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魂香-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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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方鸿卿没空多想,在砖石表面上一阵摸索。当触及的有翼兽的眼睛时,指腹传来微微不同的触感。方鸿卿迅速按下眼珠,在幕墙翻转的瞬间,窜入了墙壁另一面。
~1‘没想到内室却是一片灯火通明,火把被插在墓室一角的罐子里。冷面男正拿着个玻璃瓶,小心翼翼地靠近墓室边上的木箱。听见声音转过头,一见是他,冷面男不耐地皱了皱眉头:“退远点。”
~7‘方鸿卿只能依言照做,他打量了下周围,只见这间墓室中放了大大小小五口箱子,还有一些瓶瓶罐罐地就摆在外面,显然是专门用来摆放随葬品的。这等气派,想必女尸的家族有些来头,在秦朝该是个不小的官员。方鸿卿小心地观看着周围的器物,却不敢轻易用手去碰触,生怕自己破坏了文物。而冷面男的动作似乎比他还要小心而细致,只见他戴了一副厚厚的棉手套,一只手拿着玻璃瓶,一只手轻手轻脚地要掀开箱盖子。方鸿卿也被他紧张的神情所感染,瞪眼望向木箱之中。
~z‘箱口被抬起了一条小缝儿,一股黑烟自箱中冒出。冷面男迅速用玻璃瓶拢住黑烟,塞好瓶口,极快地将箱口盖得个严严实实,又将玻璃瓶揣进了背包里。他手脚极快,方鸿卿只来得及看到一点黑烟的影子,一切就又回归平静,似乎毫无异状。他不由奇怪,这冷面男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小‘就在他想着的当口,身后的石壁骤然打开,老任和金头儿冲了进来。看见老任手里拿着把匕首,冷面男的脸色立马就黑了,他一脚先冲老任踹了过去!老任身子重重地撞在石墙上,匕首掉下了地,而石壁则被撞得闭合起来,四个人被关在这墓室之中。冷面男横了一眼,扫过当前的状况,立刻挑上同样人高马大的金头儿,一拳向对方肚腹揍去!
~说‘说实话方鸿卿这辈子还真没学过怎么打架,但看这场面也只有赶鸭子上架。眼见老任跌坐在地上,方鸿卿立刻冲上去赏了他一拳头。这一拳打得他自己手骨爆疼,登时龇牙咧嘴。冷面男斜眼过来,竟然还趁着打架的余裕,甩了一只棉手套给方鸿卿。方鸿卿慌忙接过,套上,继续捶!
~网‘这两圈砸在老任的肚子上,按说就算杀伤力不大,也该有点响应。可老任的肥肉真不是一般地多,这拳劲给肥肉挡去了大半,老任利用重量狠狠地撞向方鸿卿,将他撞倒在一边。得了空的老任立刻去捡匕首,冷面男瞥见,一拳赏在金头儿的脸上,趁着对方后退的两秒,抓起一个陶器罐子往老任脸上砸——
老任举着匕首,被这一砸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后栽倒,跌跌撞撞地撞上了身后的木箱。箱口被撞开,黑色烟雾迅速蒸腾而出,盘绕在墓室的上空,在火把的映照下,就像是鬼魂的影子,阴魂不散。老任举刀又想再刺,冷面男一个横腿将他绊倒在地。老任跌在地上,匕首不慎在自己腿上划了一下,登时冒了血。一看这情景,冷面男连架也不打了,格开金头儿的攻势,拉着方鸿卿就要往入口那边奔。金头儿怎能让他们如愿,抄起随身带着的组合钢棍,就往两人身上噼——
刹那间,原本盘踞在墓室上方的黑烟,如落雷一般急速汇聚在老任的腿上。只不过眨眼的工夫,老任的小腿就只剩下了白骨。方鸿卿、金头儿,连老任自己都惊呆了,直隔了有半秒,老任才惨叫起来。方鸿卿不知所措,他下意识地想去拉,却给冷面男一把摁住了肩膀。而就在这片刻,那黑烟已经将老任的大腿化了个精光,黑烟攒动之处,只见下肢迅速溶解,从血肉模煳再到白骨森森。
金头儿也被面前的景象震惊了,再也顾不上别的,转身在墙壁上拼命地摸,想找出机关脱逃。老任哀嚎着向金头儿爬去,却被他一脚蹬开。只剩下上半身的老任被踹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再然后,脸部的皮肤开始迅速涌动,面皮像是被剥去了一般,只剩下血淋淋的肉块。眼珠慢慢突出,腐烂的皮肉一块一块地剥落,掉在地面上,发出令人作呕的响声。黑烟又迅速将掉落的肉块吞噬,终于,老任的脸上开始看得见白骨……
惨叫声逐渐衰弱,几分钟后,地上只剩下一具白骨,空洞的眼窝还维持着望向三人的状态。那团黑烟还在墓室上方盘旋,就像是在找下一个猎物。金头儿歇斯底里地狂吼一声,终于打开墙壁钻了出去。方鸿卿赶紧拾起从老任手上掉落出的六孔箫,跟着冷面男奔出墓室。
刚才的惨象还在眼前挥之不去,方鸿卿只觉得通体生寒。虽然老任想杀他,但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以那样的惨状死在他的面前,还是让他于心不忍。到了这时候,他才明白过来冷面男先前的举动:那种黑烟是在老任出血之后才有反应的,难怪冷面男先前用保鲜膜将他的伤口裹住,用塑料袋将他沾了血的衣服包好,还丢给他个手套,为的就是阻隔任何血液与黑烟接触的机会。
就在冷面男拖着方鸿卿一路向墓道上方狂奔的时候,只听跑在最前面的金头儿又是一声惨叫。没走几步,就见那个身穿白衣、浑身湿漉漉的女尸,已经扼住了金头儿的脖子。
金头儿一只手拼命想要拉开女尸扣住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一只手费力地掏出一个专门用来对付僵尸的黑驴蹄子,可女尸的手僵硬得像铁块一样,越收越紧越收越紧,几乎不能唿气的金头儿,连抬起手的劲都没有了,黑驴蹄子掉在地上。
眼看着金头儿快没气了,方鸿卿当下不曾多想,整个人撞向女尸,却像是撞在了铁板上似的,给重重地弹了回来。金头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顺过气来就立马跳起来开溜。女尸则改变了目标,狠狠地瞪着跌在地上方鸿卿,森冷的寒气似是从无间炼狱中带出,极为怨毒。冷面男见状从背后掏出一把铁伞,重重地向女尸击去!
“等等!”方鸿卿一把拉住了冷面男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不顾背上伤口再度裂开的疼痛,方鸿卿举起六孔箫正对女尸,面无惧色,只是大声说:“还你!”
女尸没有任何动作,仍是僵硬在那里,恨瞪方鸿卿。冷面男几乎以为方鸿卿疯了,拽了他的膀子就要拖他逃。方鸿卿却使出了浑身的气力,站定在那里:“还你!”
他的声音在这森冷的墓道之中回荡,与“滴答”的水声连成了一片。脑中又闪过那些千年的画面,方鸿卿放轻了语气:“这个还你,已经很久了,不需要再找了。”
说着,他走上前,将六孔箫塞进了女尸冰冷的手中。
沉寂着,沉寂着,静谧的墓道中,只剩下落水之声,像极了淅沥小雨随着拂风柳枝,一滴滴地润进了泥土里。下一刻,女尸向后倒去,躺在了墓道之上,双眼已闭,手中还紧紧地攥着那只六孔箫。
方鸿卿叹了一口气,像是荡尽了胸肺之中那沉郁的一口气。他弯下腰,想要去抱起女尸,却再次牵动了背上的伤口,忍不住“嘶”地吸了一口凉气。冷面男瞥他一眼,将火把塞在了他的手上,随即替他将女尸打横抱起。
两个人转身,默默地走在通向地宫的墓道上,直至走入最深处的主墓室。冷面男将女尸放进了棺椁之中,方鸿卿凑上前,帮“她”将六孔箫放在了胸前的位置,然后,缓缓地合上了棺盖。
将方鸿卿小心翼翼的轻柔动作收进眼里,冷面男冷哼一声,斜眼瞥他:“神经病。”
方鸿卿却只是笑,笑着伸手搭上冷面男的肩膀:“谢啦!”
想了想,他又伸出手,添上一句:“方鸿卿。”
“少寒碜人了,”冷面男瞪着他那只手,一巴掌拍了过去,“秦秋。”
在两千年前的古墓中交朋友,这种事情说出去都没人相信。不过,这的的确确是方鸿卿与秦秋的初次相见。在与人斗、与鬼斗的双重压力下,当两个人终于走出这座千年古墓之时,都是一身的冷汗。
这已是凌晨三点多了,雨早已停,漫天的繁星在深蓝色的夜幕中,明明暗暗地闪烁着。夏夜微凉的风拂过面上,草丛中传来阵阵虫鸣,更显这夜色的安宁,仿佛先前那些命悬一线的生死搏斗,都是梦境一般。
秦秋从背包里掏出组合式的锹具,丢给方鸿卿一把。两个人合力将墓道给填上了,又拿杂草盖了盖,直至看上去再也瞧不出什么端倪,这才收拾了家伙,准备转身下山。向来还算是“讲科学”的方鸿卿,没来由地觉着心头一阵怅然,他合掌冲那填平的泥土拜了拜,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怪异,最终转身追上了秦秋的脚步。
二人一路无语,跟随着秦秋走到半山腰,只见在树后停着一辆吉普车。秦秋打开车门将背包丢进后座,方鸿卿瞥见那儿堆着一堆书籍和地图,不由好笑:“哈,好周全的准备。秦秋,你们这专业,有没有什么特级证书资格认证啊?”
面对他打趣的话,秦秋只是以一个白眼作为回答。上了车,方鸿卿才想起自己身上还裹着一堆保鲜膜,刚想脱下外套,突然觉得兜里有什么东西。他伸手一摸,摸出个小杯子来。秦秋打了灯,二人一看,竟然是个通体透明的水晶杯。
方鸿卿登时就疯狂了:这玩意儿可是宝贝中的宝贝!别看这水晶杯外形不起眼,跟咱们现在用的普通玻璃杯没有什么区别,往街上一丢肯定都没人要的,但是它却代表了先秦时期最高超的工艺!素面无纹饰,器表经抛光处理,这是用优质天然水晶制成的宝用器皿。这种水晶杯,现在整个儿中国就一只战国水晶杯,藏在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里,和大名鼎鼎的司母戊大方鼎一样,是中国64件禁止出国展出文物之一!
手里攥着这么件稀世国宝,方鸿卿手都抖了,他赶紧抬起左手攥住自己的右手腕,勒令自己镇静下来,千万别把它给摔了。看见他的动作,正开车的秦秋,腾出一只手来,将放在遮阳镜上的一叠报纸给他丢了过去。方鸿卿赶紧用找了个袋子,撕了报纸,将水晶杯小心翼翼地包裹好。裹着裹着突然又觉着不对劲儿,仔细回想一下:这水晶杯应该是在他俯身探进棺椁、将六孔箫放在女尸胸前的时候,凑巧滑进他口袋里的。
“不对!秦秋,咱们得把它送回去!”
秦秋倒是波澜不惊,淡淡地说:“收着吧,就当她给你的。”
方鸿卿愣了愣,偏头将秦秋那张冷脸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他绝对是知道这水晶杯的价值的,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让他收着?要知道这水晶杯要是流到了黑市,那是几辈子都吃不完的天价。还有,既然秦秋是个盗墓贼,为什么没有拿一件冥器就出来了?他将那种杀人的黑色烟雾收集在玻璃瓶里,又是为什么?最重要的一点,秦秋为什么要救他?
方鸿卿心里一肚子的疑问,刚想问问这位新结交的友人,倒是秦秋先开了口:“喂,帮我个忙。”
自己这条命就是秦秋救回来的,别说帮个忙,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也得应着!方鸿卿想都没想,拍着胸脯就给应承下来。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秦秋要他帮的忙,竟然是进太平间……
这是第二天的午夜零点,医院里只有少数医护人员在值班。秦秋穿上白大褂,又丢了一件给方鸿卿,两个人在夜半的医院走道中穿行。当跟着秦秋跨入电梯的时候,方鸿卿不由想到了那个“红手绳”的著名的鬼故事,讲的就是一个年轻的实习护士走进电梯,跟同行的人闲聊起停尸房的尸体手上都会扎上红手绳,那个同行的人缓缓地抬起手,亮出自己的手腕,说:“你,说,的,是,这,条,吗?”
想到这里,方鸿卿下意识地往秦秋手腕上看了看。这个动作被秦秋看在眼里,那冷面男竟然难得地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极具嘲笑意味的笑容。再然后,秦秋缓缓地抬起手……
不等他说话,方鸿卿一巴掌给拍了下去,清脆的声响在电梯中回荡,只见秦秋的手背上给扇出一个红印子。方鸿卿自知理亏,“嘿嘿”一笑正想用什么说辞给搪塞过去,只听叮铃一响,电梯门缓缓开启——
冰冷阴森的房间里,左右两边依次排着一张张铁质的床架,一具具尸体躺在铁床上,一个紧挨着一个,有男有女,面色铁青,衣服上别着一张张单据。这种情形让方鸿卿打了一个冷颤,他只觉得四肢百骸的毛孔无一不张了开来,飕飕地灌着冷风,这感觉比起下古墓还要可怕。
秦秋却一点事儿也没有似的,大步走到房间的中央。只见那里躺着一具尸体,盖着医用的棉被……等等!尸体要盖棉□嘛?
方鸿卿凑了过去,他看着秦秋掀开棉被,露出一张童稚的脸。这是一个小男孩,比起周围停放着的尸体,他的面色明显要红润许多,身上还穿着棉衣防寒。方鸿卿惊异地望向秦秋,他不明白一个活生生的小孩为什么会在停尸房里呆着,而这显然是秦秋特意而为之的。
就在这时,秦秋已经将棉被完全地掀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