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心决-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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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宾一阵苦涩，他又如何跟众人说清皇上所犯之事实真相，他知道皇上跟自己的广源是一样的情况，可说出去有失国体，他又怎么开得了口？说皇上突然变得痴呆？
就这样，讨论了一天，也没有讨论出结果。
金宾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门前，抬头一看，笑了。竟不知不觉来到了青姬这里。也许只有在这里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定，心里这样想着金宾进了门。
才进门就看见青姬跪着院子里双手合十在祈求什么。
金宾心下一动，放轻脚步走过去扶起青姬。青姬一愣，显然是才发现金宾。
“地上那么脏，跪着做什么？”
青姬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期盼着皇上能早日康复，百姓能安居乐业。”
“我的好青儿永远这么心思、善良。祈了多久了？”无限的温柔。
“没多大会。看你累的，赶紧进屋歇歇”
青姬为趴在床上的金宾按摩，散落的秀发遮住她的视线，“皇上有没有好点？”
半天，金宾才说：“你知道皇上和谁的症状一样吗？”
“谁？”
“……广源。”
青姬住了手，又按了起来，“兴许是你想得太多了，会没事的。”
金宾没在接话，
……
简单的院落，陈旧的摆设，院中一棵老槐树下，一老一壮在谈话。
“陈老，这事不能再拖了，不然等他反了就无法挽回了”
陈老抚着胡须，“你确定吗？王爷不会那样的……吧。”
“那个人不会对我说谎，不信我就带他来跟你见面，让他跟您亲口说”
“王爷虽一直不理国事，可上次媚妃的事情也能看出来他是心有国家的。”陈老还是犹疑。
“是啊您看，他平时表现一副无心皇权的样子，可其实并没有那么单纯的。”
陈老一凛，顿了顿说：“我还是无法相信。”
“陈老，国纲不可乱啊太子年幼，需要我们。”
搬出了国纲，搬出了太子，陈老终于不再一味推疑，正了正身，说道：“迅速搜集证据，若是他真是如此，便顾不得几十年情分。”
“是”
……
“哲明，你说父王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啊？现在宫里都乱成什么样子了，父王再不好，我们就没有好日子了。”
“现在国情紧张，太子，你要拿出太子的架子来才行。”崔哲明目光黯淡，只看面容， 他更像个太子，忧国忧民的太子。
太子金崇踢开脚下的枝桠，“院子都没人打扫了，宫不像宫，是不是要灭……”
崔哲明赶紧捂住金崇的嘴巴，教训的语气说：“太子，你说什么呢你是未来的皇上，就算天下人都说，你也不可以说的”
扯下崔哲明的手，金崇说道：“你是知道我的，向来不喜欢政治国策，你也一直在帮我。今天你是怎么了？”他也生了气，转身就往外走。
金崇哪里知道，崔哲明帮他其实是按照卓狸的吩咐，帮他虽不等于害他，却也是对他太子身份不利的。崔哲明在他身边，他轻松很多，课业完成的轻松，游玩起来更加惬意。
“卓主让我溺爱你，我做了。可我入戏太深，溺爱你到了深处。如今，看到你这样也会心疼啊……”
崔哲明的话金崇自然是有点听不到，他已经走远了，站在那里嘟着嘴：“哲明怎么还不追过来？”
第二卷 禁国之乱 第一百一十二章 莫好
第一百一十二章 莫好
青姬从梦中惊醒过来，满身大汗，下意识望向自己的左手，想要抓住什么。这只手是她外婆将她放在虹馨苑时拉着的手。
“小姐，又做噩梦了？”粉木端着水盆进来问。
看着左手，青姬发起呆，“是时候了。”
金宾来到青姬房间时却找不到人，本就心烦意乱，此刻更是加重几分。他来到虹馨苑大厅抓住一个丫鬟问道：“你们青姬姑娘呢？”
丫鬟欲言又止，给金宾施了礼便躲开了。金宾又寻了两个常见的人询问，结果都是一样。
“怎么回事，跑哪里去了也不说声，连下人们都躲着我。”金宾准备去顶楼问问这苑的主人。
顶楼里坐着的是山若，她将金宾请进屋，“王爷，可要喝点什么？”山若是妖艳之美，虹馨苑里里外外都说子馨的这位妹妹比子馨更是有过之无不及。连身为王爷的金宾对她也是很客气的。
“突然上来冒昧了，请问山若姑娘，可知青姬去了哪里？”开口就问，可见他对青姬的紧张程度。
山若犹豫片刻，说：“王爷，有些事还是不要询问得好。青姬对你怎么样你很清楚，她做事向来为你着想。”
金宾一楞，全身紧绷起来，“为了我……她去做什么了？”他开始莫名的不安，不知青姬那个傻丫头在想什么。
“你还不知道？”山若捂着嘴，一副吃惊摸样，紧接着又恢复正常，“也对，这种事她怎么可能跟你说呢。哎，可怜的丫头”转过头问：“王爷，您没问过她为什么会进来虹馨苑吗？”
金宾想了想，反应过来说：“每次问到这个问题她都含糊其词，只说家贫。”
“王爷，青儿不想您知道，您就不要过问了。这样对你最好。”
话都说到这了，金宾是不可能不问下去了。
熬不过金宾，山若终于迫不得已说：“她曾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满门被害，迫于生计，她年迈的外婆忍着痛将她送来了这里。她一直想着要报仇，可遇见你以后她开始放弃了这念头……总说对不起外婆，对不起全家……想必当初她外婆将她送来时便是将来有一天能报仇的打算。”摇摇头，“哪个姑娘没点辛酸旧事，哪个姑娘是甘心情愿来的。”
金宾想了想，还是问了：“她的仇家是谁？因何结仇？”
“王爷，这是青儿的好意，你就别再询问了，能说的我都说了。现在国家正忙，需要你的地方太多。顾不得儿女私情了。青儿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山若走到门前，打开门。
金宾走到门口，看了看山若，走了。山若轻轻关上门，喃喃道：“各家各有各的苦……”
青姬正在香聚陪卓狸下棋。
“卓主，请原谅我一直没有对您说。”
卓狸微笑：“傻丫头，这件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青姬瞪大了双眼看着卓狸。
“我从没有问过你，是因为我允许你在这件事上瞒着我，毕竟不是件愉快的事，多说一次，多难过一次。想呼风唤雨，必然是有需要呼风唤雨后要做的事。就算没有感知力，我也能猜出一二的。你的外婆不一般啊。”
眼中浸着泪，青姬怔怔地，“我的家族一直书香门第，是自外婆嫁进来以后才发展起来，外公加官进爵外婆是帮了不少的，就连我那能干的父亲也是外婆一手带大。人算不如天算……”
“你的仇家确实不好对付。”卓狸推开棋盘，盘腿而坐。
“虽然外婆一直对父亲严苛，对我确实从小宠爱之极。为了留下我的命，外婆将我送了过来，她的手一直是冰凉的。”哽咽地说不出话，许久又道，“她从未让我报仇，告诉我仇家是谁，是为了让我躲着仇家。”
“你的性子像你外婆，隐忍至今，不顾外婆的心愿也要为家报仇。”
青姬目光往向别处，惨然一笑，“卓主，年幼时或许觉得呼风唤雨是件好事，可懂事后的都明白，呼风唤雨便要经受雷打风吹。为什么我不愿放弃愿望？一是为了报答您的栽培之恩，二是为报仇之愿。”她看着卓狸问：“卓主，一旦我的愿望达成，收集的会是哪个男人的魂魄？”
卓狸并不想隐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或许是你的仇家，或许是金宾。这要这个愿望中谁的比重更大。”
“您的意思是说如果金宾帮助太多，大过了仇家的分量，那……”
看到卓狸点头，青姬一阵难过，“他对我不错，我不想害了他。”
“现在说这些都还为时尚早。”
“是。”见卓狸也没了下棋的心思，青姬便告了辞。
青姬神情恍惚着走在回虹馨苑的路上，一年轻男子撞到了她，不发一语跑了开。青姬并未理会，继续前行。
身后有人拍了她肩膀一下，回过头来。
“朱公子”
“想什么呢？被人偷了钱袋都不知道。”朱清录脸上还是挂着无害的淡笑。
看着朱清录手中掂着的钱袋，青姬笑了，“这不是回来了嘛”
“刚才还在考虑要不要把这小偷给严办了，此事既然把你逗笑了，就放了他吧。”他从自己身上取出一串铜钱丢在身后地上，“看在把青姑娘逗笑的份上，这点赏你了，拿着赶紧滚吧”
小偷拿起铜钱一边说着谢一边飞快跑远。
青姬不笑了，说“对你来说，钱很好赚，看不进眼里吗？”
“好端端的，干嘛跟我发脾气？”朱清录也不恼，一脸无所谓。
“闲着没事就多在家里读读书，干嘛非要跑出来多管闲事？送给那小偷一串钱，你知道那小偷想要吗？干嘛对别人那么好？”噼里啪啦一顿骂，骂得朱清录莫名其妙，本来在街上偶然撞见青姬心情正好，这会子一下子不高兴起来。
“你是嫌我跟着你了？我是偶然碰到的你。”
“你以为那小偷愿意你给他钱吗？他宁愿自己偷也不愿意你送的”扭回头，青姬怒气冲冲地往前走，将朱清录抛在身后。拐过路口，朱清录见不到她了，青姬满脸泪痕自语道：“干嘛对我这么好？都不要对我好……”
第二卷 禁国之乱 第一百一十三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朱清录急忙追上青姬，喊着：“青儿……”
青姬头也没回，听到朱清录的声音更是加快了脚下步调，从一条弯巷转走。留下朱清录呆愣当场，待再追寻哪里还寻得到心上人的影子。
青姬一路小跑回虹馨苑，还为来得及休息片刻，就有丫鬟走进说金宾的随从正在大厅里等着她。
把随从迎进房，青姬迁退丫鬟，只剩两人。
“青姑娘”那随从向后跨出一步行了礼，对青姬异常恭敬的样子。
青姬匆忙虚扶，问：“大人有何事尽管吩咐，莫要这般吓青姬了。”
那随从长了一对小眼睛，却透着一股精气神，说：“主子吩咐我来跟您确定一件事。”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您是否认识陈德一？”
青姬倒吸一口气，脸色微变，有些发红，楞了半天才结巴说道：“不……不认识，他怎么让你来问这个？”
随从将青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不待青姬再说什么就躬下身说：“卑职知道了，青姑娘早些歇息，卑职告退。”
……
金宾书房此时只有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她当时很惊讶？”金宾眉头皱在一起，抬起手摸着自己的玉扳指。
随从立在一旁，略一沉吟，道：“青姑娘似是还想隐瞒，但听到陈德一的名字时她却没有控制住自己，甚至口齿开始有些不清。想来应该不会错。”
金宾从随从身旁绕过去，“看来所查确是有所依据，没想到他当年竟做过这种事亏我一直敬他为兄长。”一方面心疼青姬的过往遭遇，另一方面也对陈德一产生了怨气。
随从忙问：“主子，您打算怎么做，奴才立马区办。是帮青姑娘报仇，还是……”
金宾抬起右手止住，“先不着急，当初事情的起因还没有查清楚，一切过后再定。”他没有做任何抉择，也不好做出什么抉择，就算是陈德一真的对青姬有灭家之恨，他也不是能立刻下手的；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而一边是他崇拜的好友，一边是他真心喜爱的女人，他不希望任何一方出问题。
亡者不能复生，复仇又有什么用，他宁可去用更多的心思去弥补青姬亲情的遗憾，带给她更多的快乐，而不是让她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不能忘却。更何况陈得一那里他是下不去手的。
可是事情往往不能如人所愿，他没想到事情将来的发展会歪曲他的本意，逼得他不得不做出‘选择。而他一心敬重的陈老也在前不久刚刚做出了是否对付他的决断。
……
卓狸刚上了虹馨苑顶楼，就见房内有一条大白蛇，此蛇与众不同，不仅外形较大，全身蛇皮外更是有一层淡淡的白色绒毛包裹，甚是奇异。
卓狸倒也不害怕，回身关上门。“山若。”
只见那条白蛇摇摆着身体以固定的频率缓缓发出盈盈光辉，白光越来越浓郁，当白光消散，冰清冷艳的女子顾盼而卧。
山若从身侧拉下垂落的帘纱，简单几下裹住身体，走到镜前挽着头发，说：“卓主，怎地突然过来了？”
“嘿嘿，自己待着忒个无聊。”卓狸四处乱望，像是第一次来到自己已待过很长时间的办公房。
山若扑哧一笑，“卓主是想白公子了吧？”自是知道卓狸不肯承认，可以山若的性格又怎么会忍在心里不说出来。
卓狸小脸微红，道：“从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倒不觉得怎么样，后来有了子馨姐弟俩和灰之婉惠夫妻俩，咳咳……白轩，现在突然身边人越来越少不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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