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断魔爪-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溃疡症?”邦德同情地问。
“少管闲事!”驼背怒气冲冲地说,接着又朝向司机大声地喊:“还等什么?快把那几只球放到桌上,给我切开。球的号码下面有个塞子,把它措出来就可以了。”
“老板,就好了。”司机说。他从地板上捡起六只高尔夫球放在桌上,有五只还包在黑色包装纸中。他拿起一只,用刀锋狠狠地扎进球皮,旋转了一下。他把抓过的球交给驼背。驼背又挖了一下,把三块约十至十五克拉重的原料钻石倒在皮质的桌面上。
驼背用手指尖摸了一下这些钻石。
司机继续挖着,直到十八块钻石全部摊在桌上。由于这些钻石未经琢磨,看起来并不漂亮。如果这些钻石都是上等品,邦德相信加工出来总价可达十万英镑,也就是近三十万美元。
“罗克,”驼背说,“一共十八块,就这些了。你把这些球棒拿走,叫个人送这位伙计到阿斯特饭店去。房间已给他定好了。把他的行车送到他的房间去。”
“好的,老板。”司机把球袋关上,往肩膀上一扛,向门外走去。
邦德走到靠墙边的椅子坐了下来,面对着驼背。他取出一支香烟,点燃抽了一口,又朝驼背看了看说:“现在如果作乐意的话,就请把那五千块钱给我吧。”
驼背一直在窥视邦德的动作。他低下头看着桌上那堆钻石,把它们排成一个圆圈,然后抬头尖声尖气地对邦德说:‘邦德先生,五千块钱一个子儿也少不了。也许还会更多一点。不过,为慎重起见,支付的方法得考虑一下。我们不准备付现金。邦德先生,你明白其中的原因。一个人突然得到这么多钱是很危险的。他会到处乱说,还会肆意挥霍。如果各家抓到了,查问钞票从何而来,他肯定回答不出来。这不就麻烦了。你说对不对?”
“对的,”邦德对驼背的稳健和精明感到惊讶。“你讲得很在理。”
“所以,”驼背接着说,“我和我的朋友们对于报酬的支付一向很慎重,很少一次全部付清。每次一般只付不大的数目。我们会设法安排他获得更多的钱。你也不例外。现在你身上带了多少钱?”
“大概有三个英镑和一些零钱。”邦德答道。
“如果是那样,你的五千元的来源可以是这样,”驼背说,“今天你见到了多年未见面的老友特瑞,”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脯,“那就是我。你是在1945年认识我这位绅士的。当时我在伦敦处理一批陆军的剩余物资。记住了吗?”
“记住了。”
“我们当时在萨伏亚大酒店玩桥牌。我欠了你五百美元,记得吗?”
邦德点头同意。
“今天我们在美国又见面了。我和你用猪银币的正反面来销帐。如果你猜对了,我欠你的钱翻倍;如果猜错了,我就不欠你了。结果你赢了,所以你有一千美元。我是个诚实纳税人,完全可以为你作证。瞧,这是一千块钱。”驼背从牌子(袋里掏出一个皮夹子,数了十张百美元钞票放在桌子上。
邦德拿起钞票,小心地放进上衣口袋里。
“还有,’驻肯接着说,“你既然来到美国,就想去看看赛马。于是我就向你建议,‘干嘛不去看着萨拉托加大赛?这是一年一度的大赛马,下星期一开始。’你说好极了,于是你带着你那一千块钱上萨拉托加去了。”
“好的。”邦德说。
“你在棚里把赌注压在一匹马上。如果赢了,就可以赚五倍。你一下子赢了五千块。 这样,即使有人查问这钱是从哪里来的,你可以说完全是你B已赚来的。而且可以得到证实。”
“但万一捐了呢?”
“不会的。”
邦德没有再说什么。他至少已经知道,他们在赛马上会搞花样。他已经进入了一个歹徒的阵营。他仔细端详那双毫无表情的磁质眼珠。现在得先打开缺口钻进去。
“好极了,”邦德连声赞道,希望奉承几句作为闸门砖,“您真是深谋远虑。我愿意为象您这样的人效劳。”
但这一奉承并没有在磁质眼珠中引起任何反应。
“我打算这里呆一段时间再回英国。我不知这里是否需要象我这样的人?”
驼背那双瓷质眼珠的视线慢慢从邦德的眼睛骤位移开,转向他的脸部和胸部,好象在买马前检查一匹马一样。他低头看了一会放在桌上摆成圆形的钻石,若有所思地把它改成方形。
室内鸦雀无声。邦德打量着自己的手指。
驼背抬起头来,“有这种可能,”他答道,“可以再派你干点其他事。迄今为止,你还没有出差错。你好好地干,安分守己点。赛马完了之后,给我来个电话,我会告诉你干什么。不过,一定要稳重点,遵守命令,明白吗?”
邦德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一些。“我不会干那些过分的事的。我是来找活干的。你可以告诉手下的人,我不会变花样的,只要能有钱。”
磁质眼珠一下子变化起来,变得十分愤怒。邦德担心目已刚才弄巧成拙,说得太离谱了。
“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驼背尖声叫道,“是卑鄙龌龊的流氓帮吗?真该死!”他转而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我们没办法让你这种英国佬了解这一切。好吧, 记住我的电话号码:威士康辛7—3697。记住下面我要说的话,但是绝对不可泄漏,否则当心你的舌头。”沙迪刺耳的笑声让人感到毛骨悚然。“星期二第四次赛马, 由三岁的马匹作1.25英里的竞赛。在售票最后的时候,你下赌注,压上你的一千美元。明白了吗?”
“明白了。”邦德一边回答,一边用铅笔在记事本上匆匆记着。
“好的。”驼背吩咐说,“买那匹叫‘赧颜’的马。它脸上有白斑,四只小腿全是白色。买它准没错。”
第八章 旧友重逢
中午十二点半,邦德乘电梯下楼,出了大门,走上燥热的街头。
他拐过弯,顺着人行道慢慢的走向泰晤士广场。他在“钻石之家”用大理石镇的门面前停了几分钟,看看两个村子藏青鹅绒的橱窗。每个橱窗中放了一件首饰,一个圆形的大钻石下放着一颗光彩夺目的菱形钻石耳坠。旁边有一块大小如名片的金箔板,上面刻着一排花体字:“钻石恒久远”。
邦德心里暗笑,在猜想这四颗大钻石是由谁带进纽约的。
邦德在街头闲荡,想找到一家有冷气的酒吧坐一会,好冷静地考虑一下。这次接头他颇为满意。至少不象他想象的那样被他们给撵走。他一想起驼背那一举一动就感到好笑。他自负、虚荣,富有表演天才,不过这人不是好惹的。
转了几分钟,他觉得后面有人在盯梢。他立刻站在一个橱窗前面,回头向四十六号街看去。路上只有一些闲杂的行人在人行道上走着,大多数人和他一样都靠在路有阴影这一边,没有见到突然闯入商店躲避的影子,也没有看见有人故意用手帕揩脸以免被人发现,也没有人蹲下来系鞋带。
邦德看看橱窗中陈列的瑞士表,然后转身继续向前走。他走了几步,故意停下来看看。还是没有事。他又走了一段路,向右拐进美洲大道,在第一家商行的门廊前停了下来。那是一家销售女内衣的商店。里面有一个穿着褐色西服的人,背朝外低头看着模特儿身上的黑色吊袜。邦德转过身来,靠着柱子,懒懒地向街上望去。
忽然一样东西碰了一下邦德的手臂,一个粗鲁的声音说道:“哈,英国佬,想请我吃饭吗?”邦德感到腰间有块硬东西抵着。
那声音听起来很熟悉。邦德斜眼往下看,想看看是什么搭在他的右臂上。原来是一只钢钩。他突然一个闪电般急转身,抄起左手朝对方打去。不料那人用手一挡,把他的左手抓住。这时,邦德已经察觉那人没有带枪,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懒洋洋地说:“詹姆斯,使不得。冤家路窄,怎么又碰到一块了?”
邦德转身目不转睛看去。原来是他的老朋友费利克斯·莱特。想不到在纽约和他又碰上了。
“你暗中在盯我梢,你这个德州优,”莱特原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秘密情报员,曾经和邦德一起办过好几个案子。邦德上次见到他是在处理一起美国黑人的案子。那时他躺在佛罗里达一家医院里,全身用绷带缠着,毁了一只手臂和一条腿。“你在这儿干啥? 大热天的逛街, 是不是有病?”邦德掏出一块手帕擦擦脸上的汗,“你可把我吓一跳
“有那么严重吗?”莱特暗含讥讽地笑了笑,“你真是那么不中用。怎么,魂掉了,连警察和流氓都分不清啦?”
邦德只好笑着说:“你这个倒霉的间谍。得罚你买酒陪罪。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想我们有话说了。你是不是该请我吃午餐?德州佬有的是钱。”
“可以,没问题,”莱特满口答应。他把钢钩放进右边衣袋,挽起邦德的臂膀,一起沿街走去。这时邦德才注意到老朋友病得相当厉害。“在德州跳蚤都富得清得起猎犬来陪它们玩。走吧,咱们到沙迪餐厅去。”
到了餐厅,莱特领着邦德上了二楼。底层往往是演员与创作者经常聚会的地方。他上楼梯时非常费力,得扶着栏杆慢慢走。邦德没好意思问他,但他独自在盥洗间洗手时,才从刚才发生的一切回过劲来。莱特上一次做出的牺牲真够大的。右臂切除了,左腿破了,右眼角上方有一条不大明显的疤痕,估计作过植皮手术。其他方面还是老样子。灰色的眼睛依然那样不屈不挠,满头干草似的头发没有斑白的迹象,整个神情看不到一丝伤残的苦瓜相。可是在他们一路走来这短短的时间里,邦德觉得老友已然失去往日的健谈的风格了,大概是受了伤,也可能有任务在身。而且前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回到餐桌时,桌上已经放了半杯淡味的马蒂尼鸡尾酒,里面泡了一片鲜柠檬。对老朋友的脾性,邦德微笑着表示谢意。他喝了一口,味道好极了。
“加了点苦艾酒”莱特说,“是加州名产。不知你喝得惯吗?”
“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的苦艾酒。”
“我还替你要了一份熏娃鱼和一份红烧里脊牛肉。这儿的牛肉是本城最好的,吃得来吗?”莱特问。
“你说了算,我们俩在一起进餐多次,你完全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我已吩咐他们漫漫上菜,”莱特说着,用钢钩在桌上敲了几下。“咱们再喝一杯马蒂尼,”莱特笑眯眯地看着邦德,“告诉我。你跟我的老朋友沙迪·特瑞做什么生意呀?”他又向侍者要了一杯酒后,挪了一下座椅,向前倾了倾。
邦德喝完一杯酒,点燃了一根香烟。他谨慎地向四周看了一下。附近的餐桌上都没有人,才转回头来面对着莱特。
“莱特,还是先谈谈你吧,"她轻声说,“这些日子你在管谁干活?还在中央情报局高就?”
“不是,”莱特说,“由于断了一只手,他们只能让我坐办公室。我告诉他们,我还是想另外找点外勤工作,于是他们发了一笔可观的抚恤金把我辞了。后来手克顿要我帮忙,徐晓得的,就是号称‘二十四小时服务’的那班家伙。我现在是私家侦探。这很有趣。我和那帮人处得还不错。再干几年我退休后领一笔养老金不干了。现在我主委负责赛马场的调查,调查那些给马服违禁药品、赛马作弊、预测结果、马厩夜间值勤等活路。这事还资不错的,至少可以周游全国。”
“听起来是挺带劲,"邦德插嘴说,“我还不知道你对马还有研究。”
“我可没有这种本领,”莱特承认,“但是,接触多了,慢慢儿也就清楚了。再说我调查的不是马,而是和马匹打交道的人。你近来怎样?”他压低声音问道,“还在那家公司干吗?”
“是。”邦德说。
“这次来美国办案子?”
“没错。”
“一个人来的?”
“是的。”
莱特叹了一口气,盯着马蒂尼鸡尾酒看了一会儿,最后恐不住说:“我说,如果你单枪匹马跟双胞帮干,那你也不自量力了。老实说,我在这里话你免午餐,也是提着脑袋呢。我干脆把今天早上我调查沙迪·特瑞的情况告诉你,说不定我们还可以相互支援。当然你我私下交情,与我们的单位无关,好吗?”
“莱特,你知道我愿意和你同心协力,”邦德一脸严肃,“我们虽然现在是各为其主,但假如我们追赶的是同一只野兔子,互相支援当然是好事。我问你,’邦德故作玄虚道,“你最感兴趣的是不是脸上有斑、四条白腿、被叫作‘朝颜’的那匹马?”
“没错,”莱特毫不惊讶,“下星期二在萨拉托加马场进行比赛。我不懂这匹马儿和大英帝国的安全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指使我把猪压在它身上,”邦德说,“下一千元赌注,胜了就可以收回我这一越差的报酬。”说完他把香烟提到嘴边,手捂着嘴轻声解释道:“今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