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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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1
中午，我和潘凯吃完饭，就让他陪我回局里。他不想回来，被我硬拉着回到了办公室。我和潘凯在屋子里下棋时，接到了彭雨的电话。彭雨问：“你干什么呢？”
我赶紧向潘凯做手势让他别出声，说道：“我什么也没干！”
“你屋子里有人吗？”
“没有。”
彭雨说：“一会儿，我过去！”
我放下电话让潘凯到另外一个屋子去，我告诉他，一会儿千万别出来看。潘凯说：“谁要来啊，你这么神秘兮兮！”
“你别管了！”我把潘凯塞进了另外一个屋子里。
过了几分钟，走廊里传来了彭雨的高跟鞋声。彭雨进到我屋子里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我给她冲了一杯咖啡。
“你这里还有咖啡呢！”
“你喜欢喝苦的还是喜欢甜的？”
“苦的。”
我把咖啡递给了彭雨，她接过去之后，没有表情地看着手里的杯子。我没有说话，仔细地看着彭雨，这些日子，虽然我们近在咫尺，但我们也只限于通通电话。她的脸色不太好看，皮肤也不像前些日子那么有光泽了。
“都好几天了，一直没来！”彭雨小声说。
“是嘛……以前都准时吗？”
“可准时了……最多也就是差个两三天，这回肯定是有了。”
我说：“你别害怕。”
“苏岩，你是不是特意的？”
“我不是特意。”
“你就是特意的。”彭雨站了起来。
“你再坐会儿吧！”
“不了！”彭雨走出了房间。我默默地看着彭雨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弯处。
过了一会儿，潘凯悄悄地走了出来，他说：“什么事儿还这么鬼鬼祟祟的。”
我没有吱声，潘凯像是想起了什么，说：“我忘告诉你了，帝豪洗浴中心的那个什么婷婷还问起你来的！”
“她问我什么了？”我心里一动。
“没问什么，就问这些日子你怎么没去呢？”
这个婷婷也是，她怎么向别人提我呢？这会让别人怎么想？我和潘凯又随便聊了一会儿，就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帝豪洗浴中心。
我简单洗了洗就穿着睡衣来到了休息大厅。婷婷和其他几个小姐坐在大厅的门口。她见到我之后，热情地瞅着我。我像没看见她似的径直走到了大厅的里面。我坐在沙发上，微微闭上了眼睛，我知道，婷婷很快就会过来的。但我等了好一会儿，婷婷也没有来。一个新来的小姐到我跟前，问我，按摩吗？我挥了挥手，让她走了。又过了一会儿，婷婷才到我的跟前。
婷婷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关心地问：“苏哥，最近怎么没来呢？”
“净瞎忙，怎么有事儿吗？”
“没事儿。”
“要是没事儿的话，今后别跟别人提我。”
婷婷赶紧解释：“我和潘哥什么也没说，我就问怎么没看见你呢？再说，你来我不是也问他嘛！”
我说：“没事儿，你别多想。”
“我没多想，我是怕你多想。苏哥，其实，我找你就是想好好谢谢你。”
“谢什么，多大个事儿呀！”
婷婷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要往我的手机包里塞。我按住她的手抢过信封，塞进她的包里。我说：“你让别人看见成什么了？”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再说，我也不能让你花钱呢！”
“你别闹人了，我根本就没花钱，你心里也知道，我就是不去，你们老板也能把你取回来。我当时正好去治安科办事儿，赶上了！”
婷婷不吱声了，我估计我越这么说，她越得感激我。她想了一下说：“苏哥，我也不给你多拿，我就给你拿一千，你自己买两条烟吧！”说着婷婷还要伸手，我一把握住婷婷的手。“你怎么回事？”婷婷的手很软，我想起了彭雨的手。我放开了她的手。
婷婷说：“看你的手白自嫩嫩的，还挺有劲儿呢！”我说：“婷婷，你别把我想成一个什么好人，其实，我那天找你是想办点事儿。”
婷婷好奇地看着我：“我能办什么事儿？”
“是这么回事，我有个朋友对我挺好的，他给我帮了很大的忙，我想感激感激他，可他什么也不缺，我想找你……”
“就这么点事儿啊！”
“婷婷，你该怎么收费就怎么收费。”
婷婷笑了：“收什么费呀！你放心吧，他肯定不会失望就是了！”
婷婷的目光令我怦然心动，我控制着自己。婷婷感觉出了什么，她把身体向我靠了靠，小声说：
“苏哥，今后，你就别管我叫婷婷了，我叫王雪。”
这些小姐轻易不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我说：“王雪，你叫王雪？这个名挺好听啊！”
婷婷看着我说：“我们这里新来了两个小姐，你想不想舒服舒服？”
我笑了笑：“不想！”
“你还挺正经呢！”婷婷忽然把身体紧紧地挨着我。她身上诱人的香水味清楚地飘进了我的鼻孔。她用手大大方方摸了摸我的脸和脖子，然后站起来离开了我。
2
瘦得跟猴子一样的石群站在我的跟前傻呵呵地笑了几下，我才把他认出来。
“苏哥，你不认识我了。”
“扒了你的皮，我也认识你！”
“大哥在吗？”
“他不在，你有什么事儿，是不是又没钱了？”
石群是个社会上的小混混，经常向我们提供一些破案线索。
我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对石群说：“大哥开会去了，你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吧！”石群没有接我的钱，他说：“那我在你这儿等等他吧！”
这小子肯定是有什么好线索了！
我问：“有好事儿？”
石群点了点头。
“你跟我说说，要是真好的话，我就把大哥传回来。”石群简单地说了说。原来是一个走私案子的线索，数目很大。我给叶建林打电话，叶建林说，他马上回来。
叶建林一回来，我让石群去了他的办公室。我没有跟进去。像这种事儿，我们一般都回避。过了好一会儿，叶建林出来了。他问我：
“兜里有钱吗？”
“多少钱？”
“两千。”
我点了点头，从兜里拿钱。叶建林说：“你给他吧！”我跟叶建林到了他的办公室。石群坐在沙发上，我把钱给了他。他没有数，直接放进了兜里。
叶建林对他严肃地说：“你要是他妈的骗我，我可饶不了你！”
“叶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还少骗了？”叶建林对他交代说，“你要一直跟着他们，这些人有时走着走着就在半路上休息了，你要是不跟着他们就丢了。”
石群紧着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放心吧！叶哥，我保证一直跟着他们。”
石群走了之后，叶建林对我说：“这小子现在穷得尿血了，连朋友都开始出卖了，这个事儿，本来是他们一起干的，他不出钱，他的朋友就不带他了！”
叶建林让我具体布置这项工作。我对叶建林说：“你让翟贵明布置吧，他现在毕竟是副队长。”
我知道翟贵明由于没有让他当一把手心里一直很窝火，叶建林很多事儿不让翟贵明布置，主要是怕他扯别的。也因此翟贵明对叶建林有想法。叶建林之所以竭力让我取代翟贵明也是看他不顺眼。
叶建林对我说：“你就按我的意思来，谁要是不听话，你告诉我。”
石群提供的线索是有两辆大货车这两天要从县里经过，货车上是从境外走私进来的价值二百万元的贵金属。这确实是个大线索，真要是叼住的话，我们可就立了大功。但我和叶建林没怎么太高兴，因为像石群这样的人，他们为了多弄点钱往往都夸大其辞。
晚上行动前，我和潘凯在办公室里下棋。我的象棋水平很一般，但收拾潘凯还富富有余。当然了，我要是下不过他了，我就不会跟他下了！我有时常常不理解有些人为什么专门找水平高的人下，说是能提高棋艺。我不是，我是专门找臭棋篓子下。这多有意思啊，把对手弄进死胡同，享受着胜利的自豪和喜悦。这多人生啊！
我兴高采烈地和潘凯下棋时，电话铃响了。是外线，我没有多想，这个时候，彭雨早回家了。
“苏岩吗？”
是彭雨，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单位？”
“我看见你办公室的灯亮着，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在我和彭雨说话时，潘凯紧着催我：“你快点，该你走了！”
彭雨在电话里听见了就问是怎么回事。我说：“我们单位的潘凯心眼小，输了想要跳楼。”
彭雨说：“那你就让着他点。”她似乎相信我的象棋水平还挺高的。
“我从来不让着他，我跟他下棋就是想找点快乐，我要是让着他，就等于把他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这种事儿，我能干吗？”
“那你就是愿意把你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了！”
彭雨话里有话，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彭雨打断我说：“今天下午，我去医院了，确实是有了。”
“是吗？”
潘凯把头抬起来还要说什么，我手势告诉他别吱声。但潘凯这个笨蛋还是说道：
“你有完没完，你快点！”
彭雨说：“那你们玩吧！”
我说：“我现在不玩了，我去接你吧！”
“接我干什么？”
“出来散散心。”
“算了吧，太晚了。我现在可难受了，刚才我把晚上吃的全吐了。”
“那你多多注意点……”
“注意还能怎么注意，你这个坏蛋，我恨死你了！”说完，彭雨挂断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呆呆地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叶建林来了，他要和我下一盘。我说，你和潘凯下吧！叶建林不愿意，说他太臭了。我陪着叶建林下了几盘。平时，我和叶建林的水平差不多，在很多事情上我让着他，但在下棋上，我从来不让着他。今天，我脑袋很乱，一连输了他三盘。
叶建林振振有词：“你吧，写文章行，下棋你确实不行。当然了，我水平太高了也是主要原因。”
平时在下棋的时候，他说一句我有十句等着他，现在我一句也说不出来。最后一盘，我趁着叶建林不注意，偷了他一个马。怕他看出来，我没有依靠优势尽快把他将死，而是慢慢地折磨他。我和他水平相当，他比我少了一个马，他当然不行了。
玩完了，叶建林好像才寻思过味：“我的这个马你什么时候吃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吃的。”
叶建林还要玩，我看看时间差不多，就提醒他。他说：“好吧，你通知吧。”我立刻通过传呼通知队里的全体干警马上到单位集合。
有些干警很快打来电话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上面通知，今晚夜查。”
干警们陆续地赶到了单位。段守新来电话问，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很势利，我特别烦他。我听出他正在饭店里喝酒，就告诉他快点来。他跟我说，哈尔滨来了两个朋友，问今晚不去行不行。我说，你最好来。我还劝他，这是叶队来了之后第一次组织全体行动，你要是不来，叶队还以为你对他有想法呢！我说的真都是实在话，可段守新见我跟他客气倒来毛病了。他说：
“不就是夜查嘛，你跟叶队说一声，我就不去了。”我也没客气：“我可不管，愿意说你去说吧！”
段守新有点下不来台：“你装什么呀？”
我说：“我要是装的话，我也是装段守新，段守新多牛逼呀，说不来就不来，你要是真牛逼，你就别来。”
段守新最后还是来了，他来的时候，全队已经都到齐了。由于时间赶趟，叶建林故意在会议室等着段守新。
段守新来了赶紧坐在会议室的一个角落里。叶建林也没客气：“你怎么才来？”
“外地来了两个朋友。”段守新嘴里还冒着酒气。
“既然来朋友你可以不来嘛！”叶建林的语气里充满了不满。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都向段守新望去。
段守新喃喃地说：“不就是夜查嘛，我……”
“你什么你！你来晚了，你还有理了？”叶建林火了。这是他在经侦大队当着大家头一次发火。
副队长翟贵明赶紧说道：“小段，你少说两句。”段守新不吱声了。翟贵明的话让人很不理解，他这么说，好像是段守新受了什么委屈。
叶建林控制住自己，然后交代行动任务：
“刚才，我们接到地区经侦支队的通知，让我们今晚上路夜查，重点是各种型号的大货车，和各种可疑的走私车辆。”接着叶建林具体分了工。他把像段守新等人都分到了不重要的路口去查车，把我和潘凯等人安排在应该出现大货车的路口。
接受任务之后，我们就分头出发了。我开车拉着潘凯，直接来到了高速公路收费站。潘凯很认真，他戴着袖标要下车真的一辆一辆地检查。
我说：“咱们在车里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