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密码7-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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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惊喜道:“真的!我怎么没发现!你们看,对面的山峰,那几座山峰,左边第二座山峰的弧度,还有右边那座,那就是斯必杰莫大雪山!那肯定就是斯必杰莫大雪山!”
张立恨道:“哎呀!当初如果下定决心,从上面跳下来的话,说不定就成功了!”
胡杨队长看了看那个凹口,摇头道:“如果从那上面跳下来的话,极有可能掉到海里,根本没希望降落在这一侧的平台上。”
吕竞男忧心忡忡地想:“如果,有人在香巴拉内部定坐标,并能与外界取得联系,那么从峰顶伞降,也并非不可能的。”她满心疑虑地看了肖恩一眼,发现亚拉法师也正从背后注视着肖恩。
卓木强巴突然道:“我懂了!那两张狼皮地图都是真的!所以也极有可能是从同一张狼皮上分割开来绘制的!专家的推断没有错,只是我们选错了上山的路径,如果是从另一方登顶的话——”他手指头顶道:“就有可能找到通往第三层平台的路。”他霍然站起,手指远方,胸口起伏,突然一晃,差点跌下岩营,被张立和巴桑一左一右抓住了。
当他们发现冥河入口时,其实大家心里都隐隐觉得,从这地下河前往的香巴拉,与唐涛和巴桑大哥他们经由山顶抵达的那处秘境,恐怕不是一个地方吧。换言之,这里恐怕只有遗失在历史中的帕巴拉神庙,而没有紫麒麟了,但是谁也没有说穿,就连卓木强巴也一直没有表露出来。他知道,大家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历经千辛万苦才发现那唯一的线索,只要肯定有帕巴拉的存在,那么,不管有没有紫麒麟,他们都不可能放弃了。因此,一路上,卓木强巴都强忍着巨大的失落。如今陡然发现,他们抵达的地方,仍有可能是与唐涛和巴桑他们曾经抵达过的地方一致,紫麒麟仍有可能在这里的某一处,让他如何不激动,如何不欣喜若狂?
赵庄生道:“原来这里与外界是相通的,原来如此!”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肖恩也似乎想到了什么。
吕竞男对巴桑道:“难道你们去了那么多次,一次都没发现那山峰的原貌?”
“没有,每次我们都是在雾中,可见范围只有身边的几百米。”看到巴桑皱眉的样子,吕竞男认为他没有说谎。
岳阳疑惑道:“为什么平时,上面总是被雾笼罩着?不知道像这样雾气散开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规律可循?”
听岳阳这样一问,大家都把头扭向了亚拉法师。法师道:“村志上没有记载过,里面提到过的自然现象似乎只有一种被称作龙抬头的,在平台的第三层。不过似乎也没有固定的时间,具体情况也不是十分详细。”如今大家已清楚亚拉法师那种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他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明月出现了大约一个小时,那薄雾又渐渐聚集起来,天空重新恢复黑暗。不过他们已发现了香巴拉的真身,一行人各怀心事,良久之后才重新入睡。
两天一夜,一行人总算爬上了这悬崖峭壁。张立和岳阳最先登顶,卓木强巴等人还有几米距离时,就听到张立的大声呼叫:“啊——啊——啊——我的妈呀——妈呀——妈呀——”
岳阳也在叫嚷着:“这是什么——是什么——什么——什么——”
两人的声音和回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感到格外空灵寂静。
待卓木强巴等人攀上第二层平台,亦是大惊。这第二层平台的边缘,竟然与底层,又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这里再不是由纯植物构成的原始森林,占据主导的是一座一座的岩丘,小的高几米、十几米,高的有上百米,连绵起伏,千姿百态。各式的植物,则成了这些岩丘的点缀,它们有的覆盖在岩丘顶端成为冠饰,有的从侧翼悬垂成为裙带,有的在岩丘间像长了一团团绿色的绒毛。最令人惊异的是这些岩丘本身,它们不像底层熔岩呈现单一的灰土色或红褐色,而更像是油画家将不同颜色的油彩倒入一个调色盘内,那些油彩还没有完全调和,层次分明地形成了各色的彩带。
红橙黄绿蓝靛紫黑白灰……他们实在无法数清一共有多少种颜色组成了这一望无际的彩带世界,这些彩带有的规整,绕着岩丘一圈一圈地画同心圆或是螺旋线;有的则扭曲着,像波浪一般层层叠叠,蜿蜒向前;又像是沙丘,被风吹起一层层细细的彩色纹路,整个世界充满了迷幻的色泽。
胡杨队长解释道:“这就是新生代的熔岩堆积,它们从更高的地方溢流下来,在这里已经渐渐冷却,堆积成了一个个小丘,由于熔岩里含有不同的矿物质,最终这些矿物就形成了色彩不同,层次分明的彩色线条。”
“这……这……这太奇特了!”张立叫嚷着向前走了几步,突然身体朝一边倾斜,他连声叫道:“不对,不对!”越往前走,身体就斜得越厉害,最后一头栽倒在地,骨碌碌滚到了数个岩丘围成的凹地里。岳阳准备去救他,也是没走两步身体就失去了平衡,不过他反应快,赶紧屈膝匍匐双手撑地,才没像张立那般翻滚。此时张立已经站立起来了,似乎对自己刚才的突然失衡大惑不解。
胡杨队长道:“这是视觉错觉,和你在冰川内遭遇的悬空晕厥是同样道理,我们的视力能分辨出简单的直线和曲线,但是这里这些颜色各异的彩色曲线干扰了我们正常的判断。你看见的是一条直路,其实是一个斜坡,但你的身体还是按走直线的方式向前走,就像你看见前面有道台阶,一脚踏上去,却落空了一样,身体当然会失去平衡。大家尽量靠里走,否则要是失去平衡翻到平台外面去,就糟糕了。等你们的身体渐渐适应这种视觉误差之后,就会恢复正常。”
卓木强巴回头望了一眼身下,但见青海连天碧,翠林接水寒,云从脚下过,泉在石上流,自成一派风景,煞是好看。仰头望上,第三层平台隐匿于云雾之中,不见真容,唯有几条缎带迎风垂落。
据工布村村志记载,这层平台上有很多遗迹,古老得已经不知道是什么人修建的了,还有大大小小上百个村庄,都是戈巴族人来这里之前就形成了的。但是看到工布村的遭遇,卓木强巴一行人并不抱太多幻想,天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那些村落在这个野兽横行的世界能保存下来,本身就已是一个奇迹。
“为什么不直接修筑通往三层的吊篮,还要横着贯穿第二层平台?”岳阳嘟囔着收起望远镜,那崖壁上看不见藤蔓长成的天梯。
张立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那岩涧泉渗透出来的通道不是那么好找的。如果不是利用洞穴两壁分段分层制作起吊设备,像这种岩壁,根本就没法吊上去,首先上千米的绳子你就做不出来。”
“而且暴露在空中太危险了,那些飞禽猛兽会破坏设备的。”胡杨队长补充道。
“那我们可不可以直接从这里爬上第三层平台呢?”岳阳又问胡队长。
亚拉法师摇头道:“不能。这岩壁全是内斜形的,几乎找不到着手攀爬的地方,就像我们在第一层平台一样。否则,随便找个地方都可以攀爬上来,我们何必绕那么大一圈。”
岳阳叹道:“唉,看来还是只有穿过整个平台,不知道还要走多久啊。”
吕竞男道:“别在那里唉声叹气了,先探路吧。”
首先寻找水源,扎营探路。在这危急四伏的原始丛林中,不探明周围的情况是不行的。他们小心地沿着二层平台边缘前进,一路没发现大型猛兽的行迹。随后找到一条小溪,看来就是工布村山涧的源头。卓木强巴决定就在这里扎营休息,让岳阳、张立去巡查四周。
十分钟不到,帐篷还没搭好呢,就见原子表一阵红光闪闪,卓木强巴忙道:“发生什么事了?”
岳阳在另一头焦急道:“强巴少爷,你来看看吧,我和张立发现了一些东西。”
这是一片长在巨树丛中的灌木林,这些带刺的植物约有十来米高,一块巨大的布搭在上面,已经破碎了,但无疑仍可看出,那是一个降落伞。卓木强巴道:“走,我们进去看看。”
灌木丛林里荆棘丛生,那些怪异的植物浑身带刺儿,尖刺足有一米多长,一根根好似利剑横在树与树之间,要想进入林中举步维艰。卓木强巴拿起大砍刀用力劈砍,身后的人也大力劈出一条路来。走到降落伞下方,白骨根根可辨,初步辨认它们属于一位男性。
胡杨队长仰头望去,透过密密麻麻的尖刺,透过更高的树冠层,隐约还能看到香巴拉那被灰色雾气隐藏的出口。所有的人都是同样心思,看来这位朋友,应该就是从那雪山顶上勇敢跳下来的,他很幸运没有跌入海里,但是同样失去了生命。
岳阳从地上拾起一缕碎布,用力扯了扯,道:“时间不会太久,这伞布还很结实。”
胡杨队长扫视林中,已经看不太清楚了,但他还是肯定道:“没有留下别的东西,工具包都没有。”
肖恩道:“伞降者不会背负太沉重的背包,首先不利于开伞,其次不利于控制。通常他们会先将必需品捆绑上信号发射器一类的装置进行空投,然后根据发射器的位置再伞降。”
赵庄生淡淡道:“原来,我们不是唯一来到这里的人。”
张立道:“嗯,他们不止一人。”谁都明白,在那雪山峰顶,没有人会愚蠢得一个人往死神的怀抱里跳。应当和他们一样,那至少也是一群人。如今他们只是发现了一顶降落伞,说不定,在别的地方还会有。
“找……找到了……”岳阳趴在地上,小心地钻进尖刺林中,当他有些勉强地倒退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块被小珠链系着的不锈钢铭牌。这是块有些像外国士兵标识身份的铭牌,上面刻着名称、编码和时间。这个叫瓦尔德的男子是1972年出生的。胡杨队长思索了片刻,回忆道:“我想起来了,瓦尔德他们是1991年失踪的,那年我正在搞珠峰科考。他们一共有二十几人,分作三个团队,好像是去征服希夏邦马峰。回来后就报告有三人失踪。我们还参加了搜救工作,但是没有收获。”
岳阳道:“原来是这样,看来那三位跳下来的勇士,没能发出信息,所以后面的人只好放弃了。”
除此以外,再没有新的发现,卓木强巴道:“走,返回营地,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他们。”
回到营地,天已漆黑,将大致情况一细说,大家一商讨,尚不知这里有什么异型生物,树营反而不如就地扎营更安全,每天晚上至少得有两个以上的人守夜,另外营房的布局结构也要做调整,在营地周围增加一些简易的捕象桩和陷坑,只希望别碰到三层楼高的巨型生物。
而对于那名勇敢的伞降者,更是给这群人带来了各种疑问。既然不止一位伞降者,那么别的人都掉到海里去了?还是说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生存下来了?可是外界一直就没有任何关于通往香巴拉通道的传闻。大家讨论下来,只有三种情况可以造成这种结果:一是没有人活着走出去,二是出去了的人都对这段行程守口如瓶,最后一种情况就是他们的功课做得不够,因此没能查到更多的线索。对他们而言,前两种情况都不是好信息,但是由于他们对这个地方了解太少,因此也无法得出一个正确的结论。最后还是亚拉法师提出,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如果运气好真能发现遗留在这层平台上的村落和村民,应该可以从他们那里了解到更多信息。
深夜,在一个不为人所察觉的角落,一只手握着一枚比子弹略小的仪器,像一颗螺钉,轻轻一摁,那仪器闪了一闪,握着仪器的人知道,这枚信号发射器已经开始有规律地向外发射无线电波。他没有犹豫,将那仪器小心地掩埋起来,转身离开。
那放仪器的人影刚离开,另一道人影来到掩藏仪器的地方,他掘出仪器,重新埋好那地方,在那螺钉头部按了一按,关掉了信号发射器,将那螺钉放进了自己口袋。
西藏,无人区。一辆经过改装的卫星接收车内,一阵急促的警铃将那个在车内熟睡的大汉惊醒,他看了看那好似雷达的屏幕,赶紧拿起手机拨打。
拉萨。马索将手机递给莫金,莫金低声询问了几句,一抹得意的笑容浮现在脸上:“他们终于到了!”他打开手提电脑,接上网络,那电子地图的数据传输了过来。
看着老板的笑容,马索也莫名兴奋起来,道:“在哪里?”
莫金道:“距离我们上次登顶的地方仅有六十公里不到。”
“啊!”马索道,“这么说,我们上次去的地方大致正确啊,真是没想到。可是,怎么会呢?老板,那么多支队伍都丧生在那山头附近,是不是再等等,我怕他们故意……”
莫金道:“不……你不明白,那张地图原本就是真实的,还记得我告诉过你什么,两张图将指向同一目的地。冥河的可怕在于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