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杀人事件簿-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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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是整副盔甲轰然倒地的声响,这个场面足以威慑住最强壮的男人。
客厅正中那枚万戈的人头,讥笑着在场所有人的表情,他的脸色简直比涂过美白霜的叶晓可都要白,半闭半睁的眼皮下一片浑浊,脑袋表面无明显外伤,只有脖子那一道整齐的切口,展示着阴森的线条。他面朝摆放盔甲的地方,还依依不舍自己被肢解的身体躯干。
“塞汶山庄”外的雨势非但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和盔甲附近的血液一样,正在逐步蔓延扩大。
4
贫血、疲劳加上连日里频频见尸,叶晓可端着骨瓷盘的身体,笔直朝王敏薇斜靠过来,王敏薇只得舍弃那盘食物接住叶晓可娇小的身体。
只可惜了两只做工考究的范思哲骨瓷精品在她们脚边摔得粉碎,似乎是刻意制造出来和碎尸遥相呼应的。
这般凶残的场面连左庶都不禁咽了口直逼喉头的浓痰,狠狠挠起发麻的头皮走向盔甲散落的门厅。
骏秀从沙发上找过一条枕巾,丢给惊懵到手脚冰冷,满头冷汗的薛庵仁。
薛庵仁木手木脚的拿枕巾擦了擦额头的汗,脖子机械地扭向一边,以躲开那可怕的景象。
“布拿去盖住它。”骏秀指指那只骇人的头颅对薛庵仁说,然后他立即加入了左庶的调查行动中。
薛庵仁学着叶晓可的样子,直挺挺倒向客厅的沙发,一手扶着额头,略显夸张的呻吟起来。
验尸工作第一时间已经展开,要检查万戈穿戴着盔甲的结实身体,还不是一般的费力。尸体全身赤裸,是被剥去衣服肢解后放入盔甲,这是相当麻烦的作案手法,大量的血迹和死者的衣服很难清理干净,容易留下线索。凶手为什么一定要为尸体穿上盔甲呢?是对凶手有着某种象征意义吗?致命的死因很难判断,左庶检验了死者要害部位,除了残切尸体毛糙的伤痕,别无他伤。不管是谁,要让万戈乖乖就范,躺着被大卸八块,不是说笑是什么?
“杀害万戈的人可能给他下了药。”骏秀把尸块聚集到角落处,万般小心的盖上薄布,手里干着脏活,眼睛在背地里留意着叶晓可的反应,因为女人擅长用药,而她是最有机会下药的人。
左庶并不乐衷于在人群中探寻凶手,而是绕着门厅的水池转悠,走了一圈后,他突然背对着客厅,伫立在了水池前,双手撑着水池边缘,比水池的雕像还要缺乏动感。
“你发现了什么?”王敏薇伸了伸脖子,远远张望着问。
“万戈的衣服就在水池中,”左庶挠挠头顶的头皮,问女庄主,“卓小姐,这个水池里的水在循环时,会自动向外排放吗?”
卓凌点点头:“脏水会自动被排到山庄外,有自来水不断补充进去,保持喷水池的清洁。”
左庶听罢,赶忙走到最靠近水池的玻璃旁,整张脸紧贴玻璃上,竭力向山庄外的风雨中张望。近门处那盆被砸烂的常绿小乔木,楚楚可怜的躺在侦探脚边,细碎的沙土争先恐后的爬上左庶的鞋面。
不过侦探很快就折回到骏秀身旁,与之对视一眼,说道:“看来先前我拜托你做的事情,更为重要了。”
骏秀紧盯着侦探的侧脸:“是该我们行动了。”
“我们要对每一个浴室进行搜查,分尸必定会留下证据,而今天是确认凶手身份最好的时机。”左庶露出自信满满的神情。
“你可以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左庶故弄玄虚的将一根手指抵在嘴唇上:“嘘,可别让凶手听见了,以便我和骏秀警官暗中进行,在此期间,大家务必集合在一起,要是有人刻意离开他人的视线,那么请别怪我将他当成凶手来对待。”
或许这句话只是说过山庄里某处的凶手听的,两位晕倒的客人以及一位坐着轮椅的女庄主,要依仗一位中年女卜卦师照料。其中有任何一人想要独处还是颇有难度的。
左庶把先前从笔记本上撕下的那页记录纸递给了骏秀:“你将每个人的名字写在这么些房间名后,以便更方面的开始寻找。”
骏秀对号入座,一一填满。
淫欲Asmodeus阿斯蒙蒂斯叶晓可
饕餮Beelzebul贝鲁塞巴布唐一明
懒惰Berial贝利亚万戈
贪婪Marnmon玛蒙王敏薇、薛庵仁
傲慢Lucifer路西华空闲
嫉妒Leviathan利卫旦施磊、骏秀
暴怒Satan撒旦空闲
左庶绕着山庄外墙的透明玻璃,审视窗口外滂沱大雨中的景色,想从中看出端倪来预测这场大雨何时能够停止似的。
兜转到大门那停留片刻后,左庶复杂的表情夹杂着许多重涵义,可他什么也没说,与骏秀开始了对所有可能实施分尸的房间的检查。
是靠近门厅的公用卫生间是第一个搜查地,这是最有可能进行分尸的地点,因为(文,)此处不会点亮(人,)过道中的感应(书,)灯,又靠(屋,)近藏尸的盔甲摆放位置,凶手完事后,也很便于清理现场。
白白净净的光滑墙面上,毫无污迹。高温消菌的各类卫生洁具也是光亮如镜,方形地砖完全没有被水冲洗过的迹象,这里可以排除分尸现场的可能性了。
对这样的无功而返,左庶和骏秀都提前做好了思想准备,因为一系列诡异的事件全让人匪夷所思,别说只是刚搜查了一间,就是全部搜查完毕后仍然没有发现分尸地点,也不足以让两人吃上一惊。
打开叶晓可居住的“Asmodeus”房间,与居住者脸上浓妆风格相近的浓烈香味便刺激着鼻腔,而肉色的墙面颜色更让人深切体会到设计师对淫欲魔鬼独特的表现方式。
叶晓可的房间和浴室同第一次搜查时看到的相差不大,凌乱到无法知道是否有人进来过。不过这也加快了搜查速度,因为到处散落的物品上没有见到一滴血迹,足见凶手也不喜欢在这样乱的地方干活。
骏秀拾起地毯上她的衣物,才确信,叶晓可是一位风尘女子。这些暴露的装束,很难想象一位有家教的女孩胆敢在外人面前穿。而奢侈的各类名牌,也与叶晓可粗鄙的言谈举止格格不入。
左庶的指关节敲击着白色房门上的门牌:“这个房间的名字明确告诉我们入住者的讯息,不用劳心猜测,只是加以验证。”
骏秀点点头,他第一次和左庶的想法同步了,透彻了解了叶晓可支吾隐瞒的职业。
“我们再去看看可怜的唐一明的房间吧!”左庶叹息着关上了淫欲之门。
“左先生,你觉得凶手在我们这些人之中吗?”骏秀私下问起了左庶对于本案的看法。
“你觉得呢?”左庶不动声色地把问题抛回给骏秀。他一把把试着“Beelzebul”的钥匙,手中的那串钥匙是从女主人那里取到的备份。
“从凶手杀人后逃离的速度来看,对这个结构复杂的山庄了如指掌。而一系列的杀人事件看起来也是做足了准备工作,依我看,凶手一定是我们之中的某人,而且那个人一定不是‘死神的右手’,单凭女人的力气无法把陈妈的尸体扛到雕塑上,我想凶手肯定是男人,假冒着连环杀手的恐怖名号。”
“你知道这场大雨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吗?”左庶终于找到了“Beelzebul”的钥匙,推开了门。
“昨天半夜就开始下了,你问这干吗?”侦探的问题总让骏秀不得其意。
左庶表示赞同:“我刚才在大厅的玻璃窗前,是为了看看山庄外泥泞的路面。从时间上推算,大雨在万戈被杀之前已经开始下了,如果凶手是能自由出入山庄的人,那么势必会在泥地上留下痕迹。”
“是脚印。”骏秀明白了刚才左庶的举动是在找寻足迹,“你找到了吗?”
“没有。”左庶无奈的摇摇头,显得忧心忡忡,“塞汶山庄的每个角落我们都搜遍了,都没有找到凶手的影子,又没有离开留下的痕迹,在这样封闭的环境里一次又一次得手。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凶手就在还活着的六个人之中了。百分之一的可能是施磊。”
“实际上,房子里还有一个人。”
左庶仿佛挨了一记电击器,震惊的问骏秀,第七个人是谁?
“在卓凌的房间里睡着她的姐姐,不过她好像生了很重的病,应该不会是凶手的。”骏秀蹲在浴室的地砖上,像猎犬般查找着可能残留线索的缝隙处。
左庶表示希望能见一面山庄另一位女主人。
骏秀把弄着坐便器,答道:“没问题。真不知这个山庄里,还有多少我们没解开的秘密。”
“总会解开的,只是我们还未找到窍门罢了。”
左庶的语气无比坚定,骏秀内心揣摩着侦探的自信是因为狂妄还是掌握了什么,而他眼前的座便器,则用实物验证了左庶的信心并非只依靠嘴皮子。
从坐便器的水箱里,骏秀捞起一只用透明塑料袋包裹,包裹被鞋带捆绑着吊在坐便器的冲水开关上。
“看来,唐一明穿没有鞋带的鞋子并非是玩时尚。”骏秀谨慎的解着包裹上的鞋带,鞋带表明包裹是唐一明放进去的,拨开塑料袋的褶皱,可能是激动的缘故,骏秀湿漉漉的手心没有温度,几乎感觉不到塑料袋的质感。
左庶和骏秀两颗脑袋挤在坐便器前,紧盯着从塑料袋中取出的一只更小的塑料袋,鼓鼓囊囊的一包白色粉末。
“莫非是毒品?”骏秀把袋子放在坐便器的盖板上,鼻子贴近抽动了两下,不过对鉴定毒品他并不在行,闻了老半天也无法确认。
左庶似乎早有预料,显得不是特别意外,昨天他就推测过唐一明是瘾君子,现在更加肯定他非但吸毒,还是令人憎恶的毒贩。
鲜艳的橙色墙面让人有吸毒后迷乱的感觉,“饕餮”原意指的是贪食者,面对白色魔鬼都义无反顾的吞下,还有什么是饕餮者无法下咽的呢?
针对浴室的搜查初见成效,发现一包的毒品不仅是对唐一明的进一步了解,更是对凶手杀人动机的充分掌握。
先说说陈妈的死,她见过所有来山庄的人,并且是第一个,也许凶手无意中露出马脚,被陈妈发现后实施了杀人灭口。失踪的薛庵仁遇害的可能性大过是凶手的可能性,如果他是真凶,那么突然的消失加上随之而至的命案,等于大声叫喊着自己是凶手。只是目前为止还不能确知凶手是否有杀他的动机。毒贩唐一明被杀动机是由于他自身的罪孽,流通毒品就是传播死亡,凶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死亡来惩戒世人,选择如此贴切主题的场景配合谋杀,连上帝都诧异到忘记插手阻止了。
“接下来该是死者万戈的房间了。”骏秀对照着纸条说道。
灰蒙蒙的“Berial”还弥漫着昨晚万戈和叶晓可激战后的体味,爬满乱褶的床单比起屋外坑洼的水塘更让人不舒服,仿佛能亲眼目睹昨晚那场肮脏的性交易。
“Berial”房间床后的墙面上挂着一幅奇异的绘画,画中错落有秩地站着七位希腊神话中的肯陶烙斯族人,他们有着人的头和马的身体。画面正中的那位半人半马的首领用它赋有后现代主义的上半身拉着满弓,正绷紧着下半身对着每位驻足停留的看客,浑身散发着理性与感性结合的超凡优雅。樱桃木的家具与其他房间无异,只是玻璃顶上垂下的那盏大吊灯别具一格,大圆盘的造型是“塞汶山庄”中难得没有与“七”沾边的物品。
“叶晓可昨晚住在这里,凶手在这里分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左庶失意地走出“Berial”的浴室,站定在万戈的床边。
骏秀发现每个房间的床头柜上都摆有一本圣经,按照左庶的推理,圣经与山庄里的血案有着某种内在的联系,凶手把它当成了审判死者的诉讼状。
骏秀摸着口袋,没有手帕只得由领带来代替了,用领带包住手,开始检查万戈的私人物品。在靠近玄关的衣橱里,骏秀找到了两件颇为怪异的服装,拨开它的内衬,里面固定着许多尼龙丝,在袖管处犹为密集,凭经验揣测,应该是用于出老千的道具服装。在外套口袋中,还找到一小袋安眠药。
“一个不劳而获的老千,没有比主题是‘懒惰’的房间更适合他了。”骏秀对着左庶晃晃找出来的药丸。
左庶挺了挺胸,两道目光扫射着“Berial”,杂乱的床头柜上突兀的放着一个玻璃杯,定睛一看,半满的水杯底部沉淀着微小颗粒状物体。
“警官,好象有人向杯子里投了安眠药。”
“万戈被下药了?”骏秀突然得出一个合情合理的推断。要制服壮如蛮牛的万戈安眠药是不错的武器,悄悄投下药物,待安眠药发挥功效,凶手将昏迷的万戈拖到某处杀害后进行分尸。
杯口发现了红色唇膏,真实情况似乎和骏秀的想法背道而驰。
“是叶晓可喝下了这杯水。”左庶自言自语道,“万戈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这和他的被杀究竟有多大的联系?”
与第一次搜查行动相比,这次搜查一个个意外的收获,增强了两位干探破案的决心,期望在而后的几个房间里能有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