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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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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清晰。冯成套说了辞行的话,邵和坤也说了几句相留的客套话。冯家父子刚要走,邵和坤突然问道:“亲家!你身后的年轻人是谁?”冯成套笑着把冯剑推到他的面前:“这是我的大孩子!叫冯剑!”冲冯剑喝道:“见了你大爷!也知不道喊一声!”冯剑无奈,只好招呼。邵和坤死死盯了他一阵,幽幽道:“这孩子长得虎头虎脑,一脸福相,不象是种地的把式,倒象领兵打仗的将军!”冯成套欢喜道:“大哥真会说笑话,他大字不识,哪有这个福呀!”邵和坤示意慧云附耳。邵和坤不知给她说了几句啥话,只听慧云问道:“你确实看清楚了吗?”邵和坤使劲点了点头:“就是他呀!我正好和他打了个照面,是错不了的,他身上有泥点……”

慧云扭过头来,一脸灿烂,拉着冯剑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果然身有泥迹,便对冯成套道:“达达!二叔!你们走我就不拦了,把冯剑留下陪我说几天话吧!”冯成套陪笑道:“乡下孩子不懂规矩,别在这里给你们添乱了。再说,家里一时离不了他!我年纪大了,粗活都是他干。”邵和坤强打精神,讪笑道:“亲家!就叫他留下吧!这孩子挺机灵的,跟你一辈子种地,跟俺能学点本事,将来好有出息。”冯成套见留得真切,心里直犯嘀咕,实在不放心儿子,满心不愿意,却又无法推辞,只好向冯剑问道:“你愿意留在这里吗?”意思是想叫冯剑说出推辞的话。谁知邵家翁媳一留,正中冯剑下怀。他其实并不愿走,一是孙家姐妹不知下落,二是姐姐的大仇没报。冯剑道:“我在这里玩上几天!玩够了就回家去!”慧云马上道:“达达!冯剑都说愿在这里玩几天了!叫他留下吧。”冯成套无奈,只好答应。冯成套告辞出来,冯剑把他们送到庄外。冯成套、冯二年先把他埋怨一顿,然后又千叮咛万嘱托,许久,才心事重重地踏雪往西南而去。

等冯剑回到邵家,院中象是炸了营,乱成一片。原来成殓时,阚家叔侄进去,见棺材盖已被钉上了,立马翻脸。阚仲秋两句话没说完,兜头就是一掌,打得邵盼头鼻口是血。阚双群见小叔动手,也窜上前,狠狠踹了邵盼头一脚,正好踹在那条断腿上。那断腿刚上夹板半天,“咔嚓”一声,又断成两截,邵盼头差点疼昏过去。几个愣小子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把破斧,叫嚷着就要劈棺。邵盼头忍住剧痛,爬棺材上叫道:“你们就劈死我吧!”愣小子们立马不敢动,都看阚仲秋!阚仲秋见他还敢以死要挟,气得直打哆嗦,语无论次道:“好……好……你们把斧头给我。你们不敢劈,我来劈,我劈死这个龟孙操的,我抵他的命。”劈头又是一个耳光,打得邵盼头晕头转向。

阚仲秋对邵盼头一打,象是下了一道命令,阚双群媳妇和几个老娘们象发威的母老虎一样,恶狠狠地扑向刚从邵和坤处回到丧屋的慧云!慧云猝不及防,被老娘们掀翻在地。几个母夜叉哪管轻重,用指甲乱挖,牙齿狠咬,揪着头发死命地拽,用三寸金莲下死劲里踢。当时的女人没有地位,长年被自家男人打骂,受尽欺凌,早就憋足怨气,这回可找到出气的时候。特别是阚双群媳妇,她对早年男人的红杏出墙耿耿于怀,此时新仇旧恨,一下子涌上心头,把对钱蕊莲的一腔怨气全撒在慧云身上。女人最了解女人,专找不耐打的地方打,专朝不该踢的地方踢。阚双群媳妇一边打,一边骂道:“把她的熊脸撕烂,叫她再勾引男人!”刹那间,一个白嫩嫩、娇滴滴的俊俏小媳妇!便被几个老娘们蹂躏成一个血人,瘫软在地,昏死过去。

阚双群跟着小叔后头,恶声痛骂着,跟着殴打邵盼头!阚仲秋打人,那是舅打外甥,邵盼头不敢动,范管家等只能劝。阚双群打人就不一样了,范管家见他偷踹东家一脚,已是恨之入骨,见他又要动手再打,不觉大怒。他脸色一寒,朝不知所措的老绵羊等人喝道:“你们是死人呀!快点。”一使眼色。老绵羊、花妮会意,一声吆喝,直奔阚双群,象鹰拿燕雀,按倒在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猛揍。等阚双群再被拉起来,已是鼻青脸肿,牙齿也打掉三棵,一口是血。丧屋变成了决斗场,哭嚎声连天,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有人喊道:“日本人进庄了。”丧屋里突然寂静下来,人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短暂死一样的沉寂之后,不知谁大叫道:“还等啥呀!快跑吧!”象下了一道命令,阚仲秋不顾阚双群他们,扯开两腿,首先冲出丧屋,穿过惊慌失措的人群,象钻入山林的兔子,霎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余下人等不敢怠慢,随后跟着往外就跑,都恨爹娘少生两条腿。邵家大院顿时成了炸营的马蜂窝,乱成一团。阚双群媳妇不知从哪儿来了一股子横劲,在混乱中背起受伤的男人,跟着大家逃难,箭步如飞,竟不落后。吃饭时的几千号人转眼跑得干干净净。刚才还喧哗一片的邵家大院,只剩下被痛殴昏厥过去的邵盼头夫妻和几十个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家丁。

须臾,范清宇惊诧道:“日本人不是在湖东台儿庄跟李长官打仗吗?咋跑到湖西来了?”忙吩咐花妮:“你去看看动静!”花妮吓得尿了裤子,面如死灰,说啥也不敢去。范管家骂道:“没种的东西!”又叫老棉羊去。老绵羊倒是个愣头青,而且胆大,应了一声,屁颠颠地跑出去了。过了一袋烟功夫,领着几个腰跨东洋刀,趾高气扬的鬼子走了进来。领头的是个五短身材、斜愣眼、留着一撮仁丹胡子的日本人!显然是个头目。

日本头目站在院中,左顾右盼,然后叽里瓜拉讲了一通日本话,另一个——大概是翻译官问道:“皇军问你们话:你们这是在干啥呀?”范管家壮着胆子,点头哈腰道:“报告皇军,是俺东家的娘死了,今天出殡。”翻译官翻译过去,那日本头目颌首表示明白,然后掀帘钻进了丧屋,端祥了棺材一阵,又问血头血脸的两人是谁!翻译官问过范清宇,又翻译过去。日本人产生了浓厚兴趣,对翻译官又叽里瓜拉说了几句日本话,翻译官对范管家道:“皇军说了,今天要看你们出殡。”范管家为难道:“问事的和抬丧的都吓跑了,这时候谁还敢来?”翻译官把脸一沉,冷笑道:“伙计!你可别找不自在,把皇军惹恼了,你这个吃饭的家伙就得搬家。少说费话,快去找人吧!”范管家吓了一跳,连连道:“这就去找人,这就去找人!”拉着老绵羊就走。

一出门,只见一街筒子密密麻麻站满了身穿黄军装、头戴钢盔、拎着三八大盖、挑着膏药旗的日本士兵,街中心横七竖八摆放着几具尸体,血迹浸红了积雪,显得极为刺眼醒目,恐怖至极。

范管家心惊肉跳,问道:“这些死人是谁呀?”老棉羊咋舌道:“是同启超的人!说起来也巧,同启超带人来阎陈庄烧纸,不巧和日本人走了个迎面,也不知是谁先开的枪,两边便打起来了。同启超吃亏了,被打死五、六个人!这才是万幸呀!要是日本人吃了亏,恐怕阎陈庄今天要血流成河了。”范管家知道他所说不假,也是庆幸不已。

来到陈正君家,喊破了嗓子,陈正君才敢把大门打开一条细缝。范管家、老绵羊挤身进去,说明了来意。陈正君连连摇手:“老范,我喊你亲爹行不?咱俩可没仇没冤,你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万一日本人翻脸,‘咔嚓’一声,我这脑袋搬家了。我一家六口,指望我养活呢!我可不敢去,你还是另找别人!”范管家冷冷一笑,恫吓道:“老陈!咱可丑话说在头里,你一家六口,阎陈庄几千号人的性命可全在你陈正君手心里捏着!日本人就想看个热闹,把他们哄高兴了,啥事没有。这热闹要是看不成了,日本人可说翻脸就翻脸。那机关枪一架,还不象割韭菜一样?别说你一家六口,全阎陈庄几千号人一个也跑不了。再说,你不去,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陈正君见他说得历害,忍不住浑身哆嗦。他思忖再三,硬着头皮道:“老范!你说得在理,我马上就去找人!”范管家冷冷道:“老陈呀!你可是阎陈庄的头面人物,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可不能跟我耍滑头呀!”陈正君正色道:“岂有此理,我是那样的人吗?”

范管家把老绵羊撵出门去,附他耳旁恫吓道:“你这个‘坏家伙’!竟敢出邵东家的洋相,这笔帐我给你记上呢。”陈正君一愣,顿足叫屈道:“姓范的!你可别往我头上扣屎盆子!”范清宇冷笑道:“扣屎盆子?‘坏家伙’!我还知不道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就是你搞得鬼呀!”陈正君察颜观色,陪着小心道:“还请范管家费心周全呀!”范清宇微笑道:“这不妥了?你也有用着我的时候?”陈正君道:“你俩先走,我马上就到。”范管家也知这人大事不糊涂,吩咐道:“你可得快点,日本人可没耐心。”陈正君道:“不用再说了。”范清宇点点头,急匆匆地和老绵羊返回了邵家。

邵家大院里却出了乱子。原来日军出门日久,每到一地,就要找“花姑娘”!邵家几个丫环躲藏不及,被日本人发现了。她们虽哭喊挣扎,还是被鬼子们按倒在地,扒光了衣服。正如羊入虎口,鲤鱼进锅,眼看着就要惨遭轮奸。就在这紧要关头,突然哨声大震,日军头目下了道命令:全体集合,开拔。鬼子顾不得风流快活,顾不得发泄兽欲,全都提拎着裤子,慌慌张张地跑了,几个小丫环才幸免于难。

再说丧屋里,众鬼子端详慧云,见她虽血流满面,却年轻漂亮,秀色可餐,顿时两眼色迷迷的。日本头目更是迫不急待,不顾众鬼子眼馋,搂着慧云就解怀脱裤,要下手“米西”她。邵盼头恰好苏醒,见眼看要戴上东洋绿帽子!怎能不急呀?他不顾疼痛,挣扎着拚命喊道:“太君、太君!您千万别这样,她是咱自已人呀!”想阻止日本人行凶。但语言不通,日本人听不懂,翻译袖手旁观,又不理论。日本头目见他喊叫,影响了情绪,顿时眼露杀机,直身厉声喝道:“八格!阿拿大哇衣乌拿妮逮死嘎(你说什么)?”那鬼子是个斜愣眼,虽冲邵盼头吼叫,眼珠却瞥向花妮!

花妮蜷缩一旁,本就吓得浑身筛糠,见鬼子突然瞪着他吼,顿时灵魂出窍。震惊之下,他慌忙矢口否认道:“不、不……不是,太君!您老人家认错人了,我不是您达达!”由于紧张,他竟把那句日语错听成:“俺达达呀你咋跑到这里来了?”而在中国华北大部地区,称呼自已的父亲,就叫“达达”!花妮见那鬼子皱纹满面,比自已的年纪还大,而且凶相毕露,杀气腾腾。却不知为啥突发奇想,竟然甘当他的儿子,怎能不害怕呀?

日本头目也是莫明其妙,扭头瞥了他一眼,又冲邵盼头吼道:“阿拿大哇衣乌拿妮逮死嘎?”花妮见鬼子认死理,非喊他“达达”不可!还总问他为啥跑到这里来了。虽然辈份连升两级,但他并不糊涂,也知道日本人的“达达”不那么好当,弄不好将惹来杀身之祸。因难测祸福吉凶,他又惊又怕,噤若寒蝉,哪敢应声?

幸亏翻译醒过神来,慌忙上前解释道:“太君!他说:‘随便玩吧,她是咱自家的媳妇,太君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到了咱自已家里,又是咱自家的媳妇,您一定要玩个痛快,不用客气呀!’”日本头目脸色缓和,心道:“这还差不多。中国的大好河山都是大日本帝国的囊中之物,何况一个女人?”一挥手,狞笑道:“叫他不要再说了,我不客气!”

翻译见邵盼头还在叫喊,慌忙恫吓道:“太君说了,你再瞎咋呼(吵闹),便枪毙了你!太君玩您媳妇!是看得起你!是你祖宗的荣耀呀!狗日操的,别不知好歹,你不想活了吗?”邵盼头见他一脸杀气,吓得登时不敢吭声了。

众目睽睽之下,日本头目还真不客气,三下五除二,把慧云的棉裤拽掉,退至脚脖,掏出裆中短枪,插入枪套,撅屁股便干了起来。只是刚动作了十几下,还没等射出脓水,便把慧云弄醒了。

原来,慧云被众娘们痛殴,打得昏死过去,自然没往枪套里抹润滑油!恍惚之中,她感到下体阵疼,且有重物压在身上乱拱,睁开肿胀淤血的双眼一看,原来一个日本人眼放绿光,正爬她身上练俯卧撑。周围还有数个日本兵,俩眼同样放着绿光,跃跃欲试,看样子也想练练。慧云又气又怒,一面拚命挣扎,一面大声怒斥:“八格牙路!”叽里古鲁说得全是东洋话。日本头目一听,顿时目瞪口呆,停止了动作,半欠着身子,茫然不知所措,显然没料到他强奸的这个女人竟然是他的一个“同志”!慧云一边叫喊,一边用力把他从身上推下。日本头目不敢继续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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