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图腾录-第4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渐渐地适应了。云雾在耳边飘过,盆地已经远远地被我们甩在了身后,山峦的色彩也从郁郁葱葱的墨绿逐渐过渡到山顶上的雪白。从雪山上飘下来的寒气,就好像是夏日里有一阵无比清新的微风从窗户吹进,这微风是从来没有被其他人呼吸过的新鲜空气。
这几只巨隼顺着气流盘旋而上,玉雪山的高度不可想象,整个山脉在白雪的覆盖下连绵起伏地连成了一片白色的世界,我的视野根本就看不到山脉的尽头。
巨隼在向上爬升了一段距离后,就沿着山脉的一处平地上低空滑行。我本以为在这白色的荒漠中,不会有什么生物的痕迹,然而一只雪兔的出现却打破了我固有的观念。
这个雪山上的平地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山谷,而两旁的积雪也渐渐地融化了,一丝丝地暖气由山谷的另一头飘散过来。
突然,山谷一个回转,山谷这一头的风景让我大吃一惊,如果说山谷这头是冰封千里的冬天,那么山谷这一头就是百花盛开的春天。
至此山谷就到了头,尽头依然是巍峨万丈的玉雪山。
三只巨隼缓缓地落在了山谷入口的草坪上。
“这里就是主人住的地方了。”其中一只巨隼说道。
我答谢后,这几只巨隼就扑扇着巨大的翅膀,消失在了山谷了另一头。
我转过头看着这个生机盎然的山谷。此时,蜜妮安一颗少女的心早就已经按捺不住了,跑跑跳跳地在草地上乱蹦起来。
我向山谷的里面走去,看见不远的前面有一片桦树林,中间夹杂着几株杉木,虽然这里长着一丛丛茂盛的植物,但树林中似乎还是可以看一个木屋。
蜜妮安跑到了我身边,这时她手里已经多了一大捧五颜六色的野花。
“我喜欢这里。”她笑嘻嘻地说道。
“你们水域是不是没有这样的花?”
“是啊,我们水域的花跟这里的不一样,但是也是一样地漂亮。”
蜜妮安撅了撅嘴,顺手把一朵红色的野花戴在了头上。我看着她,一个花季姑娘最好的饰品,不在于多么华美,贵重。简简单单的,就一朵美丽,鲜艳的鲜花就足够了。
“走啊,看什么。”蜜妮安捅了捅我的腰。
我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
向前走去,雪山上的融雪在这里顺着一条沟壑变成了一条小溪,横亘在山谷的中央,溪水很凉,很清澈,静静地流淌着。
我们跨过架在溪边的木桥,木桥上长着的绿色苔藓差点让我摔到河里。蜜妮安看见我的窘态,哈哈地乐个不停,银铃般地笑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是谁那么放肆啊!”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由那个木屋的方向传来。
我把目光投向隐蔽在树林间的那个木屋。
“你是谁啊?”蜜妮安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反问道。
“我?”这个突然而来的声音似乎对蜜妮安回答,有些出乎意料,稍微迟疑了一下,回答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们吧。”
蜜妮安低头想了想,说道:“我来自第二界,我的母亲是艾丽莎,我叫蜜妮安。”
“哦?你是艾丽莎的女儿?”
“没错,艾丽莎就是我的母亲。”
“她让你们来这干什么?”
“我们只是路过这里,我们要去第九层呢。”
“去第九层?一定是去找你那个没良心的父亲吧。”
蜜妮安听到这话,脸色明显一变,显然她很不喜欢听这句话。虽然这一路上她听到了许多关于他父亲不好的事情,但她这个未曾谋面父亲的形象,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诋毁的。
“这不关你的事。”蜜妮安好不容易才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
“你母亲和威斯普斯的关系,从下界到上界就没有人不知道的,对了,还有那个傻乎乎的弟弟,维斯利尔。”
这个女人似乎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您能告诉我去第五界的路吗?”我并不想让气氛变得更尴尬,于是就插嘴问道。
“这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缘分了,你们先进来吧。”
“可你还没告诉我们,你是谁呢。”蜜妮安说道。
“哈哈,小姑娘。难道你还猜不出来吗,我就是你们要找的第四界的主人,依西塔布。”
第四十六章
我们沿着小路穿过桦树林,一个低矮的木屋渐渐地展现在我们眼前。木屋的周围种植着五彩缤纷,高低不同的各种花朵,屋顶上还覆盖了一层草皮。
金黄色的落叶铺满了木屋前的院子,一缕透过树荫阳光,照亮了门前的一片空地。一条长条的木凳子摆在了一棵小杉树下,正好落在了银白色的日光下。
我走到木屋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吧。”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我推开门,屋子里溢出的热气顿时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某种植物的香气。这是一个极为整洁,明亮,宽敞的木屋,我环视着整个屋子,客厅的地上铺上了一块绣着梅花的棉绒毯子,地毯旁边摆放着一个很大的木头桌子,上面摆放了很多书稿,从蒙上了纱布的窗子透进来的阳光正好照在了这张桌子上,舒适,宁静。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一个闲适的午后,坐在书房里,手捧着一本心爱的读物,并沉浸在其中一样。对面的炉火熊熊地燃烧着,上面放着的一壶水就要烧开了,正发出一阵阵呜呜的低鸣声。
这时,从里屋的玄关后走出了一个妇人。
“孩子,坐吧。”她看了看我们后说道。
我看着她,心里有些意外,眼前这个面貌普通的中年妇人,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因为她实在是太普通了,她披着一个灰色的长袍,根本和我想象中的第四界的主人联系不到一起。
“你说,你们想要到第九层去?”她说道。
“是的。”我点了点头。
她脱掉了披在身上的长袍,里面穿着一件类似乎坎肩似的黑色棉布汗衫,只见她胳膊和胸脯上都刺满了纹身,右手的腕上的一个手镯异常显眼,是紧紧地箍着的一个黑曜石手镯。手镯上刻着一圈金色的铭文,看上去好像先是用利器在手镯上刻出痕迹,然后用金丝嵌进去的。
“可是想要到那里,历练是不可避免的。”依西塔布整理了下衣着后,说道。
“我们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了。”我回答道。
这时,放在了炉火上的水开了,发出了嗡嗡的叫声。依西塔布起身走过去,手上垫上了一块棉布,提下了水壶。
“需要喝点吗?这是温泉山谷里特有的野花泡制出来的花茶。”依西塔布边说着边用一个木勺子从一个容器里掏出了一勺紫色的晒干了的花干。
蜜妮安并没有见过用野花泡制的饮料,很是稀奇。依西塔布看见她这个样子,就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
她又坐在了靠着窗子的椅子上。
“秋季还没有到来,可我的山谷里已经提前到了秋天。”她看了看窗外,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里明明是雪山,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温暖如春的山谷呢?”蜜妮安问道。
依西塔布转过头看了一眼蜜妮安。
“玉雪山是一座火山,熔岩距离地表很近,地热带来了温暖,滋养了这里的生物,才能出现这种奇异的景色。”
“熔岩矿井?”
依西塔布喝了一口花茶,点了点头。
“是不是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是有点。”我回答道。“是你把矿坑里的那些人的灵魂禁锢住的?”
“我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是威斯普斯的旨意。”依西塔布笑着回答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问道。
“你不知道熔岩矿井的里面的情况,也没有听说过里面的事情,所以你才说出这么愚蠢的话。”
我点了点头。
依西塔布接着说道:“那里不是一般的灵魂可以承受的,滚烫的烈焰岩浆在脚底下滚滚地流淌,翻滚起来的热浪灼烧在皮肤上就像是在用剃刀来回地刮割。灵魂走在铁索连成桥上,炙热的岩浆早就把铁桥烤得像火炭一样,每走一步脚底就好像是脱了一层皮,钻心的疼痛让你不得不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声。这就是熔岩矿井,一个让你都无法想象的,惩罚罪恶的地方。如果不禁锢他们的灵魂,他们是不可能在这里劳作的,难以想象的折磨会让他们的灵魂崩溃,这时他们会觉得灵魂的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因此自我湮灭的事情就会经常发生,把他们的灵魂禁锢起来也许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如今的他们只是一群只会劳动,不知疼痛的机器。”
“这太残忍了。”蜜妮安说道。
“残忍?”依西塔布笑了笑。“我是自杀女神,不让这些生灵自己把罪恶的灵魂湮灭掉,反而让他们苟活在这个地方,已经是仁慈的了。在这里,没人会同情他们,因为罪恶需要用痛苦来偿还,自己种下什么样的种子,就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这是创世神定下的法则。”
“法则?不过是统治者的工具,一个表面好听,实质残忍的借口。”我说道。
“这个世界就是以强者为准的世界,从创世开始,这条亘古不变的真理就充满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无数的人都想要成为强者,走到权利的巅峰,成为法则的制定者。”我说道。“无论用多么卑劣的手段。”
“这是因为弱者终究会被强者淘汰。”
“强者,什么是强者?”蜜妮安问道。
在这个年轻的姑娘面前,这些厚黑学的道理她是不可能明白的。
“活着就是强者。”依西塔布认真地看着蜜妮安说道。
“怎么活呢?”我接着问道。
说到这,依西塔布笑了笑,“如果我告诉你怎么活,就是害了你。”
“害了我?”
我不解地看着依西塔布。
“不喝点茶吗?”依西塔布岔开了话题。
我低头看着摆在了桌子上的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轻轻地拿起喝了一口,一股醇香顿时在口中弥漫开来。
“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依西塔布接着说道。“你们喜欢听吗?”
“洗耳恭听。”我回答道。
“好。”依西塔布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从前,有个王子,因为被奸臣陷害所以被迫逃出了王宫,一个婢女把他送到了一户农夫家,这时的小王子才不满三岁。时光荏苒,一晃十三年过去了,王子由一个只会天天啼哭的孩子,变成了一个身强力壮青年。然而此时,他已经俨然是一个农户的儿子了,他每天下地干活,春天播种,秋天收获。虽然过得很拮据,但是每天都很充实,幸福。在王子成年的那一天,王子的养父母告诉了王子的真实身份,然而此时的他已经回不到王宫了,从此这个王子便变得忧郁起来,他心里总是想,那富丽堂皇的王宫本应该是我居住的地方,而为什么现在我却睡在这么一个窄小,肮脏的木板床上。我本应该在华丽的大厅里,享用着奢华的晚餐,而为什么现在我却吃着这么下流,低贱的食物。我本应该躺在舒适的羊绒毯子上,有成群结队的佣人围在我的左右,听后我的吩咐,而为什么现在我却还要拎着锄头,到泥泞不堪的土地上去劳作。王子越想越生气,终于有一天他病倒了,谁知道这一病就夺去了他的性命。善良的养父母最终同意了他最后的恳求,把王子的骨灰洒在了王宫城外的土地上。”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蜜妮安说道。
“是,但这是一个弱者的悲伤,不值得同情。”依西塔布说道。
蜜妮安似乎还未听懂,而我也是云里雾里的,她说这些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能告诉你们的也只能到此了。”依西塔布说道。“人心确实是一个有趣的东西。在人的心里,虚假和错误的东西可能被奉为至理名言,而真实和确凿的也可以被视为谎言。”
我越听越糊涂了,来到这里,我似乎只是在听一个不着边际的故事,对于我所关心的,去往下界的路,依西塔布丝毫没有要告诉我们的意思。但我又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断她说话。
“蜜妮安,你母亲也许给你讲过水之墓的由来吧。”依西塔布依旧不急不慢地说道。
“是的,母亲说过。”蜜妮安回答道。
我不知道依西塔布为什么又提起件事。
“她的故事里提没提到一群在菲碧酒里下毒的精灵?”依西塔布又问道。
“关于水之墓的历史,她并没有对我讲太多。”蜜妮安回答道。
相比我的焦躁不安,蜜妮安似乎并不着急。
“这是因为,你母亲并不想让你承担太多的负担,但这种溺爱并不会对你有好处,真正的事实,她并没有完全地告诉你,而事实也并不是这样。”
依西塔布叹了口气。
“在流传的故事里,有一些是需要讲给大家听的,这些故事往往是经过了一番刻意地雕琢,让人看得正恶分明,合情合理,拍案叫好的。殊不知,这些听故事的家伙,都被这编故事的人给骗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蜜妮安一头雾水似地问道。
“其实在酒里下毒的人,并不是那些美人谷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