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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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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叫苦。

刚刚走到大门口,幸好被梅河、盛世成两人拦住了。梅河陪笑道:“各位少爷!俺家少爷晌午刚回到家里,今晚说啥也不能出去。再说,老爷的病又犯了,已送到徐州诊治,还知不道凶吉祸福!师掌柜临走时可交待了,叫俺少爷哪儿也不能去,就在家呆着。各位少爷!请您几个体谅俺当差的不容易,还是在家喝酒吧!你们要是嫌厨子炒的菜不好吃,我到饭店里去叫几个菜来。”周瑞把眼一瞪,训斥道:“老梅!就你的熊道道多?人家老盛从来不管!师掌柜算个屌?他放个屁你闻着都是香的?在家里喝,你给倒酒呀?夜里你陪着睡觉呀?”一推他:“去去去,还不滚一边去。”梅河被他推搡了一下,自觉脸上无光,不由得心头火直往上顶,脸色一寒,粗声喝道:“不是俺不给周少爷面子!俺端得可是皮家的饭碗,吃的是皮家的粮食,就得服皮家的管。你又不是知不道,皮老爷有病,家里柜上不都是师掌柜管着吗?你说师掌柜算个屌!俺可不行,俺可把他看成财神爷,他放个屁在俺这里还真是香的。”周瑞听他说话不顺耳朵,就知道说呛了!脸上讪讪地挂不住,尴尬地站在哪儿,脸色紫胀,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赵君权赶紧解围,解释道:“老梅呀!你也别当真,周瑞说话你又不是知不道,他是个直通子脾气,说出话来能噎死人,你千万别生真气!其实,他也不是看不起你。”梅河悻悻道:“你们也别怪俺说话不好听!老爷病重,少爷还有心去逛窑子吃花酒,叫外人听说了,名声不好!再说,少爷是王县长相中的女婿,这事传到王县长的耳朵眼里,这可不得了!”冯剑本不愿去,此时正好就坡下驴,赶紧道:“就是!就是!在哪儿喝酒不管呀?在家里喝酒同样醉人!几位兄弟哥!到堂屋里坐下。老梅!你去饭店里叫几个菜来。”周瑞被梅河囔嘟了一顿,心里光火,却又无处发泄,涎着脸嘟囔道:“不出去就不出去,一个护院打杂的,有啥了不起呀?”梅河翻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护院打杂的又咋了?护院打杂的也是人!”赵君权一推周瑞,责备道:“你这是弄啥呢?咱几个干啥来了?本来是来玩的,倒弄了一肚子气!皮球说得对,哪儿喝酒不醉人呀?非到凤月楼去喝酒吗?”冯剑也打圆场道:“走吧,走吧,到堂屋里先坐下来喝荼清杯。”周瑞赌气道:“上堂屋里干啥去?还是在你屋里方便,到你屋里去。”冯剑吓了一跳,急忙拦住他,尴尬道:“我那屋好多天没收拾了,各处怪脏的。老爷子不在家,还是到堂屋里去吧。”周瑞眼一瞪,怪怨道:“屋里头脏,你不会叫春花、秋月两个丫头拾掇拾掇吗?半年没上你家来,连小鸡小鸭都成仙了,两个丫头总不能也搬你家的门框砸我吧?”冯剑忙笑道:“那哪能呀!”眼睁睁地看着几个人摇晃着走入东跨院,大模大样地进了屋里。冯剑心怀鬼胎,跟在大家身后,也惴惴不安地走了进去。

周瑞进了屋,叉开两腿往床上一躺,望着房顶,也不吭气。春花、秋月忙着把灯烛点上,屋内马上亮堂起来。赵君权见周瑞气嘟着脸,打趣道:“你这是弄啥呀?跟个伙计吵啥?”周瑞气哼哼道:“这个狗日的,跟师掌柜是一路货色,皮家的这些伙计比主子还横。”见冯剑进来,乜斜着眼大刺刺地道:“皮球!今天可吃你了。”冯剑笑笑,忙道:“你擎好吧,我不是叫老梅到饭店去叫菜了吗?”周瑞细细打量了冯剑一阵,诧异道:“皮球!你咋这么瘦了?都瘦脱了形了。你说说,这半年你都去哪儿了?坐下来说说,叫咱这些弟兄也跟着开开眼界。”冯剑见他斜躺在床上,两只脚不紧不慢地踢打着床帮,发出轻轻的敲击声,不由心里捏成一把冷汗,很为床底下的三人担心。赵君权打量了冯剑一阵,也觉奇怪,嘻笑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朝这处想,细看皮球还真有些变了,连说话也哑喉咙破嗓,文绉绉的,酸得很呀!”冯剑以为被他们看出了破绽,急忙掩盖道:“最近是有些哑嗓子!”忙转移话题,道:“老梅这个人呀!凡事也忒当真,你别生气!”赵君权冷笑道:“人家周瑞是啥人呀?能生一个伙计的气吗?”冯剑这才知道塌鼻的家伙叫周瑞!周瑞叫他一捧,也自嘲道:“哪儿不能喝酒?还不如在家喝呢!今天是皮球请客,咱们大家拚命地喝,喝他个天昏地暗,气死姓梅的。喝醉了我今天就不走了,跟皮球打通腿,不走了。”冯剑顿时吓了一跳,又不敢说不叫他喝。赵君权暧昧地一笑,阴阳怪气地道:“那得看看春花、秋月两个丫头同意不!”春花、秋月正给众人倒荼,不由脸上一红。秋月俏眼流波,反驳道:“赵少爷这是说得啥话呀?”赵君权得意笑道:“我说得不是呀?”春花、秋月二人转眼看看冯剑,用手背捂嘴一笑,快步出去了。冯剑心里嫉妒,暗道:“他奶奶的!皮少爷果真跟两个丫头有一腿。”心里酸溜溜。

这时,酒铺的伙计把酒菜送来了,摆了满满一桌。周瑞从床上起来,往桌前一坐,拿起一瓶伙计送来的白酒,看看上面的标鉴,装模作样、怪声怪气地道:“伙计!我老眼昏花,看不清这上面的字。这是啥酒呀?也敢往咱这里送?”伙计点头哈腰,回答道:“这是正宗的丰县泥池,最近就时兴喝这个牌子的酒。”周瑞把脸一板,喝斥道:“我能知不道最近时兴喝这个牌子吗?这种酒也不咋样,喝了上头,还有啥好酒不?”伙计笑道:“好酒倒是有,就是价钱贵些。”周瑞冷笑道:“能有多贵?你是欺负俺几个喝不起吗?”伙计陪笑道:“这哪能呀!你们几个是啥人?就是天上的琼浆玉液!你们几位也喝得起。”周瑞往后一抑身子,大模大样道:“这不妥了?还不快点换瓶好酒来。”那伙计问道:“周少爷想换啥样的酒呀?”周瑞“哼”了一声,不屑道:“喝啥样的酒?谅你那小店里也没有,有茅台酒吗?”那伙计摇摇头,为难道:“真叫少爷说准了,小店里还真没有茅台。倒是有几瓶洋河大曲,都搁了两年多了。”周瑞嗤笑道:“洋河哪有茅台酒好喝呀?今天就想喝茅台酒,咋办吧?”赵君权笑道:“周瑞净喝些”无的有“!茅台酒只能到徐州去买,都天黑了,到哪儿给你去弄茅台酒呢?”周瑞胸有成竹,得意地笑了,神秘道:“伙计们!茅台酒这屋里就有,你们几个想不想喝呀?”

张涛、彭吉祥、王重生精神一振,纷纷叫道:“怪不得周瑞非要喝茅台酒,原来他是哑巴吃扁食——心里有数。皮球这屋里藏着茅台酒!俺几个咋知不道呀?还是你哥俩关系铁。皮球!你屋里有茅台酒,咋也不吱一声,是怕俺几个喝你的吗?”冯剑感到莫明其妙,苦笑道:“几位来了,别说是喝酒,就是吃我,也立马炖熟端上来。要是有茅台酒,那还用说吗?”王重生摇摇头,叹了口气,无奈道:“出去半年,皮球变得小气了。家里藏着茅台酒,不愿意拿出来给咱们喝呀!”冯剑指天发誓道:“天地良心!要是有茅台酒,不拿出来给你们喝,天打五雷轰。”向春花问道:“你知道茅台酒搁在哪儿吗?”春花俏眼流波,抢白道:“俺上哪儿知道去?老爷屋里兴许有茅台酒,我把老梅喊来,你问问他吧!”周瑞摇摇手道:“别、别,堂屋里的酒再好,俺几个也不喝!你也别去喊老梅了,我一见他就恶心。皮球!你就别跟春花唱双簧戏了!快点把茅台酒拿出来吧!这茅台酒就藏在你屋里。”冯剑迟疑了一下,眼神游移不定,惶恐道:“在……在我这屋里?”彭吉祥挖苦道:“你装啥的呆呀!是不想给俺们喝吗?”冯剑气得心里直骂,暗道:“这个狗日的说话真气人!我不想给你们喝?我不想给你们喝尿!又不是俺家的酒,你就是把皮家的酒喝完,我也不管呀!”看他们的阵式,今天不喝茅台酒是誓不罢休。冯剑急得直搓手,在屋内四处张望,猜测道:“这个王八操的皮义明,把茅台酒藏在哪儿了?”慌忙四下寻找,翻箱倒柜,独独不找床下。

大家见他磨蹭,不愿拿出茅台酒来,都不高兴。张涛道:“周瑞这人最实诚,他要是说有,怎能没有呀?”冯剑急得头上冒出了汗,问道:“酒放在哪儿呢?”彭吉祥挖苦道:“你问俺们,俺几个又去问谁呢?”赵君权发狠道:“皮球!不管你藏得再严实,今天就是挖地三尺,俺几个也得把茅台酒翻出来喝了。咱们明说吧,今天啥酒都不喝,偏喝你的茅台酒!”张涛羡慕道:“周瑞的鼻子真尖,你是咋知道他有茅台酒的?”周瑞调侃道:“我是咋知道的?是我送给他的!一下子送给他两瓶,我还能知不道吗?他舍不得喝,当时就藏起来了,我知道他藏哪儿了。”王重生等不由嫉妒,笑说:“皮球!还是你俩味好,周瑞吃肉,也没忘了给你根骨头啃。你啃骨头俺几个不眼热,叫俺几个能跟着喝点汤拉搀就知足了。皮义明!别再磨蹭了!我好心劝你一句,藏是藏不住了,藏起来还能生小的吗?今天非把你那两瓶茅台喝了不管!”冯剑一脸苦笑,嘴里应道:“那好,那好。”头上沁出冷汗,不知所措。冯剑又在屋里仔细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便讪笑道:“知不道叫我搁到哪儿去了。真不中,今天咱先喝洋河大曲?赶明我仔细找找,咱们改天再喝茅台?”众人不依,板着脸埋怨道:“你出去了半年,咋变得小鸡肚肠,小气起来了?不就是两瓶酒吧?值不得这样呀!”冯剑肚里有鬼,头上热汗涔涔而下,心里暗暗骂这皮少爷,这狗日的把酒到底放到啥地方去了?这么难找,可把你冯爷爷给害苦了。

周瑞也觉奇怪,诧异道:“大皮球!你这是咋了?咱这些人可都是拜把子弟兄,今天可是给你接风来了!你快把酒拿出来吧,赶明我再弄来两瓶送给你,咋样呀?”冯剑一脸无奈,哭丧着脸,讪讪道:“我是真的找不着呀!”周瑞极为生气,胸脯起伏,挖苦道:“你不朝放酒的地方找,上哪儿找到呢?你偏逼我说出来呀?那两瓶酒不就是藏到床底下了吗?你不愿拿就算了。张涛,你替他拿出来。”张涛闻言大喜,应道:“好的!”说着,低头就往床底下钻。冯剑一听,顿时如五雷轰顶,头上霎时走了三魂。他慌忙拦住张涛,拍着脑门叫道:“你们看我这记性,我咋忘了?不假,我想起来了,那两瓶茅台是叫我藏在床底下了。我去拿,我自已去拿。”大家哄然大笑,都道:“你这会才想起来?出去了半年,别的本事没学会,却变得又奸又滑。”冯剑顾不得他们嘲笑,红着脸低头就往床下钻。站在一旁的秋月讨好道:“少爷!床底下怪脏的,别弄你一身的灰尘,还是我来拿吧。”冯剑差点没把鼻子气歪,没好气地训斥道:“你别再给我添乱子了,还不滚一边去?”春花俏眼斜睨着秋月,嘴角含嘲。秋月本来讨好,没料到拍马屁拍在马腿上,碰了一鼻子灰,脸上微微泛红,很是难堪,悻悻一笑,退在一旁。

冯剑钻入床底下,隐约见林之波、章老三焦急地抱着景志刚蜷窝着,景志刚则耷拉着头,已昏死过去了。章老三忙附在冯剑耳旁,轻声道:“他伤得忒重,得想法弄些药来。”冯剑会意,伸手摸了一下景志刚的额头,感到烫得吓人!林之波悄声道:“天气忒热,他身上的伤已化脓了,得赶紧治,再睌一步,就怕他熬不到天明了。”冯剑心里一紧,轻声道:“你们耐心等着,我马上想办法弄药。”这当儿,周瑞大声问道:“大皮球!你钻床底下弄啥呢?还不赶紧出来,是不是床底下藏着相好的?”赵君权也道:“怪不得皮义明今天失态,原来床底下藏着个相好的,不会是个狐狸仙吧!拉出来叫大家见识见识。”春花、秋月两人掩口吃吃地笑了,张涛、王重生等也开心地大笑起来。冯剑一听,脑袋“嗡”地一下大了,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不敢久待,赶紧从床下爬了出来。大家一看他两手空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赵君权指着冯剑嘲弄道:“你今天是咋啦?跟没头魂似的?难道床底下真有个相好的?你拿得茅台酒呢?”冯剑这才恍然大悟,尴尬一笑,又赶紧弯腰钻入床下。床下空间本来就狭小,又窝藏着三个人,已无插针之空,哪里有茅台酒的踪迹?冯剑两手还在乱摸,章老三连忙摇手,轻声道:“俺们已经摸过了,床下啥也没有。”冯剑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不知所措。这时,他既担心景志刚身上的伤,偏又找不到众人要喝的茅台酒,还担心周瑞等真要钻床下寻找!暴露三人的形踪。他焦虑万分,不知如何把这难堪的场面应付过去。突然,他急中生智,直起身来,壮了壮胆,把脸色一寒,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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