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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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都没了,被切成了两半,还有一个据说长了条狗尾巴,”那大婶脸上全是褶子,像是刻满了传说,“都说这不是人干的!”
“不是人干的?那是什么?”周围的人问着。
“妖呗,咱们这城市啊,解放前就是荒山野岭,到处都是坟头,解放军来了之后,才铲平造的楼,修的马路。”
杨东在一旁听着笑笑,但无风不起浪,终归还是小心点好。
“你昨天没听说吗?这城里有妖怪出来吃人,你跟着爸爸一块去。”杨东拿大婶的话出来吓唬女儿。
玉兰被杨东催促得有些不耐烦,但也没法子,嘟着嘴站起身来。她转过头,吓了一跳,看见木箱子后面站了一个男孩,看模样很熟悉的样子。
杨东也直起了腰,顺着玉兰的凝滞住的视线望过去,这不就是上次的那小子吗?
杨东走过去,冲他挥挥手,“走吧,没吃的,别在这儿瞎晃悠了,等会儿戴红箍的来了把你带走。”
男孩一脸污渍,像是刚从土坑里爬出来似的。。电子书下载
“饿!”他说。
杨东叹了一口气,转头望望四周,值班的纠察没出来,他想了想,“那你们在这儿待着别动,我去买包子。”
玉兰有个伴儿,杨东放心了许多,他也不想背着沉重的箱子跑来跑去。
杨东在五金店里买了弹簧,又添了把螺丝刀,然后到边上的包子铺买包子。他要了8个肉包子,分成三份,往回走去。
路边的电线杆上贴着一张告示,杨东什么也没看见,就瞟见了下面用粗笔写的:奖金3000元。
乖乖,什么人值三千块钱?杨东脚步停了停,告示上是说本市出了个杀人犯,在逃,专门以小女孩为对象。看来那卖梨的大婶不是胡扯。
他接着往下看,右下角还贴着一个嫌疑犯的照片,是人不是妖嘛。
杨东看着照片,刚要走的脚步挪不动了,这人好像见过,他歪着脑袋辨认,打印出来的照片不是很清晰,就只是个脸型轮廓。杨东看着看着,猛然呆住了!
杨东被吓得不轻,转过身来,赶紧朝着广场奔去。到了之后,看见玉兰安然地坐在箱子上,杨东心踏实了一点儿,“人呢?”
“谁?”
“就是刚刚要饭的那个!”
“哦,他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往哪儿去了?”杨东抬起头四处张望。
“就前一脚走的,”玉兰指了一方向,“他好像脑子不正常,莫名其妙一下子就跑了。”
杨东顺着玉兰的指向望过去,一个瘦弱的影子一闪即过。
“怎么了?”周围脸熟的小贩看见这边的动静,问道。
“我看见——”杨东话说到一半,眼珠子一转,突然改变主意了,“哦,没什么!”
他弯下腰收拾家伙,“快,把东西收拾好,咱们走。”杨东对玉兰说。
第六章 活体斩首
阿中坐在林涵的对面,一根接着一根抽烟。林涵靠在少年宫后院操场的单杠上,脚下放着旅行包。
“蒋光头现在怎么样了?”
“在医院。”阿中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把头仰起来看着太阳。
“能肯定是陈剑那边的人干的吗?”
“估计八九不离十,当时在场的认出来了,其中好几个都是四码头的,在游戏厅见过。”
林涵撸撸额头,被那帮小子盯上,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怎么会被发现的?保密措施一直做得很好,怎么就被他们发现是我们干的了?”
“我也不知道。”阿中很恼火,一个劲儿地用脚跟跺着地,扬起一阵灰尘。
“估摸着就是哪个人喝酒的时候,吹大了,把这事儿漏出去的,当初的时候,早就跟你说,别出去炫,别出去炫,现在好了。”
“我可从来没瞎吹过,”阿中申辩道,“现在怎么办?”隔了一会儿,又说,“如果陈剑就是害苏巧的家伙,倒也罢了,可现在你又说,苏巧不是他杀的,是你们小区那个虐猫的小孩搞的,我都被你整晕了。”
林涵点了一根烟,不说话,隔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我哪知道会出现这情况,警察把我们那几栋楼都跑遍了,找那个叫王小志的小子,显然是有把握,才敢这么做的。”
“现在怎么办?”阿中又问了一遍。
林涵喷了一口烟,“这两天你小心点儿,我去趟省城,回来之后我问我爸要点钱,你先出去躲一阵。”
阿中走后,林涵蹲在操场上感觉轻飘飘的,就像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刘莎刚和他说的时候,他还不敢相信,等到警察拿着王小志的通缉公告,一家家找上门,找到自己家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仇人一直都在眼前晃着。
这一大圈绕的!想当初阿中要揍小志的时候,还拦着他,想想真是滑稽,到头来,自己无意当中一直在护着那个杀人犯。林涵越想越气愤,心里暗暗地说:别让我碰上你,否则有你好受的。
又胡乱琢磨了半个多小时,林涵拎起包,走到大堂里,老王已经等着了,闻到林涵身上的烟味儿,皱起了眉头,想说什么,可嘴巴动了动,只讲了句,“出发吧。”
从本市到省城,坐火车只要一个半小时,而且二十分钟一趟,很方便。坐在火车上,老王又开始絮絮叨叨了,“我说你上次的成绩单,我也看到了,数学是考了十四分,读书估计是够呛,所以你要把握这次机会,也别太紧张,照你的实力,正常发挥得个名次回来不成问题……”
林涵点点头。说实话,他还是蛮喜欢老王的。老王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心血,简直就是把林涵当自己的儿子看。当然骂起他来也毫不见外。
不过骂归骂,骂完了之后,一罐八宝粥就递上来了。
1993年的时候,物质虽说不匮乏,但也绝谈不上丰富,方便面还是那种五毛钱一包的北京牌,里面的调料包搁的是胡椒粉。可见老王对林涵是下了血本的。
林涵一边喝着粥,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脑子里却一点也不轻松,苏巧的死,陈剑的报复,王小志身在何处?这些问题就像一座座大山压在他的身上,与此相比,即将到来的比赛反而是最让人感到轻松的。
省城的火车站要比本市大几倍,广场中央还竖着伟人的雕塑,从气势上一下子就让林涵向往不已。出了站,老王带着他坐了一辆公交车,到了省师范大学,明天开始的舞蹈比赛就在学校的礼堂举行。他们在学校招待所开了两间房,放好行李,去食堂吃了晚饭,然后就回房了。
“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去看场地。”老王叮嘱林涵说。
门刚开了一条缝,小志顺势就侧了进去。关上门后,胡晓还特地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才回到客厅。
“你怎么现在来?爸爸马上就要回家了。”
小志弯腰喘着粗气,累得说不出话来,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
“你想起来了?”胡菲问。
小志摇摇头,“你把你以前画的画,再拿给我看看。”
胡菲愣了一下,“什么?”
“就是你说你脑子里会经常冒出来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画面。”
看见小志严肃的样子,胡菲也紧张了起来,她赶紧从书架上把一沓画取了下来,摊在桌子上。
小志匆匆忙忙地翻看着,一下子就把“狗尾巴少女和头上萦绕着蝴蝶、蜜蜂”的两张抽了出来。
“怎么了?”
小志看看她,“你说你还有一幅画没画,因为你觉得不舒服,是不是两个人的,他们的脑袋都被割下来,安到对方的身上了?”
胡菲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听火车站一个卖艺的小姑娘说的。”
“什么?”
“她也是听别人说的。”
“什么呀?”胡菲彻底被搞糊涂了。
“满城的人都在传,死了四个,一个被安了狗尾巴,一个脑子里放了蝴蝶、蜜蜂,另两个脑袋被割下来,都跟你脑子里那些莫名其妙的画面一模一样。”
听完小志的话,胡晓、胡菲俩姐妹一下子就傻眼了。
刘从严背手绕着菜场转了一圈,看了看今天蔬菜的价格,猪肉新不新鲜,还听相声似的听了两个泼妇一场别开生面的骂街,顿觉中国语言之丰富和生动。
一个刑警队队长,沦落到上班时间在菜场闲逛,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王小志在东山消失之后,犹如一滴水滴进了大海,顿时又杳无音讯了。现在除了等待,没有任何其他的法子。刘从严每隔五分钟就要看看传呼机有没有信息,结果自然是令人失望的。
他从菜场的另一个出口,和达子往电厂居民楼方向走去。进了小区,远远就看见蹲守的那两个躲在树荫里吃冰棍。
“没发现吧!”
“放心吧,刘哥,只要那小子回来,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把他钉在那儿。”
刘从严笑笑,心里在想,这个王小志生命力居然超乎想象的顽强,晚上他睡哪儿,吃什么呢?
正想着,小区大门口走进一男一女像是父女的两个外乡人。父亲背着木箱子,女儿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这个场面如此的熟悉,刘从严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这两人在火车站见过。
刘从严几个人都被父女俩奇怪的装扮吸引过去了,他们走进来几米,然后父亲和女儿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停了下来,坐在路边的一块空地休息。
男人点上了烟,悠闲地抽了起来。
可能是被站前派出所的纠察队赶出来的,刘从严想着,他把脸转了过来,和达子他们又聊了起来。
路上的行人慢慢多了起来,先是放学的孩子,紧接着是拎着菜骑自行车回来的大人,刘从严看看表,到了下班时间了。他把达子三人拉到角落,给行人让路,然后正说着轮换着去吃饭的事儿,就看见那对父女把箱子打开,正往外拿着一些木头架子。
刘从严的好奇心被勾了上来,“那是干什么的?”
达子瞟了一眼,“卖艺的吧,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怎么把摊儿摆到这儿来了!”
刘从严拍拍达子的肩膀,两个人走上前去。
虽说不在闹市区,但正值下班人流高峰,男人把架子搭起来之后没多久,还是围过来不少人。刘从严听着他口中的吆喝,又看着比刘莎小不了多少的女孩命悬一线地在挣钱,唏嘘不已。
他从口袋里摸出五块钱,让达子递了过去。
吵闹声很快把小区里值班的联防队招来了,“怎么跑这儿摆摊儿来了,这是居民区,赶紧走吧。”联防队的人比火车站纠察客气多了。
“不摆了,不摆了。”男人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就边上坐会儿,坐会儿就走。”
联防队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收拾,周围的人一边闲聊着他们的手艺,一边散去。看着人慢慢离开,男人放下手上的活儿,问联防队,“我看着咱们这是有个通缉犯是吧?”
刘从严耳朵顿时竖了起来,他没作声,靠近两步侧耳听着。
“什么意思?”联防队上下打量着男人,问道。
“没啥意思,没啥意思,”男人赶忙解释道,他从屁股口袋掏出一张从墙上扒下来的公告,“我就是问问。”他指指公告上的照片,“这奖金怎么算啊?”
“提供线索就有奖金。”联防队笑了,心想这对父女还真是到处想着法子挣钱啊。
“有多少?”
“五百吧。”
男人接着问:“不是说有三千吗?”
“三千?三千那是得活捉他!怎么着,你能抓着他?”联防队打趣道,“全城的警察都在找他,你要想挣这钱,那可得抓紧了,哈哈哈!”
男人也跟着嘿嘿傻笑,低着头不再问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志啃着从胡晓家带出来的饼干,缩在天台的水箱后面,一动不敢动。这个时间段最危险,下班的人络绎不绝,马路上、楼梯里到处都是眼睛。对面的窗户内一盏盏灯现在也已经亮了起来,厨房冒出了烟、阳台上有人晒着衣服……
简直就像是被重重包围着,他一抬头,没准就会被人发现。可楼下熙熙攘攘的声音,还是深深地吸引着小志的好奇心。
怎么会那么吵呢?小志想,他喝了一口同样从胡晓家带出来的水,心里痒痒的。
他歪过脑袋,把头伸出水箱的掩护,这个角度没人看得到他。小志把饼干和水放在一边,匍匐着身子,爬到天台的边上。就看一眼,看一眼就好,小志对自己说,他慢慢抬起头,露出眼睛往楼下望去。不远处有一男一女正在用个铡刀架子表演杂技。
怎么是他们?
小志认出来了,这不正是给自己包子吃的父女吗?他们身边围了不少人,而且把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反而更没有人会注意到躲在楼顶上的小志了。
小志看了一会儿,没啥兴趣,又慢慢地爬回了水箱后面,顺带再看一眼对面的楼墙。他不指望胡晓、胡菲今天就给他发信号,即使有收获,这个时候他们的爸妈也应该回家了吧。
他耐心地坐在水箱后面,等着天黑。
过了一会儿,楼下安静了下来,应该是那对父女收摊儿了。最后一丝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