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黄花-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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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礿转过身来,“没什么?”
上次她已经问过黄镛类似的问题,黄镛没有正面回答,现在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黄镛,还有四个月就放暑假了。别忘了要陪我去阿尔泰的。”小礿对他笑笑。
黄镛柔和地一笑,明媚温润得犹如春天提前到来了一般,“怎么会忘呢,这对我来说也是件大事。”
和黄镛再次告别后,小礿快步往校园走去,一出黄镛的视线,她就把项链摘了下来。坠子的温度越来越高,灼得她很难受。
她看了几眼坠子似红的荧光,还有里面耀眼的丝状物,把项链收进了包里。今晚她不想戴着它睡觉了。
第一百零八章 长眠之地
四个月后。
小礿、黄镛还有岳风从南京坐飞机到乌鲁木齐,方达和林玲在机场接他们。
本来是小礿想去阿尔泰,黄镛陪同,因为黄镛本身一出门就得有人陪同,所以岳风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这四个月里,小礿戴了差不多十次项链,梦见了朱延?和黄乐鸣成亲,还有他们婚后的一些生活。
如黄镛所说,朱延?果然是主动请旨下嫁给黄乐鸣的,因为不承认和黄乐鸣私定终身,黄乐鸣就得死,她也得嫁给周茗。相比嫁给周茗,她宁可嫁给黄乐鸣。
为了救了黄乐鸣的命,她在周太后面前没少听难听话。
问题是他们成亲那天宁非扬赶回来了,还闯进了他们的新房。洞房里的三个人全都快疯了。那时朱延?正好摘下沉重的凤冠,看到宁非扬的刹那,浑身的血液凝固,凤冠脱手掉到了地上。
宁非扬的眼睛红得像要流下血来,朱延?很想跟他解释这半年里发生的一切,可又想到这是洞房花烛夜,她的丈夫还在身边,终于把话忍了下去。而宁非扬也只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后,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新婚之夜别提过得有多悲哀了,幸好黄乐鸣是个体贴的人,一直在安慰她,也不介意她为别的男人而哭。
这四个月里,小礿留意了一下,发现引起项链坠子发热的原因果然是黄镛,去不去他家都一样。小礿也没在黄镛面前说破,只心知肚明着。
让她不解的是,照梦里的情景推断,朱延?和黄乐鸣婚后相处得还算和谐,在一起的时候挺多,照理说,小礿该梦到无数他们相处的琐碎场景才是,可小礿梦到的都是些如锦来访,告之宁非扬又去远游了,还有朱延?怀孕生子之类的重大事件,所以这十来场梦境跳跃得很快,时间间隔也很开。
方达开了辆越野车还接他们,说要让小礿看看西域的风光。
车子在无穷无尽的公路上飞驰,公路两边一会儿是绿洲,一会儿是荒漠戈壁,一会儿又变成了沙漠。小礿开始一两天还兴趣盎然,和岳风两个人凑在车窗前不住地惊呼“哇,野骆驼哦!”,“哇,这山怎么是这种颜色!”。
看着她和岳风的兴奋样,方达和林玲也笑得很开怀。
黄镛靠在车上,虽然目光也一直放在车外,却并不见丝毫兴奋。小礿以为他四年前离开阿尔泰的时候就已经看过,所以没兴趣了。
路上的几天,黄镛一直看着车外陷在回忆里。
小礿百无聊赖时就玩黄镛的手机,她翻出手机地图忽然问了句:“黄乐鸣和宁敛之把嘉祥公主送到阿尔泰,不知有没有走过这条路?”
车内的四个人一起沉默。小礿以为他们都不知道,所以才没回答。她又兀自感叹了起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以前这里肯定没有路,只有沙漠和戈壁……
听她这么说,车上的其余四个人脸色都有点黯然,黄镛就更不用说了。
方达怕累着他们,所以每天在路上赶路的时间不多。走走歇歇一共花了四天多,他们才进入阿尔泰山区。
七月份正是阿尔泰山区气温最宜人的时候,积雪融水,草木复苏。越野车在绵延的山脉里盘旋挺进,开到视野开阔处,整片山脉都尽收眼底,气势磅礴地向四方的天际延伸。
自进入阿尔泰山,小礿就很少说话了,脑中全是朱延?央求宁非扬带自己来瓦剌的场景。
车子又开了一天,进入一个盆地。盆地的中央是一片大草场,绿草如茵,繁花似锦。因为山间一天之内天气都变幻不定,所以这个盆地时而水汽氤氲,一片浮云压头飘过,时而空气中的水汽又在片刻间全部蒸发,整片草场清朗得看得清每一朵野花。
方达林玲的房子就在这个盆地的北坡上,两层楼,面积很大。前面是诊所,后面是住宅。
进入阿尔泰山后,小礿一路也看到不少少数民族人和汉族人的聚居区,有毡房、蒙古包、木房子,也有现代的楼房。那些现代的楼房看上去设施还不错。
进入林玲方达的家后,五个人都各自盥洗了一番。林玲这里虽然各样设施都齐备,却唯独没有自然水。幸好这片山区不缺水源,林玲他们从附近的湖里引流了一股湖水下来,抬手就能取到水,但用着终究没有自来水方便。
这里的湖水虽然清洌无比,绝对比自来水更无污染,但因为都是雪水化成,温度接近零度,用来洗澡之前得加热过,不像自来水,从热水器里放出来就是热的。
“林阿姨,本地居民家里有自来水吗?”小礿问。
“有的。”林玲说。
“那你们为什么不跟他们住一块儿呢,孤零零地多不方便哪?”小礿又问。
林玲笑了起来,“我们这里藏着一具古尸,离人越远越好。”
“噢……”小礿明白了,“她的遗体藏在哪里呀?”
“在诊所的地下室里。”
一行人到家后,天色也不早了,小礿决定明天再跟林玲提看尸体的事。
吃完晚饭后,其余四个人站在房子前看着草场的风光,小礿一个人按捺不出好奇心,在附近玩耍。
没被人类过度压榨过的草原就像一座大花园,各色鲜花和绿草一样繁盛。这座山坡的后面有一座大雪峰,不远处的湖水就是那里淌下来的。虽然是盛夏,山间水雾散去时,阳光灼在脸上像要掉层皮似的,但湖里的水却冷得椎心刺骨。湖水远看绿得像块宝石,跟这山间所有的颜色一样,明艳而纯粹,不夹一丝灰色。
小礿在水边随手捞起几块玉石,又摘了一大捧罂粟花,快乐飞扬地往家走去。一只狐狸站在一块大土块上,被她惊动,“刺溜”一声钻进了草丛里。
“林玲阿姨,那只骆驼是不是还没成年?”小礿指着山脚下的一只小骆驼问。
林玲笑道:“那是野骆驼,本来个头就小。”
“噢。”小礿的脸上飞舞着纯净的快乐,跑到他们身边,举目远眺着整个草场。
西域的山林气势宏伟得让人连压迫感都不会产生,人置身其中,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只有虔诚的渺小感,什么世俗礼教,在这里都会被遗忘。
这里是自由与美丽的集结地,比越女寨更自由,更美丽,朱延?适合这里。
小礿和他们站在一起,呆呆地看了会儿风景,忽然把手中的一枝花向前面抛去,一边自言自语:“宁敛之和黄乐鸣做得是对的,让她长眠在这里,她会高兴的。”
第一百零九章 古装黄小礿
之后的几天,小礿每天都漫山遍野地跑,没心没肺地疯玩。
“岳风,山那边有好多马,想不想去看看?”小礿兴高采烈地喊道。
岳风嘴一张,刚想说“好”,看了一眼黄镛沉郁的脸,又把话吞了下去,
“嘿嘿,我不去了。”
自到阿尔泰后,黄镛几乎整天处在失神当中,没事就站在诊所前的草地上,失魂落魄地看着前面的诊所发呆。
有一个牧民来看病,林玲正在开诊所的门,小礿跑过去轻声地问,“林阿姨,我能看看她的遗体吗?”
林玲看了黄镛一眼,有些不自在起来,“再过几天好不好,等人都到齐了……
“都是什么人呢?”小礿问。
“是我们的一些伙伴。”林玲回答。
“俞明生也来吗?”小礿想起那个想抽她血的怪老头。
“嗯。”
林玲打开了门,忙着接待她的病人了。小礿在诊所里好奇地转悠,发现这个诊所有点古怪。
从外边看这间诊所挺大,走进里边却发现林玲和方达工作的几间诊室非常小。小礿把几间诊室随便看了一下,跟她印象中所有的诊所没有太大区别。
每一间诊室的门都是敞开着的,小礿走到最里间,发现里面还有一道门,而且是锁着的。
照从外面看到的这间诊所的面积,减去刚刚看到的几个小诊室的面积,这道锁着的门后面,应该是个非常大的房间。
牧民是来包扎皮外伤的,林玲驾轻就熟地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口,再包扎了一下就打发他走了。她看小礿正盯着最里面的那道门看,就笑着说:“这是我们和几个伙伴的工作室。”
原来如此,怪不得不对外开放,小礿心道。
下午,林玲家里来了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气质和打扮都很知性。那时,小礿正在房子前的草地上采花,偶尔抬头,发现林玲夫妇和那女人正在看着她。三个人一边埋头说着什么,一边不时看她一眼,而且表情很严肃,说的话题明显跟她有关。
小礿朝他们笑笑,心里莫名其妙的。
之后的三天里,林玲家里不断地有陌生人到来,口音来自五湖四海,举止谈吐也都迥异。
身边一下子多了那么多陌生人,本来也没什么,可让小礿感到别扭的是,那些人和她说话不多,却总喜欢赤裸裸地打量着她看。那种眼神虽然没什么恶意,但也绝不是什么善意,肆无忌惮得让小礿感觉自己没被当成正常人在尊重。
那种眼神,让她想起俞明生,他开始时看待自己的眼神,也是这样的。
第三天的时候,那个俞明生也来了。
人陆续到来之后,林玲打开了工作室,没事的时候,她跟几个共事的伙伴经常扎在里面不知在干些什么。
小礿偶尔实在憋不住好奇,悄悄跟林玲打听些关于嘉祥公主遗体的事,林玲都只摇头说过几天才能有答案。
这些人齐聚阿尔泰,就是来商量这场延续了几百年的“复活”大计的善后事宜的,小礿猜想,这几天他们肯定是在紧锣密鼓地商讨各种方案了。
又过了几天,那些人跟小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看小礿的眼神稍稍正常了些。一次他们散会后,俞明生把小礿叫到了诊所。
“你把项链带来了吧?”俞明生一边找着什么东西,一边问。
“带来了。”小礿回答。。电子书下载
“那就好,我那朋友过两天也会过来。”
小礿知道俞明生说的朋友就是来鉴定坠子的“专家”。
俞明生说完话时,手里多了一个针筒,原来他刚才埋头找的就是这个。
“嘿嘿,伸出手臂来吧……上次忘记抽了。”俞明生的脸上闪着兴奋的红光。
小礿不明白抽她的血有什么好让他兴奋的。不过既然是早就答应过的,她也没反抗,任由他抽了约50cc的血。
俞明生心满意足地看着抽出的血,捧着走进了工作室里。
小礿被好奇心驱使,也跟着走了进去,“你想把我的血干嘛?”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俞明生头也不回地回答。
工作室是被隔开的,外间是一间挺大的办公室,放着几张桌子,几台电脑,还有小礿不认得的仪器。桌子上面和靠墙的柜子上,都胡乱得堆满了纸张,有几张还散落在地上。小礿站在门口,看到其中一张是一幅画像,便走进去,俯身捡了起来。
这是一张古装女子的头部模拟图像。女子二十五六岁年纪,云鬓高束,头戴凤冠。
小礿只看了一眼图像,浑身就像被电击中似地一颤,图像掉在了地上。
小礿惊恐地看着脚边的图像,深吸几口气,稳了稳神后,又把画像捡了起来。
图像上的脸竟是她的。
俞明生没发觉身后的异样,自顾地穿过外间的办公室,进了里间。
小礿全身冒着冷气,她明知道这张图像不能直接引出什么结论,但还是感觉到了不祥的预感。
俞明生说,林玲这里有嘉祥公主的脸部模拟图,不会就是这张吧!小礿第一个念头就想到了这个。
但这个念头马上就被接踵而来的第二个念头否定了——嘉祥公主怎么会跟她长得一样呢!林玲在没见过她之前也模拟过她的脸部图像,这张图肯定是她闹着玩拼出来的,把嘉祥公主的发冠和她的脸凑在一起。
小礿的心绪恍恍惚惚地左奔右蹿,脸上白了一阵又红了一阵,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稳下了心神,在手心摸到了一大把汗。
她不停地安慰自己,自己吓自己最无聊了。
她把图像纸放到桌上,又用几张纸盖住,装作她从没见过,然后跟着俞明生走过里间。
里面一间全是各种古怪的仪器,杂乱地堆在一起,没一件是小礿认得的。俞明生把小礿的血倒了一部分在一个扁平的容器里,不知在鼓捣边什么。
杂乱的仪器堆里,还有几个密封的透明塑料袋。因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