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棕榈之谜-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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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码。你注意到没有?”
欧扬久表示看见了,他捏着下巴思考着说:“你是说通篇只有这个人名可能对咱们有用?”
小郝指着大马手里的纸条说:“你往下看就知道了,使用这个手机的人可能有毛病。他发了至少四五十个毫无疑义的号码……”
“慢!”欧扬久抬手道,“什么叫毫无疑义?”
大马开口道:“小郝说得对,确实毫无疑义。咱们现在使用的手机号码基本上是13或者15开头的,但是这上边居然有16、12、17等等开头的——是不是精神病?而且,这个手机号码是去年年底买的,如果经常用的话这张条子至少也得有好几米了,之所以这么短,是因为中间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没有使用。”
范小美说:“大马说得对,这些错误的号码都是相对一段时间内拨打的,此后至少有好个月没有使用。然后就是发给唐五羊那三个短信——时间很清楚。”
欧扬久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大马继续道:“就说这个‘王树民,你这个王八蛋’吧,是买号码那天从另一个手机上发过来的,显然是小郝所说的,是买手机的人用他自己的手机发上来试验用的。紧接着,第二个是通电话,也是用那个手机打过来,分明是试验新手机的接听功能。所以我觉得,这是某个人给另一个人买的。”
“而那个‘另一个人’似乎有精神病,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拨打了许多错号。”欧扬久很认真地说。
范小美道:“而这个脑袋有毛病的人叫——王树民。”
“这就对了。”大马说。
欧扬久歪着头:“嗯,还有别的可能么?”
小郝道:“自然有。另一种可能是,这个王树民是个不相干的人,或者干脆是编造的一个名字。买号码的人仅仅为了试验试验——他也可以叫为张树民,李树民。”
欧扬久看着纸条:“如果那样的话,这个名字就没意义了。”
一时间沉默了。
大马道:“我还是觉得有意义。你们看看,这条子上从头到尾只有这里提到过一个人名,然后就是些错误的电话号码。最后是发给唐五羊那三个短信。最有可能的是,这个手机号码是某人买给一个叫王树民的人的。队长,我坚持认为这个名字有意义。”
欧扬久表示接受,道:“换句话说,是这个叫王树民的人给唐五羊发了短信?你们觉得可能么?”
大伙都想了想。大马说:“从一般关系上看当然是这样,但是需要证实。”
欧扬久马上抓过座机给看守所打电话,然后大声请求看守所把那个唐五羊叫来听电话。然后他点了支烟坐在沙发里等,后来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小郝要不吃块水果糖,说话的时候已经从口袋里掏出几块不成型的东西扔在茶几上,随即电话那边有人了,欧扬久坐直了身子:
“喂,唐五羊,你听着……喂喂,你听得清我的话么?我现在问你一个名字,你要说实话,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王树民——王八蛋的王,树,树木的树,民,人民群众的民——有印象没有。”
唐五羊的声音哇哇地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欧扬久提高了声音又说了一遍。
唐五羊沉默了一会儿,大声道:“什么鸟人,没听说过!”
欧扬久厉声道:“唐五羊,你要明白你的处境,给我放老实点。倒底有没有印象——王树民!”
“没有!”唐五羊的声音有些不耐烦,“老哥,你是办案子还是……”
喀嚓,欧扬久把电话压断了。四个人互相看了看。欧扬久想起什么似地让大马把魏文魁的手机号码说一说,然后按照这个号码打过去。
通了,魏文魁的声音传过来:“喂,哪一位?”
“我,欧队长!”欧扬久把声音放平和些,“魏文魁,你别紧张,我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对,打听听一个人——想想看,你听没听说过一个叫王树民的名字,王,国王的王,树,大树的树,民……对对,国民党的民……有没有印象?”
魏文魁的声音有些犹豫:“王树民……王,欧队长,印象里好像没有。不过你等等,我再想想……王树民,王树民……对不起,欧队长,我的社交圈里没有这个人。”
欧扬久:“不限于社交圈,只要你听说过!”
魏文魁:“中央电视台是不是有一个……噢,不对,那个人不叫王树民。欧队长,我真没听说过这么个人。”
唉,拉倒吧!欧扬久压了电话。
四个人又是大眼瞪小眼。
欧扬久有些沮丧:“走走走,咱们还是先吃饭去吧。晚了就没菜了。”
一行人唧唧咕咕地往食堂走,欧扬久让大家想想,还有谁可以询问。范小美说可不可以问问许晓夫妇?还有老鲁?欧扬久琢磨了一下,认为还是不要着急,以免暴露自己。
范小美突然叫了起来:“喂,咱们傻呀!为什么不给这个买手机的人打个电话试试看呀?”
顿时豁然开朗。
可小郝一句话就使大家哑巴了:“我可不傻,在运营公司就给这个号码打了过去。是个女的,贼横贼横的,劈头盖脸把我骂了一顿,说我性骚扰。”
众人大笑,进食堂各自弄吃的。然后一人一个金属盘子端过来坐下。欧扬久问:“你说什么话性骚扰人家了?”
“我、我……”小郝有些跳进黄河的感觉,“我他妈说我是公安局的。结果那边说她最烦公安局的,说公安局的没一个好人,打击一大片——然后说我性骚扰。咔,关机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大马说:“队长,看来咱们不得不使用最原始的办法了,请户籍部门帮咱们调查这个名字。”
小郝笑道:“如此之大众化的名字,至少给你查出一百八十个。”
“然后咱们一个一个去排除。”范小美做了个无比绝望的表情。
欧扬久也很为难,挠着头皮说:“名字如果是买手机号码那个女人编的,咱们就没辙了……不行,小郝,你现在就打一下试试,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能接受你,试试看——”
“我不说我是警察,我说我是银行的……算了,还是让小美试吧,女人给女人打电话,她不会再说什么性骚扰了吧。”
小美很乐意,赶紧掏出手机对着那个号码打过去。可是很遗憾,对方没开机。
“两条腿走路吧。”欧扬久没有办法地说,“小郝下午再去一趟电信运营中心,查这个女人的通信资料,从中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寻找此女人的线索。如果可能的话,咱们先找这个女人,再考虑王树民的事儿。没办法伙计们,这是确认王树民最便捷的途径。另外请户籍部门给咱们一个王树民的名单,再原始也要试一试。”
他看看表:“现在已经不早了。歇一会儿咱们还要去见苏老师。对了大马,你把唐五羊跺了苏岷屁股一脚以及苏老师没说的那个情况给小郝和说说。他还不知道。”
大马说:“也就是说,只有你可以歇一会儿,我们不可以。”
欧扬久看着他:“是这个意思。”
大马也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算了队长,你岁数大,不跟你计较了。现在还有个正经事儿没说呢——咱们一直在聊这个王树民,可是你注意到没有,这些记录的中间部分疯疯癫癫的,但是给唐五羊发的那三个短信却非常有逻辑,这个怎么解释?”
欧扬久打着哈欠,道:“这个事儿现在无法解释,因为还没弄清楚根本性的东西,所谓王树民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有没有这个人?还都是未知数。”
范小美同意欧扬久的意见,对大马说:“你急什么,目前能肯定的是,唐五羊收到的三条短信来自于这个手机,至于发短信的是个什么人,不是正查呢么?”
小郝看着天花板说:“丫头说得对!”
第十八章
苏老师是个面无表情的老太太,目光迷离,一头白发有些蓬乱,脸的轮廓隐隐透出些当年的风韵。但是毕竟老了,又经受了丧子之痛,给人的感觉比较凄婉。欧扬久他们赶到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坐在屋里等着了,还泡了一壶花茶。
谈话进行得不太顺,苏老师一开始什么都不愿说,只是反复问一句话,那个凶手能不杀么?人走到那一步也是没办法的事。
欧扬久觉得自己的心有些触动,不由自主的。
这确实是个有文化的老太太,心智不乱,思路也不乱。但是这个问题仍然使人感到意外,他看着老人的脸,听着她把这话说了三遍。随即欧扬久开口了:“苏老师,您这是给凶手求情么?您要知道,法不容情!”
老太太没接欧扬久这句话,慢慢地把目光扭到一边。放在膝盖上的手有些发抖。后来她指着大马说:“案子的情况我跟这个同志谈过,我把我知道的都讲了,让我重复说似乎没必要了。我的心还要流一回血呀!欧队长。”
看得出,那件事对老人的刺激不是一般的严重。
说了一些安慰的话,苏老师的情绪平复了些。
欧扬久沉吟了一下,说:“这样吧,苏老师,我提问题,你只消用最简单的话来回答。如果有些无法回避的问题使您难过,请您千万理解。”
苏老师点了点头,道:“我当然理解。请吧——”
欧扬久犹豫了一下,然后清了清嗓子,道:“苏老师,首先我想知道,出事那天晚上你是八点多去的金棕榈佳苑。进入那个小区之后您是否碰上过什么人?三个月前天还是比较热的,您明白我的意思么?”
苏老师嗯了一声:“明白,你是说小区里应该有人是吧?对,我是碰上一两对散步的年轻人,但是人家在谈情说爱,恐怕没有谁注意到我。倒是在苏岷住的那栋楼下边碰上一个熟人,姓马,马老爷子,他也看见我了。”
欧扬久拍拍大马的腿,因为这个问题大马他们没问过。然后他微笑着看着苏老师道:“然后您就上楼了是吗?”
“是,我和马老爷子随便聊了几句话就上楼了,我儿子住六楼,我乘电梯上去的。这些情况我都跟这位同志说过了。她看着大马。然后我就开门走了进去……”
记录里说,老太太一进门就看见了尸体,吓得冲上去大叫,当时她还没有意识到人已经死了。问题出在接下来,也就是她没说的部分——她对苏岷进行过心脏复苏术。材料里只是说她发现苏岷死了以后,歪歪倒倒地冲到沙发那里打报警电话。
欧扬久轻声说:“苏老师,我这里要提问一个纯粹的技术性问题——您看到尸体的时候,苏岷是趴着的,还是仰着的?”
苏老师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抬起头来再次看欧扬久的脸。很显然,这个老警察提问的方式和他旁边的那个大个子不一样。欧扬久同样在看着她,表情温和。
“是仰着的。”她说。
欧扬久拿出一张现场照片,递过去:“对不起,请您看看,当时您儿子的姿势是这样的么?”
苏老师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看看照片:“噢,有些不同。对,这是我给他做人工呼吸时放平的。刚进来的时候,他是很别扭地躺在那里。”
哦,老太太根本就没有想回避那个问题!
多少有些出乎意外,欧扬久想。是的,有些意外——仅仅是“有些”而已。事实上早有心里准备了,因为不顾一切地抢救儿子,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几乎不是问题。
但是仍然有些意外。
“您把他放平了,然后……”欧扬久比划了个动作,“进行心脏复苏,是吗?”
“是,就是这样。”苏老师平静了下来,眼睛也略微亮了一些,“我知道你为什么问我这个——因为我上次没说对吗?”
“对,我想知道您为什么没说?”欧扬久点头道。
苏老师的目光移开一些,轻声说:“你要知道,欧队长,我当时完全吓懵了,给他做人工呼吸完全是不由自主的。直到我明白一切都是无济于事的时候,才停住手,慌慌忙忙地打电话报案。”
这个解释完全符合逻辑。
欧扬久转动着手里的打火机,大脑似乎有些纠结。这是很反常的情况。一般状态下,能想通的问题是不会在他心理驻留的,但是这个“符合逻辑”的回答似乎有些挥之不去。
对,挥之不去。
“苏老师,请允许我再问一句,无论如何……我的意思是说,无论如何您……怎么说呢?您似乎不应该忘记这个插曲……也许这么说不太准确,但是我确实认为正常情况下这个行为是应该让我们知道的。您说呢?”欧扬久看着老人的脸。
老太太梳理了一下额上的碎头发,不急不徐地说:“欧队长,您是不是认为这里有什么问题?”
“不不,您不说也没关系,我只能认为您确实觉得那个抢救行为不是什么大事。”
苏老师加重语气说:“事实上的确如此——我毕竟头一次面对警察的提问,一点儿经验也没有。现在我明白了,应该把所有细节都说给你们。对吧?”
话说到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