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残卷-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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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我的妈呀,那还不如现在就别让她喝了。”
“这可不行,现在喝是吸收营养,到时候吐又是胃腻了、肠疼了啥啥的,和这个又是两码事。”我说。温必来恶心地抖了抖胳膊。
果然没过一会儿,郝莲的房间便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夹杂着有人狂呕吐的恶心声,接着便传来王志强紧张狂叫医生的声音。
温必来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地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而我连忙一手将他推到最前面。“好了温医生,我们该工作了。”我嬉皮笑脸地对他说着,顺利看到他一脸吃惊的表情,“我呢,就去查看之前见到商牟子安的地点,看看能有什么线索吧!”
“那我呢?”他错愕地指着自己。
“你?”我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你当然是看郝莲呀!难不成你去找商牟子安的线索?”我说得理所当然,然后在他爆发咆哮的前一秒,迅速离开医院。
我回到见到商牟子安的路上,现在天才刚亮,这路上我只见着了去赶集的两三个人。之前车子急刹车的地方,几道明显的痕迹正躺在地上,我下意识伸手一摸,地面略黏稠,想了想,可能是车子之前开过了泥土地,又擦过这儿,而导致如此的。
我撇撇嘴点点头,继续在四周搜查着。我希望可以找到一点关于被压死的活泥偶人的痕迹,可出乎意料,这地面除了刹车所带来的一点泥土外,竟然没有一点活泥偶人的痕迹。
这里安静得要命,空气中还散发着夜晚独特的清新味道,就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全部都消失了。
我诧异地站在原处,直到一旁一双新出现的脚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这脚印不小,应该是个男人,上面沾满了泥巴,顺着脚印往前看去,还有一排脚印顺着墙边延伸下去。
这么整齐的脚印一看就不会是卡车司机的,因为整齐的脚印就代表步伐稳当,而被吓坏了的卡车司机,是不可能走出这么稳当的步伐的。更何况,一直坐在车子里面的卡车司机也不会是满脚的泥巴,更不会故意贴着墙这么隐蔽地走着。
那么就可以推出,这里在事故发生后,来过一个行动奇怪的人——他故意隐蔽行迹靠着墙边走来,脚印规律,他事先应该是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的,所以行动稳定而不慌张,换句话说,这个人应该是个知情者,再换句话说,这人,搞不好,就是郎随风。
没想到郎随风竟然追过来了,商牟子安的失败十有八九就是他捣的鬼,只是想不到,他竟然会这么不放弃,看来他真是对我恨得入骨。
我抬起头叹了口气,直觉要快点找到他,以防他再对我下手,可这泥脚印在前面不远处就断了,现在我该去哪里找他呢?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不少,前面一个路口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手里都挑着担子之类的,我一问,才知道今天是县上一个月一次的赶集日。
我连忙走过去,一个挑着一堆青菜的老头儿看了我一眼,才慢悠悠地解释道:“有不少卖家昨晚上就去了大卖场,只为了挑个好位置嘞!”他说着,又打量了我一番,“你一看就是没赶过集的娃子,别站在这里拦路啦!快走吧!我要去赶集了嘞。”他挥挥手又擦着我肩膀走了。
我突然想到昨晚上见到的卡车司机,他的车子后面装了不少东西,如果没猜错,他应该就是这老头儿口中说的半夜去赶集的人之一。
只是半夜去赶集的人那么多,我现在要是想去找到他,问问他有没有看见什么特殊的情况,怕是也不太可能了。
我又泄气地撇撇嘴,刚想走,不料身后老头儿自言自语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真是作孽哟!那个傻子说什么这条路是近路,好走,好走个毛啊!全是泥巴路,别搞脏我的青菜哟。”
我回头一看,才发现老头竟然站在我之前待着的那条路上,他烦躁地跺了跺脚,接着挑着扁担一个转身,朝着我这边走来,一会儿后又往十字路口另一条道走去,那条道上人很多,而我之前待着的路上,几乎没什么人。
难道说,我之前待着的路上,不是一般去赶集卖场的路?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昨晚半夜装货的司机……
“你这家伙还待在这里做啥子?挡人路哟!”老头郁闷地看了我一眼,伸手就想把我推开。
我却连忙抓住他的胳膊:“老头儿,你说那条路不是赶集的路?”我指着那边,老头儿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摇摇头。
“是去赶集的!只是路太烂,一般都没人走!”他咬牙切齿地说着,然后又哼了哼,“就那傻胖二子喜欢走这里,还叫我走这儿,这下好了,走了我满脚泥巴就算了,我的菜也都是泥,可怎么卖出去啊?”
老头儿烦躁地甩了甩胳膊,见我还在发呆中,就直接掉头走人了,等我反应过来时,哪里还有他的影子?而他口中的傻胖二子,我也只得问别人才能知晓一二。
原来傻胖二子是县上一个胖傻子生的,傻胖二子是第二胎,所以叫二子,而傻胖的大儿子死得早,傻胖便对傻胖二子格外用心,可是用心归用心,有些东西却是天生的,靠用心不行。就像傻胖二子的智商,和他爹是一样不好,虽然热心,可还是总坏事,就像这次,老头儿明明习惯了和大家一样走大路,可这傻胖二子偏偏说小路近,可以早点到赶集卖场,老头儿不应,他还直接把老头儿家的鸡给抢了说不走这条路就不还鸡。这可没把老头儿气坏了,可无奈之下,老头儿也只好走这条破小路。
我在县上问了一圈人,最后找到了傻胖二子的屋子。傻胖二子家静悄悄的,窗帘紧闭着,看不出里面有没有人。我站在门口敲了好一会儿,里面无人应答,接着我绕过屋子跑到后头看了看,也没看出个名堂。
倒是西风一吹时,一股浓厚的香味从这屋子里飘出,我趴在厨房外的窗户上听了好一会儿,听见里面“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有东西在翻滚般。
这傻胖二子是在煮汤吧,我刚想着,一双硕大充满血丝的眼睛正透着窗户紧紧盯着我,长满肥肉的脸满是凶狠。这人挥着锅铲,警告般冲着我拼命挥着,眼看着他就要从窗户里爬出来将我抓住了,我下意识一个退步要逃。不料他的手已然伸出,直接将我抓住然后拖到门处,我不断地挣扎想逃跑,可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还没等我挣脱出一个手,他就将我拖进了屋子里关上反锁。
“你想做甚?”我紧张地说。他咧开嘴诡笑地看着我。我知道他就是傻胖二子。
他不理会我的话,径直走到锅前,然后猛然将锅揭开,一股浓厚的香味直直钻进我的鼻子。这是一股肉香味,可又夹杂着一种感觉古怪的腥味,闻着不像普通的家禽,我还在琢磨这究竟是啥玩意,一道银色光直接闪到我眼前,傻胖二子举着大刀笑嘻嘻地看着我。
“想吃?”他问我,声音有说不出来的诡异。我没回答,警惕地看着他。
“呵呵,那就吃吧。”他又说,肥胖的身体随着笑容而一抖,“都趴到我家窗台了,那就吃吧吃吧。”
他的身子离着我越来越近了,那举着刀的手也抖得越来越厉害了,我都能看清他脸上有几层肥肉,都能感到他举刀砍过来的那股风,我觉得我要完了,不但没找到郎随风,反而要被这人剁了当下汤料。正在这时,“砰”的一声,我头顶突然一湿,接着有什么东西划过我额头掉到我脸上,我连忙睁开眼,只见一块血淋淋的鸡块从我脸上掉下。傻胖二子连忙道歉地用手拍着我的脸,他本是想把我脸上的脏东西给弄掉的,可没想到他摸了生鸡的手满是油,这么一抹更是让我脸上脏得见不得人了。
傻胖二子一脸愧疚地看着我,我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不吭声。“真是对不起啊。”他说,“想给你弄点汤来喝的,可没想到弄到你脸上了。”他说着继续往我身后的生鸡剁去。
我盯着那鸡老半天,发现这鸡的一条腿是瘸着的,想必这就是傻胖二子从老头儿那里抢过来的鸡。
“呀!傻胖二子,你咋把老头儿的鸡给宰了呢?万一他从那条路上到了卖场可咋办,到时候你拿不出鸡去还,你可就算是没信用啊!”我着急地说道。没想到这傻胖二子竟然丝毫不在意,反而是冲着我嘿嘿一笑。
“你放心,那老头儿是不会按照我说的那条路走的。”
他嘻嘻笑着说道。我错愕地挑挑眉。
“因为他挑的是青菜,那条路全是泥巴,他要真按照我那路走过去了,青菜肯定就毁了,他肯定不会这么傻。就算他真这么傻傻地过去了,卖场上的人肯定会笑话他,笑话传回咱县上不要三分钟,可现在都过去三小时了,这证明他的菜肯定是没问题的,既然这样,那么他肯定就没走我说的那条路。”傻胖二子笑嘻嘻地说着,一边将瘸子鸡麻利地剁开。我看着他的动作,回味着他的话,他说话的时候虽然也是傻笑着的,可说话却很清晰有条理,说实话,我并不觉得他是傻子。
这人肯定聪明得很。
我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刚想再问问试探下他,可他却尖叫一声,接着油花四溅出来。“啊呀!”我连忙冲过去,才发现,竟然是他直接把生鸡一大块丢进了锅里,不但没洗,甚至连里面的内脏都没掏干净!
怪不得之前我会觉得那鸡汤的香味无比奇怪,这傻胖二子,分明就是一个傻子啊!我嫌弃地撇了撇嘴。他憨憨地笑着,然后满意地将汤打起尝了一口。“真的好好喝啊!”他满足地啧啧嘴。我恶心地后退了一步。
其实我真挺想走的,这人傻乎乎的,从他嘴里找不到什么东西,便朝他笑了笑,借口有事要走。可没想到,这傻胖二子竟然拉住了我,硬是要我喝下一碗汤。看着一碗黏糊不知道是啥子的玩意,我死活不肯喝。傻胖二子无奈了,便回过头,把剩下的生瘸子鸡塞到我手上,说是要我带回家自己煮着吃。我当然是不肯收他的。傻胖二子拗不过我,只得拉着我到门外,冲着外头指着。
“你看到顶头那路口了没。”他问我。我点点头。
“那路口和我时常走的路是连着的,你往那路上走,走着走着就可以到我经常走的路了。”他说。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他为何告诉我他平常走的路。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好奇,便笑嘻嘻地搂着我的肩膀。“我是看你爱吃鸡,所以才告诉你这个秘密的。”他说着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心翼翼地趴在我的肩头,“那条路上的肥鸡特别多,因为那条街上的虫子特别多,还是奇奇怪怪的样子,特别适合喂鸡!”傻胖二子说得神经兮兮的,我却瞬间瞪大了眼。
奇奇怪怪的,特别多的虫子,敢情就是郎随风养的那些虫蛊嘛!
我心中大喜,总算是找到了一点眉目,我也不顾去谢谢傻胖二子,直接抬起腿就往外头冲去。在冲出他屋子的瞬间,我透着玻璃窗上的反射看到了傻胖二子的脸,他竟然在微笑,那笑容分明不是刚刚的傻笑,而是一种了然于心的诡笑。
我心里“咯噔”一跳,连忙回头看着他,岂料此时他又换回了一开始的笑容,傻乎乎地看着我,还晃着手中的半只瘸子鸡。“你要抓不到肥鸡,就来我这里取它哈!”他热心肠地说。
应该是我自己多想了,我连忙说了声“谢谢”,然后朝着他指的路跑去。
这路果然是泥巴满地,我顺着最肥沃的泥土一直往前走,直到一间屋子前。这屋子看上去挺破烂的,但是却不脏,应该是有人住的,可这屋子四周的狗尾巴草却是长得最茂盛的——这很不符合有人住的特征,这里应该是土壤与其他地方土壤不同,而导致杂草狂乱生长。
我几乎都可以肯定这儿住的人就是郎随风,可我也很明白我就这样冲进去和他对峙,他肯定啥都不会承认,或者说,他甚至都在里面布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我走进去将我抓了个正着呢。
我又不是傻子,所以我决定从长计议。
我站在郎随风的屋子门口,细细地拿胳膊当尺子,勘察着他屋子的大小,然后又观察他屋子旁边的环境,试图做一个详细的缩略图,也好拿回去研究。我才走到他屋后,前屋就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会是郎随风吧!我心里“咯噔”一跳,我想去找他对峙,可又怕暴露了身份,便在后门处纠结了起来,刚想探个脑袋去看看情况时,突然一双手搭上我的肩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时,便直接狠狠用力,将我推出屋后。还没来得及等我看清身后人是谁,我便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一个人的面前,他正蹲在地上背对着我,从背影看像是朗随风,大热天身上却穿得厚厚了,整个人都包得严实,脑袋戴了顶大帽子,就连脖子上也裹着白布。他嘴里发出“咯咯”诡异的笑声,让我瞬间毛骨悚然。
也罢,我知道我是逃不过了,干脆鼓起勇气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