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的成就-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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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说她一点也不知道他的事,不过还补充说,制造者的名字在那枪托上。不是‘一支’枪,而是‘那支’枪,这种说法清楚地指出:接到这个信息的人是会认出这些话所指的某一件特定的武器的。再加上这个情况就够了:在乔苏亚·费尔斯的屍体旁边发现的那支枪对西西里秘密团体的成员们来说是不平常的东西。他去赴约时带着那支枪,并不是当作武器而是作为和平的信物,它之所以有价值,不过是由于枪托里藏着东西而已。记住现在已知的情况,我可以肯定那是指马拉·维他大头目名字的信或文件,这个东西是他在西西里参加这个组织后由于某种不幸的机遇而落入他的手中的。把它毁掉毫无用处,他已经看到了那个名字,因而他裕Фㄒ馈5牵淙凰约旱纳唇ナВ笔被刮纳芏纷拧7讯共恢朗导噬媳谎≈欣瓷彼娜耸撬恢勒飧鋈俗际歉鐾场T谠级ǖ牡氐悖资窒褚恢槐茸叛蚰茄穹谑麒旧希坏鹊奖缓θ嗽谙旅嬲径ㄊ保纬龅蹲犹率魅ィ由砗笞プ”缓φ撸疃狭怂暮砉堋K诜讯沟膶铺迳纤蜒澳歉鑫募詈笫窃谇雇欣镎业降模庋橇钊藝f心的工作才算完成。然而他忘了自己在干这事时在草地上留下了脚印,还在粗糙的树身上留下了褐色花呢外衣的两根线。”夏洛克·福尔摩斯说完时,逐渐黑下来的屋子里像死一般地沉寂。接着,他伸出一只又长又瘦的胳臂指向詹姆斯·唐斯顿那模糊的身影。
他用平静的声调说:“杀害乔苏亚·费尔斯的凶手就站在那里。”唐斯顿站了出来,他那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他镇定地说:“你错了。我是乔苏亚·费尔斯的死刑执行人。”好一阵子,我们全都震惊地注视着他,他却镇静地站在我们前面,迎着我们的目光,好像完成了一项值得称讚的任务一般。跟着,手铐叮噹作响,警官扑向犯人。
唐斯顿没有反抗的表示。他的双手被铐在身前,和捉住他的人一起向门口走去。这时,我的朋友让他们停下来。
他问道:“你是怎么处置那个东西的?”
犯人不出声地看着他。
福尔摩斯继续说道:“我问这个是,因为如果你没把它毁掉,最好是由我把它毁掉,以免被别人看到。”
詹姆斯·唐斯顿说:“放心吧,文件已经毁掉了,马拉·维他还保持着马拉·维他的秘密。在分别时,请你记住我的警告:你知道得太多了。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虽然你这一辈子很受尊敬,可是寿命很可能长不了啦。”说完之后,他那灰色的眼睛里带着冷笑离开了房间。
一小时以后,月亮正在升起,我的朋友和我告别了诺德姆医生,离开在夜空下显得荒凉漆黑的艾博斯坦丁,徒步走向蒲留村。我们计画在那里过夜,然后坐早车回城。
我将长久记得那五英哩美妙的徒步行程。大树在我们头顶上交叉,路上铺满洁白耀眼的条纹和深黑的阴影,鹿从闪光的欧洲蕨丛中窥视着我们。福尔摩斯一直低头走着,一直到了村前下山时,他才打破了沉寂。当时他说的并不多,但是,由于某种原因,那些话一直印在我的脑子里:
“华生,当我说我今晚有一种在蒲留修道院的废墟中散步的强烈愿望时,我知道你能充分地理解我而不会说这是什么虚伪的感情。这个修道院是那些平静地活着然后平静地死去的人们的住所;作为个人,他们平静地过日子,彼此之间也相安无事。咱们这一辈子所看见的罪恶太多了,其中就包括为了卑鄙无耻的目的而滥用类似忠诚、勇敢以及决心这样的高尚品德,这绝不是无关紧要的。年纪越大,我也越发确信:正如这些山和被月亮照着的树木比咱们眼前的废墟更经久一样,咱们从上帝那里获得的美德也应该经得起类似黑天使这样的人为的罪恶的考验。真的,华生,这是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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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德普特福德恐怖奇案
我曾在其他场合说过,我的朋友夏洛克·福尔摩斯为他的艺术而生活,这和其他所有伟大的艺术家是一样的。除了霍尔得芮斯之外,我很少见他收取物质报酬。
不管委託者多么有钱有势,如果案情激不起他的同情心,他也会拒绝办理;反之,如果案情具有奇异突出的特点,能够唤起他的想像力,那么,即使委託者是个普通人,他也竭尽全力,设法破案。
在翻阅有纪念意义的一八九五年的笔记时,我看到上面记载着一个案件的详情。完全可以把它当作福尔摩斯这种无私甚至是利他主义的思想状态的典型例子,正是这种思想使福尔摩斯把提供友好的服务看得重于物质报酬。当然,我指的是有关金丝雀和天花板上的烟灰迹的案件。
那是六月初,我的朋友结束了对托斯卡红衣主教暴卒事件的调查。这次调查是应教皇的特别要求而进行的。这个案件要求福尔摩斯进行非常细緻的工作;结果,正如我所担心的那样,使他在事后仍处于高度紧张和不能安宁的状态。作为他的朋友和医学顾问,我当然为此而感到忧虑。
到这个月底,有一天晚上,外面下着雨,我说服他同我一起到弗拉斯卡蒂饭店去吃了饭,然后又到皇家咖啡馆去喝咖啡和酒。正如我所希望的那样,那间配置了红色豪华座位的大厅以及无数水晶烛台照耀下的棕榈树果然使他从那种内省的状态中解脱了出来。他靠在沙发座的靠背上,手指头抚弄高脚玻璃杯的脚。他仔细地观察着那些挤坐在桌边和凉亭里的放荡不羁的顾客们,灰色的眼睛里放射出敏锐的、感兴趣的光芒。我注意到这种情况,觉得很满意。
我正回答福尔摩斯的某种议论时,福尔摩斯忽然冲着门口那边点了点头。
他说:“雷斯垂德。他在这里干什么?”
我回过头去,看见了那个消瘦、阴险的苏格兰场侦探的身影。他站在门口,黑色的眼睛缓慢地环顾着室内各处。
我说:“他也许正在找你,可能是为了什么紧急的案件。”
“不像,华生。他的靴子是湿的,这说明他是走着来的。如果事情紧急,他本来该坐车的。啊,他过来了。”
警官看见了我们,他按照福尔摩斯的手势在人群中挤过来,拉过一把椅子坐到桌子旁。
他回答福尔摩斯的问题说:“我不过是进行例行的巡查,然而,职责就是职责,福尔摩斯先生,我可以告诉你,以前我在这种可尊敬的地方曾抓到过一些大鱼。当你在贝克街舒适地想着你的理论时,我们这些苏格兰场的可怜鬼却要干实际的工作,得不到教皇和国王们的感谢。可是,如果把事情办砸了,就得站在总监面前挨一通臭骂。”
福尔摩斯愉快地笑道:“啧,你的上司一定挺尊敬你--自从我解决了罗纳尔德·阿戴尔谋杀案、布鲁司-帕廷顿窃盗案,还有……”
“不错,不错,”雷斯垂德赶紧打断了他的话头,又接着说:“我要告诉你一点事,”他朝我使劲挤了一下眼睛。
“是吗?”
“当然,一个看到阴影也会吓一跳的妇女应该说和华生医生的专业有关系。”
我热切地反驳说:“说实话,雷斯垂德,我不能同意你的……”
“等一下,华生。咱们听听是怎么回事。”
雷斯垂德接着说:“嗯,福尔摩斯先生,事情是够荒诞的。我知道你以前做过几件好事,而且,此刻你如果能指点一下就会使一个年轻的妇女不致于干出蠢事来,否则,我也不会浪费你的时间。现在,请听我说一下情况。在往德普特福德去的河边上,有一些伦敦东区里最破烂的贫民窟。可是,就在这些贫民窟的当中,还可以找到几百年前富商们居住过的漂亮的房子。在这些濒于倒塌的住宅里,有一所房子在过去一百多年中一直住着一家姓威尔逊的人。我了解到他们家原来是做瓷器生意的。二、三十年前,瓷器生意一落千丈,他们幸没破产,仍然住在旧居里。这一家子有霍雷肖·威尔逊和他的妻子、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还有霍雷肖的弟弟西奥波尔德,他是从国外回来之后才和他们住在一起的。大约三年前,人们从河里捞出了霍雷肖·威尔逊的屍体。他是淹死的,由于大家都知道他喝酒喝得很凶,所以都认为他是在雾中失足落水的。一年以后,他那有心脏病的妻子又因心脏病发作而死去。我们知道这是实际情况,因为,医生曾根据一个警官和一个泰晤士河驳船上的更夫的陈述进行过细緻的检验。”
福尔摩斯插话问道:“陈述的内容是什么?”
“嗯,当时有人说,曾听到不寻常的声音,显然是从古老的威尔逊住宅发出来的。但是沿泰晤士河岸一带经常雾气腾腾,人们可能产生错觉。那个警官把那种声音描述为可怕的、能使人血液凝结的喊叫。如果他属于我这一区,我就会告诫他,这种话绝不应出自警官之口。”
“这情况发生在什么时间?”
“夜里十点钟,就是那位老太太死去的时间。这只是巧合,因为她死于心脏病这一点是无可置疑的。”
“说下去。”
雷斯垂德翻看了一下他的记事簿,然后接着说道:“我一直在通过调查了解事实。五月十七日晚上,这家的女儿由一名女佣人陪着去看幻灯戏。回到家时,她发现她的弟弟菲尼斯·威尔逊坐在扶手椅中死去。他受母亲的遗传,心脏有毛病,还有失眠。这次倒是没有关于喊叫的传闻,但是,由于死者面部表情特别,地区医生请了警察局的外科医生来帮助检验。是心脏病,没错。我们的医生肯定,心脏病有时会使面容扭曲,显出一种非常恐怖的表情。”
我说:“这完全是真的。”
“啊,珍妮特,就是那个女儿,似乎过分地紧张,据她的叔叔说,她打算卖掉产业,移居到国外去。”雷斯垂德说,“我认为,她的感受是很自然的。死神到威尔逊家来得太频繁了。”
“那个叔叔又怎么样了?我记得你说过,他叫西奥波尔德。”
“这个,我想,他明天早晨就会过来找你。他曾到苏格兰场去找过我,希望警方能使他的侄女那种恐惧的心情安定下来,并且说服她採取比较理智的作法。由于我们要做的事比安抚一个年轻而歇斯底里的妇女更重要,所以我建议他来找你。”
“真的!嗯,他对于不必要地失去可能是很舒适的生活环境表示不满,这是很自然的。”
“没有什么不满,福尔摩斯先生。威尔逊看来是真的很喜爱他的侄女,关心的只是她的未来。”雷斯垂德停了一下,狡猾的脸上满布着微笑。“他不是个市侩,西奥波尔德先生不是个市侩。我这一辈子见过一些干奇怪行当的人,他干的是这种行当可是赛过乐队。这位先生是训练金丝雀的。”
“这种职业是得到公众承认的。”
“是吗?”雷斯垂德带着惹人生气的自满的神气站起来取他的帽子,“福尔摩斯先生,你显然没吃过失眠的苦头,”他说道,“否则,你就知道西奥波尔德·威尔逊训出的鸟和别的金丝雀是不一样的了。晚安,先生们。”
当那个警官穿过人群走向门口时,我问道:“这个傢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福尔摩斯冷冰冰地回答说:“只不过表示他知道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事而已。猜测能把人的思路引入歧途,没有好处,所以,咱们还是等到明天再说吧。不过,我可以这样讲,如果这事划归本地牧师处理显得更恰当的话,我就不打算为它浪费我的时间了。”第二天早晨没有人来访,我朋友松了一口气。午饭后不久,有急诊患者召我出诊,我回来进入起居室看到我们那张平时没人坐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他站了起来,我看见他极瘦,他那具有学者风度、甚至表情严峻的脸上布满皱纹,脸色像羊皮纸那样呈暗黄色,那是多年在热带的阳光下晒出来的。
福尔摩斯说:“啊,华生,你来得正是时候。这位就是雷斯垂德昨晚和咱们谈到的西奥波尔德·威尔逊先生。”
客人热情地和我握手。他高声说:“华生医生,我当然很熟悉你的名字。说真的,如果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不介意的话,我要说,主要是靠你,我们才知道他的天才的。你无疑是一位善于处置神经病患者的医师,有你在,对我那不幸的侄女必能产生极为有利的影响。”
我注意到福尔摩斯那种无可奈何的样子。他说:“华生,我已答应陪同威尔逊先生到德普特福德去,因为,那位小姐似乎决定明天就走。可是,威尔逊先生,我还要再说一次,我不明白,我去又怎么能影响事情的进展呢?”
“你过分谦虚了,福尔摩斯先生。在向警察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