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案私探社-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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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脸就红了,瞟了一眼在身边站着的自家老公。钟大队会意,把她老公给支开。老板娘轻声说:“你让这犯罪分子脱得剩条内裤,我再看看。”
便要小军脱衣裤。小军自然不解玻璃另外一边的情况,骂骂咧咧起来。最后还是脱了,赤条条地穿着一条红色的三角裤站在那。因为壮,脱剩后那玩意明显地突出来。老板娘才肯定地说:“就是他,没错。”
接下来自然是派了两个慈祥和蔼的老警察,给小军说了些“咱也只是按规矩办事,有得罪处,你迁就一下”之类的话来。
小军也没对刑警队的某个人有啥恨意,只是觉得稀里糊涂被关了一天两晚,憋屈罢了,办了手续出了分局,便直接来火龙城找我。
听他说完,我和八戒两人给结结实实乐了一场。八戒凑到小军身边,故意瞄着小军的裤子,说:“小军哥啊!你那玩意难道隔着短裤都很好认不成?”
小军哭笑不得,白了我俩一眼,傻乎乎地笑了。
我才注意到这家伙一身的海水腥味和汗臭味,看着他头发上都似乎有了一颗颗生动的食盐一般,招呼他赶紧进洗手间洗澡,洗完咱下去吃饭。
多言
刑侦措施分两类,一类叫常规性侦察措施,即现场查勘、摸底排查、调查访问等十四种;另一类为紧急性侦察措施,即通缉、通报、追击堵截等十种。后者一般是在那种大案要案里才使用,前者就用得比较广泛。而本章里的侦察实验、辨认、询问都是属于常规措施里的几种。
侦察实验的几点规则为:1。尽可能在事件原有地进行(即火龙城);2。时间段尽量一致(本案因为火龙城的幕后力量,所以没能在案件发生时间段进行);3。相同自然条件;4。同一情况反复多次地实验(最起码两次,实际情况也确实只进行了两次);5。遵守有关法律(如本文里钟大队没同意让普通群众来演示尸体);6。保守结果的秘密。
而侦察实验,也不是随便一个小案就可以使用的侦察措施,最起码都是命案。申请流程虽然不是很复杂,但也要公安局长签字,毕竟实验过程还是有扰民的后果以及影响的。
辨认又叫公开辨认,共有三种方式:1。个体辨认(本文里就领出小军给老板娘过目);2。混杂辨认(电视电影里只要辨认犯罪嫌疑人就是拉出一排群众演员在那站着,这是有点扯淡的。刑警队、公安局又不是摄影棚,哪里能轻轻松松领一群人来给你辨认。而一般使用得多的混杂辨认,使用的是相片辨认这种手段);3。静态与动态辨认(本文中,小军脱得剩下底裤给老板娘辨认的这种方式,就是动态辨认)。
在我还在公安大学里读刑侦时,就听说过一个特大盗窃案,具体案子的地点以及细节,现在不是很记得了,毕竟那年代没有网络,以至于现在也查不出该案的资料来。里面晟后确定犯罪嫌疑人的突破性转折,便是罪犯作案前找铁匠打作案工具时,和铁匠胡乱聊了十几分钟。而这位普通的铁匠,没做刑警也是可惜,在三个月后,该铁匠在三百多张军官的照片中(该案罪犯是几个现役军官),准确无误地指出了三个月前来他铁匠铺打撬棍的两个人来,也是段佳话。
第四章 抓贼
第16节
小军始终还是憋气。我带着他和八戒下到一楼胡乱吃了点东西,他还是在骂骂咧咧,具体也没骂谁。骂刘科死得不对——人家都已经羽化而去了,也不是很应该;骂钟大队他们把自己折磨一番——人家也只是照章办事,谁让你自己半夜跑去呼唤大海。
吃完饭,要他回去,也不肯,说:“回去老爷子又要吵吵闹闹的,懒得回,反正领导已经放了我一个星期假,呆在你这里耗几天,也算把一身的晦气先给去掉点。”
然后小军一扭头,说:“邵波,你对这事情的真相就不想研究一下吗?”
我说:“你没放出来时,我想知道的真相是——你这丫咋胆子这么大,到你出来了好像也觉得没啥需要我研究了。”
小军便说:“那带我去那包房看看呗,看能找出啥线索不?”
我说:“还有啥好看的,地毯沙发都换了。”
八戒在旁边鼓动:“去看看也好啊!咱祖传的经验在现场弄不好还真可以找出些啥来。”
三个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往二楼走。那年代KTV下午还是有点生意的,而二楼这一号房,在前一晚就开出去了,进去唱歌的也都活蹦乱跳的,没有谁出现啥刘科上身,手脚抽筋的情况。只是场子里稍微长得好一点的小姐,都不肯进去罢了。
而我们进去的这个下午,一号房是空的。当班的是赵青。我叫她把房间门开了,带着飞贼八戒、退役侦察兵小军就进去了。赵青那一会也闲,见我们三个大块头进去,便也跟着进到一号房里四处乱看,毕竟这几天女服务员都不敢进一号房来,赵青也算跟着进来看看现场。
我指手画脚对着沙发和地上,给小军说当时的情况和钟大队他们的分析,小军没吭声,认真听我说着,赵青在一旁没事就插插嘴,补充一两句她当晚作为当事人的现场体会。八戒却直接跑到隔间里的那台空调那打量了起来。
半晌,我的介绍完了,小军露出神探柯南的表情,看着天花板装诗人。一旁的八戒喊我俩:“过来看看这。”
我和小军走进隔间,八戒正用手把窗机往上托起来,对着窗机下面努努嘴。我们顺着看过去,只见那窗机下面也没啥异常。小军便说:“啥古怪啊?蟑螂吗?”
八戒说:“你们认真看看下面那铁架上的锈迹。”
我和小军便认真看起铁架来,看了半晌,没啥端倪。八戒便骂娘了,要小军托着窗机,指着铁架给我们讲解:“这空调被移来移去的倒腾,应该不止一次两次,这下面的锈迹都磨光了。”
小军骂道:“废话!刚才邵波不是说了现场模拟都动了两次。”
八戒傻眼:“啊!我还以为我发现了个大秘密呢。”
小军便要把窗机松了,被我打断:“小军,还提上去我再看看。”
小军又提起来,这孙子有的是力气。我凑近点,用手在那铁架上蹭了蹭。那年代空调的铁架本就不流行上漆啥的。我发现这铁架最下方,和窗机接轨的位置,锈迹还真有点问题。感觉锈迹不是一次生上去的,有两层锈的痕迹。一层比较旧,用手指抠下来,和灰尘都在一起了;而另外一层比较新,好像刚锈了半个月一般。
我扭头对着身后的赵青说:“去,把莎姐叫进来一下。”
赵青依言去叫在吧台的莎姐。莎姐进门就骂骂咧咧:“死邵波,把我叫到这鬼屋里来干嘛?”然后见我们仨表情严肃地对着那台窗机,问道:“怎么了?发现了什么吗?”
我浅浅笑笑,说:“莎姐,火龙城装修开始你就在吧。”
莎姐说:“是啊?”
我问:“那这台空调修过没有,我们自己人动过没有?”
莎姐说:“你修过了它都没修过,谁来动啊?”
我点点头。
莎姐便问:“怎么了?”
我说:“没啥!就问问。”
莎姐冲我瞪个媚眼,说:“那我忙去了,这鬼地方就是觉得阴森。”转身出去了。
赵青要跟着出去,我把她叫住,说:“赵青,这房间这段时间有过啥不对劲没?”
赵青说:“你这不是废话吗?人都死了一个,还有啥对劲的。”
我说:“不是说这事,是之前。”
赵青想了想,说:“之前也没啥事啊!”
我点点头。赵青扭头出了一号房。
八戒和小军问我:“咋了?有啥不对吗?”
我指着锈迹给他俩看了,说:“这锈感觉不是一次给生的,看着锈迹,好像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前这窗机也有动过。”
两个大脑袋便盯着那下面看,频频点头,都好像自己是啥科学家一般。
门在外面给打开了,赵青又进来,说:“邵波哥,你别说,上个月这房间里不见了两麦克风,这算不算事。”
我忙要她仔细说说。赵青便回忆到上个月的某晚,客人快两点才走,她和另外一个服务员进来搞卫生,把东西都摆好,麦克风两个也端正地挂在旁边的墙壁上,出了门。
那晚赵青不值班,是另外几个男服务员在。到第二天下午有客人要一号房,进去一看,麦克风却不翼而飞。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可赵青清清楚楚记得,那两个麦克风是都在房间里的。为此,莎姐狠狠地发了一次脾气,说要给所有的服务员都扣三十块钱的工资,用来赔那一对价值一千块的麦克风。服务员们便天天骂:“谁偷了谁不得好死。”
结果到发工资时发现莎姐没真给扣钱,毕竟一个服务员辛辛苦苦一个月下来也就那么两百多的工资。莎姐以前也穷过,自然下不了这个手。这事就那般不了了之。
听完赵青的话,我点点头,说:“那没啥事了,你先出去吧。”
赵青出了门。八戒嘀咕道:“照这样看来,这房间还不止一次有人进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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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咱仨在房间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分析了一通,分析的结果是:很有可能在一个月以前就有个贼光顾过,只是音响功放这些大件不好搬罢了。小军分析得更远一点:这贼发现这么好的门路,而且来一趟轻轻松松就是几百上千的贼赃,便在刘科死的那晚来了第二次,进来后发现里面有人,而且很有可能刘科还看到了自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刘科给料理了。
这个推断,八戒认为:“不太可能!”
八戒说:“做贼的胆大这是事实,可只是求财,不是万不得已不会伤人,要伤人,直接拎两把斧头,找个小巷子一站,大吼一句‘老子是李黑’,那不是快得多。”
小军便和八戒争论起来,说:“贼就是贼,偷摸抢劫,都是一家。”
八戒自然不愿意小军批评自己祖上一直从事的工作,两人便你一句我一句地胡扯起来。
我叼着烟,盯着他俩看了一会,然后打断他俩:“小军,八戒说的应该不错,来偷个麦克风,不至于还要带个人命下去,再说,十二点出头就来娱乐场所偷东西,也太勤快了点吧!不太可能。”
俩孙子便不争了,看着我。八戒说:“那你的意思是怎么回事呢?”
我嘿嘿笑笑,说:“我看没啥事!走咯,上去找葫芦他们打扑克去。”
便上楼,和葫芦他们打起了扑克。路上小军问我:“这发现要不要告诉钟大队他们。”
我摇摇头,说:“算了吧!我现在已经不是队里的了,冒充治安积极分子,咱还是算了!”
扑克一直打到晚上,中间我和八戒下楼四处转悠了一圈,没啥异常!表哥和郑棒棒也一直在一楼呆着,和迎宾在那聊得很是灿烂。
到十二点出头了,场子里也慢慢冷清下来。小军和西瓜、葫芦、八戒四个人坐在一堆饭盒中间,依然打得有劲。羅我和龙虾靠在床上看电视。小军输了点钱,光着膀子,在那骂骂咧咧的。这孙子也是个不应该在机关上班的货,和咱这里一干混混居然这么快就混了个烂熟。那一会,输了钱,又感怀着住了几天小黑房子的委屈,一肚子里都是气,正想爆炸!导火线居然就真来了。
大概一点不到吧,服务员过来敲门,说:“邵波哥,郑棒棒的电话。”(那时候都是用寻呼机,而咱自己人找,就直接打到总机转上来。)
我出去接电话,电话那头棒棒的大嗓门直接把我耳膜震得发痒:“邵波,叫兄弟们来拐角的福盈门大排档门口,我和表哥被人打了。”
放下话筒,我回房间说:“西瓜你们几个去福盈门看看,棒棒打电话上来说在和人打架。”
西瓜、葫芦、龙虾三个一听打架的事,便都忽地站起来,抓着上衣就往外跑。八戒也挺激动的,整个加大号的奥特曼一般,追着他们就出去了。可笑的是,小军居然抓着那手牌愣了愣,然后扭头对我说:“邵波,你等会得给我作证哦!”
我都没明白他说的啥,就见他把手里那手牌往裤兜里一放,也追着八戒后面跑出去了。
换我愣了!这种情形,我也只是在后面看看的主,这几条壮汉到齐,拆个房子应该都没啥问题,自然不需要我去凑啥人数。可没料到的是小军居然路见不平,跟着火急火燎地去了,把我狠狠地意外了一番。
我一个人不急不躁地在他们后面尾随了过去。到一楼刘司令冲我笑:“怎么了?你那几个手下救火队员一样往外跑,去抓贼啊?”
我笑笑点点头,没搭理他,往福盈门大排档走去。
远远地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