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密码7-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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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杨队长没好气地回答道:“哼哼,是啊,只需要遭受一次袭击,我们就全完了。”
岳阳道:“等等,我想我有头绪了。强巴少爷,还记得我们刚发现这条船的时候吗?当时讨论过,这船的外壳,是用什么做成的,我们当时认为是人工合成的胶状物,那是因为我们认为古人不可能找到这么巨大的生物来替一条十几米长的船绷皮,可是现在看来……”
卓木强巴道:“你的意思是,这船的外壳,它是……”
岳阳道:“没错,这就是古代戈巴人或是密教徒的智慧。这船是用某种生物的皮革绷制而成,是一整块皮,能够取下这么大一张皮的生物,它活着的时候,本身也一定是非常巨大的。制成这艘船的生物皮革内,一定有什么我们无法感应的生物信息,那种信息告诉海里的其他生物,我们的船,是危险的。而那些小鱼儿,很明显是来寻求庇护的,水母没有眼睛,或是缺乏感应,所以才贸然来寻找食物,而其余的巨型生物,都没敢过于靠近我们的船。也就是说,就算别人找到了地下河入口,也只有我们搭乘的这艘船,才能靠近香巴拉啊!古人的智慧,可怕的智慧!”
肖恩道:“不对,你忘记了在黑暗中,那条大乌贼吗?它可是缠住了我们的船体呢,它也缺乏感应?”
岳阳道:“可是,肖先生,别忘了那条乌贼,并未对我们的船发起攻击,它只是缠了上来,轻轻地,缓缓地,唯恐惊动或是划破了船,不是吗?”
肖恩点头思索道:“你是说,那条乌贼本不打算袭击我们的船,它的目的和那些小鱼是一样的,只是为了寻求保护。”肖恩顿觉宽心,拥有二三十米长触腕的庞然大物,也要寻求这艘船的保护,足以想象,制成这船的生物,活着时有多么的庞大。
张立道:“嘿,这条船只能说是后来造的,那么那些古人是怎么抵达香巴拉的呢?他们不可能在没抵达香巴拉的时候,就拥有这样的船只了吧?”
岳阳道:“没错,可是你还记得强巴少爷说起的倒悬空寺壁画吗?古人搭乘的船,远比我们这条船巨大。他们找到一条适宜巨型船舶通航的地下水道,我们走过最宽的地下水道不也有二三十米的宽度,而且古人不止是一艘巨船。如果说在这片海上,能漂浮着成千上万艘巨型船舶组成的舰队,那当然他们才是这片海洋的主宰。自然界再庞大的生物,又怎么能大过人类设计的机械?你看过那些上万吨的油轮吗?自然界的哪种生物能长到那种体积呢?”
岳阳的话,让大家浮想联翩。一千年前,成千上万的巨型船舶组成了无敌舰队,他们漂泊在这片原始的海域,浩浩荡荡,驶向他们心目中的圣地,那是何等壮观的一组画面。
这时,唐敏的呼喊将大家从思绪中拉回现实:“香巴拉!看啊!那是香巴拉!”
越往前,氤氲的水汽就越淡薄。那遥远的地方,就像迷雾中的一幅水墨画,传说中的香巴拉,逐渐褪去朦胧的面纱,将它那唯美的一面,真实地展现在这群久经磨难的人眼前。
在浪头推动下,远方的香巴拉正向这群怀着希望历尽磨难的人靠拢,如同少女的初夜,逐一褪去那薄如蝉翼的轻纱,半带羞涩地将迷人的胴体裸露,令人怦然心动地出现在视野之中。最初出现在迷雾中的是青灰色的树影,不,应该说是森林的影子,那片墨绿森林远望去,凭空虚立,郁郁葱葱,就像铺在半空中的魔毯,向远处展开,最后隐于天际。船中的人都明白,三级平台从远处观看,只看到前端,便是这般空中楼阁的美景。
及至更近了,便能看见,树影中另有奇葩,水影一闪,却是那巨大的飞瀑,但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真实情景,却是诗仙李白未能亲见的。只有这里的三层平台,才有超过两千米的垂直落差,即便远在千里之外,也能看见。除了这里,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角落,再也看不到这样的瀑布了。远远看去,它好似无数缕银丝秀发,从少女光洁的肩头垂下,有的垂入海中,让人感觉好似通天丝带,能顺着它攀爬上去,而更多的只在半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狂风一吹,丝发乱舞,那瀑布真如游龙戏于九天之上,腾于云海之中。
更近了,那瀑布朦胧迷离,飞泻千里,迎风抖动光华,宛若仙女指尖散落的银沙。从三级台阶一掠一滑,便如古人所云:“上级如飘云拖练,中级如碎石摧冰,下级如玉龙走潭。”林木也褪去墨绿之色,渐显翡翠之绿,青翠欲滴,如诗如画。
一刹那冲破层层迷雾,光明乍现,再无氤氲的水汽阻隔,只见水在山中,山映海里,碧海银沙,水天相接,云在海里游,鱼在天上飞,再也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山,哪里是水。这真是脚踏古生代,身在水云间。
那令人窒息的心醉啊,已不需用双眼去观察,呼吸那清新的海风,聆听那和弦般的涛声,整个身心舒展开来,每一寸肌肤都像被情人的手轻轻触碰,每一个毛孔都在贪婪地吸吮着这里的空气,仿佛要同这个世界融为一体。那是香巴拉的召唤,承载了太久的眷念,他们真渴望为这船插上一双翅膀,迎着风飞向那神圣的彼岸,如乳燕投林般,飞进他们心中的天堂。所有的人都无法克制心潮的澎湃,不管他们带着何种目的,当他们亲眼看到香巴拉时,已放弃了一切世俗的念头,只渴望离它近些,更近些……只有巴桑,那双冷漠的眼睛凝视着远方,心中讥笑道:“切,一个怪兽横行的世界,地狱莫过于此。”
不久,岳阳开始纳闷,因为在那青山绿水中,并未看见香巴拉密光宝鉴上描绘的一座座宏伟建筑,只有茫茫一片绿色。岳阳心中迟疑道:“这里究竟是不是香巴拉?会不会我们漂到了另一个奇怪的地方?”
“或许,是我们所处的角度不对。”岳阳在心中安慰自己道。
这次的潮汐之浪一直把小船送至距离海岸不足十里的地方,才平息下来,小船顺着海涛继续向前,只是看到那一抹新绿的人们,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不需要发号施令,纷纷抄起了船桨,船内外响起了划开水波的声音。
这接近海岸的水域,与大海深处又截然不同,那清澈的海水清晰地倒映出天上的每一条云丝,也可以看见海面下的沙滩以及另一个绚烂的世界。七彩的珊瑚筑起城堡一般的珊瑚礁,五色的水母和各种各样的鱼在城堡中畅游,还有些不曾见过的生物露出狰狞的面孔,虎视眈眈地盯着城堡的原住民和寻求庇护的逃生者。沙盘下是三叶虫的栖息地,那种长着外骨骼的硬壳动物一定不怎么好吃,它们在水中到处窜游,却丝毫不担心自身安危。只是有时,沙地突然腾起一股烟雾,一些伪装得很好的庞然大物会突然自沙底现身,它们有强劲的巨螯,三叶虫的外壳在那钳子面前不堪一击。卓木强巴等人看见了有三四十米长、如人的手臂粗细的海参祖宗(岳阳命名法,不认识但似曾相识的生物,便命名为那种生物的祖宗。),有体宽两米、身体加双螯长度超过了六米的螃蟹的祖宗,还有虾的祖宗,当然,它们都是另一种巨大的盔甲类动物的盘中餐。后经查实,那种古生物叫飞羽鲎,是现代鲎的祖宗。
海星的祖宗有时会被珊瑚的祖宗驱逐出城堡,可怜地沦为各种生物的美味,而海胆的祖宗看来从很远古就开始对珊瑚的祖宗下手了,笔石、海蕾、海百合等奇形怪状的东西,当时也说不出是什么的祖宗,是查阅资料后才知道的,而绝大多数生物,连资料里也是一片空白,诸如一只巨大的海蜘蛛——估计是蜘蛛的祖宗,它们有六条长逾三米的细腿,它们可以在水下面结网,为了保障呼吸,不知道它们用了什么方法,将一大团空气罩在海下,形成一个可供自己休息的气囊,随后就像渔夫捕鱼一样,将自己编织的渔网抛洒出去,自己呆在气囊里等待猎物上钩。他们还看见许多奇怪的水藻类植物,有些像那巨大的海参,有些则好似海胆,不知道是海生物寄生在那些植物上面,还是那本就是一种动物。
近了,海岸近在眼前,一望无际的银色沙滩,沙滩身后是一抹火红的熔岩地带,再往里,便有了稀稀拉拉的巨树,最后融合成一片绿色的海洋。亮蓝、银白、火红、碧绿,如同油画家手中的笔,均匀地涂抹在香巴拉的天空下,好似波浪并未在沙滩止步,而是化作另一种色彩荡漾开去。那碧海银沙,细腻得让人想起夏威夷之春,无数贝壳和好似乌龟的甲壳类海生物也随着浪头反复练习如何登陆,看那蹒跚的步履,很明显它们还在初学阶段,这里是一个被历史遗忘的地方。
“哈哈!我们到了!哈哈!”张立、岳阳、肖恩等人大笑着,在船头蹦跳着。他们到了,他们活着,他们要向天空呼喊,让整个香巴拉听到他们幸福的呼声。
水深不足两米了,张立迫不及待地想要跳下海去,感受一下香巴拉的海洋,却被胡杨队长一把拉住,问道:“你还想不想在里面走得更远?不怕被吃掉?”
张立心中一震,这才想起这里并不只是像看到的那样山清水秀,这里同样是危机四伏呢。
直到船在沙滩上搁浅,再也无法前进,大家这才停止挥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确定是否该马上跳下船去。最后所有的人都看向卓木强巴。卓木强巴看看船头那平整的沙滩上,只有些小型的甲壳动物,远处散布着许多月牙形沙丘,更远处开始有植物生长,再往里可以看到银丝带从天上垂下——这就是香巴拉,他们醉心向往的地方。
“既然能来到这里,说明香巴拉的神明同意我们登陆香巴拉。虽然前面还有考验,但是,这第一步,总是要迈出去的!拿好你们的背包,我们走!”说着,卓木强巴一手挎起自己的背包,第一个跳下了船。脚踏上柔软的沙滩,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这不是梦。
肖恩、张立、岳阳,一个个跟着跳了下来,在沙滩上拔足狂奔,来回蹦跳。吕竞男问他们在做什么,张立大笑着回答:“我们在考察这里是不是有危险,是吧?”
岳阳在沙滩上双足并立,态度严肃地跨了一步,然后将枪横握在胸前,就像一个仪仗兵一般立正,振振有词道:“这是我,岳阳,迈出的一小步,但是,这是全人类迈出的一大步!”话音未落,张立就整个儿跳到岳阳的背上,两个人一块儿旋转着,跌倒在地。
卓木强巴将唐敏抱下船来,看了看身边的同伴们,出发时十八个生命力旺盛的人,此时只剩下九个还能行动。个个瘦骨嶙峋,好似刚从非洲逃饥荒来的,男人们胡子拉碴,头发像鸡窝;女人呢,面容憔悴,头发散乱,身上散发出一股连她们自己都无法忍受的味道。听到岳阳那正式的宣言,卓木强巴心中一酸,他们的这次冒险,永远也不会有人书写,黑暗中与死神的一次次搏斗,也仅仅留存在这有数的几个人记忆中。那些对香巴拉充满向往而陨灭在黑暗中的人,他们的名字更不会留在历史上,但会铭刻在活下来的他们的心中。
卓木强巴告诉唐敏,自己要去沙丘处观察地形,敏敏点头,却回望船内,表示还有两个安睡的同伙,是该叫醒他们的时候了。卓木强巴对敏敏的成熟倍感欣慰,若是以前,她肯定会迫不及待地扑到自己背上,非跟自己一起去沙丘那里。
卓木强巴站上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沙丘,眺望远方,没有发现大型的生物,看来暂时是安全登陆了。他转过头来,就看到了自己的船员们。
卓木强巴看着敏敏吃力地拖着巨大的背包在沙滩步行;肖恩和胡杨队长正帮忙把赵庄生和王佑抬下船来;张立和岳阳疯够了,也在帮忙系船缆——他们还得把这条船拖上岸来,目前谁也说不清是否还要搭乘这艘船返回文明的世界。巴桑远远站着,手里拎着三个背包,看来他在回忆,不过从他的表情看,似乎没勾起他多少记忆。亚拉法师和吕竞男在调试仪器,法师频频摇头,随后呼叫张立。
看着自己的队员们,卓木强巴百感交集。这群人,刚刚伴随自己经历了一场不可能完成的旅程,在最黑暗最绝望的时候,正是大家相互鼓励,才能坚持到最后。
他们经历了或许是人类历史上最艰难的漂流,七名最优秀的探险家永远消失在黑暗中。剩下这些人,是靠着怎样的意志力坚持下来的,他们拥有着怎样的信念啊!没有他们,便没有此刻。最令卓木强巴感动的是,不管遭遇怎样的困境,不管面临怎样的危机,哪怕是死亡逼近,也没有一个人说要回去。
一阵细微有如破壳一样的声音引起了卓木强巴的警觉。他脚不离地地稍稍用力,只觉脚下的沙丘有松动的迹象;再观察远方,在这片沙滩之上,大小交错着几十个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