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墓1995-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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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静呢?”我压低了声音问那个服务员。
“什么小静?”她愣了一下。
“就是和你一起的那个服务员小静。”我都有点急了,这姑娘是不是缺心眼。
“你在说什么呀。我们这里的服务员就没有叫小静的。”那小姑娘撇撇嘴,显然对我的口气也不太满意。
“你是说她不在这里干了?”我焦急地问。
“我再说一次。我们这里从来就没有服务员叫小静的。”那姑娘笑着问隔壁间门口站着的另两个服务员。“你们听说过叫小静的吗?”
那两个服务员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没有?天哪?我遇见鬼了不成。我脑子里像过电一样显示和小静交往的每个片段。
对了,我想起那次她们一起去公墓玩的有三个人,眼前的这个小服务员就是一个。铁证如山,这她总不能忘了吧。我得意地说给她听。
“你说什么呀,你是说那次张达大哥约我们上山玩?那次我们只有两个人呀。”
二十五
二十五
“什么?你再说一次?”
小服务员有些不知所措,被我吓懵了。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摆出这副要咬人的架子。“本来嘛,上次去公墓玩就是两个人呀。不信你问她。”她一指站在门口的另一个女服务员。那个服务员也有点娃娃脸,但比小静要难看许多。想是听见了我俩的对话,此时也走过来说:“对呀对呀,那次就是我俩去山上玩的,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难倒,难倒我碰见了鬼?不会的,小静怎么可能是鬼。据说鬼是不能生活在阳光下的。而且我还大白天的和她在外面逛过街。还有,鬼还能吃羊肉串?别逗了。就算是真有鬼,这些也都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我心里才算踏实了些。这时岱哥出门上厕所,冲我乐了乐。“桃子,有两下子,在这里泡服务员呢?”我也笑了笑算做回答。我看他的脸红的像猴屁股。
我重新回到了屋里,屋里的气氛推向了高潮,你来我往,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孙所长不胜酒力,此时在求饶。另几位正在拼命地向他推销手里的酒,徐会计更是不惜动用美色。还把手放在所长大腿上不住地晃动。老王头抢先进入了状态,好像已经进入了极乐世界,正在注目着眼前的劝酒好戏。只有关老师显得比较清醒,在低头品茶。面前的那个小酒杯里还有一大半的酒。只见斗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掉下来。
我挨着他坐下。低声问:“关老师,你怎么了。”
“没事,喝杯茶就好了。”
我深表关心地说:“您今天喝的有点多吗?”
“不多呀,也怪了,平时我虽然不怎么喝酒,但喝个三四两酒问题不大。今天这小杯,我刚喝了不到两杯,不知怎么心口就痛了。”
“噢,那您还是少喝吧,您不是心脏不好吗?”
“是啊是啊。以后得少喝了,年龄大了,身体就不盯用了。”
“关老师,我问您一件事啊。那天晚上您在公墓看到什么了?”
关老师听到我的这句问话,大惊失色。
二十六
二十六
关老师的表情让我觉得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今天我一定要让这个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桃子,这件事情我不太想让别人知道。我也很不愿意自己吓自己。但我确实碰见了怪事。”
在我的追问下,关老师把他那天晚上看到的怪事都和盘推出。听完之后我更是吃惊不小,原来关老师会记得梦游中的情节。而奇#書*網收集整理且脚印――脚印?
“关老师,我说句话您可别害怕。我只想和您一起把这件怪事弄明白。”
“你说吧。”
“那天晚上,我也来过公墓,我看见了您,也确实看见了圆圈里的那双女人的脚印。”
“啊!”关老师目瞪口呆。
“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隐隐约约好像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但那声音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我还以为是幻觉。还有,第二天早晨我确实在雪地上看到了另一行脚印。不过并没有车轮印呀?我也没听到有车上山。”
“难道,那真的是一辆鬼车。”
我不但没弄明白自己想到的事情,却又多了不少新问题。真是难受的可以。
“关老师,别害怕,您不常和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吗。那我们就坚持我们的信仰。这些事情,总有一天我们会闹明白的。”
“是呀。你说的对。桃子,你很勇敢呀。”
“呵呵,我想,这里面一定会有人装神弄鬼。有机会我一定要把那个人找出来。”
所长站了起来,“我真的不喝了。徐会计,你不要和我动手动脚好不好。咱们都是人民公仆,行为上一定要检点一点。”看见孙所长生气了,几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张达打圆场。“所长,坐下来说话。我们也是为了今个儿大家高兴,不喝就不喝,何必生气呢。我提议,一会儿都上我家歌厅唱歌去如何?”
几个人余兴未尽,一致喊好。徐会计被刚才所长那几句话说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暗道:“你个老孙,别不识抬举,总有一天老娘有办法让你倒台。”
二十七
二十七
两个老头推脱不会唱歌,准备告辞,主任来了兴致,说今天是公墓成立以来比较特别的一天,人聚的最齐,谁也不许走。要是天晚了回去公家给报销。这可是个不错的提议。起码我是偷着乐。老人们看推辞不过只好随行就市了。
张达家的歌厅离我家不远,其实也就一站地左右。甚至我每次上学时都从那个门前走过。只是不知道那是他开的罢了。
东北的这种小练歌房大都比较单纯,一般来的客人基本都是来唱歌的。当然也有带着小蜜来的,那就另说。我们一干人等入座以后,几位兴致正浓的公差就开始演绎各种老掉牙的解放时期歌曲。这对我这种七零年代出生的孩子没有任何的吸引力。我们喜欢听的都是什么周华健、张学友、齐秦、林忆莲……早知道是这样还真不如不来呢。
其它人和我不一样,包括年龄和我最接近的贷哥,也整整大了我八九岁。他们对那些歌曲兴趣盎然。每个人都微笑地看着屏幕,甚至还在小声地跟唱。看来只有我成了局外人。
屋里的乐曲声太大了。震得我的鼓膜都跟着一下一下地跳动。在这个最喧闹的时刻,我的心里却格外地平静。抛开那些繁杂的声音,大脑开始运转起来。
关老师看见了一双女式的脚印,这没错,因为那双脚印我也一起看到了。他听不见我喊他,这个很好解释,因为他是在梦游,并不是真的醒着。他早晨看到的另一行脚印是我的,这个绝对没问题。车印呢不会很明显,加上一夜的风化被填埋掉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现在的问题是,那天为什么到后来我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我怎么回的家?还有那双女人的脚印是谁?小静到底去哪里了。一定是什么人在捣鬼,那个人对公墓又一定很熟悉,那个人是谁呢,他又出于何种目的呢?难道是自己内部的人?
我开始环视屋里的每一个人。关老师还是非常斯文地坐在那里,很有风度,像是大学里的老教授。一定不是他,他和我一样也是受害者。而且他是典型的唯物主义。要想解开这些迷团,只有寻求他的帮助才行。孙所长此时有些喝大了,脸色白里露红,正闭目养神。这是一位我敬佩的长者,虽然在鱼龙混杂的社会大染缸里,但却出淤泥而不染,清正廉洁,周旋于官场之间,真的不易。当然不会是他。主任此刻拿着一个迈克和张达合唱《骏马奔驰保边疆》,两个人的声音加起来真是《破驴狂奔乱叫春》。世界上要是有比他一个人唱歌还难听的,那就是他俩的合唱。主任这人虽然有些窝囊,什么事都管不了,犹豫不决,但得承认,人还算个好人。最近怪怪的,好像有些心事,但也没有其它的什么变化。应该与他无关。张达为人虽然穷凶极恶,大家都畏他三分,但他为人倒也简单,除了打架、烟酒、女人,他也没啥别的爱好。基本也可以排除他。老王头又喝上听了。咧着嘴笑露出他那被烤烟薰得发黄的牙齿。岱哥是我最相信的一个,我们年龄差距较小,又一起干活,了解最多,他是绝对不会装神弄鬼的。最后我把眼光落在了徐会计身上。她今天穿了件红色的绒衣,紧身的裤子,一双高高的白真皮的筒靴。妆化的十分妖艳。在歌厅的紫光灯下显得有一丝诡异。对呀,我怎么一直没想到她。她这个女人我一直都猜不透。好像对任何一个男人都很感兴趣,甚至有时跟我和岱哥说话都带着挑逗。这世上应该没有一个女人对所有男人都感兴趣。虽然有不少男人对所有女人都感兴趣。那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那双脚印会不会就是她的作品。我在仔细地回忆雪地中间的那双鞋印,尺码上倒是和她的脚差不多大小,而且也是一双高跟鞋。
不会吧,难道一切来源于这个神秘的女人……
二十八
二十八
天色不早了,已经有些昏暗。两位老头推说公墓还需要人照看,合打了一辆车回山里。我也借着机会和大家告辞。说可能有些东西落在了饭店。要去取一下。也上了他们坐的那辆夏利。
其实我并没有落什么东西在饭店。我要去办一件别人看来十分恐怖的事情――去小静家找她。
老王头坐在前座,歪着头好像睡着了。我小声地和关老师在后面聊天。
“关老师,我觉得咱们公墓就一个女人,你说徐女计会不会……”
关老师对我做了个动作,示意我小声一点,然后压低了声音说“桃子。这些事情是很古怪,我们不要再和别人讲了。如果是有人注意在捉弄我们,有什么目的的话。我会留意的。”
“嗯。那就好。”
车窗前面可以看见“朝阳村”那块牌子了。我让司机停一下自己先下车。
我等车开远了,越过那家“十里居饭店”接着向前走去。
拐过那个弯,就可以看到通往公墓的那条山路了,当然同样也可以看到那天站了一个可怕的女人的位置,还有小静家的胡同。
从今天关老师和我所述来看,那天我去公墓确有此事,那这里站的那个女人也一定确有其人了。想到这一层,我身上也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看天色,还没有全暗下来。我得赶快去找小静,别等到天黑就不好玩了,弄不好又自己吓自己。
走进小静家所在的那条胡同,我心里“咚咚”地跳了起来。不管怎么样,这可是自己第一次去女孩家。如果是她父母在,我该怎么说呢?还是就从外面看一眼,只要她在就行?犹豫间已经快走到胡同的尽头了。管他呢,见机行事吧。
她家就住在这个胡同的尽头,具体是左面还是右面我也不清楚,只记得上次目送她进胡同大概就是走到了最里面的位置。也没注意她是转向哪个门了。我盘算着如果最里面是两三户人家该怎么办。脚步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胡同的尽头。
一瞬间,阴风袭来,我彻底愣在那里不会动弹了――这是个死胡同,最里面根本没有人家,没有一个门。
二十九
二十九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我虽然想象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
这世间难道的确有鬼。小静――这个文静可爱的十六岁女孩子竟会是鬼?事实摆在面前,不由得我不信了。瞬间感到天旋地转。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那个地方的,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来推理,一切发生的就是这样不合情理。
我记得有人说过,正常人是看不到鬼的,只有身体虚弱的人才会让鬼乘虚而入。可是,就算她是鬼,她和我交往总不会是没任何目的吧?为了和我玩?那鬼的玩心也太重了,好像不太可能。为了告诉我什么事情?可是她什么事也没和我说呀。为了吃我?更不可能,她决不会是那样的鬼,再说如果她真是鬼,想吃我还不是易如反掌。
我开始后悔自己今天的这个举动。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现在知道了,反而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我和关老师怎么说?他会相信吗?甚至公墓上的脚印,也许就是小静的。站在村口的那个女人,八成也是鬼。那个司机,难道也是鬼?
跌跌撞撞地回家,蒙头便睡。不想太多的事,小伙子就是有个冲劲。不一会儿就呼呼地进入了梦乡,让想不通的一切见鬼去吧。
年前我再也没去过公墓,也没有接到公墓的电话。估计公差们也都放了假。至于打更老头如何倒的班我就不得而知了。岱哥倒是约过我一次,他给我结了上月的工资,也没有几个钱,我们就当场暴吃了一顿。
转眼间年三十,千家万户都沉浸在过年的快乐当中。我家的习惯是去滴道的姥姥家过年。“滴道”是我们鸡西的一个区,不知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日伪时期,这里有著名的“万人坑”,就是日本鬼子把抓来挖矿的工人上万人都活埋在一个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