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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凤栖黄花-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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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礿停止了大哭,满脸挂着眼泪,“一个人的体温低到这种程度,怎么可能不死!”人可是恒温动物!

“是真的,小礿,”俞太太也来安慰她,“黄镛现在的状态类似于动物的冬眠,我们正在想办法让他苏醒过来。”

“人怎么会冬眠?”小礿更加纳闷了。

“跟冬眠怎么能一样呢!”俞明生不同意他老伴的说法,“冬眠的动物体温哪会降低这么多,生命迹像也要明显得多……

“我不是打个比方吗!”俞太太瞪着眼,非常气恼老伴的迂腐。

“不是冬眠,那他是怎么了?”小礿打断两人的拌嘴,问道。

“他是吃了一种叫‘夺命莲’的野花,身体又被冷藏过……”俞明生不假思索道。

俞明生话刚出口,就被俞太太的一记轻咳打断。趁俞明生发愣的空当,俞太太接口道:“‘夺命莲’是我们汉人对它的俗称,本地的图瓦族人另有叫法。它生长在阿尔泰高峰的雪线以上,吃下后人会进入假死状态,黄镛以前就吃过这个。”

“假死?”小礿看了一眼跟死人无异的黄镛,稍微放下心来。她抹着眼泪问俞太太,“你们刚才说的‘紫阳水’就是能让他苏醒的药吧?”

俞明生刚要回答,又被老伴抢了话。

“是的,‘紫阳水’是从一种叫“紫阳花”的野花中提取出的。‘紫阳花’也是阿尔泰独有的一种野花,从前的阿尔泰山区大雪封山后,常有人和牛马被冻死冻僵,本地人只知道‘紫阳花’对冻僵快死的人和牲口疗效很好,只要把紫阳花的花汁从用软管灌到人和牲口的胃里,人和牲口两三个小时候就能活过来。

“后来我们的一个前辈发现,‘紫阳花’对吃了夺命莲的人也有疗效,只不过份量要掌握得非常精确,不然人的体温还是正常不了。就像黄镛现在这样。再加上‘紫阳花’不是一年四季都有的,所以几年前老俞把它制成了药剂,掌握份量方便些。”

俞太太一口气说完。生怕俞明生插进嘴来似的。

见俞太太说得那么笃定,小礿的心放下了大半。他见岳风一直一副不甚惊慌的样子,就问他:“你是不是也知道黄镛是‘假死’?”

岳风虽然知道黄镛一时半会没有性命之忧,但刚才也被吓得够呛。人“假死”虽然不是真死,但也不是闹着玩的。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施救者的本事。

他揉了揉紧绷的脸,咧咧嘴努力朝小礿装出一个笑容,“嗯,黄镛跟我说起过的……”

“他也跟你起过,他几年前在阿尔泰生过病吗?”黄镛说的在阿尔泰生的病原来是误食了“夺命莲”。他运气真好。刚好和俞明生他们认识,不然,他现在还是一具假死的“尸体”了!

“生过病?”岳风脸上打着问号。他看了一眼其他人,别人也是一脸茫然。

看见小礿疑问的眼神,俞太太借替黄镛量体温把话题岔了开去,“体温又降了……”

众人刚刚缓和的表情又凝重起来。小礿握了握黄镛僵硬的手,鼻子又酸了起来。“人‘假死’后能撑多久?”

“假死”久了,应该也会变成“真死”吧!她想像不出“假死”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生命状态。正常的生命长时间得不到供养,是会枯萎的。

“如果没有‘恒冻仓’的话,最多能撑一个月。”俞明生回答。

一个月!“我去挖‘恒冻仓’!”小礿咬咬说,“恒冻仓”被埋在地下室里面,只要她好好坚持,不信一个月里面挖不出来。

俞明生刚才说黄镛误食“夺命莲”后还被冷藏过,冷藏他的应该就是“恒冻仓”了吧。没想到他跟嘉祥公主还在地下室“同处一室”过。

“不用这样,”林玲连忙来阻止,“黄镛现在的状态‘恒冻仓’有没有用还不知道呢!他以前吃了‘夺命莲’后体温是一降到底的,现在体温忽高忽低的,用‘恒冻仓’说不定会把他直接冻死!”

俞明生摸摸没毛的脑袋,若有所思地说:“可能刚才‘紫阳水’用得太早了,应该让他的体温降到底后再用……”

“也可能是‘紫阳水’用得不够。”俞太太提出了不同意见。

“他那时体温又没降到底,怎么能用整个剂量的‘紫阳水’呢?”俞明生为自己辩解。

“……”

俞明生夫妇又快掐起来了。

“那怎么办?”小礿这才发觉这群人压根就没一点头绪,就算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也未必能商量出个靠谱的方案出来。

“让黄镛再吃点‘夺命莲’怎么样?”听见救黄镛的关键是得让他“假死”得彻底些,岳风提了个建议。

他想到的这群人早就想到了。方达摇摇头,“‘夺命莲’得到最高峰的雪线以上去找,现在是夏天,能找到的机率非常低。”

“我去找,你们告诉我它长什么样。”小礿坚定地说。

刚才看到黄镛倒地,生命急速从他身上消逝的时候,小礿才发现自己有多恐慌,多害怕。她不敢想像,如果黄镛真的死了,她这一生会过得有多孤单。

哥哥已经移情别恋了,其他人对她来说都是人生中的过客,只有黄镛与她的生命息息相关。就算她不喜欢他,他们之间的牵连,也会一辈子都斩不断的。

“不许去!”在别人还处在惊愕当中时,林玲想都不想就紧决反对,“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吧,而且还未必找得到!我们不能为了救黄镛,就把你给牺牲了!”

任何时候,林玲都总是第一个站出来维护小礿的。

“是啊,不要去。”其他人也回过神来,纷纷赞同林玲的看法。

“我去吧,”岳风也主动请缨,“小礿一个女孩子是太危险了。”

“都不要去!”俞太太断然地否定了他们的这个提议,“一个月时间足够我们做很多事情,‘恒冻仓’不是问题,不用去地下室挖,这么简单的一个设备,我把设计图发过去,我学生马上可以帮我做出来。就算来不及做,我们还可以把黄镛带到雪线上的冰层下面去。”

“至于黄镛的体温,”俞太太眉头皱了起来,不是很有把握的样子,“这几天我们一点点地给黄镛注射‘紫阳水’吧!趁黄镛还有体温,老俞每天给他验个血,看看会不会是抗体之类的在作怪。黄镛这样子太奇怪,没查出原因就是算摘来了‘夺命莲’也未必管用!”

俞太太说话做事果断干练,充满了自信,受她的感染,又被她这么有条有理地一安排,众人心内都定了下来,有了头绪。

小礿定定得看着黄镛,暗暗祈祷他们会珍视黄镛的生命,倾尽全力救他。

第一百二十章 照片照后的照片

好不容易打好的包又被拆得乱七八糟,俞明生为了给黄镛验血,把包好的医疗器械又翻了出来,把这个房间当成了临时的诊室。黄镛还被放在桌子上,手脚僵硬,感觉不到呼吸,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有牧民来看病的时候,林玲都会把他们带到别的房间,怕万一被外人看到这里搁着一具“尸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小礿把外间墙上挂着的照片都从相框里取了出来,收集在一起有厚厚的一叠。取照片时,她摸到有一张照片特别厚,她那时为了黄镛的事心烦意乱的,也没有细看,跟别的照片放在了一起。

这些照片本是也是要打包起来的,见原先打好的包都被拆得七零八落,这包照片不知该往哪个包里塞,小礿就先把它收在了自己身边。

黄镛的几份验血报告都出来了,说是可能检查的方向不对,没验出什么来。林玲每隔八小时就给黄镛注射十毫升的“紫阳水”,林玲夫妇和俞明生夫妇轮流守着他,两天过去了,黄镛的体温时高时低的,就是不能恢复正常,他的外表还是那副样子,跟死人无异,毫无起色。

第三天的时候,林玲开始一次给黄镛注射十五毫升“紫阳水”,两次注射后,林玲有了重大发现,兴奋地几个伙伴喊了过来,说是给黄镛加大注射剂量后,黄镛的体温得到了大幅度的回升,但过一会儿之后,又会渐渐回落。

“应该是黄镛的身体对‘紫阳水’产生的排斥,”俞明生用手指轻扣着黄镛发僵的身体,就像轻扣桌面那样随意,“得接着加大注射剂量。”

“就剩一瓶多了。”林玲把一瓶多一点的“紫阳水”,当宝贝似的捂在手心里。生怕一不小心给摔了。

被他们留在身边的“紫阳水”就只有这么多。“夺命莲”本来就稀少,误食的人更少,就算有人不幸误食,留几瓶以备不时之需早就够了。“紫阳花”产在阿尔泰,但“紫阳水”却是广东的实验室提炼的,黄镛晕迷后,俞明生马上叫广东的实验室把全部的“紫阳水”都寄来。从广东到阿尔泰,“紫阳水”寄到最快也要一星期。寄到之前,黄镛得至少停药两三天。

“要不,继续加大剂量?”俞明生询问其余几个人。他们都沉思着没说话。只林玲犹豫着点了下头。

断药意味着这几天的“紫阳水”都浪费了,新寄来的药水到底够不够用还不知道呢!要是不够用,这个季节就算挖空整座阿尔泰山也挖不出一株紫阳花来的。

剩下的“紫阳水”林玲分作两次给黄镛注下。黄镛的体温果然又升高了一大截,但由于“紫阳水”断了供应,他的体温没撑多久又回落了下去。接下来的几天,几个人静静地等着“紫阳水”的到来,个个脸上都愁容满面。

八月份。南方还是盛夏,阿尔泰的秋天就已经到来了。阿尔泰的春天总是来得姗姗来迟,秋冬却来得很凶猛,几天之内,气温就骤降,每个山头都染上了丰富的色彩。像一副最艳丽的油画。

原来阿尔泰是没有夏天的,直接从春天过渡过了深秋。林玲说,国庆过后。阿尔泰山区就会大雪封山,到时候,人就不能出山了,山外的食物也供应不进来,等来年五月分积雪融化后。山区才能通车。

阿尔泰的秋天比春天还要美很多很多,不知道黄镛有没有见过阿尔泰秋天的美景?

屋外的草枯得很快。小礿坐在草地上,随着甩着手上的项链。

之前几个月,她只知道黄镛会引起项链发热,却不知道是怎么引起的,只道是黄镛说的项链的发热原理有误,黄镛明明不是“嘉祥公主生前所见之物”嘛!只不过跟她丈夫的姓名相同而已。以为项链辨识记忆中之物,除了通过物体的外表识别外,还通过别的途径。

现在看来,项链辨识记忆中之物,就是靠外表的。这个“黄镛”和那个“黄镛”肯定长得很相似!

说来又让小礿不解的是,他们给她取名“小礿”,怎么不给黄镛取名“小镛”呢?他的户口落在俞明生家里,应该叫“俞小镛”才对嘛……

小礿天马行空地猜测着着。

他们既然要把她跟黄镛凑成一对,应该让她早出生一二十年,或让黄镛晚出生一二十年。两个相差了近二十岁的人,根本就是有代沟的嘛!

这个问题他们应该早就想到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他们“制造”出黄镛那么多年后,才“制造”出了她。

看林玲他们乱成那样子,小礿想把这个问题暂时压后。

停了“紫阳水”,黄镛的体温果然下降了不少,问题是,他的体温又不老老实实地一降到底,总是在十几度左右徘徊,让俞明生头痛不已。

两天后,俞明生实在忍不住,急得哇哇大叫,“找头骆驼,把他扛到雪山上算了,看他的体温降不降!”

俞明生说这话的时候,小礿在外面草地上,他们以为她没听见。

俞太太对他的少根筋非常恼火,没好气道:“你是想把他直接冻死是吧!他又没“假死”透,一扔进冰层下就变成“真死”了!“

小礿搞不懂,为什么“假死”透的人可以放进冰层下去?“假死”透的人就不怕冻了吗?

日头一偏西,外头就寒冷刺骨,小礿躲进屋里,随手翻起了从墙上拆下来的照片。

它们挂在墙上时,她都每张看过,她一张张地匆匆游览过,摸到其中一张照片的时候,手指感觉到了明显不同的厚度。她拿起这张照片,见是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头,老头身后有一个铁皮做的大摇篮,一看就是还没成形的“恒冻仓”。照片的背景全是白茫茫的雪,不知是在哪里。

跟所有的照片一样,这张照片上也标注着照片中人的姓名和照相的时间。那老头叫“洛华”,照相时间是三十年前。

几天前离开的那群人里没有这个老头,小礿猜想这个叫洛华的老头不是作古了,就是老得来不了阿尔泰了。很明显,他是叶玲他们的工作伙伴,如果来得了,他肯定也会过来的。

第一百百二十一章 苏醒

这张照片后面还有一张照片,因为贴放在一起时间久了,两张照片粘了起来。小礿费了半天劲才把两张照片分开。

后面一张照片里也是那个叫洛华的老头,照片的背景也是白茫茫的雪地,应该跟前面一张是同一地点拍的。

洛华正蹲在“恒冻仓”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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