在清澈的溪水中,小礿看到折扇公子的手指和脚趾比她还白嫩,竟像从未见过阳光似的。
螺蛳很快都捡起来了,小礿捧着竹篮站起身,对折扇公子甜甜地笑道:“谢谢公子——你喜欢吃螺蛳吗?这些都给你好了。”说着便把竹篮递了过去。
折扇公子没有回答她,只是微笑地注视着她,眼神有点迷离。
正在小礿不解折扇公子到底是何意时,一朵蒲公英花冷不丁从她的耳际掉了下来,落在溪水上,正欲随流向下漂去。小礿手上正捧着竹篮,身形一呆,眼睁睁望着水中的蒲公英随流而去。这时,旁边的折扇公子迅速抄起了水中的蒲公英花。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花朵,又看了一眼小礿的耳鬓,把那花小心地插在了小礿的耳旁的辫子上。
小礿这才想起,她刚才在水里梳完头发后,只把头发松松地在一侧扎了个辫子。刚才和小姐妹在草地上嬉闹,辫稍处插了好几朵随手从地上摘来的蒲公英花,刚刚掉落的就是其中一朵。
小礿感激地朝折扇公子笑笑。折扇公子眼里亮晶晶地看着她,忽而,捧起她的篮子说:“我帮你一起找螺蛳吧……”
……
正当两个人欢乐地在石缝里翻找螺蛳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呼喊声从林子里传了过来,小礿站起身子眺望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后生出现在了溪边的草地上。后生的脸上全是汗,他着急地朝小礿招了招手:“小礿,你娘叫你回家去。”
小礿赤脚踏上溪边的草地上,踩倒了几朵蒲公英花,轻轻心疼了一下,“什么事呀,小舅舅?”
后生喘了几口气,扫了一眼水里的几个人,就把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宫里来人了,你娘被晋封为太妃了……”
小礿平静地“噢”了一声,转身又想下水去摸螺蛳,被她舅舅一把拽住,“你娘叫我把你找回去,你别玩了!”
“那好吧。”小礿一边在草丛里找自己的鞋子,一边轻声地问舅舅:“娘当太嫔不是当得好端端的吗?……”
“这我也不知道,是你哥哥下的圣旨……”
舅甥俩嘀咕几句后,小礿的鞋子也找到了。她披起挂在树枝上的白色外衫,边系腰带,带对两个小姐妹喊道:“我娘喊我回去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家?”
“那我们也回去了……”溪里的两个姑娘也拎起自己的篮子,各自找鞋子回家。
“姑娘……”这时,还站在溪水里的折扇公子着急地喊住了她,“姑娘,您的螺蛳……”
小礿回头冲他嫣然一笑,道:“公子,螺蛳送给你。这条溪里螺蛳可好吃呢,你带回去尝尝就知道了。”
小礿说完就随舅舅转身离开了。临转身时,她瞥了一眼一直站在岸上的男子,发现那人也正在看着她,表情还是淡淡的。
小礿和舅舅走进寨子就分手了,舅舅回外公家,她回自己家。她在寨子里七拐八拐地跟每个认识的人都打完招呼后,发现天色已晚,才想起娘还等着她。
小礿的家就在寨子外沿另建的一座大宅子中。她穿过寨子往家里走,经过族人的聚居区,在寨子的外围还有几间白墙灰瓦的木房子,是专供外客暂住的,平时一般都空着。这时她遥遥地就看见其中一间屋子里有灯光透出。
往家的小石路正好经过那间房子的窗外,窗子没关,小礿经过时便顺便往屋里瞧了一眼。只见屋里灯光昏暗,一张简易木床上,一个男人正把一个女人压在身下,两人赤裸的下身正紧紧地胶合在一起。木床“吱嘎吱嘎”的摇动声,伴随着女子轻轻的娇吟声,和男子的喘气声,一起传到了小礿的耳朵里。
而那男子正是刚刚还在溪边帮小礿捡螺蛳的折扇公子。
小礿慌张地回过头来,埋头疾走起来,想赶紧离远这间房子。刚疾走了几步,一个不留神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小礿慌忙抬头,见撞上的正是那折扇公子的同伴——佩剑公子。
佩剑公子依旧那副淡淡的神情。他只淡淡看了她一眼,就让在了路旁。小礿对他讪讪一笑,夺路而逃。
……
小礿从床上弹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梦境清晰地跟真的似的,到现在她都还能感觉到自己夺路而逃时剧烈的心跳。
可是不对,这剧烈的心跳是真的。赵雅还没醒,房间里静悄悄的,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咚、咚、咚”地每一个心跳声,似乎只要再稍微加点力度,心脏随时可以冲破身体,跳出来。
小礿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按住胸口,却冷不防按到了一个灼热滚烫的东西。她的手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她低头往自己胸口看去,只见几乎没有光线的房间里,她胸前的坠子正发出血红莹润的光泽。坠子里的丝状物,一丝一丝地晶亮又耀眼。
小礿像见了鬼似的把整根项链从脖子上扯了下来,抛在了身旁的被子上。坠子发出的血红光泽映红了它周围的一小块被子。小礿哆嗦着手捂着胸口,发现胸口被坠子贴过的皮肤正烫得跟火烧一样。
小礿傻傻地盯着被子上的项链,呆坐着。她吓得脑子有点迟钝,她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是不是还在做梦。
她呆坐了差不多半小时,神志才从风睡醒时的混沌中完全清醒过来,心跳声也慢慢平复了。晨曦正从窗帘缝里射进来,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又小心翼翼地捡起项链。这次她发现,坠子的血红光泽不知什么时候已已经消失,丝状物也暗淡了下来。小礿又用手捏住坠子,用掌心感受着坠子的温度。坠子微微的余温告诉她,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第十四章 疑点
小礿僵硬地靠在床上。窗帘外透进来的光线告诉她,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赵雅也揉着眼睛起床了。她睡眼惺忪地想去看小礿有没有醒来,却对上了小礿还惊魂未定的脸。赵雅一惊,睡意全无。
“小礿,你早就醒啦?脸色好脸看哦!”
说完,赵雅便将窗帘拉开了一些,以便看清小礿的脸色。
窗外洒进来的阳光,让小礿一直紧绷的神经松驰了下来。她疲软地倚在床背上,怪梦的阴影渐渐散去。
“我刚刚去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在越女公园里玩。可梦里它却不是一个公园,那棵银杏树也还没长那么粗,旁边那条小溪却十分宽……有一群古装的人,他们管我叫‘越女族的姑娘’。”
赵雅听完笑了起来,她走到小礿身边坐下,捧起小礿的脑袋使劲晃了几下:
“傻瓜呀!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都是让那些传说给坑的!”
赵雅的理解,小礿也没法反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吧。可以前从没有什么梦,可以清晰到在她醒来后,还能记住每个细节的。
小礿没有把坠子的事告诉赵雅,怕害她大惊小怪。她把坠子收进了包里,一时半会,她是不敢再戴它了。
一边,她也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来:小时候她也得过一件小饰品,是一件晶莹剔透的手串。那件手串偶尔晚上会发出柔和的光芒,有时候却不会,没有规律的。开始她惊为天物,后来逐渐发现,这种手串遍地都是,那时村里的女孩子差不多是人手一串的。
现在想来,她的这颗坠子可能也是用类似的材料做的,只不过她孤陋寡闻,不知其发光发热的原理罢了。至于怪梦,说不定真的如赵雅所说,是自已的潜意识在做怪。而且,刚好胸口被坠子压迫着,就魇住了。
除此之外,她还能怎么解释这一切呢?
小礿一行三人,上午就打道回南京了。赵雅本来还建议小礿再逛逛,小礿看着君达镇实在没什么可逛的地方,委屈了赵雅他们无聊地陪着她。而且逛来逛去徒增压抑感。就表明了回去的想法。
汽车又慢悠悠地开了三个小时,才到学校。
小礿的精神一直没缓过来,她一下车就想先回寝室补一个觉。赵雅则去食堂,说会帮她带中饭回去。
小礿在寝室楼下被一个莫名拦住,一看,又是那个丁一。看来他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丁一一脸的不耐烦,阴恻恻的脸上冷气直冒,
“你昨晚没回寝室?”
“嗯。”
“去哪了?”
小礿心里立即上火。他丁一是她什么人呀?这样咄咄逼人的问她!她没理睬他。避过他,继续向前走。
丁一又赶上两步拦住了她的去路,“有人看见你昨天上了宋誉明的车子,就没回来过……”
小礿实在累得很,她现在只想快点趴到自己的床上去,她没有精力在这里跟这种鸟人瞎耗着。
她冷冷地斜睨了一眼丁一,说道:“我懒得回答你。你的思想有多龌龊,你就往多龌龊处想吧。如果你嫌自己不够恶心,就继续杵在这里好了!”
说完,她绕过丁一,继续走自己的路。丁一又抢上两步,正欲再次拦住她,被她狠狠地一把推开了。
寝室楼前女生人来人往的,见这景状,纷纷向丁一投去异样的眼光。丁一左右环顾一下,脸一红,悻悻地走了。
丁一刚一转身,就碰上了正拎着饭菜回来的赵雅。赵雅显然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咧着嘴对着丁一大笑,
“小礿昨晚跟我睡一个房间。用你的龌龊的脑细胞,尽量发挥一下想象吧!”
丁一脸一白,狠狠瞪了赵雅一眼,拉着脸狼狈离开了。
赵雅对着丁一的背影,给了一记鄙视的表情,马上快步赶上了小礿。
小礿这时气有点消了,为自己刚才对丁一的态度有点不安起来,
“我刚才说话是不是有点太尖酸了!”
赵雅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你要早点这么厉害,他也不至于得寸进尺。他就是吃定你好欺负!”
听了赵雅的话,小礿心里才开始踏实起来。
另外两个室友都出去玩了,寝室里现在只剩下她们两个。
小礿被昨晚的怪梦搅得跟一夜未睡似的,疲惫不堪。赵雅替她打回来的,明明是她爱吃的饭菜,她却食之无味。
赵雅见小礿刚才对丁一火气那么大,现在又一副恹恹的样子,以为她回了一趟出生地,一无所获,所以心情郁结着。
赵雅是个比较有主见的女孩子,对小礿的身世,她有自己的一些见解。
“小礿,如果你真有心找自己的亲生父母,我知道有一个办法很靠谱。”
小礿抬起了正在吃饭的脑袋,看着赵雅。
“我听我爸说过,现在警方有一项技术,就是通过全国丢失儿童父母dna信息库的数据,帮孩子找到亲人父母。如果你的亲生父母现在还在寻找你,派出所就会提取他们的dna,你只要去公安局抽一点血样,就可以找到他们了。”
“那如果他们是故意遗弃我的呢?”虽然没经证实,小礿一直认为自己被遗弃的可能性比较大。不小心失散的孩子多半是被拐卖的,拐卖的结果就是被无儿无女的家庭收养。谁会冒着坐牢的风险,偷个孩子,再丢给一个和尚去捡?”
“如果是这样的话……捡到你的人,当时有没有在你身上找到信物什么的?很多弃婴身上都有写着出生时间的字条,不知你有没有?”
小礿忽然想起自己的生日来,她的身份证上是有明确的出生日期的。自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却从来没向师父问起过自己生日的由来。哥哥那时只说,她是两岁时被他家收养的。那师父捡到她,是在她两岁之时,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