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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最推理-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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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门口;母亲将废品一丢;边开门边数落道:“跟你说话;你是聋了还是哑了;跟你爸一个德行;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你这副腔调;以后哪个男人还敢要你!”

“连你都嫁出去了;我怕什么?”我反讥道。

啪!

那只还带有腥臭味的手;结结实实给了我一个大嘴巴。

我积怨已久的怒气终于沸腾到了顶点;我随手抓起门旁种葱的花盆;不知如何就扣在了母亲的头上。

血;顺着母亲的脖子淌了下来;她孱弱的躯体向门里的水泥地上狠狠摔去。

在我失去理智做出所有这一切的时候;我冷静地审视了一下无人的弄堂;关上了门。

将我和母亲;隔在了我们狭小的家里。

4

当父亲看见门外花盆的碎片;他就急冲冲地开门进屋。

他差点就被母亲绊倒在地;父亲一个踉跄;表情也由迷惑转为了惊恐。

他凑近母亲;用仅有两根手指的手探了探鼻息;猛然退了一步。

“爸爸;我杀了妈妈。”我说得很淡定;比我汇报学校要请家长还要镇静。

父亲像看待怪物一样望着我;他的骨子里就有那种儒家隐忍的性格;确实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

他只是拿过一张母亲拾来的透明塑料布;把母亲从头到尾;严严实实地盖了起来。

我手里拿着刚写完的自白书;也可以说是我的遗书。

“我杀了人;现在去自首。”我嘴上说去自首;可我更渴望的是走向另一个极端;我想去死。

父亲没有接话;直楞楞地对着尸体发呆。

我叹了口气;对父亲说:“爸爸;你以后自己照顾自己;女儿不孝;这辈子你就当没有这个家吧。”

“等等!”父亲一把抵住大门;阻止道;“没了你妈;我才觉得这里像个家。”

青葱被风从门缝下吹进了屋子;屋子的所有人都停格在那一秒;不知是风想看这场好戏;还是青葱想证明;它从未抛弃过这个家。

父女俩面对着母亲的尸体;不愿去报案的目的;是要让母亲为这个家;做最后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如果不是你做;就是我做。”父亲指得是杀母亲的事情;他接着说;“我今天给你妈买了份人生意外保险;投保额有一百万。我想用她的命换钱;我已经被你母亲折磨成了残疾人;我无所谓。可这样做;至少能够让你不用受白眼;可以穿名牌;让你过上好日子。”

父亲说完;有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眉宇之间徘徊;似乎他还有话藏着掖着。

“爸;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就算母亲活着;我也偏向于父亲。有人说;女儿上辈子是父亲的爱人;看来这是有一定道理的。

“现在有个最麻烦的问题是;我买的保险从明天才开始生效;你妈是今天死的;我们一分钱都拿不到。”父亲将两根手指插进头发中;用力擒着发根。

同一天里;我造就了两场戏。

这一次是我在错的时间;杀了对的人;可这是一场悲剧。

“只有一个办法!”父亲忽然抬起头;用眼神询问着我的态度。

“什么办法?”我自然想竭力挽回着一百万的保险金。

“让你母亲晚死一天。”

听完;一滴冷汗;从腋下滑向我的腰际。

让人晚死一天。

这在植物人的监护室里;有可能做到。但你让太平间也这样做;那是不可能的。

“可妈妈已经死了啊!”我不禁好奇地问。

破碎之家

“有句成语叫死而复生;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这事我已经想到了办法;明天你只要乖乖地呆在学校就行了。”

说到学校;我想起教导主任请家长的事情;忙跟父亲说了一遍。

没想到;听闻此事;他居然匪夷所思地大笑起来:“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父亲自感失态;忙收住;对我说道:“既然这样;明天我就带着你妈妈;一起去见你的教导主任。”

父亲甚至承诺我;明天就会给我买双耐克鞋。

我不知父亲脑子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想知道他的计划;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我没有对自己的负罪感而耿耿于怀了;我只愿快些拿到那一百万的现金。

这一夜;我睡得格外踏实;我不必再为半夜的争吵而担惊受怕。

在和父亲道晚安的时候;我看见他用一条电热毯;将母亲的尸体裹了起来;塞进了床底。

父亲放肆地伸展开双臂双腿;霸占整张大床。床上丝毫不见女主人的痕迹。

能让人如此深恨又这么快遗忘;母亲的为人不得不承认是失败的。

因为死亡;第一次;对这个家;我有了归属感。

次日;我第一个到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从门口陆续进来的同学们。昨天的事情发生以后;他们对我都有所忌惮;敢怒而不敢言。

直到上课;我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可我一点都不在乎。

我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抬头一看;是老师告诉我;我的父母来学校了。

父母?我一愣;难道父亲真的能够让母亲起死回生?

我一推课桌;故意用鞋子踩出很大的声音;甩开手往教导处走去。

等我走到教导处;我发现里面站着三个人;教导主任、父亲、还有一个女人。

她穿着与母亲很接近的衣服;我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不会是施了类似赶尸之类的巫术吧!

当我走至正面;发现她不是我的母亲。

父亲今天穿着很正式的西装;看见我进来;冲我歪了歪嘴角;继续倾听教导主任的谈话。

他们的谈话差不多到了尾声;教导主任又当着父亲的面扬了扬威;算打架事件就此结束。

“这是我和你妈给你买的新鞋;快点换上吧!”

那个女人不知从哪变出一双簇新的耐克鞋;递到了我的面前。为了它;我不惜代价;当真的捧在手中的时候;有点惆怅;却没有办法笑出来。

“还不快谢谢你妈!”父亲充满暗示的口吻。

“哦。”我转过头;对女人说;“谢谢妈。”

这种话我从来没对母亲说过;却对一个陌生的女人说了。

我现在终于清楚;为什么父亲被母亲骂得狗血淋头;他始终都不去辩解;看起来像是天生的受气包。

可事实上;一定是母亲握有他出轨的证据了。

“那我们先走了。”父亲同教导主任道别;我跟着他们离开了教导处。

女人挽起父亲的手臂;显得很熟练;看来外遇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爸;她是谁?”已经出了教学楼;我才问道。

“她是你将来的妈。”父亲不容置疑地说道。

将一只摔碎的碗拾起来;哪怕拼接上一片最上乘的瓷;也无法消除蔓延遍布的裂痕。

“那妈妈怎么办?”我问道。

家里还躺着被我杀死的母亲的尸体;这是一个无法回避;且需立即处理的事情。

“她今天会死。”父亲答道;“不过这事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变成杀人犯的。来;我帮你把新鞋换上。”

我扶着墙;父亲认真地为我脱鞋、穿鞋;我喜欢以这种视角观察别人。

渐渐稀疏的头顶和全覆盖的白发;让他看起来苍老了不少。他西装胸前的口袋;露出一截白纸;看起来像是文件之类的东西。

因为角度关系;我看见了文件上有一些与保险有关的字眼。不知怎的;我居然伸手抽出了这张文件;打开来看。

“你干吗?”父亲脸色大变;厌恶地摔了下我的破鞋;用最快的速度夺回了文件。

父亲突如其来的转变;一下子把我弄懵了。

“你怎么这样对孩子呀!”女人在一边假惺惺地劝道;对丢在她脚边的破鞋视若不见。

父亲口气也缓和了下来;温柔地说:“这是很要紧的东西;我不想让你掺和进来;所以你什么都不用管;过了今天;我们就永远摆脱你妈妈了。答应爸爸;今天放学准时回家好不好?”

父亲流露出许久没有的温情;我噙着泪花;用力点点头。

临行前;父亲关切地问了句:“今天没有体育课吧!别第一天就弄坏新鞋啊!”

“放心吧!今天没有体育课。”

“好;快去上课吧!”父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让我感觉整个脸似乎变得更阴沉了。

回到教室;我才放心展开手里的碎纸片;那是刚才父亲抢夺文件时;我无意撕下文件纸的一角。

只有短短一行字;纸上写的是投保日期与生效日期。

吃惊的是;日期全部都是今天。

父亲不是跟我说;是昨天为母亲投保的吗?为什么日期会是今天呢?我得出的结论是;父亲出于某种原因;欺骗了我。

我回想种种片段;父亲将母亲裹在电热毯里;是为了保持尸体的温度;可以引导调查的警察做出错误的判断。

只要十几个小时的延时;父亲就可以做足工作;将母亲的“死亡”安排在今天;一百万的保额就能够顺利拿到。

可他为什么要骗我呢?

我竭力思索的同时;用笔在纸上胡乱地涂抹着线条。

一激灵;我记起昨天我写的遗书好像被父亲收了起来;如果警察来调查;这份遗书也足够当逮捕我的证据了。

但如果父亲真的为我好;就没有欺骗我的必要了;就算我承认杀人;我的年纪也够不上死刑;我的行为也情有可原之处。父亲做这些事情的原因只会有一个;是他杀了母亲。

他在我的面前杀了母亲。

那块塑料布让母亲窒息而死;我在砸了母亲之后;没有确认她是否死亡;这增加了我推理的可能性。今天;他让那个女人冒充我的母亲;让许多人都可以成为母亲死亡的时间证人。按照那女人今天的打扮;连我都差点认错;更别提仅有一面之缘的教导处主任或者是保险公司的工作人员了。在与教导主任交谈时;父亲一直挡在前面说话;根本没让教导主任有时间去注意他身边的女人。

假设父亲现在将母亲的死;完全推到我身上;就比昨天我去自首;能平白多拿一百万;且不用与家中任何人分享。

这个家;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分享”这个字眼。

5

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害她;如果我做的事情真的罪不可赦;我愿意接受惩罚。虽然我只是个高中生;但我还是愿意为我的一时冲动;负责到底。

这是我的自白书;可这不是我写的。

当我把他约在天台见面的时候;我就没想过让他下去;除了飞下去。

他的尸体插在高高的松树枝上;似乎还没有被发现。

在我把他推下去之前;我让他写下了这份道歉信;因为我要亲手毁灭一切悲剧的起源——我的父母。

杀死母亲并不是冲动;母亲跟很多人说过;她要是被人杀了;就是父亲和他的姘头所为。今天;父亲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正好让他成为了最有杀人理由的嫌疑犯。

至于他手里的那封自白书;只会成为他嫁祸失败的证据;父亲可能还不知道;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女儿的笔迹。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们罪有应得;十七年来;他们没有了解过我的感受;没有真正关心一个子女的需要。

今天在父亲给我穿鞋的时候;我曾动过恻隐之心;我一度想放弃我的计划。而后他的翻脸无情;让我不再抱有任何幻想;我必须将计划执行到底;让这个家不会再伤害到我。

放学路上;我报了警;我猜想此时父亲已经布置停当;母亲不知是以一种怎样的尸态示人;总之会是一个谋杀的现场;让所有人都认为是我杀人的现场。

我前所未有的归心似箭;在大马路旁的我;瞅准两辆车之间的一个空挡;我窜了出去。

没跑几步;我忽然重心不稳;脚下步子拌蒜起来;一看;新穿的耐克鞋居然脱胶掉底了;我看见边缘处还有被人用刀片划过的痕迹。

一辆集装箱卡车朝我呼啸而来;喇叭声已是震耳欲聋;橡皮轮胎与地面摩擦出黑黑的橡胶粒。

我正被谋杀。

为什么父亲刚才会问我有没有体育课?他只是想确认这条大马路会成为我的葬身之地;因为这条马路在放学时间格外繁忙;如果不加紧脚步跑两步的话;是无论如何过不去的。

也许;父亲口袋里那份保单的投保人;是我。

我意识中;最后定格的画面是;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我在课桌椅上甩玩着双脚;随着心跳摆动它们;把阳光中的微粒赶来赶去;没有一丝烦恼;恬静地就像极乐世界。

而那个我;根本不像是拥有这样一个家庭的孩子。

至少;在那一刻;是这样的。

能够在正确的地点;做正确的事;才是无尚的欢乐。



如果小说是要告诉读者一件事情;那么推理小说就是要让读者弄明白一件事情。

大明奇案之鱼肠锋利



清明时节;兖州府一派烟雨迷醉的景象。城东一座大宅更是高挑红灯;鞭炮齐鸣;门口人来客往热闹非常;毅武侯韩平韩老将军今天在此卸甲归田。上门宾客或是朝中重臣;或是封疆大吏;更有甚者千里迢迢来此拜贺。

韩老将军年近古稀;至永乐皇帝还是燕王之时就在其麾下效命;平生征战无数;靖难之役他更是大显神威;助燕王夺取帝位;立下不世之功。时今永乐皇帝御驾北征;韩平上书请战;皇帝念其年老不忍劳动;就颁下旨意册封韩平为毅武侯;赐丹书铁卷;在兖州颐养天年。

兖州知府徐璋数日前就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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