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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谋杀似水年华-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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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

她知道今晚他想要干什么。

“不好吗?”

“明天是钱灵的葬礼,今晚我不想。”

“好吧。”他也没显露出不高兴,“明天再打你电话。”

挂完电话,小麦胸中的小鹿却跳个不停,今晚——其实,她还是有时间的,只是……她说不清为什么?

“田小麦!快递!”

她跑到前台签收了快递,还是上次那个戴着头盔的快递员,发件人一栏写着“魔女区”。

这次的快递就是薄片,完全摸不出里面藏着什么,也许只是几张纸?

差点忘了自己买过什么?回到办公桌拍了拍脑袋,才想起凌晨时分拍下的记忆。

2000年,6月。

记忆链条中断的地方。

趁着旁人不注意,小麦悄悄拆开快递封套,里面却是一张小小的纸条。

泛黄的小纸条。

上面写着一行陌生的字迹——

〖我们之间有一条深深的沟,谁想要跨过去就会粉身碎骨!〗

小麦的手指微微一颤,纸条落到了键盘上。

突然,心里被深深扎了一下,想起多年来纠缠自己的恶梦,荒野上那条深深的沟……

纸条背面好像还有字,小心地翻过来一看,却是田小麦自己的笔迹——

〖我已经跨过一次,我不怕再跨第二次!〗

她想起来了。

这是自己写的字!也是经由自己的双手送出去的纸条!

记忆的链条,终于被重新焊接了回去。

这就是十年前的记忆,十年前高考前夕的黑色六月,她在这张纸条上亲手写下的字。

她已经跨过一次,还有第二次吗?

【2000年的记忆,第七章】

2000年,6月。

清晨,六点。

大雨,终于,停了。

田小麦用皮筋扎好马尾,从小超市出发穿过马路。她不敢明目张胆从大门进去,只能沿着学校墙外一路走去,来到围墙最低矮的那个地方。

手忙脚乱地爬上围墙,翻过去落在小树丛中,却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谁?”

她慌张地想要逃跑,却迎面撞上一个魁梧的男人——教导主任,江湖人称“终结者”。

田小麦终于被终结了。

一个小时后,她走出教导主任的办公室,身后留下好几双异样的目光,对着小麦的后背指指点点,仿佛成了第二个慕容老师。班主任老师是个中年妇女,已在老师们中间丢尽颜面,当即把她骂了个狗血喷头。还好小麦平日一贯循规蹈矩,学习成绩优异出众,才没被拎到课堂上当众羞辱。无论教导主任或其他老师怎么审问,甚至动用了各种威胁手段,她都没有说出昨晚去了哪里?由于她的抗拒到底的态度,必将得到严厉的惩罚。

早上第一节课之前,她终于见到了钱灵,彼此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同寝室的几个女生,都知道她彻夜没有回来,纷纷交头接耳传播着八卦。

小麦坐在自己的课桌前,整理书本和笔记的时候,却发现口袋里多了张纸条——小超市卖的那种便签纸,上面写着一行秋收的笔迹——

〖我们之间有一条深深的沟,谁想要跨过去就会粉身碎骨!〗

粉身碎骨?

她怔怔地看着这行字,心底却冰凉一片,昨晚地下室里的火焰,似乎已被彻底熄灭。

这是清晨临别的时候,少年悄悄塞到她口袋里的。

此刻,数学老师进来上课,钱灵也坐到她身边,小麦用手背盖住纸条,塞回自己口袋。

整个上午,她都魂不守舍地坐着,没有跟同桌的死党说话。她有一种可怕的感觉,数学老师在讲台上看她的目光,好像要把她浑身上下的衣服剥光似的。

等到午休时间,她没再走出校门,而是独自来到花园发呆,看着雨后潮湿的泥土,满地残花败叶。

“小麦。”

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转身看到钱灵漂亮的脸。四下再没其他人了,从前她们也经常这样躲在角落,彼此说交心的悄悄话。

“你们都知道了?”

“不知道!”钱灵坐在她的身边,“昨晚,你去了哪里?”

“对不起,我不能说。”

“我知道——”钱灵冷峻地盯着她的眼睛,“昨晚,我在学校大门里面,看到你去了小超市,然后和他一起走了。”

小麦的脸色大变:“你偷看我?”

“因为,我们是死党,我必须关心你。”

“我不认为这是关心!”

钱灵并不介意她怎么想的,咄咄逼人道:“你承认了?昨晚,你和他在一起?”

无言地看着花园半晌,小麦等于已经默认了。

“天哪!真的?”

钱灵依然感到极其意外,或者她期待那不是真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真的’是什么?”小麦捏紧自己的衣角,摘下一片可怜的叶子,“我满十八岁了,有足够的民事行为能力,不是小孩子!”

“小麦,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从来没反对你谈恋爱,我还觉得三班的眼镜帅哥很适合你呢!我只是反对你和那样的男孩在一起!”

“哪样的男孩?”

她明白钱灵的意思,只是不喜欢那种说话方式。

“店主大叔的儿子!说得够清楚了吗?我们都知道,店主大叔是个乡下人,他是来打工的,本质上和工地里的农民工没有区别!他的小店也全靠我们这些高中生,否则根本没办法在这生存——他没有钱,没有地位,没有户口,更没有未来!他就是一个民工的儿子!”

“行了!”她用手捂住了耳朵,颤抖着低下头来,“不要再说了。”

“小麦,你从没意识到这些?”钱灵下定决心不放过她,“真是好傻好天真!你以为还生活在幼儿园里?周围都是和你一样的小朋友?每个小朋友家里都是差不多的收入和地位?时代不一样了!现在的人和人,差别实在太大!有的人是人上人,有的人就是人下人!”

“你不觉得你这些想法太现实了吗?太功利了吗?”

田小麦感觉眼前的死党,已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不再是十八岁的高中女生。

“对不起,这不是我的想法——而是这个社会的现实如此!不用我这样去想,每个人都会按照这套规则行事!而且,我相信真正功利的人绝不是我,而是你喜欢的那个人!”

“钱灵,你什么意思?”

她气呼呼地站起来,两生花眼看就要翻脸了。

“拜托动动脑子好不好?别再一根筋了!你想想看,像他这样一个民工的儿子,整天坐在那里看店收银的,你看他能有什么前途?小麦你就不同了,你是一个正宗的上海女孩,即将高中毕业考进大学,你未来的人生一片光明——如果,他真的侥幸可以和你在一起,那么就可以彻底改变他的人生,他将依靠你而在这里长久立足,可以得到他和他的家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很多东西!”

“不,他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

“你打开他脑子看过?你能知道每个人的心?”钱灵的反驳让她哑口无言,“他可以利用你得到一起!可是,你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你想过没有?他不会带给你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那间不值钱的小店?对不起,如果你再一意孤行,我可以看到你的未来——悲惨的未来!你将失去你可能得到的一切,你无法变成一个真正的上等人,也不会变成被所有同学羡慕的女人,你永远只能和一群下等人混在一起,永远为了柴米油盐而挣扎!你会比别人快几倍地老去,你的青春将比大多数人都短暂,到那时你就会追悔莫及!后悔当初为什么没听死党的话!”

小麦的牙齿都开始哆嗦了,仍然不肯向钱灵低头,就像念琼瑶剧里的台词那样说:“你觉得爱情就是等价交换?”

“从本质上来说,是的!”

“钱灵,你居然是这样想的?太可怕了!”

“帅哥与美女,不是英俊与美丽的等价交换吗?美女与有钱人,是美丽与财富的等价交换;美女与干部子弟,是美丽与权力的等价交换;帅哥与富家女,是英俊与财富的等价交换;帅哥与干部女儿,是英俊与权力的等价交换;富家子与干部女儿,是财富与权力的等价交换——永远是等价交换,不管爱情还是婚姻!”

“可是,青春美丽都是最容易消逝的——到那时候我们怎么办?”

钱灵早熟地笑道:“在最青春美丽的时候享受到了,就已经足够了!到了美丽消逝的时候,我们自有办法为未来着想。”

“天哪,这些想法都是谁告诉你的?”

“社会。”她再一次搂住小麦的肩膀,温柔地耳语道,“其实,我也相信爱情是最美好的,可是没有未来没有希望的爱情,却是最最恐怖的!你不能只看到眼前的快乐,你还要看到有没有明天?是,我也觉得店主大叔的儿子很帅,每当他沉默寡言地坐在店里,就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吸引着女生。”

“不仅仅是这些!”

不过,小麦并不想把十三岁那年的事说出来,也不想说出她与秋收的许多相同之处,比如听到《火柴天堂》时的共同悲伤。

“好吧,就算还有其他许多原因。但我要告诉你,因为我有这个经验——年轻女孩总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她固执地摇摇头:“我没有昏头。”

“切,我才不信呢!你的爱情小说看太多了吧?是,我们都爱读《简·爱》这样的故事,以为爱可以跨越许多界限——家庭的,阶级的,种族的,社会地位的——可是,那是小说!那是电影!不是现实!因为在现实中不可能实现,或者每次实现都是以悲剧告终,所以那些终身得不到幸福的女作家们,才会在小说中满足自己的幻想——对了,这是一个幻想,也是一个幻觉,无论你想得有多真实多美丽,最终都是会破灭的!”

“真实的幻觉?”

看着小麦茫然恐惧的眼神,钱灵感觉即将要说服她了,加紧三寸不烂之舌道:“没错!要知道这样的男孩,与你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你们跨越不了这条界线的!即使可以跨越,真正受伤害的人也是你,说不定只要达到他的目的,就会很快又把你甩了!”

“住嘴!不要这样诅咒我!”

钱灵却不依不饶地说下去:“小麦,不想因为那个很有心机的卑贱的民工的儿子而失去你!我们是南明高中的两生花,我们应该永远都是好朋友,没有什么能够拆散我们!”

“说来说去,你还不是为了你自己?”小麦忍不住又站了起来,终于对死党扯破了脸皮,“钱灵,只要你不阻拦我干涉我,我仍然把你当作最好的姐妹。如果,你一定要反对我的话,那就只能形同陌路了!”

话音未落,田小麦已摆脱她的纠缠,飞快地跑向教室方向。

满园的花草中间,钱灵孤独地站在那里,就像又一朵含苞的花蕊,却带着淋漓的雨水。

两生花之间,已裂开一道深深的缝隙。

于是,钱灵埋头大哭了一场。

傍晚时分。

小麦知道老师已盯住了她,却仍大摇大摆地走出校门,穿过马路来到小超市。

这回是店主大叔在收银,少年躲藏在货架后面看书。她轻手轻脚地靠近他,故意咳嗽了一声,秋收紧张地抬起头来,看着她的脸却沉默了。

他们都不知该怎么和对方说话?

僵持几分钟,她掏出那张小纸条,正面写着秋收的字迹“我们之间有一条深深的沟,谁想要跨过去就会粉身碎骨!”

纸条背面却写着小麦的字迹——

〖我已经跨过一次,我不怕再跨第二次!〗

——这是她在数学课时悄悄写下来的,她必须要让他知道——田小麦不是胆小鬼。

店里还有其他学生,有些人已留意到了他们,她依然把这张纸条还给秋收。

少年看着自己早上写的字,翻过来才发现背面小麦的字——默默念了一遍,随后把纸条塞进口袋。

秋收笔直地站起来,看着她那双瞪大的眼睛,放射执着目光的眼睛,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一下,果断地抓住了她的手。

光滑的细腻的少女的手。

火热的有力的少年的手。

两只手紧紧地捏在一起,像两块被打碎了又加水揉合的泥土。

在这个傍晚的瞬间,他们竟然天真地相信,世界上再也没有把这两只手分开的力量了。

第二天,学校决定了对小麦的处罚——因为夜不归宿,她被记过处分一次。

考虑到她是个女生,向来品学兼优,老爸又是警察,即将面临高考,为了不影响复习,学校还是手下留情,没有公开向全校宣布。

不过,这种八卦新闻能哪瞒得住?当天全班同学就都知道了。

田小麦却无所谓,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也不在乎大家指指点点的目光,更不在乎班主任老师为她的惋惜,她唯一在乎的是钱灵的悲伤。

可是,她也不好意思去安慰钱灵,她知道自己伤了死党的心,哪有脸再去主动说话呢?

既然如此,小麦也不再遮遮掩掩——吃完午餐,她公然走出校门,来到对面小超市,找到十八岁的少年秋收,与他手拉手一起吃冰棍。店主大叔看到他俩却很尴尬,小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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