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书之血班母-第3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是诅咒,女儿茶可以抵御诅咒,所以喝过泰山女儿茶的公输然、刘常、杜乾坤都安然无恙。
公输然将想法说出来。吴天良听闻此言,如坠冰窟,他知道一旦中了诅咒,如果找不到破解之法,将永远不能治好。由于茗洋墓乃鲁班传人所建,诅咒也必定是他所下,也自然只有鲁班传人才能破解诅咒了。然而,《鲁班书》早就消逝在历史的尘埃中,就算还有流传,可人海茫茫,又如何找得到呢?吴天良并不知道公输然的爷爷来友就是鲁班传人,他心想,罢了,罢了,正是鸟为食亡,人为财死,盗墓不成,反而送了性命,还是抓住人生的最后时光,赶紧行乐吧。他拉着其他四人,取出一坛酒狂饮起来。他们不一会就全都醉了,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大家暗叹,纵然他们生前可恶,但如此惨淡收局也确实让人怜悯。
公输然心烦意乱,懒得关心吴天良的生死,他慢慢踱上二楼。高靖正陪着高若凌坐在走廊上。她越来越虚弱了,三天不到,消瘦了一大圈,公输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无边无际的天空中,一行小鸟正在飞过,她一定在憧憬能像小鸟一样进行一次自由而浪漫的旅行吧。公输然想起刘常说过的那副纪念青平公主的对联来,“仙鸟下界觅比翼,芳骨得道葬茗洋”,青平公主一生都在旅行,她从汴京旅行到谭州,再到梅山,再到茗洋墓,用了整整一千年,但她终归偿还了她理该偿还的,也终归得到了她本该得到的,而与青平公主极为相似,又命运交织在一起的高若凌,甚至还没有找到可以比翼双飞的恋人就要离开。或者说刚刚找到,公输然暗暗纠正,这个女子像一阵清风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世界似乎因此改变了什么,所有的过往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他只是觉得,必须为她做他所能做到的全部。
公输然轻轻走过去,什么也没说,高若凌也没有。客栈前,科考队员围在风水塔前,仍在仔细斟察,也许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将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他们仅仅在依凭一个毫无根据的传说来做这件事。
渐渐地,天又黑了下来,最后一个夜晚降临了。
今夜月亮很大,给世界铺上了一层银辉。大家各司其职,科考队、阿朵和李清洪在斟察风水塔,神兵与扶流汉在草地上戏闹,吴天良等人在饮酒嚎哭,梅山教民除扶流汉外,都静静地坐着,与教主及高若凌共同等待大司命的到来。然而,所有的这一切在公输然眼里毫无意义,有意义的只有高若凌充满柔情与依恋,注视着他的双眸。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这真是个度日如年的夜晚。
子夜时分到了,神兵与吴天良等人都累了,倒在草地上沉沉睡去;科考队员也正沮丧地坐在风水塔前,他们已经准备放弃了;公输然紧紧地抓住木栏,手指开始酸痛起来。整个死尸客栈周边有三四十人,此时却一片死寂。
突然,科考队员爆出一片惊呼声。原来这个无雨之夜,风水塔顶的冤魂又开始聚积了。几束淡淡的蓝色火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束更大更深蓝的火焰,像妖姬一样飘动,很美,却带着森森寒意,它不是带给人间温暖的火么,为什么却让人心凉如水?同时,呜呜咽咽的哀叫声也传了出来,凄凉、悲伤,瞬间让人心里空洞洞的。厉鬼呢?今晚还没有出现,但科考队员已吓得往客栈狂奔而来,除了一个人,她就是江未希。
科考队员跑上草坪才发现少了一个人,他们转过身来,只见江未希正如痴如醉地望着蓝色火焰,脸上闪耀着惊喜。终于,她爆发出一声大叫,睡在草坪上的几十个人一把坐起,瞪着布满血丝的眼四处张望。
【三、鬼尸】
科考队员小心谨慎地走回到风水塔,只见塔顶牛角石上,有四个字在蓝焰的映照下若隐若现。刘常看得真切,是“穷朔日晷”四个字。想不到骇人的所谓冤魂中暗藏了玄机,估计鲁班传人只想将秘密留给勇士。风水塔终于有提示了,这证明传说是正确的,大家欣喜若狂,拥抱在了一起。
唯一没有投入狂欢的科考队员是公输然。
此刻离天亮只剩三四个小时了,高若凌已虚弱不堪,不停咳嗽。公输然仿佛能够看到,生命正一丝丝地从她身上抽离,如烟如缕,无色无味,随风飘走。公输然想要抓住,却什么也没有,他痛苦地蹲下去,将高若凌轻轻揽入怀中。
高若凌说:“然哥哥,我自从与你见面后,就接连两次面临死亡,比我之前的二十年还要多。”她自然是指被吸血鬼扔进青平公主墓以及这一次。
“那死了两次,你有什么感想?”公输然艰难地想到了这个不好笑的幽默。
“第一次,我觉得死是孤独的,而这一次,我却很充实。”高若凌咳嗽着说。
公输然明白她话中所指,喉咙有些发紧,嘶哑地说:“第一次见你要死,我很害怕,但这一次我很心痛。”
高若凌的眼中滚落下两滴清泪。她安慰公输然说:“我们认识以来,你也死过两次了,也要像我一样,看开了才对。”她是指公输然落崖及被吸血鬼丢入青平公主墓这两次。
公输然说:“我们都死过两次,但我依然活着,你也会的。”
高若凌强忍住泪水,哽咽着说:“我给你讲个关于鸟的故事吧。”
世界上有一种鸟,有着超越一切生灵的美丽歌喉,但它一生只会演唱一次。为了如愿以偿,它不停寻找荆棘树,然后,将它的胸脯扎进最长、最尖的刺上。这时,它才开始它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动人的一次演唱,这次演唱会吸引森林中几乎所有能听到的生灵来为它鼓掌,直到生命终止。
“它是什么鸟?”公输然问。
“荆棘鸟!我虽不如这只鸟,能在生命终结前演唱出最动人的歌曲,但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也像它一样过得绚丽多姿,因此,我觉得这一次死得非常充实。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高若凌深情地说。
公输然心痛无比,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感受着她微弱的心跳和粗重地呼吸。
突然,楼下沸腾的人群变得鸦雀无声。公输然站起身来,他也感受到了什么。
一股无形的煞气正如洪水般从死尸客栈中冲刷出来,没有异响,没有异物,甚至连那怕不规则的风也不存在,但每一个人都真切地感受到了恐慌,这种恐慌来自四面八方,无处可逃,所有人只能带着一点点侥幸等待着,或许噩运只会降临到三十多人中的某几个,而自己恰巧不包括在内。
死一般的寂静,越是如此,所有人就越是无助。
终于,一串清脆的铃铛声像一股清泉流淌过来,释清了浑浊的洪水,氧气有了,微量矿物质有了,在洪水中窒息的鱼终于缓过气来。大家往古道张望,只见月光下,六个人影正缓缓走来。最前面的人穿着黑色道袍,左手持一节白幡,右手提着一个铃铛。中间四人头顶黑帽,腰中束一根草绳,互相连结,最后面一人装束与第一人相似,手持一把鲁班尺,小声吆喝着前面的人。公输然站在死尸客栈二楼,早已看到,他欣喜若狂,苦等三日,终于在最后时刻等到了大司命。
这一行人就是湘西自古存在的赶尸队伍,最前面的便是大司命,最后面的是少司命,中间则是死尸。很快,他们转上了草坪,从寂静的人群中穿过,往死尸客栈中门走来。相距近了,大家看清在每具死尸额头上有一张黄符。它名叫辰州符,有驱尸还魂之效,也是湘西民间流传最广的符咒,但练得精深者毕竟是少数。大司命手中的铃铛有几大功能,可以告知死尸行走的方位;同时告诫沿途百姓有死尸经过,让人们回避;最重要地是驱散野狗,防止狗闻到腐尸气味前来撕咬。少司命手中的鲁班尺则是用来驱妖除魔,预卜吉凶、修造风水的工具。
他们默默地走着,死尸一律勾搭着头,步伐僵硬,但抬腿起脚整齐有序。来到中门前,大司命扬起右手,铃声停止,队伍也停止了前进。少司命走到门前,缓缓拉开鲁班尺,尺面第一节上写着财字,第二节写着病字,少司命略作停顿,抬头看了看二楼的高若凌,继续拉开,第三节是离,第四节是义,第五节是官,第六节是劫,第七节是害,他停了下来,双手不停颤抖。“害”是指“灾至、死绝、病临、口舌”,乃大凶之兆,这说明前方潜伏着巨大的危险。
这时,中门一股阴风扫出,两扇木门横飞过来,少司命立即运气阻挡,但听“嘭”地巨响,木门四分五裂,化为碎片。少司命慌忙跳开躲避。中门内的阴风越来越强烈,只听呼地一声,从房内扑出一个黑影来,死尸客栈二楼的走廊被劲风一带,竟轰然倒塌。楼上高靖迅速跃入草坪。公输然、高若凌反应较慢,径直滚落下来,恰好落在黑影头上。黑影披头散发,面容发黑,嘴角露出两颗长獠牙,便是被杨东元囚禁在中门内的鬼尸,不知怎么逃脱了禁锢。鬼尸被两人一撞,大怒,举起两手,一手抓住一人,在空中轮上两圈,往大司命甩去。大司命丢开白幡,将手中铃铛往鬼尸疾射,双手一把抱住高若凌,在空中几个回旋,化去冲力,稳稳地将她放下。作为男性的公输然显然受到了歧视,竟无人搭救,重重地撞上最前面的死尸,啪啪几声,四具绳索相连的死尸都被掀翻倒地。公输然跌坐在死尸身上,幸未受伤,他一把爬起来,正欲逃离,黑影已挡开铃铛,再度追击而来,又将他擒在手中,往外扔了出去,接着扑上死尸,一口下去,竟撕咬下一大口肉来。
公输然也算高大,今日竟让人当坨螺一样玩弄,被扔来扔去,但他十分幸运,这次又摔落在烂醉如泥仍在沉睡的王二狗身上。王二狗被猛然惊醒,一把推开公输然,慢慢爬起身,瞪着他的毛毛斗鸡眼,看着众人,不时打嗝,看来酒还没醒。他将其他城管挨个踢醒,取来酒坛,为公输然和城管斟上酒,口中咕哝着说:“来来来,再搞!哈哈!”
公输然指着正抓住死尸咬食的鬼尸说:“找他喝去!”
王二狗迷迷澄澄的望过去,“哈哈,是个陌生人,灌死他!”他边说边端起两碗酒,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公输然一个玩笑,他竟当了真。
“来,是汉子的,跟我搞两碗!”王二狗推了推鬼尸的肩。
鬼尸抬起头来,将口中残留的一口人肉咽下去,接过王二狗递来的酒,一口饮下,似乎十分惬意。他高兴地撕下一块人肉,递给王二狗,竟是要投桃报李,与王二狗分食了。众人见到这种情景,全都发出惊呼声。王二狗取过人肉,放在鼻下闻了闻,还给鬼尸,踉踉跄跄走回来,取出他们烤好的牛肉,又走过去递给鬼尸。鬼尸接过来咬了一口,一口吐出来,将牛肉扔出老远。
王二狗不悦地拍了一下鬼尸的头,骂道:“你狗日的,我烤一下午,呃!才烤好的,你就扔了?呃!”鬼尸也不生气,自顾自地吃肉。
这时,大司命一声暴喝:“来人闪开!”只见大少司命分居东西方位,躬身,双臂张开,两只手拇、中指捏成诀,正要合力擒拿鬼尸。
【四、大司命】
王二狗偏过头来,只见大司命尖脸鼠目,两只三角眼滴溜溜转动着,颌下的一把灰白胡须在这个年代显得不伦不类,十分滑稽怪异。他哈哈大笑,摇晃着走过去,将手中的空碗盖在大司命的头顶,再扯住他的山羊胡须说:“你的造型不错嘛,这把假胡须有点意思,借我玩一玩吧!”说完用力拉扯胡须。
大司命刚刚运好气,此刻被王二狗生生扯下几根胡须,疼得大叫一声,真气顿时外泄。他生气地掀掉头顶的酒碗,抓住面前这个醉鬼,一脚将他揣在地上。鬼尸见到,猛然站起,似乎对朋友被打十分生气。少司命不待他发作,已甩出鲁班尺,只见卷尺仿若一条毒蛇,诡异地缠绕上了鬼尸的脖子。少司命用力将尺盒往后拉,鬼尸身体失衡,被迫后退,大司命抓住时机,飞扑过去,将一张辰州符贴上了鬼尸额头。鬼尸几十年道行顿时被辰州符禁锢住,无法施展,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大司命哈哈狂笑,没想到今日鬼尸如此轻易被擒,他扑上去,抱住鬼尸双腿,意欲缚住他。王二狗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把扯下鬼尸额头的辰州符,好奇的拿在手中把玩,大家欲要阻止已然不及。鬼尸法力再度恢复,只见双目暴睁,头部往前急拉,脖子被鲁班尺扼得细如竹竿,突然“砰”的一声闷响,鲁班尺断裂成几条,落在地上,犹如几条受到惊吓的大蚯蚓拼命跳跃,根本不像死物。鬼尸获得自由,凶性大发,奋力一脚踹向过来抱缚自己双腿的大司命。大司命毫无防备,胸口被踢个正着,顿时像一片破纸片,跌入中门内。鬼尸穷追不舍,追赶过去。少司命担心师傅有难,也跳进了中门。
室内,大司命吐出一口鲜血,艰难地撑起身,又被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