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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制裁令-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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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吴宅,简晗把自己关进房间,捧着新买的横沟正史的小说读了起来。但很快她就放弃了,她无法进入小说情节,大脑还沉溺在刚才跟刘晓鸥在一起的场面,越想心里越甜。她真的喜欢刘晓鸥吗?真的会跟他做那种亲密朋友吗?此前一直没想过的问题,今天突然袭来,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她以为爱情必须经过酝酿才能产生的,谁知道突如其来的感觉更让她满足,这种类似失重的晕眩比深思熟虑更让她痴迷。她不可避免地在小坂茂和刘晓鸥之间做一番比较,前者给她带来的是青春、纯净和无虑;而后者带给她的是沉静、成熟和刚毅。哪一个更好?她无法得出答案。

她有点疲倦,靠着枕头上睡了,她以为她能梦到刘晓鸥,哪怕小坂茂也行,可是梦境中出现的不是这两个让她心动的男人,而是钱白胤。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歌声一下子把她惊醒了。星光灿烂的夜晚,阵阵花香飘来,我的恋人托斯卡披着轻纱,推开花园的门走了进来。看来,钱白胤给她心理造成的阴影,一时还无法消除。她的确受到了惊吓,经常做噩梦,每次都梦见一滩滩黑色的黏液,在浴缸里慢慢蠕动。她现在不能看到任何白色的盥洗洁具,这些东西很容易让她联想到爱多亚饭店20层发生的一切。昨天,薛妈炖了一锅骨头汤,用一个很大的白色瓷盆装着,端上饭桌后,她立即跑到卫生间吐得翻天覆地。

钱白胤太让我恶心了。

好在这一个多月来纹秋妏夕这两个学生特别争气,除了油画和吉他,她们在语言上的天赋也渐渐显露出来。日语的五十音图早就被她们背得滚瓜烂熟,现在已进入到日常用语的学习,这在某种程度上,分散了简晗的注意力,给了她一些安慰,让她感激不已。

7月6日,妏秋17岁生日,她把自己关在屋里,创作了平生第一幅油画作品,取名为《废棋》。当简晗看到妏秋完成的作品时,顿时被作品表现出来的张力震撼了。整幅油画都被一大块棋盘占据着,而在棋盘最下方,则散落着几颗碎裂的棋子。棋盘很破,棋格斑驳,压抑着人们的呼吸,让人不由得产生一股对棋手的悲凉之感,仿佛把你带入一个拼贴逝去记忆的境界。碎裂的棋子是人生光泽的尽褪,而油画所带来的荒芜感又给人以诗意的开始。另外,棋盘一角还有一个红点,仿佛错误地点上去了又无法涂抹干净,在棋盘和棋子的衬托下,显得特别刺眼。简晗知道,这是她对吴宅的追忆,对死去的母亲的缅怀,鲜血淋淋,又象征生命的火焰。

正巧这个时候,上海基督教维多利亚青年会举办一个青少年美术比赛,简晗鼓励妏秋参赛,但妏秋却有她自己的想法。

她说:“我只想把这幅画留给妈妈,让她一个人看。”

简晗说:“艺术应该是大众的,你不能满足于被一个小圈子欣赏,你要学会被大众认可,否则你学习油画就没有什么实际价值了。”

“自己欣赏自己不行吗?”妏秋不解地问。

“这是一个可怕的瓶颈,有些人冲出去,又缩了回来;有些人怎么都不敢迈出这一步,连冲的勇气都没有。我希望我的学生是为艺术献身的画家,而不是自娱自乐的小画匠。”

听老师这么一说,妏秋勉强答应了。谁知道,作品送去后第10天,妏秋就接到了大赛委员会的通知,她的作品《废棋》获得了一等奖,并且第二天各大报纸都用醒目的标题报道了这件事。没有什么比这更高兴的事儿了,简晗的心血没有白费,而妏秋也没有辜负她的一片期望,小小崭露了一下头角。

姐姐小有成就,妹妹也不甘落伍。这些日子,她正在认真摸索着吉他独奏曲《雨滴》。虽然她把林赛的这首著名的吉他曲弹得磕磕绊绊,但整个曲子的韵味已经出来了。简晗也很喜欢这首独奏曲,E弦和G弦交替呼应,始终贯穿全曲,那柔滑的“哒——滴答——哒”的雨声,仿佛从树叶滚落到脚丫,最后摔成碎片。朦胧的街灯,熟悉的气味,都跟雨滴融合在一起。人们闻声而至,彼此看着湿漉漉的脸,随着雨滴坠落的声音如痴如醉的沉溺在各自的梦中……这是雨滴破碎后给予人们的回忆,妏夕的琴声竟跟姐姐的《废棋》有异曲同工之妙,让简晗感叹万分。

也正是姊妹俩给她带来的安慰,她竟然有三天没有顾及那瓶梅道克葡萄酒,她把组胺这件事暂时搁置脑后了。她提醒自己,姊妹俩是姊妹俩,吴瘦镛是吴瘦镛,她不能因为喜欢这两个姊妹而减轻对吴瘦镛的仇恨,这是两码事,千万不能混淆。

我应该时刻惦记着他。

她应该知道,此时钱白胤也非常惦记一个叫珊曼尼的舞女。

爱多亚酒店还没有恢复正常营业,自舞厅爆炸事件发生后,这里再也没有莺歌燕舞的迹象,整幢大楼静悄悄的,没有一个顾客入住。酒店接到上海警察局通知,说怀疑整幢大楼都藏有炸弹,须一个一个房间排查才行。警察局通知酒店,从日本请来的排爆专家只要一到上海,立即可以开展工作。可一个月过去了,排爆专家还一直存在于通知中。酒店方面急得焦头烂额,再拖下去,只能关门。

晚上9点,酒店大厅进来一个衣冠楚楚的老人。他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洋服,下身是一条条纹西裤,戴着礼帽,柱着一根精致的拐杖,一头长发从帽檐溢出,加上垂在胸前的一把浓密的长髯,完全是一副艺术家派头。

他来到服务台,对一个满脸雀斑的女孩说:“喂!你从我的肩膀向后看!”

“什么?”女孩没听明白,她抬起头,放下手里的钢笔。

“我再说一遍,你听好,你从我肩膀向后看!看到什么你告诉我!”

女孩歪着脑袋,从老人的肩膀向外寻找着。

老人问:“看到了吗?”

女孩摇摇头。

“你这么年轻,眼力却不行,”老人不满地说,“大厅角落里不是有一个长沙发吗?”

“是啊!”女孩猛点头,“沙发怎么了?”

“沙发上坐着谁?”

“酒店经理罗蒙·史密斯先生。”

“非常好!罗蒙·史密斯先生旁边是谁?”

“亚伦·威廉先生,他是酒店总裁。”

“那你看到他们脚下那个黑提包了吗?”

女孩又歪头看了一次,说:“看到了。先生,请问有什么为您效劳的?”

“把2018房间的钥匙给我!”

“不行的,酒店还没恢复营业,现在不能入住,这是为了客人安全考虑,为此我们酒店蒙受了重大的经济损失,罗蒙·史密斯先生和亚伦·威廉先生这几天正在想办法打通关系,希望酒店早一点恢复正营业。我们酒店的经营方针是……”

老人不客气地打断女孩,说:“听着姑娘,我以前包住过那个房间,对那个房间很有感情,我敢说现在那房间里还有我的气息,甚至我还有过那间房间的钥匙,只是我不小心遗失了。”

女孩笑了,说:“先生,谢谢你长期对爱多亚酒店的大力支持,等酒店恢复营业,我们会马上通知你,请你留下联系方式,好吗?”女孩说着又拿起钢笔。

老人摇着头,说:“看来我们还得说说那个黑提包。”

“黑提包?对呀!你刚才说罗蒙·史密斯先生和亚伦·威廉先生旁边有个黑提包,那黑包是谁的?”

老人把身子靠近女孩,把胡须拨开,露出白白的牙齿,笑着说:“我放在那儿的,是炸弹。”

女孩“啊”的一声,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圆,她发现老人脸上的麻点特别深。她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颤抖着说:“别……别……我才来不久……”

老人摸了摸左臂,继续说:“只要你照我说的去办,把钥匙交给我,我会让黑提包安静的。否则,”老人举起拐杖,指了指上面的按钮,“轰隆——”老人夸张地模仿着爆炸的声音,女孩吓得浑身开始哆嗦,“知道结果吗?总裁和经理就会立刻碎尸万段,整个酒店都会坍塌,连你一起压死……”

女孩回身把2018房间的钥匙递给了老人,动作快得让老人错愕。

老人手里捏着钥匙,满意地点点头,说:“你真好,是个听话的孩子!我现在坐电梯上去,在我下来之前,我的手指一直在拐杖这儿。”老人说着,又抬了抬拐杖,好像加深一下女孩对拐杖的印象。

“我知……道,知道……我不会乱说的。”

老人笑得非常灿烂,长长的胡须微微颤着。他最后说:“如果我没记错,你叫胡亚玲吧?”

女孩惊恐地点着头,她不明白老人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下一秒钟她才知道,老人不止知道这些。

“我知道你家在哪儿。”说着,老人就一拐一拐朝电梯走去。

胡亚玲差不多要昏倒了。

老人一走进2018房间,就把假头套假胡须从头上和脸上抓了下来,他咕哝着:“娘的,热死我了!快长出虱子了!”

打开灯后他发现,房间里一切设施照旧,桌子、椅子、沙发、茶具、酒具,原封未动。这就对了!他发现一张倾斜的椅子背上搭着一个东西,拿起一看,是珊曼尼遗留下来的那件崭新的阴丹士林布旗袍。他把旗袍蒙在脸上,使劲嗅着,仿佛那里还残留着珊曼尼身上的味道。

钱白胤坚信,一定会找到珊曼尼那个小娘们儿的。

他想起那天轻轻揽着珊曼尼的腰肢,随着音乐原地摇摆,珊曼尼的头发紧紧贴着他的下巴,一股淡淡的香气从发际散发开来,就像现在旗袍里散发出的味道一样,让他痴迷。是的,忽高忽低的钢琴声,伴随着呜咽的低音提琴,零碎的班卓琴,以及蒙上布的沉闷的鼓声,它们汇集在一起,在房间里轻柔地游弋着。他不但记得当时的情景,还记得当时说的话,那话没有把珊曼尼溶化,倒把他自己弄得半醉。跳动的嗓音……从圆润到粗哑……还有响亮,夹杂着窒闷……带着枝桠的音符滑落下去……滑下去……一只手……手在舞蹈……上下……左右……在腹部舞蹈……

娘的!他不得不承认,珊曼尼太让他迷恋了。想到这儿,他拉开窗帘,望着窗外的夜景,兴奋地大喊了一声:“珊曼尼,我回来了!”

实际上他回上海有一段时间了,只不过他一直东躲西藏,辗转在一些嘈杂肮脏的小旅馆里。那里住着车夫、妓女、酒鬼、剃头匠,卫生条件极差,别说洗澡,连洗脸水都不够。他实在忍受不了了,只有想办法回到爱多亚酒店,哪怕只住一个晚上,也比在那些旅馆喂臭虫强。另外,回酒店还有一个目的,他想在珊曼尼遗留下来的东西里找出蛛丝马迹。

他相信那个叫胡亚玲的女孩不会出卖他,一定会替他掩饰,因为她担心他把黑提包放在她家门口。真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姑娘!太好吓唬了,一个黑提包就把她的脑浆搅和得一塌糊涂。提包是他从垃圾堆捡来的,里面装了几块又臭又硬的砖头,再说他根本不知道她家地址,只知道她叫胡亚玲,因为她胸前的牌子上写得很清楚,只要识字,都认识。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洗个热水澡,把一身的污浊全部洗掉,他身上太脏了,连他自己都能闻到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类似马厩里的骚味加干草味,难闻死了。

他放下旗袍,脱掉衣服,赤身裸体地走进浴室。左臂的伤口恢复得很好,共党的土医生医术还不错,只给他留下一个浅浅的伤疤。他咧嘴笑了笑,此时,他看到了浴缸里那滩黑色的黏液,那是顾文英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痕迹。当然,现在她已经不是黏液,而是一块没有光泽的固体,他用手摸了摸,硬邦邦的。这跟他印象中的顾文英不太一样,他记得她全身每个地方都是软绵绵的,且松,本来看上去坚挺硕大的乳房,把胸罩一扯,就垂头丧气地耷拉了下去。女人一过30岁,胸是最靠不住的东西,只能靠两块像碗一样的破布兜着,然后往中间挤,拼凑出一条让男人哀鸣的沟塾。一旦撤掉伪装,地球引力就会大显神通,一对对超过30岁的乳房纷纷下落。不过,也有例外,“梦宜旅店”的老板娘黄萍萍就不这样,她起码快40岁了,从来不穿那两块令人可笑的破布,但乳房仍然如处女般坚挺,像两只卧在那里的大白兔。他破例在那儿住了一个星期,为的是能天天看到大白兔在黄萍萍的衣服里无声的跳跃。他相信,如果他是个正常男人,他会狠狠地梦遗7天,像《红楼梦》里的贾瑞那样,即使身下一片冰凉也在所不惜。可惜他不是。他只剩下吊在裤裆中间那根可怜的布条,而没有一根健康的阴茎。没什么可惜的,那个老板娘的身影已经深深烙在他的脑海,一会儿在浴缸里泡澡的时候再慢慢回忆,有些人,有些事,是一辈子不能忘怀的。

他扭开水龙头,用手试着水温,结果发现没有热水。娘的,他想起来了,酒店没有营业,没人烧热水。好在天热,洗冷水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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