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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凤栖黄花-第43章

小说: 凤栖黄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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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锦姐姐,这是什么地方?”小礿问那女子。

如锦抿嘴一笑,“这是礼部主事黄公的园子。”

小礿诧异,“我不认识那黄公呀……”

如锦笑得更加神秘,“黄公的大公子可认得你。”

正在千雪还要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她已被牵至那两男子的面前。那个热情洋溢的首先迎向了她,“姑娘……”

小礿认出他就是那个折扇公子。这大秋天的,他居然还拿着一把扇子,都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

“你就是黄大公子吗?”小礿直楞楞地问他。〖Zei8。Com电子书下载:。 〗

站在折扇公子旁边的就是佩剑公子。上次在歌坊门口她已听说佩剑公子的家翁是抚定伯,那剩下的这位折扇公子便是黄公子了。

黄公子笑眼迷离,答非所问,“姑娘,没想到咱们这么有缘……”

这是一副非常清澈明亮的笑脸,温和、细腻,迎上他的眸子,小礿感觉自己正被三月的春风拂过,柔软到了心底。

如果没有越女寨见到的臊人一幕,她想她一定会对他产生好感的。

也许是小舅舅猜错了,那个女子说不定就是他妻子呢,他这个年纪应该已经娶妻了。

“黄公子,和你一起去越女寨的,是你的夫人吗?”小礿问。

黄公子没想到她忽然会问起这个,立刻脸色大窘,脸烧成了红屁股。

不经意抬眼间,小礿发现宁公子嘴角正牵起笑容——总算看到他笑了,她还以为他不会笑呢!

“黄公子还未成亲呢。”如锦的表情也有点古怪,

那也可能是心上人,她心想。

“是通房丫头。”像猜到她的心思似的,宁公子忽然开口。他的声音还是淡淡的,但眼里正憋着不怀好意地笑。

“通房丫头?”小礿接口一问。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一个身份

宁公子总算爽朗地大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漂亮的牙齿。小礿看得有点着迷了,他的笑容如风吹松林,清洌而大气。就像越女寨的男人那样,带着山野的气息。

凝望着他的笑容,小礿有一刹那的恍惚,京城贵族的子弟中,竟还有这种气质的。

如锦也笑了起来。她纤指捂唇,眉眼微眯,笑得恰到好处。美女就是美女,连笑都那么优雅,小礿心里又一阵感慨。

只有黄公子,火烧耳根,满脸扭捏地不敢正视小礿。

小礿忽然想到,在丫鬟和妻中间,还有另外一种身份的女子,比如“妾”,比如“房里人”……

这就是小舅舅所谓的“老婆不像老婆,丫鬟不像丫鬟”吗?对这种身份的存在,小礿心里实难以接受。一时之间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压抑地喘不过气来。因为照此推论,她未来的丈夫,身边肯定也有一帮这种身份的女人存在着。除非——她回越女寨嫁人!

如锦嘴角轻抿,眼角含笑地瞄了一眼宁公子,岔开话题,“别听宁公子胡言——小礿妹妹这身衣裳可真好看!到底是太妃府里的,你不说自己是丫头,人家还以为是哪个府里的小姐呢!”

听到丫头两个字,黄公子皱了皱眉,好像不太乐意听到这两个字。

千雪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裳,她今天穿了身桃红色小袄和浅绿长裙,长裙外系着一条翠绿的小腰裙。这是她日常的衣服,今天被如锦喊出来,也没想到换身丫鬟的。

“呃,这是公主赏的……”情急之下,小礿扯了个谎。

“那是肯定的,”黄公子接口道,“这衣料,一看就是内造的,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连主子都穿不上,更别说丫头了。不过敛之家,这种东西应该不少吧……”黄公子边说着,边看向旁边的宁公子。

宁公子笑而不答。

原来宁公子叫宁敛之。小礿每次见到他,他都是一身素色的棉布袍子,不像黄公子,总是衣冠楚楚,华丽耀眼。不知情的人肯定会把他看成寒门子弟。

如锦纤纤玉指轻抚着小礿额帕上的珍珠,眼有艳羡,“这也是公主赏的吗?玫红色的珍珠,可真罕见!”

见如锦喜欢,小礿连忙摘下额帕,塞到如锦手里,“姐姐喜欢,就送给姐姐。”

如锦立即吃慌,把额帕往小礿手里反塞,连连推辞,“这么贵重的东西,姐姐不能收。”

小礿满不在乎地说,“这种东西我有很多呢。赶明儿,那些内造的料子,我也给姐姐带几匹过来……”

话还没说完,小礿就发现如锦正惊愕地愣在那里。不仅如锦,连宁敛之和黄公子看她的眼神也满是诧异。

如锦总算回过神来,讪讪一笑,“傻妹妹,你家主子的东西,你也能作主送人呀!”

小礿这才惊觉自己失言,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含混过去,“那些东西也都是公主赏的。我们家人口简单,宫里送来的份例和赏赐都用不完,剩余的就赏给下人了。”

“是吗……”如锦忽然好奇起来,“连一个丫头都已是这样,想来公主一个打扮地恍若仙子。”

小礿被如锦的话逗笑了,“才不是呢,公主最多也就穿成我这样,要不是为了应付宫里的嬷嬷们,她还懒得这么打扮呢。”

如锦更觉诧异了,“那公主平时怎么打扮?”

小礿嗤笑了起来,“跟山野村姑无异——不,比山野村姑还不如,因为她连辫子都懒得编。”

如锦的表情已变成了惊骇,“身边的下人们也不帮她打扮吗?”

小礿咧嘴笑了起来,“她不喜欢别人伺候……”

“当真有意思!这样的公主,可不适合嫁给周茗。”宁敛之清泠泠地开口。

说起周茗,小礿马上心情大跌,嘴角弯了下来,“公主不会嫁给周茗的……追蜂逐蝶之辈!”

她这一句“追蜂逐蝶之辈”出口,黄公子的嘴角马上抽了抽,脸上刚刚退下的红晕又有浮上来之势。

可小礿还浑然未然,只蹙着眉担忧着自己的将来。

如锦察眼观色着,见气氛尴尬,马上轻握住小礿的手,婉言道,“走,咱们去那边,我弹琴给你听。”

小礿马上笑逐颜开,“哦,好啊。”便又由如锦牵着,往林中的一张石桌走去。

第七十四章 黄镛的相好们

感冒加上没睡好,小礿一整天都疲软加乏力。

站在凤栖塔下,整座寺院一览无余。

今早醒来时,坠子又滚烫地贴在胸前了。对坠子发热的诱因,她已经有了一种无力感。她这几天的所经之处,无非是凤栖塔到这中的这段路,一路所见之物,数都数得过来。

太阳又西沉了,整个山岙又陷入了阴暗之中。云层已在头顶压了一整天了,都说今天会下雪,却迟迟还没下。

长住寺院的一些居士都回家过年去了,这时的嘉祥寺寂静得几不闻声,沉寂得如同一座死城。一个恍惚间,小礿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空荡荡的古寺里面,走在寺内青石板路上的,不是僧侣们,而是一支送灵的队伍。

纸钱飞洒,素影飘晃中,那送殡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这凤栖塔走来。一排灵幡后面,赫然是三具盖着飞凤彩绣棺罩的灵柩。而中间的那具大椁,更是华丽得气势压人。

眼看着这支素缟的队伍离自己越来越近,可送灵人的脸孔和灵幡上的字,却怎么也看不清。就像梦中人的脸,总有那么几分的模糊。

小礿伸手接住一片纸钱,摊开手心一看,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滴冰凉的水珠。

小礿惊愕地抬起头,凝神一看,发现眼前的送殡队伍已经消失不见,那挥洒如雨般的纸钱,原来是簌簌而下的雪花。

小礿的大脑清泠了一下,哦,是下雪了!

小礿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凤栖塔,身上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掏出纸由擦了擦鼻涕,颓然地坐在台阶上。

嘉祥公主……嘉祥寺……还有那个流传在黄花岛的传说——她怎么把那个传说给忘了!老凤栖塔下的地宫里,有一具无尸的大椁,椁中有一幅少女的画像,少女身穿白衫,头插黄花……

画像……少女……白衣服……黄花……,小礿睁大了眼睛,眼前正有什么东西清晰起来,身上的冷汗细细密密地冒了出来。

眼前的光线骤然一暗,小礿吓得身子猛颤了一下。

一只大手把她从地上捞了起来,“小礿,你怎么了?”

小礿惊魂未定地迎上一束关切的目光。

是黄镛。遮住她光线的是黄镛的伞。

黄镛从她手中的纸包里抽出一张纸巾,替她揩了揩鼻涕,“生病了还跑出来,下雪了也不避避……”

小礿任由他擦着鼻涕,身上热一阵冷一阵的。

“黄镛,你有没有听说过老嘉祥寺的传说?”小礿浑浑噩噩地问。

黄镛替她擦鼻涕的手明显颤了一下,然后缓缓放了下来。

小礿只是随口一问,也没去留意黄镛的表情。

“没听说过。”黄镛貌似平静地回答。

“是呀,你怎么会知道呢。”小礿喃喃地自言自语,也发觉自己问得有点无聊——黄镛又不是黄花岛的人。

“我送你回去吧……”黄镛抹了抹小礿身上的雪珠,把伞往她头上罩了罩。

这次小礿没有排斥他,温顺地和他并排往下山下走去。

嘉祥水库的湖岸上已经积了一层薄雪,灰压压的云层倒映在水里,把湖面映成了灰色,看着让人压抑得很。

刚刚的幻境让小礿想起去年清明的那一幕,那天黄镛在湖连烧的也是纸钱。

小礿停住了脚步,冷不丁开口,“去年清明,你烧的纸钱是给谁的?”

黄镛跟着停住了脚步,却很久没有开口。小礿耐不住性子,抬头看向他。

黄镛避开了她的目光。

小礿也懒得勉强,继续往家走。两人并排而行。

这回是黄镛停了下来,他突然开口,声音沉得跟地狱冒出来似的。

“是我的……相好。”

小礿惊愕,“不是你老婆?”

黄镛摇头,目光始终避着小礿。

“那你怎么会在这水库边烧纸钱?难道她是淹……”

小礿感觉身上冷汗直冒。虽然这水库里面淹死人的事,她不是没听说过,但一跟认识的人联系在一起,感觉就一下子诡异起来。

“她不是淹死的……”黄镛解释道,“她是……”

黄镛的脸比这天空还是阴暗,嘴角紧抿着,脸上线条痛苦而压抑。

小礿不忍问下去。

以她对黄镛一贯的印象,他有老婆以外的女人,一点都不奇怪。对他的这种行为,小礿鄙视归鄙视,但还是忍不住为他轻叹了一把:老婆和情人都英年早逝,难不成他是扫把星?

可是……“为什么是在水里……”小礿轻声地嘀咕了一下。看着黄镛的样子,她就是有满肚子的疑问,现在也问不出口了。

“我只知道她埋在这附近的山上,却不知是哪片土下?”

黄镛的情绪明显已经被他控制住,声音也明朗起来。他伸手紧紧搂住小礿的肩,生怕小礿忽然消失不见似的,身子僵硬得像一块铁。

黄镛的紧张,让她想起去年清明在船上的那一幕,那天她被一个浪头打得踉跄,黄镛也是这般紧张地搂着她,一边说“你回来就好……你回来就好……”

黄镛真是个很奇怪的人,以前能一边深情款款地向小礿表达自己的爱意,一边无限哀思地缅怀自己的亡妻。现在是一边紧张地抱着小礿,一边痛苦地追逝自己的相好。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动作让小礿很排斥,她对黄镛的气,现在还没消呢。

她往旁边躲了躲,没想到黄镛死搂着不放。她把手肘撞在黄镛胸口,黄镛闷哼一下,还是没放手。

“你相好是黄花岛人吗?”小礿没好气地问着,一边在心里排拣着到底是哪家女子。

“不,她是北京人。”黄镛在她的耳畔回答。

“北京人怎么埋到这里来!”

黄镛没有回答,而是更紧地搂着她,“别问了好吗?”

“好,好……”小礿温言安慰他。忽然又捉弄心乍起,促狭地问,“你爱你老婆多一点,还是爱相好多一点?”

黄镛马上放开了小礿的身子,惊愕地直视着她,像受到了严重的侮辱似的,口气凛然不容置疑,

“在我心里,没人能跟我妻子相提并论。除了我妻子,我不爱任何人……”

黄镛的认真样,反而把小礿吓了一跳。她随后想起自己长得很像黄镛的妻子,就心想,他这副情真意切的样子,难不成是表演给她看的?

贱人!这么爱自己的妻子,还找什么小三!小礿心里暗暗骂道。

小礿讥讽地一挑眉,“你不怕这话被你相好听见了?”

她以为这句话肯定能把黄镛击溃,没想到,黄镛只略怔了怔,又一把搂住了她,喃喃道:“不怕她听到……她们都知道,我心里只有我妻子一人……”

“啊……她……们,”小礿一下子就点难以接受那个“们”字,骇然推开他,“你有几个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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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求亲

黄镛支吾了半天,还是没能说清自己到底有过几个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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