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书中-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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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塑料绳马马虎虎的系着,这把钥匙被所有者轻车熟路地插入了大厅内侧与正门相对左手边的一扇小门的锁孔内,门开了,一道长长的走廊向地板以下的方向延伸,他在门口站定,从裤子口袋掏出手套戴在了手上,继而向着那地平线以下的方向走了进去,这段台阶并不长,尽头处又出现了一扇门,同样很轻松的被他打开了。这整套熟练的动作以他戴着手套的手打开门内侧的灯开关为结束,随之整个地下室霎时亮了起来。
这间地下室的规模也许应该被称为地下大厅更为合适。正对地下室大门方向的纵深至少有十米,大门左右两侧各自有至少十米的延长。整个二百平方米左右的空间由于堆满了各种物品而显得并没有那么宽敞。他先是在门口左右扫视了一下,然后走到了大厅左边的角落,那里是一个大型的冰柜,他打开厚重的冰柜门,往里边看了一眼,接着缓缓的关上了冰柜的门。
这位不速之客随即转过了身,回到大门口,打量着整个地下大厅的陈设。这间大厅的主人可以是法医,化学家,外科医生,亦或是变态的科学爱好者。除了角落的这个冰柜以外,房间的其余四周是一圈整齐的连续的化学操作台。台高一米上下,宽一米左右,塑料质地的台面上摆放着各种简易的玻璃器皿。除了每隔两米左右的水槽下方由于走水管被掏空以外,操作台其余下部都是实心的水泥,没有抽屉或者柜子。所有相关的精密器械和药品整齐的摆放在大厅中间并排陈列的铁质柜子中。柜子一共有十个,高两米左右,长五米左右,纵向竖立在大厅内,所以从门口的方向看,只能看到柜子的侧面,侧面的铁皮上贴有各类标签,标明各个柜子中所储存的物品。沿着这些立柜从门口向屋内走,在柜子内侧和操作台中间近四米宽,十八米左右长的这段空间,分别陈列着一具一比一的人体骨骼模型,一具一比一的人体肌肉模型,两把手术操作椅和一张简易病床。入侵者沿着操作台绕场一周,浏览完毕后开始研究这些柜子。他从离冰柜最近的第一个柜子开始看起,在进正门靠左手边的第四个柜子旁,他站住了,铁皮上的标签赫然写着:剧毒类。
他轻轻地打开了柜门,门上并没有上锁,在最上边一层,他发现了一个褐色的玻璃瓶,标签上贴的是:氢氰酸(水溶液)。
二十分钟过后,他再次出现在了别墅的门口。
半小时以后,他已经走远了。
整个别墅周围恢复了平静,就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就在这时,远远的树林处,突然有一个人影不协调的冒了出来,他向别墅走了过来,越来越近。可是就在刚才的访客停留的土路上,他放缓了自己的脚步,因为他自己没有想到,沿着手中手电筒的光亮,他能捡起这样的一个东西。
竟然,是那个牌子的香烟。
32。
B君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思索着这些天的进展。他看了看表,上午七点四十。刚才给电业局的电话让他着实兴奋了一阵,现在他双手合拢,十指交叉,两个大拇指抵着自己的下唇,所有的发现都在指向一个确定的结果,然而还是没有确实的证据,似乎也还是少了那么一个关键点去解释所有的事实。在这种思维短路的时候,他总能想起D君。他拨通了D君家的电话。
“喂。您好!”接电话的是保姆。
“哦,不好意思,D君在家么?我是他朋友。”
“他不在,一早就出去了。”
一早就出去了,这位保姆今天就算是健谈了,B君想,然后接着问道,“今天不是周六吗?他还要上班?”
“没有,说是回他母校一趟,办点事情。”她今天看来心情不错。
“哦,回他母校?谢谢您!主要是我昨天晚上给他打手机他没有接,我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好。”
“昨天晚上啊!他没带手机,他开车出去了,说是去郊区那边有些事情要做,今天早晨才回来,然后也没吃早点,匆匆忙忙拿着手机又走了。”
“是这样啊。。。。。。那好,谢谢您了,孩子还好么?”
“好着呢!他回来用我告诉他一声么?”
“不用了,我给他打手机好了,那再见了,多谢!”
B君挂断了电话,依然感叹着今天的保姆竟能有如此多的言语。郊区?母校?看来他的老朋友和他自己的想法已经接近不谋而合了,然而只有他自己明白,越是接近事实,就意味着他的朋友越有危险,他必须提醒自己的朋友。
于是他拨通了D君的手机,只有一声等待,那边便接通了。
“怎么了?”D君的声音很是疲惫。
“是我。”
“我知道。”
“你现在在哪里?”
“怎么了,有两天不盯我,您不放心了么?”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是。。。。。。”B君被好朋友的提问弄得有点下不来台。
“你是警察,先生!”D君依然强硬。
“你冷静点给我!”他终于喊出来了,然而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压低了声音,“你在哪?”
“我不想回答你。如果真的想知道用你们警察的定位系统吧,我今天带着手机呢。”
“好,我想见你。”
“我没时间,我也不想见警察。前一阵子你总是来找我,要么听听我的看法,要么说说你的思路,我还像傻子一样很开心。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你盯人的手段也不见得比你的同事高明。不过我很荣幸,专案组长亲自来照顾我了。老同学,亏我还把你当朋友,原来还是探子。”
“你误会我了!”
“误会?那你来说说我还能怎么认为?!”
“我觉得我们快要接近事实了。”
“你的事实能和我的一样吗?不可能!”
“你听我说完好吗!”
“你会有机会说的,但不是现在。”
“好,我长话短说,说白了吧,我觉得你现在有危险。这也是我跟随你的原因,我不是为了盯梢。”
“是吗?”D君在电话那边冷笑了一声,“我有危险?我当然有危险,我是官方的头号嫌疑犯。我现在要做的已经不仅仅是为了能让他和她死得瞑目,我也是要为我自己,为了我自己平反!警察先生,我会凭自己的一己之力破这个案子,我用不着再跟你交流了。你还有事吗?”
“你。。。。。。你不怕么?”
“你还有事吗?”
“保重,我再提醒你一遍,你现在很危险。”
“谢谢,我也告诉你,不管你进行到哪一步了,我也保证在你们警方之前破案,以洗刷我的罪名,告慰他们夫妇的在天之灵。况且,我也要阻止那个人再杀害两个无辜的流浪者。”
“好吧,这也是我要做的事情,那能不能最后问你一句话?”
“你说。”
“我们还是朋友吗?”
“是,但这件事过了以后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再见。”
B君放下了电话,颇有些神伤。他点燃了Marlboro,透过烟雾好像看到了四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而如今斯人已逝,生者又无法和颜相对,他不知道这份折磨还要承受多久,但应该快了吧,D君那边似乎胸有成竹,他的进展看起来应该很顺利,而自己呢?我有进展,很关键的进展,但我的进展与他相比是在前还是在后呢?在他心中对友情的感慨很快被这份对自己的反思冲淡,他感觉现在的自己作为一个警察,却似乎没有一个记者,一个门外汉的观察分析来的透彻,思维推理来的顺畅。是自己的压力太大,还是恰恰警察这个身份让他忽略了什么?他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充满了各种思绪,有对逝者的想念,有对生者的牵挂和内疚,有对兄弟之间感情的留恋,有对案件的至今无解的愤懑,有对自己还未解开一些谜团的恼怒,甚至有对别人有可能走在他前边的怨恨。他很想把这最后一种情绪抛开,可是越不去想就越挥之不去。而他明白,现在的D君绝对不会和他共享自己的心得了,他只有自己再去思考那个问题:凶手,我知道你是谁,但到底在哪里,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但越是思考,他的那股怨恨就越在他心中被无限地放大,不停地膨胀。他双手掐着自己的头皮,紧闭双眼,妄图控制这情绪,当他最终无助的睁开双眼时,办公桌上的台历映入了眼帘。他将目光在那上边停留了几秒钟,突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把它拿到了手里。他看到在这个月份的最后一天,清晰地画着一个圆圈,下边标着一行小字,他自己写上去的。
后天,原来是那个人的生日,同样,也是他的。
这样的话,他一定会出现的,他一定会出现的。
所以,没错的,没问题了,这不是证据,但我终于可以,嗯,一定是那样的!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大步的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八点十分,局长应该来了,虽然今天是周六,但肯定的,他应该正在开电脑。
“局长!”他一把推开局长的办公室大门,却没料到小Q已经在办公室了,局长站在衣架旁边,正在匆匆的穿戴着似乎刚刚挂好的外套和警帽,他看了B君一眼,毫无表情的说道:
“你也知道了?”
“知道什么?凶手?我马上可以抓到他了!”他难掩自己的激动。
“是吗?那我们还用去现场么?”局长没有看他,把领口紧了紧。
“什么?您什么意思?”
“我真希望你昨天晚上告诉我这句话队长先生,而不是现在。小Q,告诉你的专案组长吧。”
“队长,今天早晨七点五十和七点五十五分,在我们辖区,第一大街和第十大街交口向北一百五十米以及第三大街和第六大街交口向西五百米处,分别发现两具流浪汉的尸体。”也许是最近经历了太多的死亡,也许是深知这已经是理论上的最后两位遇难者,小Q在向上司汇报的时候,竟然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好了,详细的情况我们去了再说,咱们先去近的吧,走,去第三大街。”局长对小Q发出命令,然后平和的把脸转向B君,“你还要跟我们一起去吗?已经知道凶手的那位侦探?”
33。
S区的街道永远比其他两个区热闹,这点是勿容置疑的。
而与S区以前的几个案发地点相比,第三大街明显更接近繁华地带。
“灯下黑。”局长站在隔离线以外,面无表情的看着法医带领着两位手下做功课,“这位仁兄是越来越大胆了。而我前段时间还像傻子一样提醒南山区的同僚……”他把脸转向了专案组长。
“老板,我想进去看看。”B君发觉自己完全不敢正视局长直射的目光,说话也有点底气不足。
“你是专案组长,用不着请示我。”局长扭回头,转而去指挥巡警驱散围观的人群,“每次我来现场才是纯属多余,就是来维持秩序的。”
B君站在原地,松开手任由烟头随重力跌落在地,然后搓搓双手,又一次跨过隔离带。
老法医像是在等他一样,盯着B君一步步走近,他歪了歪头,礼貌地向走来的人打招呼。
“又得麻烦你了,不过一会还得跑一趟。”B君没有给老法医什么明显的表情。
“这是份内事,但巧的是每次总是我们比你们来得早。”
B君没有理会老法医的牢骚,他问道:“饺子呢?验了吗?”
“饺子?不要总以老眼光看你的对头我的朋友,酒瓶子就在那棵大树旁呢,死人也在旁边,”老法医指了指几米开外的大树,“老规矩,我只取出了一部分残酒。”
“这次怎么变酒了?”他感觉眼花缭乱。
“啤酒,可怜人的酒量还不错。这也要了他的命。”
“怎么突然变了?”他重复着自己的问题,尽管不知道谁要去回答。
“我哪知道,不过在那个现场的我的助手说,那边也是啤酒呢。”老法医同样很惊诧。
“那就不好办了。”
“什么意思?”
“还是那句话,和你的专业没关系了,我只是觉得这样就不好判断这次是不是和前几次投毒一样,系一人所为,还是另有元凶,也就是说这会不会是一桩新案子。”
“哦,我的天,你难道希望这样的变态天才不止一个?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根据现场物证判断,你还不至于多一个对手。”
“是吗?”
“应该是这样,虽然有毒的是酒,但我并没有告诉您这次没有饺子啊,你还是过去看看吧,从咱们俩站的角度看不到死者身边的饺子,连塑料食品袋都一样,我看还是那位化学家。”
“那怎么会。。。。。。”
“我们也很惊讶,我让助手当然先验的饺子,饺子验了一颗,竟然没有任何毒性,前几次可是每颗都让人吃不消的,这次却没事,所以我们没有验第二颗,而是验那瓶酒,喏,”老法医从口袋拿出了初步化验单递给B君,“看看这位化学家的厉害吧,变成溶于乙醇的倒霉东西了。”
“番木鳖碱?”他打开单子。
“没错,士的宁,他的药库里真全啊,不过这次为什么换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