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秘玺-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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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威呢。”小曹轻声说,眼睛又转向吴小冉,定住了。
“我女朋友。”我连忙介绍。
“嗯,嗯。”小曹嘴里答应着,身子动也没动,吴小冉被他盯得直纳闷,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以为是哪儿穿错了。
“曹哥,”我故意站到吴小冉前面,“我们能进去看一下吗?”
“哦,”小曹回过神来,“等一下,我先去问问吧。”就那么几米路,他还一步一回头的,我觉得有些怪,他又不是没见过吴小冉。
“我脸上没什么东西吧?”吴小冉问。
“没有,他不大正常。”
“上次见不挺好的吗?”
“还说呢,被你好爷爷一刀把脑子砍出毛病来了。”
“进去吧。”小曹出来了,新戴了副黑框近视眼镜,又深深地打量了吴小冉几眼。
林姐在床上坐着,面色苍白,原先美艳动人的眼睛也憔悴不堪。
这几天她的确老了许多。
史队长没戴眼镜,手里仍端着一碗菜,“你劝劝她,都几天没……”
“别烦了,我死不了,你去外面凉快去。”没等他说完,林姐就打断了,一脸不高兴。史队长把碗放在桌上,经过我身边时,有意拍了下我的手。
“小周,是你女朋友吧?”等史队长迈出房子,林姐迅速地换了一副面孔,看着吴小冉笑吟吟地问。
“建设中。”还没等吴小冉反对,我赶紧说。
“挺漂亮,来,姐姐送你件礼物。”林姐从手腕上解下一条链子,用银线穿起来的几颗小黑珠子,“我在云南时买的,高僧开过光。”
吴小冉推辞不要,无奈林姐给得非常热情,最后还是收下了。我又有些犯晕,这俩女人原先认识?
“你从哪里来的?”
“四川成都。”
“怪不得长这么水灵,那可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
“姐姐呢?”
“苏州。”
“江南水乡更出美女。”
“以前还可以,现在老了。”
“姐姐几岁?”
“你猜?”
“最多三十。”
“不是奉承我?”
……
两个女人一见如故,你一句我一句聊得挺热乎,像是两个好朋友久别重逢,有说不完的话。
我开始还微笑,后来觉得脸上的肌肉都笑僵硬了,瞥了眼桌上的铜座钟,半个多小时已经过去,她俩还兴致勃勃没有收口的意思。
见过自来熟,没见过刚见面就熟成这样的。我想是这两个城市女人都在这穷乡僻壤待够了,天天面对的又是堆臭男人,除了工作,能聊聊心事的都没有,内心太寂寞,所以才没多做试探,彼此打开了话匣子。
“我出去方便下。”
“好好,周寻,你去吧。”林姐脸都没转,“成都那边的姑娘,皮肤都特别细嫩……”
“苏州水好,出了名的养美女。”
我狠狠瞪了吴小冉一眼,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院子里有两个人背着手徘徊着,小曹和史队长,都走得一头汗。
“还在聊?”史队长焦急地问。
“没完没了。”我无奈地摊了摊手。
“她们怎么这样啊?”史队长大惑不解,“你说,刚认识,又有年龄差距,名字都不知道,就跟十几年老朋友似的。”
“嘿,女孩儿的心。”小曹眼镜还没摘,凑过来了,他脸窄,架上副眼镜就跟卡通片里的大蜈蚣似的,“《红楼梦》里说……”
“没见着猴三?”我赶紧岔开话题。
“忘了,”史队长拍了下脑袋,“小曹,猴三这两天鬼鬼祟祟的都是去干吗?”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他领导。”
“这小子真砸出毛病了,一天到晚到处乱跑,招呼都不打,一点组织纪律都没有,回来我得好好修理下他。”
“小史。”林姐在屋里喊,史队长立刻侧起耳朵,“给我盛碗米饭过来。”
“好,来了。”史队长笑成一朵花,几乎是跳着舞进了厨房。
“德行。”小曹一脸鄙夷,又意犹未尽,捏着鼻子娇声娇气地学,“好,来了。”
我鸡皮疙瘩噼里啪啦往下掉。
林姐一口气吃了两碗饭,我再进去的时候,看到菜也光了。她俩的话题已经聊到穿衣打扮上。
“小冉,你腿又直又长,适合穿裙子。”
“我一般都是穿牛仔裤,裙子老觉得不方便。”
“习惯就好了,女人嘛。”
“姐姐,你人长得好看,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年龄大了,谁也敌不过时间。我在你这岁数的时候,可保守了,在外面,臂膀都没露过。”
“那时都时兴穿什么啊?”
“林姐,我们小队还继续待在这儿考古吗?”我知道再不打断,她们聊到太阳偏西也聊不完。
“肯定继续。”林姐斩钉截铁。
“还要多久?”
“找到为止。”她沉吟了一下,“我们只是犯了个判断上的错误,所有的证据都指着这块地方,那东西一定是藏在这里的某个角落,哪怕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
“我……我……”
“直说好了,别吞吞吐吐的。”
“当时史队长答应一天给我二百块钱,我跟了他这么多天,还没领到一分,最近我手头有点紧,所以……”
“这事啊。”林姐从身边的小包里拿出一沓钞票,数了数,“三千,你先花着。”
“用不了这么多。”
“拿着吧。”她硬塞给我。
回来的路上,吴小冉不理我。
“怎么了?”
“小家子气!”
“我怕他们骗我嘛。”
“你买鸡血石落下病根了?”
“这关鸡血石什么事!”我一听炸了,我最受不了别人拿这个耻笑我。
“吝啬,农民!”
“上数三代,谁不是农民?”我走得飞快,“老子给人出苦力,拿人工钱有什么地方不对?犯得着你说三道四?”
“长本事了,敢对我吼了?”
“少烦!”
“说你几句怎么了?”
“我凭什么让你说,你是我什么人?我妈?我老婆?”
“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老婆。”
“我就是只癞蛤蟆,也不要你这样的母癞蛤蟆。”
“死周寻,你敢再说一遍?!”
“母癞蛤蟆——”我仰天长啸。
吴小冉挥舞着王八拳冲上来,我们在山路上扭打在一起。我怕她再用膝盖顶我下身,于是拦腰抱住她,又一使劲,把她扛起来了。她一下又一下地捶打着我的背部,渐渐地没了力气。
“放我下来!”
“我这就把你扔下去。”
“你敢?”
“你要再说一句话,我就扔了,不信你试试。”
她果然老实了,大气都不出。
过了会儿我把她放下来,她委屈地蹲在路边不走了,泪珠子稀里哗啦的。
“好了。”我冷静下来,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你说谁是母癞蛤蟆?”原来她是为这个翻脸。
“我,行了吧,别生气了。”
“跟你这种人生气,浪费感情。”她嘴还硬着,但已经站起来了。
猴三晃着两条瘦胳膊从上面施施然下来,嘴里衔着根小草,他一看我们衣衫不整满头大汗的样子,先吃了一惊,接着乐开了。
“你说你们小两口,有意思了,哪儿不行,光天化日,这路边人来人往,我在上面都听见嚷嚷了,我还以为吵架呢。”
“想什么呢。”我一脚踹在猴三屁股上。吴小冉羞得脸通红,头也不回地往上走,我赶紧去追她。
“喂,上次说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努力中!”
“兄弟,我等你消息啊。”
下午我问吴小冉怎么和林姐一见面就这么熟悉,又如何劝动林姐吃饭的,她开始还生我气,嘟着嘴不和我说话,我又求爷爷告奶奶道了半天歉,她才好了。
“女人之间有感应的。”
“心电感应?”
“以你的智商,说了你也不懂。”
“你通俗点嘛。”
“我一见她,就觉得好亲切,想她也是如此。”
“上辈子是两口子?”
“至少是好姐妹。”吴小冉温和地笑了。
“我听小曹讲,史队长连劝了两三天,她把碗都摔碎好几个了,硬是不吃。你怎么一会儿就搞定了?”
“也没怎么说。”
“那她怎么吃了?还两大碗!”
“我就说,女人最怕饮食不规律,会老得快。”
“没了?”
“没了。”
“真没了?”
“真没了。”
“服了。”我向她跷了跷大拇指。
19
晚上我重新搬回吴小冉房间打地铺,她有言在先,也没说什么。
我觉得我和她的关系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喂。”熄了灯后,我叫她。
“干吗?”她在床单后面应声。
“昨夜你想我了没?”
“你是不是又想让我污辱你?”
“对了,你帮你爷爷分析得怎么样啦?看上去他可比过去正常多了。”
“哪有这么容易的。”
我想了想,“你说像这种患老年痴呆症的容易招鬼吗?”
“什么鬼?”
“凌晨,大约是凌晨吧,你有没有听到院子里有什么动静?”
“没有啊,你听到了?”
“就一个诵经的,叽叽咕咕,跟庙里和尚似的。穿着古时候的衣服,看不清脸,在你爷爷床上坐着,后来,他又出去了。”
“噢,看到了。”
“真的?”我一下子爬起来,原来昨晚不是做噩梦。
“不光是这些,嘴还伸出两颗獠牙,眼珠子斜吊着,脸跟刷了白漆一样,走路一跳一跳的,黑子都被他咬了。”
“扯淡!”我又重重地躺下了。
“以后骗女孩子,也来点新鲜的,我从小就爱看恐怖片,什么鬼没见过,你那点破玩意儿还能吓得住我?”
“那我给你讲一个?”
“听着呢。”
“说是一商人赶路,夜里宿在山村客栈里,就跟咱们住的这种房子差不多,床靠着窗户。半夜醒了,听到外面有动静,月亮很亮,他坐起来看,就见院子里一个头上插着簪子的老妇在喷水,老妇脸很胖,腿有点不灵便,走路慢悠悠的,每个窗户都喷一下。商人想哪儿有半夜浇花的啊,再说窗台上也没花,心里就害怕了,没等老妇喷他这边,就早早从床上跳下来,躲到墙角去了。”
“然后呢?”
“天亮后其他房间的人都死了,死状惨不忍睹,脸像块豆腐,五官都没了,床上一大摊又腥又臭的水,于是这商人就把昨晚的所见告诉了店主。”
“有点意思。”
“店主不信邪啊,商人指了下夜里老妇隐没的地方,店主就叫了一帮子人来挖,很快挖出了具尸体,就是昨夜出现的胖老妇,头发花白,插着簪子,尸体像灌满了水,肿得又粗又大,店主让人点火烧了,整个山都是臭气。”
“哦。”吴小冉翻了个身,“睡吧。”
不知过了多大会儿,我睡得正香,突然一声炸雷,把我震得一个激灵坐起来。一摸身边是本书,肯定是吴小冉故意砸过来的,她老搞这一套。
“你有病啊?”我火了。
“周寻。”她顿了顿,不大好意思,“你能上床来睡吗,咱们换换地方,我这儿靠着窗,有点害怕……”
第二天老头儿让我帮他搬东西,西屋的水泥干得差不多了,他想把一些用不着的杂物全部挪到里面去。
我觉得他发神经,想起一出是一出,他住的地方本来就空,除了墙角一些废弃的家具外,找不到什么杂物。院子里也是,都是一些废砖,酒瓶子,他从哪儿捡的一些旧衣服、被雨浸得发霉的纸板,白送都不一定有人要。
“去吧,要不他生气。”吴小冉说。
“你今天干吗?”
“找林姐,昨天约好的,我要教她瑜伽。”
“她不练都这么好看,再练得好看成啥样啊?史队长更五迷三道了。”
“人家是同事关系。”
“纯洁的同事关系。”我故意把“纯洁”二字念得很重。
“龌龊!”
“给多少钱?”
“你怎么那么俗呢?”
“她真打算留这儿了?”
“听口气,反正这段时间不会走吧。”
“行,你去吧,注意提防那个钩子脸。”
“他?”
“我估摸着他看上你了。”
“滚蛋!”
老头儿房里闲置的那张桌子很有年岁了,被虫子蛀得斑驳不堪,上面盖着层厚灰,有的渗到木头缝里,变成黑色。四个拴着铜环的抽屉,底下还有柜子,非常笨重。我和老头儿累得满头大汗,也没挪动几步。我建议把里面的杂物先腾出来,抽屉拆下,分开一样样地搬。老头儿想了想,同意了。
“没贵重东西吧?”
“没有,你先卸吧,我歇会儿。”老头儿气喘得很重,毕竟岁数大了,说完他就坐床上喝茶了。
我猜这桌子里一定得有什么古物,要是个头小的,我可以顺手放到兜里,神不知鬼不觉,因此收拾时也格外仔细。
前三个抽屉里都是些废铜烂铁,凿子、卷尺、生锈的斧头,老头儿以前像是干过木匠,不知道多久没动过了,上面有层干掉的老鼠屎。
第四个抽屉比较怪,里面是旧砚台、毛笔,还有一束用绳子扎起来的发黄的旧报纸,边角缺了一大块,应该是被老鼠咬的。我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