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半本笔记-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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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口中的那个始终跟踪我的人,会不会就是他们?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巧合?
可是我什么时候和外国人扯上关系了?伙计仅仅因为看到我手背上的伤疤就兴师动众?太多的谜团萦绕在心里,毫无头绪。越想理清楚这其中的关系,就越是混乱不堪,最后只得放弃。
看来饭也吃不成了。等见了屠苏他们再说吧。屠苏知道的,似乎远远比我来得多。
我迈开沉重的脚步,攥着半本笔记朝饭店大门走去,盘算着下一步。
然而,推开大门的一瞬间,只听得一阵喧闹,阳光刺眼,街上居然挤满了人,叽里呱啦地说着一口俄语,一时间竟搅得我心烦意燥。我本能地朝人群中间张望,在看清的一刹那,心中的震惊不亚于见了鬼。
人群围住的,居然是我的那辆悍马。而越过攒动的人头,依稀可以看到悍马的车轮底下居然躺着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肠子和脑浆早已被挤压了出来,身体四分五裂,犹如摔碎的布娃娃。
见惯了丧尸,其实这不足以震惊。真正吸引我注意的是,被碾死的男人,竟然就是之前招呼我的那个老板。
谁开的悍马车?钥匙可一直在我的口袋里啊。难道是狼?狼为什么要把老板碾死?莫非老板想置我于死地,或者对我不利?我慌忙伸长脖子朝悍马内张望。不出所料,车里空无一人。
远处隐约传来一阵警笛,冗长而尖利。听到这声音,我居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悍马是我的,老板我也接触过,车内还有一把手枪,一把微冲和一些弹匣,一旦查起来,百口莫辩。
这么想着,我立刻反应过来。思忖片刻,半本笔记在手里,钱包也在,去纳米比亚问题不大。不管如何,先离开这里。
我快步朝街角走去,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避免被人发现。直到穿过整整五条马路,才终于停下脚步,迅速地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飞机是第二天上午九点的。钱包里除了机票,还有一些狼为我制造的假证件。与地摊上那类粗糙的不同,这些证件完全可以乱真,甚至能够顺利通过审查。
买了一副墨镜,换了套衣服,又在机场的角落里窝了一晚上,终于挨到了第二天早晨。我现在的装扮,和国际通缉犯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糟糕的是,我始终都感觉有人在暗处窥伺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不知道狼是否始终跟在身后,也不清楚那对情侣如今身处何方。这种被跟踪的感觉非常不好受,甚至快把我逼疯了。就连睡觉都必须时刻警觉,有时还不得不枕着那半本笔记入眠。真是验证了屠苏2015年时对我说的话:“就凭你这种程度的警戒心,奉劝你晚上睡觉时,不要深眠。”
纳米比亚位于非洲西南部,距离科拉半岛相当遥远。在转了一次机,又颠簸了好几个小时之后,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时分到达了这个濒临太平洋的遥远国度。
筋疲力尽的我到达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旅馆好好地睡一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里的官方语言是英语,沟通并不困难。作为“逃犯”,自然要求也简陋许多,有张床就好。
走进房间,小心翼翼地锁好房门,我直接就把自己重重地甩进柔软的床垫,脑子里一片空白。不多会儿,困意渐渐袭来,眼皮也越来越沉。等醒了,就去骷髅海岸。这么想着,我翻了个身,扯过枕头。
而就在此时,猛地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经历了这么多,我早就如同惊弓之鸟,异常警觉。第一下敲门声响起的一瞬间,刚要进入梦乡的我马上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右手迅速地朝床头柜摸去。入手的是一个简陋之极的台灯。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捏紧台灯,调整呼吸,随即朝房门慢慢地靠了过去。
所幸,房门上有个猫眼。门看起来也比较坚固。我稍稍地松了口气,缓缓地把眼睛对上猫眼的位置。
然而,一看之下,却生生地吓了一大跳。乍一眼看去,门外一片漆黑,但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漆黑并不是因为走廊内没有亮灯,而是——门外的人在我张望猫眼的同时,也把自己的眼睛贴了上去,与我隔着一扇门,安静地对视。
“狼?”我缩回脑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低低地问了一句。
无人应答。门外忽然恢复了一片寂静。
“谁?”我只得再次出声,同时轻轻地搭上门把手——完全出于本能。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非常尖利而恐怖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用指甲一下下地刮着门板,试图剥落门上的油漆。听得我一阵焦躁,内心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抓挠啃食。
这是什么意思?闹鬼?不可能。吸引注意,骗我出去?
正当我犹豫着是否要再次探上猫眼看个究竟的时候,猛地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拖鞋。
我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低头看去。震惊地发现,就在自己的脚下,此时居然静静地躺着几张色彩清晰的照片。
很显然,这是被站在门外的那个人从门缝底下塞进来的。
第二十一章 照片
我盯着那些照片,却没有立即将它们捡起来。而是不动声色地缓缓靠近房门,再次朝猫眼张望。
这一次,终于看清了门外的情况。寂静的走廊内空无一人,白炽灯闪烁跳跃,颇有些冷清凄凉的荒芜感。门外的人就是为了给我送些照片?倘若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又为何不直接把照片塞入,而是选择敲门?
无论怎么说,玄机应该就在这照片上。
这么想着,我弯腰捡起那一叠整齐码放着的照片,迫不及待地凑到眼前。
然而,才看清第一张,我立刻一愣,慌忙再次朝门外瞥去,犹豫片刻,还是轻轻地搭上了门把手。
因为,第一张照片内的人,居然是自己。右下角的拍摄日期,显示的是2013年3月。→文·冇·人·冇·书·冇·屋←
照片中的自己正坐在写字桌前打字,侧脸满是专注的神态,似乎根本不知道有人正在暗中拍摄。看角度,好像是从窗外照的相,像素比较高,甚至能看清楚每一根发丝。
谁在拍我?或者说,谁在偷拍我?我为什么浑然不知?
门外的人,一定认识我!
来不及翻开下面几张照片了。我深呼吸一口气,一把拉开房门,准备抬脚去追那个神秘人。
然而,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只感觉倚靠在门板上的一个物体从门外重重地摔了进来,一下子扑到我的膝盖上。我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后退一步。
这是一具尸体。一具头部鲜血淋漓的尸体。好像是被利器所伤。
抬眼望去,寂静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一阵阵燥热而闷沉的风席卷起灰尘,映衬着惨白的灯光,光怪陆离地恐怖。
强压住内心的惊惧,我慢慢地蹲下身,扳过尸体的肩膀。
然而,看清尸体面容的一刹那,我却再次惊恐地一下子松开手,仓促向后退去,呼吸又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这个男人,居然就是在饭店内用刀抵着我的那个伙计!
这是怎么回事?伙计不是在千里之外的俄罗斯吗?怎么会死在这里?尸体怎么可能敲我的房门?难道…。是敲门的时候,被人所杀?
这么一想,只感觉一阵毛骨悚然。联系之前指甲刮门板的声音,我又抬头看向敞开的房门。
房门上的油漆果然被人为地刮落了,尖利的指甲在门上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印痕,看笔画好像是一个汉字。
擦了擦门上的灰尘,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字。
是个没有写完的“鬼”字。
鬼?什么意思?这个男人是鬼?还是这里闹鬼?我想换了任何一个人,遇见这般诡异之极的事,必定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再保持镇静了。此时只感觉心跳得几乎要冲破喉咙,呼吸的频率也快要濒临极限。最要命的是,这尸体如何处理?运出去?一旦被发现,自己势必在劫难逃。抬进来?这也太恶心了吧?
正当我站在原地手足无措时,走廊里突然响起手推车的声音——清洁工来打扫了!
来不及细想了。我当机立断,抓住尸体的手臂,用力地把他拖进门内。门口并没有血迹,应该不会被怀疑。尸体在房门口留下一道拖痕,最终静静地躺在房间的过道上。我又朝外张望了一下,挂出请勿打扰的牌子,随即关上了门。
目光再次落在尸体上时,验证了之前的推断。尸体头上的血迹非常的新鲜,不但没有凝固发黑,反而还在流淌着,从额头一直蔓延至嘴角。如果是伙计敲我的门时被人所杀,那门上的字又是谁的?照片是谁递进来的?隔着一扇门,居然可以杀人于无声,这是多么厉害的手法?
木已成舟,现在只有两个办法:赶在退房之前处理掉尸体,或是今晚就独自离开——明显后者更加靠谱。和一具尸体长时间地共处一室,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
这么一想,我马上把床头柜上的半本笔记塞进口袋,又带上狼给我的那个钱包。既然没有行李,逃跑起来应该还算便捷。只是…。为什么突然之间我就变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杀人犯?老板不是我碾死的,伙计也不是我杀害的,为什么都要嫁祸于我?
不知不觉地,我抬手再次把照片凑到了眼皮底下。或许,照片上还能给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第二张照片与第一张明显不同,这是一张黑白照,乍一看还以为是遗像。凑近,背景是一片荒凉的沙漠,可以看出沙子十分的细腻光滑,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层层细微的波纹。沙漠中矗立着一些黑色石丘,如一座座小山般拱起,给整幅画面增添了一份说不出的悲怆。
一个身穿黑色外套的男人正背对镜头蹲在一座石丘前,低头好像在研究着什么。他手里握着一把小巧的铲子,完全能够想象到沙子被铲起后随风飞扬的情形。细看之下,这个男人的背影相当的陌生,身材也不算高大,甚至毫无特征可言。
而令我震惊的,照片显示的日期居然是1913年3月。后面的具体日期被人为地抠掉了,在相纸上留下一小块毛糙而雪白的刮痕。
100年前?
我猛地记起屠苏在祭坛上所说的话:“100年前,某个类似于部落的地方曾经爆发过丧尸危机。但很快被镇压了。消息也被封锁,最终无人幸免。”
这如果真的是100年前所拍摄的,那么是否与那次的丧尸危机有关?
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快速地翻到下一张。首先朝照片上的日期看去。
果不其然,依旧是1913年3月,具体日期被人为地刮掉了。也是一张黑白照。
这张照片的背景和上一张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在于,照片中的人物换成了另一个男人。他衣服的颜色很淡,无法在黑白照上看清究竟是什么色彩。值得注意的是,男人赤手空拳,正在用手指扒拉着那层沙子,如同沙滩上的儿童般玩耍。背影还是无法辨认,完全素不相识。
该不会全部都是这些看不懂的照片吧?我叹了口气,滑向了最后一张。
然而,看清那张照片的一瞬间,只感觉一阵冷汗从背后窜起,使我控制不住地瞪大双眼,心跳再次加快了。
第二十二章 石丘
最后一张照片也是黑白的,但相当残破不堪。不仅边缘已经卷刃泛黄,表面更是如同浸过水一般模糊不清,使得照片上的人影惨白无比,面容狰狞诡异,好似融化的蜡像。
但我却一眼就认出了这张照片的背景——科拉钻孔下的那个祭坛。
之所以恐惧,是因为照片上的祭坛居然和之前所见的完全不同。依稀能够看到有个高大的身影站立在台阶之上,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霸气。在他身下,伏着一大片俯首称臣的男女老少,无一例外都是毕恭毕敬地或跪或趴,口中好像还念念有词。
这算什么?宗教仪式?独裁统治?我瞪大眼睛,试图抚平照片上的褶皱来看清男人的相貌,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辨认。有那么一瞬间,男人的身影和屠苏走上祭坛时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恍惚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心里却立刻否认了这个判断。第六感告诉我,他绝对不是屠苏。说不清原因,但绝对不是。仅仅是气场相似,整体感觉还是存在细微差别的。
这张照片没有日期,印着日期的那个角落已经被撕毁了。自然给不出其他有效的信息。
我捏着照片慢慢地坐上床沿,再次仔细地看了一遍,仍旧一无所获。叹了口气,目光不经意地朝地上那具尸体瞥去。
这一瞥之下,着实吓得不轻。我猛地起身,控制不住地大骂了一句脏话。
尸体的双眼此时居然睁得极大,直愣愣地盯着我。似乎下一秒眼球就会挤破眼眶,掉落在地。我明明记得拖进来时尸体是半闭双眼的啊?莫非是医学现象?死后人体内的某种压强使得眼球突出,舌苔半吐?这不是没有可能。著名的马王堆女尸被发现时,就是这么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可是,这样的作用至少需要千百年,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