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克勒斯十二宗疑案-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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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样?要是我有别的机会,我也会去做的,相信我。”
“您的消遣娱乐嘛,也很有限。您很少走出家门,除了一两次去国外旅行……”
“这可花光了我全部的积蓄呢。”
“您二十三岁,是个孤儿,几乎没有朋友,可以说您对生活不满,而生活本身对您似也并不垂青……去年您马上就要结婚了,但您的未婚夫,一个消防队员,在奉命执勤时碰上了事故。他出院时娶了照料他的女护士。此后的夏季,您有段时间是在欧洲大陆过的,想换换脑子,接着又回来了。”
“见鬼,这些您是怎么知道的?”前面提到过名字的丽塔·德雷珀突然截住了他的话,烦躁地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
“太简单了,我打听过,因为任何一个认真细心的雇主,当他雇用人之前,都会这样做的。”
“雇用?”年轻女子结结巴巴地说,“您说的是我?”
“确实如此。”
“但为什么呀?您刚才不是说我能力有限吗?”
“行啦,行啦,小姐,您别这么看轻自己。您受过相当教育,人家才会把手稿交到你手上的。”
“可是……您要我做什么工作呢?”
此时这个身影显得有点为难。
“确实,这相当特别。”
“我想是有什么事情……”
“工作嘛,说得确切些,是一次使命,一次相当微妙的使命,甚至非常微妙,然而它会给您带来很多钱。”
身影的眼神中闪亮了一下,他一直盯着这个女子的脸。后者忽然有了一种怀疑的表情。
“是某种……不正当的事?”
“不,您放心,在法律面前您根本不用担心害怕。”
“那……我不明白……您是说很多钱?”
“即使事情没有像我所希望的那样完成,但只要您干上个把月,我付给您的钱也会相当于您打上两三年的字。要是您同意了,我马上付一半。这件事有没有可能使您感到兴趣呢?”
“这……给的钱真不少。这一点没什么可再说的了。”
“如果事情办成了,那和您将要挣到的钱相比,这还是小意思呢,相信我。我有充分理由相信,我们这件事的结果是不会走样的……说到底,是您要愿意接受,这样,您就会是一个心满意足、幸福、受人敬重而且富有的人了。”
年轻女子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她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吭声,随后才说:
“我能不能知道……您为什么要找我帮忙呢?”
“对,当然可以。因为您的长相。”
“因为我的长相?我有什么特别的吗?”
“您很漂亮。”
她耸耸肩。
“也许吧,就像许多别的姑娘一样。哼,我可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了!已经有过有人想用这种恭维来哄骗我了,尤其是那些男人……所以,您别想着法儿来骗我答应!”
“我一点也没这种想法,真的。实情是您和一个人很相像,而且可以说,这一点正是您的独一无二。”
“我得代替什么人吗?”
“就某种意义而言,是这样。不过请允许我从头开始,好把事情说个明白。”
“谢谢,我将感激不尽。”
“是这么回事,很简单。一句话吧,您得勾引一个男人……”
“您说什么?”
“对,勾引,迷住,博得一个人的欢心……您明白吗?”
“可……我并不是一个……”
“我知道。我还知道,您有着让我们满意的心理测试图,而且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叫人预先对您做了一番小小的调查。既如此,现在的问题就是要去勾引一个单身汉,目的是重新激起他生活下去的愿望,甚至嫁给他……我还要说,他很英俊,和您一样年轻,身材又好,很聪明,受过教育,而且非常有钱。总之,他是一个很不错的婚姻对象,对任何您这个年龄、体格正常的姑娘,都是一个梦想得到的机会。”
“这是个玩笑吗?”
“不,根本不是。您自己也会发现他很迷人。”
“这仍然……凭什么您说我会迷住他?”
“您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安慰他的人了。要知道,这个年轻人去年刚结婚不久便失去了他的妻子,从那以后别人就安慰不了他了。时间过去已快一年,而他就生活在自己的回忆里,唯有您才能使他不再这样消沉。”
“只有我?究竟是为什么?”
“我不是告诉过您,说您和一个人很相像吗?”
“您是说……像那个死去的妻子?”
“对。她叫帕特里夏,娘家姓阿特金森。”
“您是要我来冒充她?冒充……一个死人?”
“不,不完全是。我们这名鳏夫很不幸,但并不傻乎乎。他心里会很明白您并非死者的幽灵。然而必须做到尽量像她,让他相信,怎么说呢,命运已在他的人生路上安排了某个类似复身的角色。”
身影将戴着手套的手伸进上衣里的一个口袋,取出一个大信封,放在了年轻女子面前的桌上。
“这里有所有必要的详细信息,总之都是我们所能了解到的她的情况,如她的爱好,她闲暇时的活动,等等。一句话,有了这些材料,您一定能够做到被当成第二个帕特里夏·阿特金森,何况,还有笔小小的预支款……”
丽塔·德雷珀又点上一支烟,烦躁地用手挥去面前的烟雾。
“我觉得这事很荒唐,不过我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她嘟嘟哝哝地说,“我必须现在就决定吗?”
“对,越早越好。”
又一阵沉默。接着谈话又继续下去:
“那就假定我接受了吧。您想怎么把我介绍给这个别人安慰不了的年轻鳏夫呢?”
“理想的做法是要身在现场,住在那里,住在他的家,住在他家里人当中,好让他每天都见到您。这个问题我还没仔细考虑好,但我会及时告诉您。”
年轻女子嘴角闪过一丝嘲讽的微笑,心烦意乱地用手击打着桌子,像在弹琴:
“这太叫人吃惊了,真的!我有好多问题想问问您……”
“理所当然。”
“我特别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做这笔交易?”
身影的声音严厉起来:
“这个,就是我的事了。另外,我还明确地要求您,不得对任何人提到这次谈话,哪怕是一个字。是对任何人,绝对是对任何人,尤其不要对鳏夫本人说起,因为那一来就……”
“就怎么了?”
身影耸耸肩,叹了口气又说道:
“那一来,这件事的结局便有变糟的危险,因为这当中有一点很可惜,是美中不足的地方。人无完人嘛,这您也明白,而您要去勾引的这个男人也概莫能外………他有时会大发雷霆……”
玻璃窗后传出一阵神经质的笑声。
“大发雷霆?我的天,但愿仅此而已!”
“您务必小心,别把这提醒当耳边风!这是个挺可爱的小伙子,但是当他气恼的时候……那时他能做出最糟糕的事来,甚至是对他亲爱的人。”
“即便如此,我猜想,他也没杀过什么人吧?”
“是这样的……我们对此尚不十分清楚。他妻子死亡时的情况相当奇怪,是在他们新婚旅行中不幸坠崖身亡的。某些人考虑过一个事实,即他们在此前一天突然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吵,他便将她杀了。也许,他现在这么为她悲伤是出于悔恨;也许,他在这件事上根本就没有关系。究竟如何,没人确切知道。我不想无谓地吓着您……但我想最好还是让您了解他性格中的这个特点。无论如何都应避免使他生气或使他烦恼,这方面的问题千万可别忘了!若是您完全照我的指示做到了,那我想您肯定将是一个心满意足的女人!对,一个心满意足的女人……可是小姐,您怎么啦?好像您不想再听我的话了?”
听到这声问话,年轻女子似乎有点不安。她直直地望着前面想象中的某个点。咖啡馆的后室并不太热,但她觉得透不过气来,模模糊糊感到有种危险令她窒息。这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威胁,它厚重,云遮雾罩,有如此刻裹挟着她的香烟烟雾。以前她心里一直认为,自己的生活已是命中注定,如同死亡的深渊不可抗拒那般一样无疑。此时的她也明白,再过一会儿她就会说出“行”这个字,而这个“行”字将会使她陷进一个疯癫至极的冒险当中,其间幸福将始终与危险相伴。她感到背脊上腾起一阵战栗,脑中又浮现出那个华人星相家老太婆,又听见她像在作连祷似的反复讲要当心那神秘的“龙”。
青龙,红色的房间……挥之不去的幻觉吞没了她。她试图赶走,但枉然。很快,她又隐约看见了那年轻人的脸,目光温柔,正从地狱的边境那里冒出。接着,她感到他的手软绵绵地触到自己的脖子……她拼命挣扎,终于驱散了这折磨着她心灵的景象,心想,自己毫无预感,也没有任何不好的兆头啊;这只不过是一场噩梦,一场有点傻的噩梦罢了……
第02章 涅墨亚狮子
3
阿喀琉斯·斯托克的叙述(续)
卡农街在昏暗的路灯下一闪而过,我们的出租马车在石块铺砌的路面上颠簸着向前。早就在酝酿着的大雨终于落了下来。当车夫将我们送到我寓所的门前时,暴雨正倾盆直下。欧文付了车资,不待找零,便和我直奔门厅。我因匆忙之中,又被他催着,竟失手将钥匙差点掉进排水沟。雨点噼噼啪啪打在我们帽子上,我倏然抓住这个向铁格盖子空隙滑去的东西,当我总算抓到手的时候,我们全身都湿透了。
平常,只要天一开始下雨,欧文总要将老天爷骂上一通,因为在他身穿考究衣着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却不得不窝在屋里。我暗想,他此时应该是心情不错才显得如此活跃而愉快。我叽叽咕咕发着牢骚,将钥匙插进锁孔。
“行啦,我亲爱的阿喀琉斯,来点儿风度吧。呵呵,不顺心时可别泄气。再说了,我们这两个伦敦人久经考验,可不是几滴雨就能让我们打退堂鼓的。快点,快点,美人儿可不会等着!”
“美人儿?什么美人儿?您很清楚我是单身过日子的。”
“喏,别傻了。我说的不是外在美的女性,而是那种所能达到的最崇高、最本质的美,也是最能撩拨人、最令人向往的美………神秘之美。我总感到,我们已处在一桩非常重大的神秘事件的起点。快,快,快呀!”
我们在客厅里安顿下来。我端给他一杯雪利酒,他一饮而尽。毫不夸张地说,我刚把《泰晤士报》上的那篇文章从文件堆里抽出,他就一把抢过去了。接着他打个手势,不容分说让我闭嘴,便埋头读了起来。剪报日期是去年九月。
科尔福德:蹊跷的罪案
毗邻威尔士边境的科尔福德村内,据说查尔斯·麦克劳德少校的口碑不佳。此言殆非虚语。盖因邻近之居民,几乎无人对其身亡表示哀痛。此事猝发于上周五,时近午夜,情况怪谲异常。
麦克劳德系印度军团一员,素以擅狩闻名,此点或系该惨剧之根源。自其定居科尔福德以来,常有村民抱怨其对家畜施暴。不幸踏足少校“领地”………花园和草地………之猫狗,极少能安然而退。此事或是源自他对体育活动的怀恋,故驱赶猫狗时凶狠有加。据目击者称,他对此类不请自来者,动辄以长柄利叉投之。该狩猎场面十分罕见,然村民一再发现有家畜失踪。抱怨、指责、激愤言辞在科尔福德有增无减,却又几乎无人敢向麦克劳德少校当面提出……个中缘由,皆因其乃大自然之一介伟力:身高六尺,肩宽超常,一绺红棕长髯闪闪发光,颇似雄狮鬃毛;其眼神更是凶悍慑人。凡此种种,屡屡使人望而却步,不敢上前理论。故此,若谁人欲给失踪动物讨还公道………而且人数颇多………他自当设法避免直接冲突。这正是本案不合情理之处,袭击者是从正面扼杀少校,手法干净利落,直如同天神下凡……本案详情如下。
麦克劳德少校在科尔福德并非仅有仇家,譬如旅店店主一贯对其抱持欢迎。每周五,少校皆会准时赴店小酌数杯,然该晚他离店远较往日为早,店主不禁开言询问。对此,麦克劳德答称:
“吾去去就来。有个毛头后生自称比我更胜一筹,相约和吾一会!胡言乱语,竟至于斯!此番吾定要让他自食其果……”
“噫,在科尔福德,尚未有人敢如此妄言!明公切莫发怒,留其一条生路如何?”
“不妨,”只听那麦克劳德冷冷笑道,“吾所思者,无非是令其知晓,敢向吾拍板叫阵,下场注定可悲。”
说至此处,他仰天一阵狂笑,旋离开旅店。时近晚上九点。三小时后,旅店打烊,少校并未返回。那时店主早忘了先前所谈,但行将锁门之际,忽有一顾客前来敲门,告知麦克劳德家的情况奇怪:客厅的窗户大敞,有只猫在窗户链子上磨身擦痒,窗帘拉起一半,屋内灯火通明,然而除了这放肆之猫,屋内竟全无一人……
店主颇感惊讶,因路程不远,便随此人去往少校居所,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