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筐下的阴谋-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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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究竟要去哪儿?”
“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在这儿等着。”
“见鬼。”
戴蒙特跟着他下了楼梯,走到台阶上,诺曼已不在了。米隆把街道左右看了一遍,没有诺曼的踪影。这也不奇怪,也许诺曼看到警察后就跑了。不管是否有罪,无家可归者很快就学会了“一见官方来人,赶快溜走”。
“怎么回事?”戴蒙特问。
“没什么。”
“那说吧,整件事。”
米隆将大概的情况告诉了他。这件事几乎令戴蒙特的牙签掉出了嘴巴。戴蒙特没有问什么问题烦他,尽管在米隆稍停时,他会不停地插进去些“上帝啊”、“他妈的”之类的感叹。米隆说完时,戴蒙特似乎向后晃了两下,坐到了台阶上。他心不在焉了好久,费了好些时间才重新振奋起来。
“难以——他妈的——置信。”他终于说。
米隆点点头。
“你是说无人知道唐宁在哪儿?”
“如果他们知道,也不会说的。”
“他就消失了?”
“好像是。”
“他的地下室有血迹?”
“是的。”
戴蒙特又一次摇头。他手伸下去,放到了右靴子上。米隆以前也看见过他这个动作,戴蒙特好像喜欢抚摸靴子,米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他认为摸蛇皮滑溜舒服。
“假设唐宁杀了她,跑了。”他说。
“那是个大胆猜测。”
“是的,但合理。”戴蒙特说,“如何合理?”
“据你所说,唐宁星期六晚上与遇害者相见。你相信吧,当佩雷蒂把她放到桌子上时,我们已经知道了她死亡的时间。”
“那并不意味着是唐宁杀了她。”
戴蒙特加快了抚摸靴子的速度。一个男人站在滑板上滑过去了,旁边跟着他的狗。狗看上去气喘吁吁的,正尽力跟上它的主人。新产品构想:狗用滑板。“星期六晚上,格里格·唐宁与受害者在市中心某个破酒吧会面。他们在11点左右离开。我们知道的另一件事就是她死了而他失踪了。”戴蒙特抬头看米隆。“那就是说,他杀死了她,并且跑了。”
“那意味着许多事情。”
“例如?”
“例如说格里格目睹了那次谋杀,受了惊吓就跑了,或者也许他目击了那次谋杀后就遭到了绑架,亦或他也被同一批人杀死了。”
“那他的尸体在哪儿?”
“可以在其他任何地方。”
“为什么不把他的与她的扔在一起?”
“也许他在其他地方被杀了,或者也许他们带走了尸体,因为他是名人,他们不想引起太大的反成。”
戴蒙特对此嗤之以鼻。“你扯远了,波利塔。”
“你也是。”
“也许,只有一个办法找到他。”他站起来。“我必须对唐宁发出通缉令。”
“噢,等会儿,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戴蒙特看着米隆,好像他是厕所里未冲净的东西。“很抱歉,”他假装礼貌地说,“你不要误以为我会在意你的想法。”
“你是在建议对一位很受欢迎的大腕足球明星发通缉令。”
“你在建议我偏袒他,因为他是个受人欢迎的大腕体育明星。”
“根本不是。”米隆说,他思潮汹涌。“但想一想,如果你播出这个通缉令,后果将会怎样。新闻界将会知道,你会招来一场像欧吉(即欧吉·辛普森,一位二十世纪七十到八十年代的美国著名足球明星。他在1995年被指控谋杀了自己的妻子与其情人)式的新闻追踪。但这里有一点不同,你对格里格一无所知,不知道他的意图,也没有实证,什么都没有。”
“不是我没有。”戴蒙特说。“而是太早——”
“确实是,还早。再等一些时间,这就是我的意思。要正确处理这件事,因为整个世界都将盯着你所做的每件事。告诉楼上的那些蠢蛋把每件事都录下来,不要遗漏任何东西,不要让任何以后回来的人说你乱动或玷污了什么东丙。拿到搜查证以后再去格里格家,一切依法行事。”
“我可以那样做,但我仍要贴出通缉令。”
“罗利,假设格里格·唐宁确实杀了她,若贴出通缉令,知道后果吗?首先,你显得想当然。你好像在头脑中早就认为唐宁是凶手,从而认定就是他。第二,新闻媒体会时时打搅你——监视你的每一步行动,试图逼你交出证据,分析评价你所做的每件事。第三,你把格里格拉到这件事里,你知道那些靠他养活的人会怎样为他竭尽全力吗?”
戴蒙特点点头,做了个吃柠檬的苦脸:“那些混账律师。”
“一个龙之队的超级明星。在你知道什么之前,他们会采取行动压制住任何消息。嗯,你知道那些常规的。”
“妈的。”戴蒙特骂道。
米隆点头。“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嗯,明白了。”戴蒙特说。“但你忘记了一些事情,波利塔。”他嚼了很长时间的牙签。“例如,如果我发出通缉令,你的小组调查也就完蛋了,你全输了。”
“有可能。”米隆说。
戴蒙特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看着他。“那并不是说你所说的错了,我只是不想让你以为我没有看懂你的意图。”
“你看懂我,”米隆说,“就像伽玛读地图一样容易。”
戴蒙特严厉地看了他一会儿。米隆打消了以同样目光回报他的欲望。“那么我们就这样干吧。你继续呆在篮球队里,继续你的小调査。我会把你告诉我的事一直保存到,”他竖起一根指头以示强调,“一直到它对我的案子有用。如果我发现足够的证据证明唐宁与这件事有关,我就发出通缉令。你也要把任何事情都汇报给我,并且你不准阻碍我的工作。有什么问题?”
“只有一个。”米隆说,“你在哪儿买的这靴子?”
第十三章
去训练的路上,米隆打了个汽车电话。
“希金斯。”一个声音回答。
“弗雷德吗?我是米隆·波利塔。”
“嗨,好长时间不打电话了。过得怎么样,米隆?”
“马马虎虎,你呢?”
“在这财政部,一分钟一个刺激。”
“是,我也相信。”
“温怎么样?”希金斯问。
“老样子。”米隆说。
“那家伙把我吓得屁滚尿流的,你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吗?”
“是的,”米隆说,“我当然明白。”
“你俩怀念联邦调查局的工作吗?”
“我不,”米隆说,“我认为温也不,那对他而言太受约束了。”
“我听到了,嗨,我从报纸上看到你又打球了。”
“是的。”
“你这种年纪,还有那个坏膝盖,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弗雷德。”
“不要讲了,嗨,你们队下周要与‘子弹头’队比赛,你能给我弄些票吗?”
“我尽全力。”
“好极了,谢谢。那你需要什么,米隆?”
“关于一万元百元美钞的下落及原因。连号的,一个序号是B028856011A。”
“你想多久知道?”
“你一得到就告诉我o”
“我尽全力。你自己小心点,米隆。”
“你也是,弗當德。”
训练时米隆全力以赴,把所有亊情都置于脑后。那种感觉很可怕,真使他受不了。他进入自己的场地。投篮时,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把他的篮球送进了篮框,运球时,球似乎成了他手的一部分。他感觉兴奋得像一只荒野中的狼。他感到好像跌进了一个黑洞中,出来后,他又回到了十年前的“美国职业篮球联赛”赛场,甚至连他的膝盖都感觉好极了。
大多数训练都是五个比赛时上场的球员与五个坐冷板凳的候补球员之间的混战。米隆打了场最好的球。他弹跳有力,从篮板上下来时强壮有力并准备再投篮。他甚至两次直奔篮下——进人大人物们的势力范围——并且两次都投篮成功了。
有时侯他完全忘记了格里格·唐宁,卡拉/萨莉/罗泊塔那面目全非的尸体,地下室的血迹,袭击他的那帮打手,甚至杰西卡。——一种令人兴奋的冲动充满了他的血管——一种他运动生涯顶峰时期的冲动。人们常谈论一位运动员的高水平发挥,这就是当人的身体承受的压力达到极限时,腺分泌所产生的那种兴奋的感觉。米隆不能说是达到那种程度,但他明白一位运动员的那种难以置信的高水平发挥和运动低潮。如果你打得很好,你会全身沸腾,快乐的泪水充满眼眶。这种沸腾的情绪直到你晚上躺在床上时还存在,令人难以人睡;并且在你脑海中不断以慢动作重放你最妙的表演,就像一位热情过头的体育节目主持人不断地重播某些镜头。但如果你表现很差,你肯定会很沮丧,而且好几个小时甚至好几天都会那样。这两种极端与投球进篮、运球不断或有力的传球等的重要性相对而言,是很不相称的。如果你打得不好,你尽力提醒自己:把自己卷进这种毫无意义的情绪中是很蠢的。如果你有了高水平发挥,你根本不会想到其他事情。
米隆在球场上来回地跑动着,一个想法突然悄悄地溜进他的后脑门里。这种想法还不是很清楚,他蹲下时就消失了,但他一弯腰就又突然出现了。你能做好,这种想法讥笑着他。你能与他们一起打球。
在与利昂·怀特——格里格最好的朋友,比赛路上的室友——进行防卫练习时,米隆连赢的好运仍继续着。米隆与他打球时形成了一种队友或是对手常有的那种关系:面对面带球突破时,小声快语地开着玩笑;如果对方有了好的表现,就拍拍对方的后背。利昂是位脚踏实地且球技很高的球员,不说一句废话,即使米隆突破他的防卫投中篮时,他也只是说鼓励的话。
教练多尼·沃尔什吹响了口哨:“好了,伙计们,每人投二十个球然后回家。”
利昂与米隆举起手,互相拍了一下一一只有小孩与职业运动员才有的方式。米隆总是很喜欢这个动作,这几乎有点像上兵之间的友谊与信任。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做这个动作了,这种感觉真好。队员们两人一组 个人投篮,另一个把球传回——到篮下去了。米隆又一次交了好运,与利昂·怀特搭档。他们每人抓了一条毛斤和一瓶水,慢慢走过露天席位处——那儿坐着几个观看训练的记者。奥德丽当然也在其中,她带着有趣的微笑看着他。他抑制住与她打招呼的冲动。加尔文·约翰逊也一直在观看训练,他穿着西装,倚墙而立,像是在为某些记者的偷拍摆姿势。米隆竭力猜想刚才篮球争夺战时他的反应,但是加尔文的表情仍是令人难以琢磨。
米隆先投。他站在投篮线上,脚张开与肩问宽,眼睛盯着篮框前沿。球后旋着穿过篮网。
“我猜我们将会成为室友。”米隆说。
“我也听说了。”利昂说。
“也许并不会持续很长时间。”米隆又投了一个,中了。“你猜格里格什么时候回来?”
利昂一把抓住弹跳着的球,“呼”一下扔给了米隆。“我不知道。”
“格里格感觉怎么样?他的脚踝还好吗?”
“我不知道。”利昂仍这样说。
米隆又投了一个,又中了。他的球衣,早被汗水浸湿了,但感觉还好。他抓住毛巾,又擦了一把脸。“你与他讲过话吗?”
“没有。”
“有趣。”
利昂把球传给米隆。“什么有趣?”
米隆耸耸肩,运了四次球。“我听说你俩关系密切。”他说。
利昂微微一笑。“你从哪儿听说的?”
米隆投出球去,又中了。“周围,我想,报纸之类的。”
“不要相信你所读的任何东西。”利昂说。
“为什么?”
他跳起来接住球,把球传给米隆。“媒体喜欢在…个黑人选手与一个白人选手之间建立友谊。他们总是在找那种事。”
“你们两个不好吗?”
“嗯,我得说,我们认识了好长时间。”
“但你们关系不密切?”
利昂有趣地看着他:“为什么你如此感兴趣?”
“我只是随便跟你谈谈。格里格是使我与这个球队有关系的惟一的人。”
“关系?”
米隆又开始运球。“我与他曾是对手。”
“是的,那怎样?”
“而现在我们成了队友,这很奇特。”
利昂看养米隆。米隆停止运球。“你认为格里格仍然关心大学里的老对手?”他的声音里含着一种不相信。
米隆意识到自己的话听起来多么站不住脚。“竞争挺激烈的,”他说,“那时候,我是说。”更加站不住脚了。米隆没有看利昂,他只是准备投篮。
“我希望这句话没有伤害你的感情,或者你根本不介意,”利昂说,“但我与格里格同宿舍住了八年,我从未听他提过你的名字,即使在我们谈论大学生活的时候。”
米隆就在球要出手时停了下来,他向利昂看去,脸上尽力不露出什么表情。有趣的是——尽管米隆很不想承认——那句话确实伤害了他。
“早点投,”利昂说,“我想离开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