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案演风雷-第2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下来。花筱翠胡乱穿上衣裳,见两个男人在炕上滚作一团,上前拉扯李元文,“求求你了,你快走!”
李元文已然将裤腰带缠住了煎饼秃的脖子,五官挪位完全成了凶神恶煞,“一不做,二不休,留着他还有咱俩的命吗?”
煎饼秃四肢在被子里无法动弹,脖子上又被勒着裤腰带,就算是个硬汉子也使不出任何的招数。花筱翠万没想到一时偷欢会酿成这种局面,猛地扑在李元文的身上,捶打着他的后背,“你不能,不能啊!”花筱翠这一拉扯,煎饼秃借势挣扎起来,从墙上拨出菜刀,返身朝二人乱砍。李元文抱着花筱翠一滚,煎饼秃扑空闯到了地上。李元文随即跳将下来,咬着牙死死抓住勒在煎饼秃脖子上的裤腰带,一直到煎饼秃抻直了两条腿……
花筱翠只顾拼命捶打李元文,不知道什么时候菜刀握在李元文手里了,他扬起凶器拿胳膊肘一搡花筱翠,“哇呀”一声劈将下去……只听到花筱翠“啊”的一声惊叫,接着传出花筱翠尖细的嚎叫。此时,外屋地上,李三给的两条鱼扑通够了也最终打了挺,嘴巴一张一合,尾巴微微翘了两下不动了。
躲在屋外的李三看到的正是这些情景的局部场面,后面发生的事情他浑然不知,他吓死过去了。实际上他隐隐约约还听到了李元文恫吓花筱翠的声音:“别哭了,你还嫌别人听不见!把灯点上,赶紧穿好衣服。”不过,李三没有听真切。
事已至此花筱翠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志,她不知道怎样把油灯点亮放在窗台上的,也不知道最后怎么出溜在地上了,望着倒在血泊中的煎饼秃,恐惧地捂住双眼。狠心的李元文如何处置的煎饼秃,花筱翠并不是很清楚,只听狠心狼说:“别怕,事到如今,你只有一条道走了。要么留下,盯着给他偿命,要么,赶紧收拾收拾跟我走!”
许多年之后当地冒出来许多事后诸葛亮,据称,有人在黑灯瞎火的深夜,亲眼见到过这样的情景:夜色深沉,大堤上李元文推着车,车后一个麻包,车子大梁坠着小石磨。并说,看得真真的,花筱翠在后边扶着车,不时回头张望着,听到村里传出狗叫声,俩人越发走得慌张。自行车推到独流大桥中间,是李元文和花筱翠俩人将麻包卸下来的。还听到二人说话的声音,男的说:“一定得把小磨子绑牢靠喽,不然一漂起来就犯事了。”女的说:“我不管,我就坐这儿等着偿命了。”男的又说:“真是骒马上不了阵,这个节骨眼儿还说怄气的话!”接着就听到“扑通”的一声……
夜风阴森森的,远远可以望见风吹着火车站两扇门一张一合,车站上的信号灯一闪一闪跟闪着鬼火似的。麻包从桥上落水的声响振聋发聩,花筱翠觉得像是五雷轰顶,整个身子散了架,两条腿软绵绵如同踩在棉花垛上。李元文扶着自行车扁着嗓子急促地催着花筱翠,“快,晚了就赶不上这趟车了。”花筱翠强迫自己稳住神儿急走几步,偏着身子坐在自行车后架上,“你要带我去哪儿呀?”李元文骑上车子,“搂紧我的腰,别说话!”紧蹬脚蹬子消失在夜色中。
事后诸葛亮们说,当时只需随便一个人断喝一声:奸人,休得逃脱!当时俩人就得堆萎在地上。可惜当时没有人发出这一声断喝,眼睁睁地放走了两个奸人。
事后诸葛亮们还亲眼得见,俩人没进火车站扬旗就撂下了,李元文扔掉车子,拉着花筱翠奔丧似的进了站房。
李元文风风火火买了车票,拉着花筱翠急匆匆通过检票口,站台上还在给火车头蒸气机上水。空旷的站台上只有李元文和花筱翠俩人找车门,心急火燎地登上火车,好似等了半辈子盼来一声长笛,火车才不情愿地“呼哧呼哧”启动。
车厢内的乘客稀稀拉拉没几个人,花筱翠与李元文对脸坐着。李元文怕引起别人的怀疑压低声音嘿唬花筱翠:“哭哪门子,叫人家看见像是我拐带妇女的!”花筱翠抹去脸上的泪水,将头扭过去,茫然地望着漆黑的车窗外头。
火车“咣当”一声猛烈地摇晃了一下,花筱翠一激灵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冷不丁活赛十冬腊月掉进冰窟窿,不由得抱紧了双肩。李元文见状讨好地说:“往里坐坐,外面风大!”
列位看官可能想象不出那时候的火车,是怎样的慢性子速度,特别是逢站必停的慢车那更是“真叫一个慢。”有多慢?照直说吧,七八十里地还说是华里,怎么也得四五个钟头。怎么这么慢呢?因为那时候的火车全是蒸汽机头,快慢全由一把铁锨掌握着,添的媒多火力旺车就跑得快,添的媒少火车就慢。看官可能明白了,火车刚刚上了水肯定更慢了,没错。其实快了也没用,那时的铁道全是单轨,像这种慢车不论到了哪个站头,不仅给迎头来的列车让道,还得给尾追上来的快车让道,停站的工夫比行车的工夫还长。从实用价值上讲,坐火车只不过省些脚力,从时间上说不比坐船驾畜力车爽快。独流站是个小站不停快车,李元文和花筱翠只能坐夜间这唯一的一趟慢车,有急事的坐这种慢车,能把人急得动了火。这趟车到达天津西站途径良王庄、周李庄、杨柳青、曹庄子四个站头,不论哪个站头少说都要停半个钟点。刚才火车“咣当”那一声,是到了杨柳青站。
这时节已经天色放明,眼见着就大天大亮了。
大天大亮的时候,警探们发现了车站外头李元文抛弃的自行车,账本露在马褡子外头,风吹着账本“哗啦哗啦”一个劲儿地响,似乎担心警探看不见着急拍大腿似的。
待从运河里打捞出煎饼秃尸首的时候,李元文正跪在蹋蹋米上鸡哆米似地给小岛一郎磕头呢,“你老一定发发慈悲想法子救救小人,不然我这条小命就算交代了。”这小子怎么这么快跑到鬼子寓所里来了?其实并没有多快,这时节已然快到吃晌午饭的时候了。在火车上那是心里着急显着工夫慢,每一分钟都跟在热锅上干煲鱼一样难受。火车再慢也有个到站的时候,下了火车腿儿就成了自己的了,李元文的腿儿成了兔子腿儿。出了站台他嫌带着花筱翠累赘,让她在原地候着,独自跳上一辆上满捐的胶皮就奔小岛一郎来了。
小岛一郎见了匍匐在地的李元文,就跟找食吃的野狗见到一摊鲜屎,喜欢地没法没法的。小岛笑眯眯地让他直起身子说话,“李元文先生,慌张的不要,天大的事情也慌张的不要,慢慢地详细地说话,我一定会大大的帮助你的。”
听到这么个表态李元文跪直了身子,“噼里啪啦”先卯足了劲扇了自己一通带响的嘴巴子,而后夹杂着诸多感叹语气的零碎说道:“昨儿个,咳!没法说啦,也怪小人大意失荆州,真是后悔死小的啦,房门没插上门插官,不成想那秃子大白天竟然冷不丁的回来了……更没想到的是……”
(各位书友,看完了请点一下推荐,你们的支持是我的写作动力)
正文 十一回祸生有胎躲不过;认贼作父找上门 中
(更新时间:2006…8…21 20:00:00 本章字数:3607)
李元文低着脑袋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地絮叨,絮叨得嘴角直泛白沫子。鬼子小岛听了个开头挪到一边坐下了,李元文心里虚得慌斜眼瞅瞅,企图观察到小岛的反应。因为不敢抬头,只看见小岛的下身看不到上半截。他以为小岛不爱听这脏拉吧唧的勾当嫌烦了呢,心里一发颤顿时冒出来满头粘糊糊的臭汗,搭拉着俩撇八字眉,眼巴巴地死盯着小岛两只蹄子不言声了。稍顷,只听小岛痰嗽了一声,“我的,这里的干活,你的说话的干活,没关系。”于是李元文拿着现眼当露脸接着絮叨,末了,又加上一串乱七八糟的结束语:“小的眼下整个儿丧家犬一条,实在没辙了,死马当活马治吧,只好给你老添麻烦来啦。”
半天没声音,李元文壮着胆子抬起头来,见小岛拿着写好的一封信站了起来,“麻烦小小的,我的朋友在大连开了一家洋行大大的,你的到那里去,他会大大的安排的。我的这里你不能久留,捎上这封信,快快的坐船到大连,前途大大的。这里有几件衣服你的不要嫌弃,通通的拿去。”不等李元文有何表示,小岛将一个柳条箱打开,里面有放好的衣服,将信放进去后,又从刀架上取来一长一短两把武士刀,将其中的短刀也放进箱内锁好。
李元文呆若木鸡望着小岛,小岛好像不太注意他的神态如何,只管有条不紊地忙活着、交代着:“这两把武士刀是从来不分开的,你的带走这把刀,说明我们是绑在一起的朋友,大大的朋友。你的明白?”
说透底的,李元文对小岛一郎本没有抱太大的奢望,找到小岛纯属有病乱投医,蒙着来的。出乎意料绝地逢生竟然获得亲爸爸般的关怀和温暖,幸福来得太猛烈了,心里的滋味都不知道拿嘛话比喻了!说是赛过狗不理包子“噼里啪啦”从天降,狗不理的包子不够香;说是赛过王致和的臭豆腐“唏哩哗啦”打碎了瓷罈子,王致和的臭豆腐不够臭。干脆说没有合适的人话能说清心里的滋味,他只会捣蒜似地“咣咣”磕响头,两股混浊的泪水像海河边泔水槽的泔水“哗啦哗啦”的倾泻,“你老人家的大恩大德,让小的我怎么报答呀……呜呜呜……你老就是我的再造父母亲娘老子呀,呃哈哈哈……呃……”他捯着气儿竟然咧开大嘴岔子嚎丧起来啦。
小岛继续在李元文本已倾斜的情感天平上加砝码,又将一封银元放到他的手中,像斥打大儿大女似的厉声制止住他那刺激听觉的嚎丧,“大声哭的不要!我们的,很快的就会再见。快快的,快快接你的情人去吧。”李元文“嘎噔”住了声,意识到时候不早了,嘛话也不说了。再次磕响头,揣好银元拎起柳条箱,拿袄袖子抹了抹哭成铃铛果儿的两只小红眼,一跺脚挥泪而别,虽说是狼狈为奸的龌龊勾当,临了的做派倒很有几分悲怆。
要说在火车上的时候着急,好歹有个伴儿跟着一块急。现在可好,下了火车李元文把花筱翠自个儿扔下,也没说去哪儿只说千万别挪窝儿等着他,这一去就没了踪影。别说背负命案在逃的身份,心里会止不住“咚咚”打小鼓,就算没事人儿不挪窝站一个地方干等,也会急得脑门子窜火星子。
花筱翠的两条腿早已经站麻了,本可以到车站的空场子前面,花个大子儿买碗面汤暖暖身子歇歇腿脚,叵耐身上蹦子儿没有一文不名,真正叫山穷水尽。为了活动活动筋骨,缓步慢行又反身踏上车站的露天高台阶,极目望去前面便是与煎饼秃邂逅相遇的大丰富桥。
天津西站是相对老龙头火车站说的,清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京山铁路建成通车,修铁路先修路基,可是总是火车站最先完工,老龙头火车站建于1888年。到了1908年,津浦铁路北段动工兴建,5年后全线通车,称作天津西站的这座小洋楼却早已完工了。天津西站在当时,别说全中国,放在世界范围也是一等一的火车站。说是火车站,完全是座别墅似的外观,可是比普通的别墅壮观、宏伟、气派!桔黄色的洋瓦覆顶,牙黄色的细砖磨缝砌墙,底层石墙石壁,看着就这么敦实稳固。远看就更好看啦,类似歌德式的屋顶傲指蓝天,在周围一片窝铺的大环境中,真个是鹤立鸡群羊群里边站着一匹大骆驼。
从外观上看,车站分上下两层,底层是行李房兼办货运,与一般旅客无关。上层才是客运候车的地方,旅客可以从东西两侧大青石的宽大台阶经站房出入站。两侧的台阶交汇处形成面积不小的平台,候车旅客嫌候车室内嘈杂可以在此小憩凭栏远眺。进到里面才发现还有楼中楼,管事的都在上头办公,都是些什么人干哪样的活计,旅客就不知道了。一般旅客来到这里,都是匆匆来匆匆去,买票上车下车走人,花筱翠这样磨磨唧唧一呆多半天的基本没有。
花筱翠不敢在候车室内呆久了,就在露天平台上靠着大理石栏杆远望大丰富桥,那儿不仅是她唯一熟悉的地方,还因为李元文坐着洋车打那儿走的,想必还应该从那桥上回来。花筱翠的两只眼都望酸了,也不见李元文的鬼影,望着大丰富桥难免回忆起煎饼秃搭救自己的那天情景……,思想起来只不过一年多的光景,吃尽了苦头遭够了罪,好不容易像个人似的了,怎么转来转去又转会来啦?想着想着不觉潸然泪下,这叫怎么一挡子事呀!煎饼秃好心救了自己,反因了好心被自己这个丧门星害了性命,天理难容啊……老天不报应才怪呢!
花筱翠抱着包袱泪珠连连,还不时地四处张望,终于引起过往旅客的注意。一开始仅注意她这个人,进而全把目光盯上了她脚上的红锻子绣花鞋。封建社会最忌讳大老爷们死盯女人的脚,倘若有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