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之下-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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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说,“我想就是这样。”
小乔转身望向正朝他们开回来的货车。货车加速开到山脊底部,仿佛生锈克迫不及待想回来似的。等他抵达这里,走出车外,小乔这才发现另一个让他如此着急的原因:那件铅围裙不见了。
生锈克还来不及开口,手机便响了起来。他翻开手机上盖,看了看号码后接起电话。他以为是吉妮打来的,但来电的却是那个新来的家伙瑟斯顿·马歇尔。“喂?怎么了?如果是那架飞机的事,我看见——”他听着电话,微微皱起眉头,接着点了点头:“好,没问题。对。我现在就过去,叫吉妮跟抽筋敦用静脉注射,给他两毫克的烦宁'1'。算了,还是三毫克更保险。叫他冷静下来,虽然这不太像是他的个性,不过就叫他尽量吧。给他儿子五毫克的量。”
'1'烦宁(Valium),为一种镇定剂。
他挂上电话,望向其他人:“伦尼父子全进了医院,老的那个心律不齐,就跟之前一样。那该死的蠢蛋两年前就该装个心脏起搏器了。瑟斯顿说,小的症状看起来像是胶质瘤。我还真希望他搞错了。”
诺莉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向生锈克,一只手抱着正用力拭去眼泪的班尼·德瑞克。等到小乔走了过来,站在她身旁时,她则用另一只手抱住了他。
“那是一种脑瘤对不对?”她说,“不好的那种。”
“只要发生在小詹·伦尼那种年龄的孩子身上,几乎全是恶性的。”
“你在上面发现了什么?”罗密欧问。
“你的围裙是怎么回事?”班尼补充。
“我发现了小乔认为我会发现的东西。”
“穹顶发动器?”罗密欧问,“医生,你确定吗?”
“嗯。我从来没有见过那种东西。我很确定,地球上一定没人见过那种东西。”
“那是另一个星球的东西,”小乔低声说,接近耳语。“我就知道。”
生锈克严肃地看着他:“你不准提起那东西。我们全部都是。要是被问到的话,就说我们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找到。”
“包括我妈?”小乔哀怨地问。
生锈克差点就让步了,但最后还是硬起心肠。
这个秘密现在有五个人知道,人数已经太多了。
但孩子们当然有资格知道,再说,反正小乔·麦克莱奇也早就猜到了。
“连她也是。至少现在得这么做。”
“我没办法对她说谎,”小乔说,“没用的。她有妈妈的直觉。”
“那就告诉她,你已经发誓保密,再说不知道也对她比较好。要是她抗议的话,就叫她找我谈谈。走吧,我还得回医院。罗密欧,你来开车。我脑筋快断线了。”
“你不打算——”罗密欧开口。
“我会告诉你们一切。回去的路上再说。说不定我们还有时间讨论该拿那东西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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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爱尔兰航空的七六七客机撞上穹顶的一小时后,萝丝·敦切尔拿着一个盖着餐巾纸的盘子,走进切斯特磨坊镇警察局。斯泰西·莫金就坐在值班台后头,看起来一脸疲惫,心不在焉,就跟萝丝的感觉一样。
“那是什么?”斯泰西问。
“午餐。给我的厨师的。两个烤三明治。”
“萝丝,我想我不能让你下去。我想,我没资格让任何人下去。”
马文·瑟尔斯就在旁边,与两名新警员聊着他去年春天在波特兰市政中心看那场疯狂卡车秀的事。他转了过来:“我拿给他吧,敦切尔小姐。”
“你才不会。”萝丝说。
马文看起来一脸惊讶,还有点受伤的模样。他一直挺喜欢萝丝,还以为她也喜欢自己。
“我不相信你的手脚够利落,最后一定会把盘子给不小心砸了。”虽然这并非事实,但她还是如此解释。事实是,她根本不相信他这个人。
“我又不是没看过你踢足球,马文。”
“噢,拜托,我才没那么笨手笨脚。”
“可是我也想看看他是不是没事。”
“他不应该见任何访客,”小马说,“这是兰道夫警长的指示,那是他直接从伦尼委员那里得到的命令。”
“我就是要下去,你得用电击枪才有办法阻止我。但要是你这么做的话,我就会让你再也吃不到你喜欢的草莓松饼,而且还是中间有点软的那种。”她看了看四周,还嗅了几下。“再说,现在我可没看见那两个人在这里。我漏看了什么吗?”
马文挣扎地考虑着,像是被逼问的囚犯,最后决定还是算了。他真的挺喜欢萝丝,而且也喜欢她做的松饼,尤其是有点软的那种。他钩住腰带,开口说:“好吧,不过我得跟你一起下去。除非我先检查过餐巾纸底下的东西,否则你就不准拿东西给他。”
她举高盘子。餐巾纸底下是两个烤三明治,还有一张写在蔷薇萝丝餐厅顾客满意表后头的纸条。要坚强,纸条上这么写,我们都相信你。
马文把纸条揉烂,朝废纸篓扔去。他没扔准,其中一个新人急忙跑去捡了起来。“走吧。”他说,接着又停下来,拿了半个三明治,大咬了一口。
“反正他本来也不该有东西吃。”他告诉萝丝。
萝丝什么也没说,但当马文带她下楼时,她脑中的确迅速闪过一个想用盘子朝他头上猛敲的念头。
她走至楼下走廊的一半处,马文便说:“你只能到这里,敦切尔小姐。我帮你把东西拿过去。”
她把盘子交了过去。马文跪着把盘子推进铁栏里时,还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模样。马文说:“午餐时间到了,下水道的怪物。”
芭比没理会他,只是看着萝丝:“谢谢你。只是,如果这三明治是安森做的,我还真不晓得自己怎么会有荣幸在上头咬下第二口。”
“是我做的,”她说,“芭比——他们为什么要打你?难道你试着逃跑吗?你看起来糟透了。”
“我没有逃跑,也没有拒捕。对吗,马文?”
“你最好别耍嘴皮子,否则我就进去把你的三明治拿走。”
“呃,你不妨试试看,”芭比说,“我们可以好好讨论一下。”等到马文表现出不打算考虑他的提议时,芭比才把注意力再度转回萝丝身上。“是飞机吗?听起来像是飞机,还是架大飞机。”
“ABC 电视台说是一架爱尔兰航空的客机。上头还坐满乘客。”
“让我猜猜,这架飞机是要飞往波士顿或纽约,结果有个脑袋不太灵光的人,忘了重新调整自动飞行系统。”
“我不知道。他们还没提到这部分。”
“走吧。”马文走了回去,握住她的手臂。“你们聊够了。你得在我惹上麻烦前离开这里。”
“你没事吧?”萝丝问芭比,抗拒着这项命令——至少一下也好。
“嗯,”芭比说,“你呢?你跟杰姬·威廷顿和好了吗?”
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才好?就萝丝所知,她可没什么需要与杰姬和好的事。她认为自己看见芭比轻轻摇了摇头,希望并非只是出自想象。
“还没。”她说。
“你应该这么做的。叫她别再那么蛮不讲理了。”
“她就是这样的人。”马文嘀咕了一句,握紧萝丝的手臂。
“走吧,快走,别逼我把你拖上去。”
“帮我跟她说,说你不会有问题,”芭比在她走上楼梯时大喊。这回,她被迫走在马文前头。
“你们两个真的得好好谈谈。谢谢你的三明治。”
帮我跟她说,说你不会有问题。
她很确定这一定是什么信息。她不认为马文会发现这点;他一直不太聪明,在穹顶降下的这些日子里,也没变得聪明到哪里去。这或许就是芭比愿意冒险的原因。
萝丝下定决心,要尽快去找杰姬,传达这些信息:芭比说我不会有问题;芭比说,我们两个得好好谈谈。
“谢谢你,马文,”他们回到准备室时,她这么说道,“你愿意让我下去实在太好心了。”
马文环顾四周,没看见任何一个权力比他大的人,因此松了口气:“小事一桩,不过你可别以为你还能带晚餐过来,接着又下楼一次。这是不可能的。”他想了一会儿,装出一副哲学家的模样。“反正我想,就让他吃点好料吧。毕竟等到下星期的这个时候,他就会熟得跟你做的三明治一样了。”
我们走着瞧吧,萝丝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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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安迪·桑德斯与主厨坐在 WCIK 电台的仓库旁吸冰毒。他们正对着电波塔附近,地上有个土堆,上头插有用箱子木板做成的十字架。被埋在土堆下的,是贝兹拷问者、强奸的受害者,也是小华特的母亲珊米·布歇。主厨说,他之后可能会去切斯特塘的墓地,偷个正式的十字架来放。一有时间就去。只是,现在恐怕也没什么时间了。
他说这话时,还举起了车库的电子钥匙,仿佛在强调这点似的。
安迪为珊米感到难过,就像他为克劳蒂特与小桃感到难过一样。但现在,那感觉只是近乎哀痛,就这么安全地存放在他内心的穹顶里:你看得见它,察觉得到它的存在,却没办法真正触摸到它。
这是件好事。他试着想向主厨布歇解释这种感觉,只是当说到一半时,却变得有些七零八落——这个观念实在太复杂了。不过虽说如此,主厨还是点了点头,接着把玻璃做的大烟斗递给安迪。烟斗的侧面还刻着字:贩卖是不合法的。
“很棒吧,对不对?”主厨说。
“对!”安迪说。
这两个又开始吸起毒品的毒虫,开始讨论起对他们而言非常伟大的两个话题:这真是好东西。有了这种好东西,他们怎么可能会把事情搞砸呢?
就在他们讨论到一半时,北方发生了大爆炸。安迪遮住双眼,看着浓烟中的燃烧景象。他差点就把烟斗掉在地上,但主厨接住了。
“我的妈呀,是一架飞机!”安迪想站起身来,但他的双腿虽说充满能量,却无法支撑他的身子,于是又坐了回去。
“不是,桑德斯。”主厨说,深吸了一口烟斗。
他盘坐在地,看着安迪的模样,活脱像是个拿着烟管的印度人。
在安迪与主厨中间,放着四把斜靠在墙壁上的全自动 AK…47步枪。虽然步枪是俄国制的,却是从中国进口来的——就跟仓库里放着的许多好东西一样。除此之外,这里还有装满五个木箱的三十发弹夹,以及一箱 RGD…5手榴弹。主厨之前还帮安迪翻译了手榴弹箱子上的中文字:这该死的玩意儿可得小心轻放。
主厨拿起其中一把步枪,横放在膝盖上。“那不是飞机。”他补充说。
“不是?那是什么?”
“是上帝赐下的征兆。”主厨望向自己在仓库侧面用喷漆写上的文字。那是《启示录》第三十一节中最重要的两句话,经由他个人的诠释转述而成。接着,他又回头望向安迪。在北方,天空的烟雾正飘散开来,而下方则因飞机坠毁在树林中,因而飘起了另一阵浓烟。“我接收到的日期可能是错的,”他深思着说,“今年万圣节真的提前了。或许是今天,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后天。”
“又或许是大后天。”安迪帮他补充。
“有可能,”主厨同意,“不过我想就快了。桑德斯!”
“怎么了,主厨?”
“拿一把枪。你现在已经加入上帝的军队,是基督的战士了。你帮那个叛教徒王八蛋擦屁股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安迪拿起一把步枪,横放在他裸露在外的大腿上。他喜欢那把枪的重量与温度,还检查了一下安全装置是否开着。是开着的。“主厨,你说的叛教徒王八蛋是谁?”
主厨一脸鄙视地盯着他看,然而,当安迪伸手想拿烟斗时,他还是心甘情愿地递给了他。冰毒的量绝对够他们从现在抽到一切结束。没错,对,离一切结束的时刻已经不久了。“伦尼。他就是那个叛教徒王八蛋。”
“他是我朋友,我的搭档。好吧,他也是个很难缠的人。”安迪承认,“我的妈呀,这可真是好东西。”
“的确,”主厨不太开心地同意,把烟斗(安迪现在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根老烟管)拿了回来。“这是可以让你看得最远的望远镜,也是纯净中的纯净。桑德斯,你说说看,这还是什么东西来着?”
“抗忧郁的药!”安迪灵敏地回答。
“那个又是什么?”他指向穹顶上头新出现的黑色痕迹。
“征兆!上帝的征兆!”
“对,”主厨说,语气缓和下来。“这是货真价实的征兆。桑德斯,我们现在得跟随上帝的脚步了。你知道上帝揭开第七印时会发生什么事吗?你读过《启示录》吗?”
安迪还记得,他在十几岁时参加的基督教夏令营里听过这件事,他们说天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