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棕榈之谜-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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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死的是苏老师的儿子而不是苏老师本人,跟老太太扯多了恐怕有害无益。他让老太太说说娜达莎年轻时候的事,队长要的是这些。
老太太又来了精神。她说她和苏老师年轻的时候来往挺多的,她办的幼儿园就在那所学校旁边,现在经她手的孩子恐怕也有五十多岁了——她又扯到了自己身上。但是还好,老太太很快就把话题绕了回来。她说她当年一有机会就到学校去参加周末舞会,好多舞步都是跟那儿学会的。她说苏梅跳舞跳的非常好,人又长的漂亮,招引了不少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好像听说还有人为她打过架。但是她无所谓,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我行我素。”小丘插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
老太太没听明白,解释了好一会儿才懂了。她说:“苏梅那时候也已经不小了,该找人了。可是你看不出她的意思,好像谁都看不上眼。有人试着给她说过,不但没成功,而且听说她还把人家轰走了,所以大家渐渐地觉得这个女人很怪,不好接近。”
老太太喘了口气,端起水杯喝了口水,问大马这么说行不行。大马说没问题,您拣重要的说更好。老太太就说苏老师后来被弄到乡下去了好几年,我在这期间搬家了,苏梅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也说不清,反正是回来了。
大马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老太太思索了一会儿说,好像是1973年的样子,记不准了。
大马让老太太继续。老太太说,苏梅从乡下回来之后来还是谈了一个,好像是个拉小提琴的。
大马马上有了精神头儿,让老太太仔细说说。
老太太说:“人家的事儿咱们只能听个皮毛,光听说那个男的是拉小提琴的,人基本见不着。我好歹看见过一次,长得并不怎么样,跟葛优似的,年纪还不老,前额就秃了——真不明白苏梅是怎么想的,喜欢搞文艺的……然后就到了1974年——”
说到这儿老太太越发来了劲儿,让大马扶她坐起来。然后她摸了摸脖子后头,说:“然后就到了1974年,苏梅从发大水的叶城领回一个孩子,五岁,男孩儿……”
大马心中一颤,迅速地在脑子里换算了一下,1974年,五岁,就是说,那男孩儿是1969年生的,如今应该是42岁……不对,不是苏岷。苏岷今年才35。不过,苏老师显然在更早的时候就开始收养孤儿了——可她没透露过这个。
大马请老太太仔细说说这一段,把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老太太说:“我要是能说早就说了——好多事情我也说不清楚。再说搬走了以后很不容易见到她。大多都是听别人说的。那个孩子听说是她在发达水的叶城地区领回来的,因为她当年就是被弄到叶城乡下的——那段时间的事情她也从来不说。”
“那后来呢?”大马很想知道后边的事。
如果说她原本对苏老师这个人不是那么感兴趣的话,现在已经不一样了。看得出,这是个很有个性,不太合群,比较孤傲,心地善良的女人。74年,那时候她也就是三十岁的样子,怎么就开始收养孤儿了呢?
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不太对头。
老太太说:“这男孩子领回来,苏老师和那个拉小提琴的就吹了。这当中自然有个过程,但是外人只知道他们吹了,不到一个月那男的就走了。后来听说去了广东,再也没回来过。”
“就因为这个孩子?”大马有些感叹。
“可不,就因为这个。”老太太也有些感叹。但是再后来的情况她也不太知道了。她说,“零零星星听说苏梅一些事儿,比如抓破鞋——你们知道什么是破鞋吧?”
大马说知道,就是生活上出轨的女人。他问老太太:“难道苏老师生活上有问题么?”
老太太摇摇头说:“这我就说不清楚了,你们不如去找找九叔公,那老头子是有名的包打听,他对苏梅的情况比谁知道的都多。”
嘿,又冒出来个九叔公!
大马问老太太:“苏老师后来调外地去了,这情况您清楚么?”
“不清楚,你们去问九叔公,他清楚。”老太太恐怕真的说不出太多了,打了个哈欠说,“你们现在就去,每天中午在小白楼外边晒太阳的酒糟鼻子就是九叔公。来来,把我放下来。”
大马二人把老太太放平,然后很不甘心地拐着弯提了一些问题,最后无奈地相信,老太太确实知道的不多了。
“小白楼是什么地方?”大马最后问。
老太太说小白楼无人不知,你们一说去小白楼就行了。
两个人离开医院,看看时间尚早,便打听着去往小白楼。路上议论了一下所得,感觉上对苏老师其人似乎看清楚了一些,但仅仅如此,整体上还是朦胧的。这种感觉从第一次接触其实就有了。孤儿,苏老师似乎对孤儿有一种病态的兴趣。
正如老太太所说,九叔公并不难找。不到中午,这个老头子就在小白楼附近晒太阳了。这个地方或许过去有一栋小白楼,但是现在什么也没有,就是一段普普通通的高墙,属于新旧交杂的城市中遗留的一个老地方。
大马二人到来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一些老头子蹲在墙脚,像渔民船帮子上蹲着的一群鱼老鸹。一个酒糟鼻子非常显眼。
大马用一包好烟把九叔公引诱得离开了人群,向对方申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这时候他们已经接受了老太太的说法,这个老头子是个无所不知的人,一张嘴就能听出来。
“你们是警察?”九叔公迫不及待地撕开了那包烟,叼出一支点燃,“不对吧,你们要是警察,我就是公安部长了。”
大马指指自己:“你是不是觉得我长的不像?但我的确是真的。”他掏出警官证给老头子看看,“看明白了,二级警督。”
九叔公问他们怎么找到自己的。大马便把老太太兜了出来。
九叔公这才信了,说:“那老东西真是命大,已经报过两次病危了。不过你们来了解的好像不是她。”
苏梅。大马很认真地再次报出了这个名字。看来老头子确实老了,精神头再好也不行。
九叔公显然听清了这个名字,也显然想起了这个人。那对本来不大的眼睛眯缝起来,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悠远:“哦,苏梅,她现在也是老太婆了吧——当年可是漂亮呀!多少男人做梦都想着她呢?她现在怎么样?”
大马说:“她现在还好,要不是出了一些事情,我们可能不会来的。九叔公,我们想知道她当年的事情,比如说,他74年是不是收养了一个灾区的孩子?”
九叔公的小眼睛转到大马脸上,又转到秋日的天空上,嘴半张着,仿佛在深深地回忆着什么。然后他指指马路对面,说可以边走边谈,顺便去看看苏梅当年住过的地方。
三个人过了马路,朝着一片比较老旧的里巷走去。九叔公不说什么,依然在思索,一直到拐进第三条小巷,才停住步子,语气变得比较低沉:“你们刚才说什么?74年她收养了一个孩子?嘿嘿,错个球的啦,年轻人——那不是收养——奶奶的,没几个人知道这个秘密,那是苏梅的私生子……”
第三十五章
小黄奉老总姚芬的命令给老鲁打了个电话,让老鲁马上来一趟。打完这个电话,小黄去送了一份材料,又顺便上了趟卫生间,回来的时候看见老鲁来了,正站在门外准备敲老总的门。
她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子,恍惚间觉得这个情景似曾相识,是的,曾经出现过……随即她便想到了范小美那张漂亮的脸。
……门外能听见里边的说话么……
两个人吃冰淇淋的时候小美提出过这个问题,当时自己的思维仅仅局限在问题本身,而眼前这个“镜头”,使她联想到曾经有过的某个记忆——是的是的,确实有过,和眼前的情景几乎一样。不同之处在于,那一次老总没关好门。
老鲁看见她,很自然地朝她笑了笑,然后推开房门进去了。
房门关上的一霎那,小黄突然有些思维短路。她快步过去把门推开,完全多此一举地大声问道:“姚总,还有别的事么?”
事后她觉得这个举动说明自己那个时候心里很慌。为什么慌,她也说不清。
姚芬被小黄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飞快地朝许晓看了一眼,然后非常生气地朝她呵斥道:“你有病呀,怎么连门都不敲?没事儿,没你的事儿啦!”
屋里的三个人一起看着门口的那张脸。那张脸表情凝固,然后一缩,不见了。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有一种很特别的气氛在飘荡……
姚芬知道自己有些失态,知道昨天晚上和宫某谈话后的情绪还在延续。紧张、恐惧,以及莫名的愤怒交织在一起的那种心态。这心态使她心力交瘁。昨天晚上她和许晓几乎一夜没睡。他们在找一个人。
现在,这个人似乎就站在他们面前。
真的是他么?当然不敢百分之百肯定。但是经过认真仔细的梳理和排查,他们没有理由不把注意力聚焦在这个人身上。
当然,现在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无法解释——如果说,多年来的公司商业秘密有可能被别人掌握的话,老鲁有可能是其中的一个。但是把他们两口子推向绝境落井下石的人,即便有,也无论如何不应该是他呀——许晓夫妇的对头就算排着队数,也数不到老鲁头上!
可是,经过条条缕缕的分析,他们认定,就是此人。因为有若干项“条件”是他们的对头所不具备的,而眼前这个人,条条都具备!
姚芬提出摊牌,许晓经过思考,觉得还是策略些好,侧着身子迎敌,比面对面出手要有利些,尽管现在已经处于守势。
五百万!这个狗日的真敢开口!
“坐,老鲁。”许晓永远是淡淡的模样。他朝沙发示意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雪茄点上。
老鲁坐下了,很平静地歪着头问:“老总,上午不是还有个约会么,昨天就已经说好的。”
许晓摆摆手指,很随意地背靠着窗台,道:“那个约会推掉了。事情要分个轻重缓急,我和姚总今天上午只想和你聊聊。姚芬你坐下——”
姚芬坐下了,很少有地没有摆出老娘天下第一的那个姿势,而是坐得很规矩。房间里的空气由此便显出些不同寻常。许晓看着老鲁,目不转睛地看着。老鲁很不习惯地看看两位老总,笑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
许晓走过来在老鲁对面坐下,在烟缸里弹弹烟灰,面色平静地说:“老鲁,公司的情况现在不是很好,这你是知道的。我和姚总想听听你的看法……这算不算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你听我说,你是公司的老人了,和你前后脚进来的人,不管哪个层次的,现在都已经所剩无几。可你仍然稳如泰山。你有何感想?”
老鲁感觉上仍然有些不习惯:“我……我就是一个司机。”
姚芬心里的火朝上拱,却紧闭着嘴。许晓叮嘱过,不让她说那些没有意思的废话。她心里不服,脸上还不能挂出来。
许晓看着老鲁说:“老鲁,你这话很不够意思——除了司机以外,你还是我们的耳目,有些时候还是谈判代表,连副总裁做的一些事情我们都交给了你,比如你和唐五羊之间的那些往来,我们不好出面,不都是委托你去的么?”
这话里已经增加了一些力度,老鲁不可能听不出来。
老鲁说:“您说的是,您说的是。”
许晓发现老鲁很狡猾,巧妙地避开了正面接招。于是他也不急着,循着预定好的思路往前说:“老鲁啊,现在咱们公司又到了一个比较要紧的关口,整个过程你都清楚。比如说正在进行的这个项目,九栋楼,正是吃劲儿的时候。公司稍有闪失就会出事。”
“这个我懂。”老鲁点头道,“该怎么做,两位老总尽管吩咐,我全力以赴就是了。”
比较圆滑的回答。
许晓朝前倾了倾身子:“你说说,现在最要紧的是什么?”
老鲁毫不回避:“资金链。”
“你看看,你看看。”许晓拍了拍膝盖,“你还张口闭口只是个司机——这么说吧,你即便是个司机,也是个与众不同的司机。这么多年来,我和姚总从来没有回避过你什么吧,好多重要的事情我们都是在车上商量的。当然,你做的也很好,不然……”他笑了笑,用力吸了一口雪茄,“那几个上层是怎么滚蛋的,你老鲁都清楚吧?毕竟公司还是我们的。”
姚芬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那些想坏事儿的家伙哪个也没得到好果子吃。”
老鲁道:“这我明白,那几个人光顾着自己的腰包了。”
许晓一指老鲁:“可你老鲁没有!'。 '你是自己人!”
姚芬钦佩地看着老公,心想:许晓到底是许晓,耍大刀耍到这个份儿上也算本事。
许晓靠在沙发背上,悠然地翘起二郎腿:“老鲁啊,我老许对是不是自己人还是看得很准的。所以咱们用不着回避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