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背后-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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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一个与你朝夕相处的人忽然发生某种变化,你不会觉察不到。”马源说。
“你具体说说。”
马源说:“某种变化是指他最近两眼发直,逻辑不清,自言自语。”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上周六。”马源说,“他去机场接人回来后,我就觉得他不对劲。”
“他接的是什么人?”
“一个朋友。”马源说,“这个朋友没问题,而且他此前并不认识孙岷佳。”
马源补充道:“我的朋友事后对我说,孙岷佳一路上闯了几个红灯,至少走错了三条道,要知道他可是一个驾龄十年的老司机。”
谭明溪说:“他送我去宿舍楼时还很正常。”
马源说:“那是你们第一次见面,你根本不知道他以前的样子。”
谭明溪不能否认他的说法。“彭斌也许知道一些事情?”
“很难说。”
“你认为七天是什么意思?”
“有一种可能。”马源陷入沉思中。
“哪种可能?”
过了好一阵,马源才缓缓地说:“那间宿舍是孙岷佳帮你收拾的。”
“我知道。”
“他曾经在那里睡过一夜。”
谭明溪啪的一声放下杯子,有些忐忑地问:“你知道是哪天吗?”
“我记不清了。”
“是上周四吗?”
“好像是吧。”
谭明溪感觉心跳在加速,他说:“今天是第六天。”
马源点点头,说:“明天就是第七天了。”
“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我不知道,也许孙岷佳想告诉我。”
谭明溪说:“只可惜他只能说出两个字。”
马源说:“最为关键的两个字。”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客厅里青烟缭绕。
“我会不会变成孙岷佳那样?”
“……”
谭明溪说:“我总觉得宿舍楼里很邪门。”
“你别吓唬自己了。”
谭明溪说:“你不相信孙岷佳说的话?”
马源苦笑道:“我不信。”
“我相信。”谭明溪说,“我曾经梦到有个人半夜进入302房间,躺在我旁边,现在我确信那是真实的。”
马源摇头说:“离奇的梦。”
“可枕头上的头发怎么解释?”
“不是你的就是孙岷佳的。”
“不对。”谭明溪说,“那是一根长头发。”
“你的意思是有个人在暗中跟着你。”马源笑起来,他看了看四周,说,“这个人不会尾随到别墅来吧?”
谭明溪忽然站起来说:“我困了。”
马源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掐灭,说:“我带你去楼上的卧室。”
卧室在走廊的尽头,一张大床,一套组合柜,没有家电,也没有任何装饰物。
“明早我来接你。”马源说。
“你不住这儿吗?”
“今晚有个约会,恐怕后半夜才结束。”
谭明溪把他送到门口,马源说:“一个人住没问题吧?”
“放心吧。”
马源嘱咐他说:“别胡思乱想,早点睡觉。”
“我知道。”
马源驾车离开了,谭明溪锁上房门,回到客厅把插满烟头的烟缸拿进厨房。厨房里很干净,一台立式冰箱隆隆作响。
谭明溪把所有窗户都检查了一遍,经过客厅时他听见院子里似乎有声音,他立即关上吊灯,悄悄地趴在窗口向外看,一个保安在院门口徘徊,灰色的制服,灰色的脸,是刚才站岗的那个保安。
谭明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保安围着别墅转了两个圈,停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开了。
他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仿佛别墅里藏着一个令他担心的东西。
直到保安从视线中完全消失后谭明溪才松了一口气,这个人为什么要围着别墅转来转去?谭明溪想不明白。
两侧的别墅都黑着灯,不知有没有人住在里面。小区里静悄悄的,令人感到无比压抑。
谭明溪在一层的卫生间里洗完澡,关上所有的灯,回到二楼卧室。卧室里有股淡淡的油漆味,谭明溪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否则他无法入睡。
屋内有一个衣橱,谭明溪神经质般的拉开柜门,里面挂着一件蓝色睡衣,他取下来比了比,很合身,就像是为自己准备的。谭明溪重新把睡衣挂回去,用一把椅子挡在柜门前,他现在对衣柜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床很软,被褥蓬蓬松松,异常洁净,躺上去非常舒适,谭明溪脱掉衣服,准备随时进入梦乡。
黑暗中,谭明溪辗转难眠。七天。这两个字仿佛刻在谭明溪的脑子里。
明天会有什么事发生?
忽然,楼下大厅传来了声音,谭明溪像弹簧一样猛地坐起来,谁在一楼?
是电话铃声,一声接一声。
谭明溪把被子蒙在脑袋上,电话铃还在不厌其烦地响着。
谁来的电话?
除了马源外没人会在这个时间段打电话。
谭明溪不情愿地穿上衣服,跑下楼。
“是马源吗?”他接起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个诡异的声音,像是说话又像是哭。
谭明溪把电话扔到地上,他听出那是孙岷佳的声音。
孙岷佳怎么会知道自己在马源的别墅里?
听筒里的声音还在继续,像是一段邪恶的诅咒。
孙岷佳会不会在别墅里,一如他之前的鬼把戏。
谭明溪紧张地环顾四周,别墅里有七八个房间,若孙岷佳躲在里面,恐怕很难找到他。
然而谭明溪即刻打消了自己的顾虑,他不可能有别墅的钥匙,也不可能从窗口爬进来。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谭明溪拾起电话喊了一句。
话筒里还是混沌不清的声音,孙岷佳连“七天”这两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谭明溪愤怒地挂上电话,浑身乏力地坐在沙发上。他想到一个问题,孙岷佳今夜一定会来,他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必须通知马源。谭明溪开始寻找马源留给他的纸条,可偏偏那张纸条不见了,也许是落在宿舍楼了。冷汗从发根处渗出来,现在只能等待马源主动打电话了。
电话铃又响了,谭明溪马上接起来,他希望对方是马源,但他听到的还是诅咒般的语言。
谭明溪索性将电话线拔掉,他知道马源是不可能来电的。
必须在孙岷佳到来之前离开这里。谭明溪心里想。
他拿起背包,打开别墅大门,冷风迎面吹过来,划过他的肌肤。谭明溪最终没有走出大门,他知道今夜自己无处可去,待在别墅里还是安全的。
他锁紧大门,回到二楼卧室,离天亮只有几个小时,他希望能平安度过。
谭明溪在床上混混沌沌地熬过了一个小时,别墅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孙岷佳没有出现,看来是自己多虑了。窗外依旧是漆黑一片,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他有些口渴,于是他下床走出卧室。
走廊里的地毯好像很薄,踩上去沙沙响。谭明溪边走边回头,经过前两天的境遇,他现在的警惕性比任何时候都要强。
厨房还是他离开时的那个样子,简约,整洁,高大的冰箱还在工作着,它发出别墅里唯一的声音。谭明溪从饮水机中倒出一杯热水,然后双手捧着水杯走到客厅,忽然间,他觉得空旷的客厅里有些异样,但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防备某人从角落里冲出来。
谭明溪一动不动地站在客厅中央,什么事也没发生。他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准备到其他房间转转。就在这时,他发现了一件反常之事。
杯中升起的水蒸气在不停地晃动。
这说明客厅里有风流动,有一扇窗户没有关严。
怎么可能,自己明明已经检查过一遍了,除非……
谭明溪立刻返回厨房,从刀架子上取下一把水果刀,如果遭遇孙岷佳的袭击,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刀刺出去。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一楼的各个房间,并没有发现敞开的窗户。他绕过厨房,走到别墅的后门,一股冷空气源源不断地飘进来,谭明溪愣住了,他看到后门是敞开的。
孙岷佳已经进来了,现在就隐藏在某个房间里?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谭明溪握刀的手抖动起来,他把后门锁上,然后返回到客厅。
他能躲在哪呢?谭明溪检查了一楼所有的房间,没有发现孙岷佳的踪迹。
别墅的后门会不会一直就没关?谭明溪自我安慰地想。
马源应该不是个做事马虎的人,他怎么可能忘记关门呢?谭明溪即刻否定了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楼下传了轻微的声音。
声音虽小,但足够震撼谭明溪脆弱的神经。
地下室!
孙岷佳在地下室!
谭明溪不想再躲避了,今夜他要跟孙岷佳来个彻底了断。他顺着楼梯慢慢往下走,地下室只有一个房间,谭明溪停下来,轻轻推开房门。
房间不算大,里面亮着一盏台灯。
一个人背对着房门,坐在一张案台前,他面前是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果然在这!
谭明溪握紧手中的刀子,一步一步地靠近他。
几秒钟后,会有一个人躺在地上。
谭明溪手心出了汗,他几乎握不住刀柄。
这个人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屏幕,似乎没有发觉身后的人。
就在谭明溪距他两米远的时候,这个人突然转过身,一双发亮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他。
谭明溪惊呆了,眼前的情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万没想到这个人会在别墅里。
对面的人竟然是马源!
怎么会是他?难道他根本就没有离开?
或者真的有两个马源?
马源看着他手中的刀,脸上并未流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
“你怎么会在这?”谭明溪问。
马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反问道:“你想杀了我?”
“我明明看到你开车走了。”谭明溪握紧了水果刀。
“我确实走了。”
“你为什么回来?”
“别墅里的电话一直占线。”马源说,“我不放心,所以又回来了。”
“我把电话线拔了。”
“我看到了。”
谭明溪说:“孙岷佳刚才打来了两个电话。”
“他说了什么?”
“完全听不懂。”谭明溪问,“你既然回来为何不去卧室找我?”
“我去了,你在睡觉。”
谭明溪接着问:“你平时习惯走后门吗?”
“前门已经被你锁死了。”马源脸上泛起笑意,“你现在能把刀放下了吧。”
谭明溪把水果刀放在桌上,问:“这里是你的书房?”
“是工作室。”马源关上电脑,站起来说,“我们上去吧。”
两个人回到客厅,马源忽然问道:“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是从后面的门进来的?”
“你根本就没关门。”
马源的脸色变了变,眼睛朝四周打量,谭明溪从未见过他如此紧张。
“你在找什么?”谭明溪问。
“我在找孙岷佳。”
“他怎么会在别墅里?”谭明溪觉得莫名其妙。
“很简单。”马源抬头往楼上看,“我进来后锁上了门。”
谭明溪心里有点发慌,说:“你确定吗?”
“当然。”马源的眼睛仍在四处打量,“孙岷佳肯定在别墅里。”
“他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孙岷佳单独来过一次,也许他趁机配了钥匙。”
马源此时显得非常紧张,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个小时之后,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从别墅里走出来,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像陌生人一样。他们在小区门口分开了,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别墅内拉起了厚重的窗帘,一个人悬在半空,荡来荡去……
第二部分
第六章 伤别离
今天是个普通的日子,太阳躲在一片阴冷的云朵后面,让世间的万物统统笼罩在无尽的阴影中。
我走在葬礼队伍的最后,听着前面撕心裂肺的嚎哭声,心情无比沉重。
送葬的豪华车队排成一条长龙,逝去的人风风光光地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在近百人的簇拥下进入了崭新的居所。
陵园里寂静无声,空气清新,花红草绿,比活人的居住环境多了几分幽雅。
告别厅里灯光昏暗,仪式枯燥而漫长,柔缓的哀乐促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工作人员用哭丧的语调空洞地描述着逝者曾经的辉煌。家属脸色凝重地肃立在一侧,等待着亲朋好友们麻木的吊唁。
我尾随着人流步入告别厅,遵照工作人员的指令向鲜花丛中的遗像鞠了三个躬,事毕,我抬起头,看到那个如同艺术品般的骨灰盒,盒子呈深褐色,上面雕龙画凤,底托是一个镶着玉边的精致架子。
我没有落泪,相对于在火化厂残酷的场景,眼前的木盒子要平淡了许多。两个小时前我看到那具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台子上时,我被震惊了,几天前还嬉笑怒骂的那个人现在竟然硬得像块石头,这个无情的事实让人难以置信。
死者叫蒋梅绣,今年二十八岁,她人如其名,端庄秀丽,个头不高,但身材匀称。她性格开朗,喜欢笑,以至于眼角处提前出现了些许皱纹。
上周五是我们的最后一面,她约我去了一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