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半本笔记-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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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第一幅拔舌地狱图上,试图再一次看清那个男人的相貌。
可就在这时,地上的军用背包里忽然传出了一阵动静。
我本能地转身看去,声音好像是从屠苏给我的那个耳塞里传出来的,有些嘈杂,有些模糊,却异常嘹亮:“…。。少校…在么?”
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背后猛地窜起一阵冷汗,手里的枪“啪嗒”一声就掉落在了地上——那是李铮的声音。
我慌忙朝水池边看去,李铮依旧靠在那里,似乎仍旧处于昏迷中,根本不可能用对讲机呼叫。
“…。你在哪…。”还没细想,对讲机又是一阵嘈杂,隐约传出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低沉有力,冰冷如昨。
屠苏?!
我又朝身边看去,屠苏依旧站在壁画旁边,手指轻轻地摩擦着洞壁,好像在寻找什么线索。
这…这怎么可能?对讲机里的是谁?我身边的又是谁?
一瞬间几乎要抓狂。李铮靠在水池边,被我包扎过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鲜血。而屠苏也在冷冷地研究壁画,根本不理睬我。这很符合他们的性格啊?可这对讲机…。是怎么回事?
“屠苏…”我定了定神,缓缓地走向离我最近的屠苏,伸手朝他拍去:“你…。”
屠苏转过身来:“怎么?”
看到他脸的那一刹那,我一下子后退了一步。这哪里是屠苏的脸?分明就是之前拔舌地狱中那个抽打“我”的小鬼。狰狞无比,张牙舞爪。
我喘着气连连后退,屠苏却突然露出诡异之极的笑容,慢慢地靠了过来,轻轻地举起手里的枪管,瞄准我的方向。
“砰”地一声在这个洞室内炸开,我猛地倒了下去,只感觉心脏的跳动速度好像超出了极限,而大脑也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骤变,倒地的那一瞬间,只是条件反射地闭起眼睛,狠狠地在自己身上掐了一把。
待再一次睁眼时,惊惧地发现自己正躺在水池边,身边空无一人,既没有受伤的李铮,也没有冰冷的屠苏。
这…。全是幻觉?
突然感到手背上一阵瘙痒难耐,低头看去,密密麻麻的伤口布满了整个手背,却夹杂着一种灼热感,从手臂一直延伸到胸口,头脑开始昏昏沉沉,好像整个身体都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火…”我轻轻地呢喃了一句,在快要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终于在口袋里摸到了打火机。“啪”地一声,火苗在眼前窜起,意识骤然恢复,面前的一切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没错,这里还是那个巨大的地底洞室,水池还在,壁画也依旧围绕在洞壁四周。唯一不同的是,顶上并没有什么隧道,而李铮和屠苏也从未出现过。始终都只有我一个人。
深呼吸一口气,我把火苗慢慢地靠近手背。就在火苗距离皮肤只剩下不到1厘米的距离时,伤口忽然发生了变化——那些好像已经溃烂的皮肤开始渐渐地愈合,细小的伤口也逐渐合拢,血液从毛孔里星星点点地涌出,不出一分钟,手背已经基本愈合了,只留下几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火还有这个功效?
我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打火机,又看看手背。不过总算是没事了。
背包还在,枪械还在,对讲机还在。一切都好像这么真实。我强压住心里的恐惧,慢慢地朝对讲机摸了过去:“屠苏,李铮,你们在哪?”
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看着手里的对讲机,又环视四周,空荡荡的巨大洞室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声,水光在墙壁上落下光怪陆离的投影,诡异无比。每一幅壁画都呼之欲出,好像随时准备取我性命。
终于,我还是站起身来,握住手电朝第一幅壁画走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下一秒就会出现什么奇怪的景象。
壁画里确实是拔舌地狱,小鬼和罪人都在。但那个酷似我的男子却不见踪影。看来这都是之前的幻觉。拍拍胸脯,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抬腿又挪向下一幅壁画。
环视了一圈,这些壁画和网上流传的那些地狱图分毫不差,从拔舌地狱到剪刀地狱,从铜柱地狱到油锅地狱,一直到刀锯地狱,无一例外不是各种酷刑和罪人的惨叫呼嚎。
这难道和之前对讲机里的那些恐怖叫声有关?同时也是科拉超深钻孔录制到奇怪声音的原因?可这些仅仅是壁画而已,根本不可能发出声音啊!
再次仔细地观察了一圈,没有任何的异样。除了进来时的隧道,也没有通向别处的出口。
我叹了口气,手电四处乱照,绝望开始涌出胸口。这一切都已经超出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范围,要不是经历过末日骤变,杀丧尸,人性争斗和下龙湾的墓道,说不定现在早就被活活吓死了。
要不先原路返回再说?这么想着,我捡起背包,最后照了一遍洞室,打算爬出隧道。
然而当手电的光线再次落在洞室中央的那个水池上时,我却突然震惊地发现,水面上那些壁画的倒影,和墙上壁画所呈现的内容,居然完全不同。
第十一章 倒影
一看之下,我马上紧张起来,缓缓地放下背包,再次朝水池走了过去。手枪对准水面,亦步亦趋。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突然听见对讲机内再次传出了李铮等人的声音,嘈杂而模糊,却异常嘹亮:“…。什么情况?”
这是少校的声音,语气好像十分暴躁和慌张,而来不及细想,又听到胖子的一声大喝:“我次奥!”
紧接着,一阵密集的枪声忽然从耳麦内传出,霎时乱成一片,仅仅听这声音都能够感受到少校等人的如临大敌。我赶紧拿起耳麦大喊:“你们在哪?发生什么事了?”
“莫魂?”就在开口的一瞬间,耳麦内突然极其诡异地猛地安静下来,屠苏低沉的声音随即传来,如果我没听错,甚至夹杂了一丝隐隐的不安:“你还活着?”
“我次奥!”我大骂:“你指望我死?”
“没有。”屠苏异常冷静:“我们这里情况很不好。”
“你们在哪?”我着急起来:“我在一个巨大的地底洞室。还有个水池。”
“水池?”屠苏冷冷地应了一声,明明是疑问句,却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和语音语调:“我们也在地底洞室,有个水池。”
“啊?”我一愣,环视四周,空无一人,之前的已经确定是幻觉,这里哪来的人影?屠苏耍我玩?
“你描述得详细点。”这么想着,我又朝对讲机喊了一句。
但那边却再一次没了声响,好似被人掐断了,又仿佛根本没有出过声。整个洞室静的不同寻常,一时间我的心跳又开始加快,总觉得下一秒会有事情发生。
站在原地冷静了一下,目光又朝水面瞥去。波光粼粼的水池映衬着壁画的倒影,并没有什么异样。而如果仔细观察,却很快就能发现,壁画分为十八幅,恐怖的地方就在于,它们在水中的倒影居然只有一幅。
握紧手枪,我一步步地向水池靠了过去。还没有走近,却一眼就看出了水池中的倒影。
骑士步兵图。
和吴哥窑的那幅一模一样。骑士握着长矛,尖端好似要刺穿步兵的胸口,而步兵却努力地用水泼向骑兵,试图“令冰雪消融”。
这是怎么回事?物理学?难道这和洞室的角度有关?还是水里存在着未知的化学元素,或者说…。这幅画就在水里?
这么想着,我又靠近一步,朝水面弯下腰来,想看个仔细。
而就在这时,左侧的壁画突然发出了诡异的“咔嚓”一声。
我立刻将枪管对准了左侧的壁画位置,屏住呼吸。那幅壁画是十三层血池地狱,画的是一腔注满鲜血的池子,不尊敬他人的人被鬼兵强制拖到池子边,朝下扔去,惨叫连连。
令我心悸的是,此时这幅壁画居然在水光的照射下,起了极大的变化。
一瞬间,我甚至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壁画中的血池一下子翻滚起来,似乎还冒着血泡,下一秒,那块岩壁“啪嗒”一下裂开,似乎还有血浆从画中的池子里缓缓流下,沿着洞壁肆意流淌,触目惊心。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由那幅壁画开始,四周的壁画一时间全部发生了龟裂,“咔嚓”“咔嚓”声回荡在整个洞穴里,异常的诡异和惊人。不到一分钟,碎裂的洞壁纷纷扬扬地飘落,卷起一袭尘埃。
我就这么举着手枪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然而,下一刻的情况,却是令我大惊失色,一发子弹未经瞄准就本能地射了过去,打在洞壁上,铿锵有力。
一具浑身是血,却残破不堪的尸体从岩缝里挤了出来。之所以用“挤”这个词,是因为尸体的动作非常地僵硬,好像活跳尸一般,而关节看起来又十分柔软灵活,全身都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不协调感。它面露狰狞,咆哮了一声,朝我伸长手臂,嗷嗷叫唤。
“啪”,我没有任何犹豫,一发子弹直接击穿了它的额头,结束了它卑微的“生命”。
还没等我庆幸,右侧岩壁又是一阵吼叫,三具尸体分别钻出,好像它们的身上还捆绑着铁链,每走动一步,都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拖曳在地,在这个洞室里空灵无比。
枪管对准了尸体,可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四周的岩壁里一下子又钻出了好几具尸体,紧接着越来越多,简直可以用“包围”这个词语来形容。它们无一不兴奋之极,抢着朝我扑来,前仆后继的样子不亚于粉丝看到了自己的偶像。
“我次奥…。”三发子弹击中了离我最近的三具尸体,却只是杯水车薪。渐渐地,包围圈越来越小,我的空间也越来越窄。环顾四周,无一例外都是面目狰狞的尸体,奇怪的气味直冲鼻腔,胃里一阵翻滚。(文*冇*人-冇…书-屋-。电子书)
难道就这么死在这里了?喘着气,枪管再次指向离我最近的那一只,却怎么都扣不下扳机。手枪朝右侧移去,下一只,再下一只,一只只地瞄准,又一只只地放弃。心里清楚地明白,它们的数量远远大于自己的子弹。
最近的一只已经从背后搭上我的肩膀了,我慌忙低头一躲,转身就是一枪。然而背后的另一只又随即扑来。很快,伴随着连续不断的枪声,我已经弹尽粮绝,它们却依然源源不断。
怎么办。这种情况,换了屠苏都逃不掉。
我一把扔掉手枪,四处寻找出口。然而水池已经被尸体占领,而头顶上也没有任何的空间。除非给我双翅膀,否则根本别想活着走出去。
这么一想,又有一具尸体抓向我的胸口。我抬脚踹去,尸体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却毫不善罢甘休,只是顿了顿,却依然“热情不减”。
就在这时,濒临绝望的我忽然感到手背上一阵刺痛。
低头看去,手背上的伤疤不知道什么时候裂了开来,流出一团粘稠的脓水,沿着裂痕爬满了整个手背。而与此同时,面前的尸体仿佛一下子见鬼一般,一齐盯住我的手背,齐声哀嚎,迅速地朝后退去。保持了一段距离之后,竟然站在原地,表情也马上由狰狞变为了臣服。
是的,我没有看错,那种表情,是卑微,是臣服。
好像在等我发号施令。
第十二章 恶战
这是什么情况?我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背,尽管脓水横流,却感觉不到多少疼痛,反而有种淡淡的清凉,好似花露水浇在上面一般的舒适凉爽。
看着面前的尸体,我试探性地伸出手。然而,这个动作却把最近的那具尸体吓得后退了一步,一个踉跄站立不稳,摇晃了几下,才撑住身体。
这…。莫非是尸体怕虫子?这么说还得感谢之前咬我的那些小虫子了?百思不得其解的我也无心留恋这谜题,伸着手逼退了好几具尸体,一路挪到水池边,盘算着怎么离开这里。
而就在这时,水池内突然一阵翻滚,一个熟悉的人影浮上了水面。
“屠苏?”我一愣,唯恐这又是幻觉,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是真的。
可还没等人影答话,周围的尸体却再次兴奋了起来,甚至更加的激动,猛地朝屠苏扑了上去。水池旁边的那两具尸体直接就抓住了他的手臂,张口就想咬下。
屠苏当然不是吃素的。右手一个翻转,手枪枪管直接插入了尸体大张着的双唇,下一秒,一声巨响在尸体头颅内炸开,伴随着飞溅的脑浆和血液,触目惊心。
“下来。”屠苏又是一枪结果了身侧的另一只,不耐烦地朝我吼了一句。我才像刚刚回过神来,赶紧抓起背包跳进了池子:“去哪?”
“走。”见我进了池,屠苏也无心恋战,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带着我往下游去。令我震惊的是,这个池子居然比意料中深的多,游了大概有8米左右的距离,才接触到池底。屠苏毫不犹豫,一脚朝池底的一块瓷砖踹了过去,瓷砖立刻就打开了。
我以为瓷砖下就是陆地,可大错特错了。瓷砖下依旧是水池,直到气快要憋不住了,我们才猛地浮出水面,接触到了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