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欢愉-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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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周医生的死讯,”张文远知道对方的身份和来意之后,显得非常平静,“只不过,我与周医生并不熟悉,我想没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很抱歉。”
张文远显得不太合作,他的情绪也明显不高涨,小章估计他要么还没有从父亲过世的悲痛中恢复过来,要么就是患有失眠症,浮松的眼袋说明长期睡眠不足。
“张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你一些有关于你的事情。”
张文远有些诧异,“难道周医生的死与我有关?”
小章不置可否,他突然觉得卖弄个关子也许会收到奇效,于是含笑说:“目前我们也不知道与谁有关,呵呵,你可以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家人吗?”
张文远非常纳闷,但是看到小章认真的神情,并且对方是警察身份拜访,还是因为谋杀案件调查而来,再怎么说,也不能不合作,于是态度缓和起来,说:“我父亲叫张忠轩,他创建了这家忠轩建筑公司,他几个月前刚刚过世,”说到这里,张文远脸色沉了一下,“说起来,我们家也挺不幸,本来我还有一个哥哥,叫张文近,前几年车祸也过世了。”
小章突然打断,问:“你哥有孩子么?”
“没有,我嫂子是个工作狂,一直在拖,结果……”
“那么你呢?”
“我倒是结婚早,有一男一女,都上小学了。”
“请继续,”小章在本子上记录着。
张文远想了想,说:“基本情况就这样,现在我接手了公司,子承父业。”
小章放下笔,翻到另一页,那是他上来之前作的几条重点问题,他看了张文远一眼,问:“那么,谈谈你父亲过世后留下的遗嘱内容吧。”
张文远愣了一下,脸上的肌肉似乎突然发紧,仿佛被这句话触痛了某一块未愈的伤疤。
“这,与周医生的案子有关系么?”
小章点点头,却不太肯定地说:“不一定,但也不排除。”他这话虽然温柔,但实质上无法拒绝。
张文远有些无奈,考虑了好一会,脸上慢慢呈现出自嘲似的浅笑,说:“可以这么说,我们家族已经对忠轩建筑失去了控制权,因为,我父亲并没有立下遗嘱。”
“为什么?你不是总经理么?它是你父亲的公司,现在不是由你控制吗?”
张文远摇摇头,脸色悲愤,“我只是其中一个大股东而已,我父亲生前有六成的控股权,但因为没有立下遗嘱,而我哥哥倒是早早立有遗嘱,他的所有财产包括死后版税等未来收入都归我嫂子,我只能和嫂子共同继承,因此,我只占有三成股份。”
“我不明白,你父亲为什么不立下遗嘱呢?他有这么大的家业,应该会早早立下遗嘱,”小章想起了周国荣的遗嘱。
“我父亲是突发死亡,他还没来得及想遗嘱的事吧,”张文远叹息一声。
小章默默注视着他,说不上来是同情还是可叹,他低头看了一下记录的问题,突然提问:“假如,你父亲会立遗嘱的话,你觉得他会怎么分配财产?”
张文远吃惊地看着小章,说:“这个我也不好猜测,不过,凭我的感觉,我父亲是准备在这一年内让我接班的,在他过世之前,我已经升任到施工总监,你想,我哥哥已不在了,我接班是理所当然的,那么,我父亲既然要让我接班,怎么可能不让我拥有对公司的绝对控股权呢?我觉得我父亲不立遗嘱很正常,他根本没有想过会有今天的局面,如果我顺利接班,遗嘱也没有立的必要,你说是不是?”张文远说到后来有些神情激动,脸色涨红。
小章不打算缓和气氛,趁热打铁问:“你是不是觉得让杨梅分去一半财产并不是你父亲的意思?”
“当然,再说她没有孩子,而我有两个小孩,家族只会赡养她,而不是分割财产给她。”
“杨梅与你父亲关系怎么样?”
“一般,她与我哥之前一直住在国外,回来第二年我哥就出了车祸,她没有与我们一起住,只是春节会来礼节性探望,清明一起扫墓罢了。”
“那么说,你父亲如果立遗嘱的话,她不可能占有多么份额,是吗?”小章一刻也不放松,问题连续抛出。
“是的,她只是我们名义上的家人,如果她再嫁,就基本上与我们家断绝关系了。”
“你父亲没有立遗嘱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都知道,我父亲爱嚷嚷,曾经有律师提醒过他,他说八十岁再立,回来还和我们开玩笑。”
小章突然停下话题,似乎有所提示地看着张文远,嘴角泛起满意的微笑,基本上张文远说的话和他的推理相差不远。
张文远在这突然停顿下来的气氛中沉默咀嚼了一会,似有所悟,说:“你不是来调查我的,是来调查我嫂子杨梅,是不是?她是周医生的朋友,周医生正是她介绍给我父亲的。”
小章没有回答此问题,他需要得到的都有了,至于推测猜疑的事情没有必要与他交流。
听完小章的讲述,傅强却并不满意,他提醒道:“小章,你的推理的确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杨梅与王笑笑实质上是一样的。”
“一样?为什么?”
傅强笑了:“因为她们都只是停留在你的推理中,她们可能没有证据证明清白,可是你也没有证据证明她们有罪。”
“证据永远存在于正确的判断方向。”小章说。
“这话是谁说的?”傅强问。
“警校的导师。”
“呵呵,学院味道。”
“傅队,明天咱们去拜访一下杨梅,如何?”小章没理会他的调侃,转而问道。
“必要性?”
“今天我们打草惊蛇了,明天就去探探虚实。”小章说。
“小章,你凭什么认为杨梅会对郑小燕不利呢?”
“傅队,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到杨梅时,她说郑小燕有半年没复诊了,为什么在周国荣死后却主动上门为她治疗呢?就算郑小燕因为丈夫之死,旧病复发,那杨梅又不是如何得知的呢?”
“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呢?”
小章还是摇头无奈:“我说不上来,只是感觉杨梅接触郑小燕是别有所图的,不仅仅是治疗这么简单。”
“从哪里来的感觉呢?”傅强紧追不舍,他想挫挫年青人的锐气,小章与他当年极象,锋芒过露,性格急燥,自己当年可为这个吃过大亏。
小章竟然自信十足地回答:“从她的眼神,我觉得郑小燕对于她来说,好象是一件奇珍异宝,她想控制或者毁灭郑小燕。”
“这么说来,心理医师杨梅本身可能就患有心理疾病了?”傅强紧锁眉头问,因为他也有似曾的感觉,对于杨梅这个女人。
“有可能,人不能自医,这话可是杨梅说过的。”小章说。
“小章,我们调查的方向还是周国荣之死,就算你对于杨梅的推论是成立的,我们从何入手调查周国荣之死呢?”傅强提醒他。
“首先我们要知道周国荣诊所被盗的到底是什么,那么就要先查出窃贼到底是谁。”
“可是现在我们对此几乎一无所知。”
“但我们有嫌疑人,如果能证实杨梅就是潜入周国荣诊所的人,一切就会迎刃而解了。”
“你会怎么查?”
“呵呵,傅队,明天也许就会有突破了,暂时保密。”
“什么?”傅强大为不满,“你要对你的专案组队长保密案情?”
“那么,你还在跟王笑笑吗?”傅强想起来又问。
“昨天我上她家,遇见她表妹,说王笑笑去外地散心几天,后天回来。”
“你竟然跟丢了她?”傅强很不满。
“她不是逃跑,放心啦,傅队,她肯定会回来的,我看了她家,衣服都没收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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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
1
李元亨这段时间几乎推掉了所有应酬,下了班便在家,他是个永远不会无所事事的人,在家中的时间里他基本呆在书房,因为前几天他看着那一面墙的书架,发现上面的书有九成都没有读过。书非借来不能读,买来的,就会忘记读。再上个纲上个线,这就是典型的“到手的不值钱”心态。
晚饭后一会儿,罗贞披着睡袍进来,神情很落落寡欢,李元亨关切询问,她说:“元亨,我感觉周医生出事后,小燕和笑笑都不理我了。”
“怎么会呢?她们正处于是非漩涡,可能心情不好,事情过去了,会恢复过来的。”李元亨宽慰她。
“我就是想着她们心情不会好,所以才想开解她们,可是,小燕在电话里好象不愿意和我多说两句,笑笑根本就不接我电话,我打了一晚上了。”罗贞很无奈地说。
“呵呵,罗贞,这很正常啊,将心比心,你心情最低落的时候,你愿意被人打扰么?”
“真是这样吗?元亨。”
“当然,放心吧,过了这个阶段就好了,再困难,人总归是要走出来的,”李元亨扶妻子回卧室,劝她早睡。
罗贞顺从地躺下来,却有些为难地看着元亨。
“还有什么郁闷的事?”李元亨看她表情怪怪的,就问。
“元亨,才刚吃完饭,这么早我怎么睡得着嘛。”
“哦……哈哈……那你起来看电视吧,”李元亨乐了。
“元亨,”罗贞躺着没动,轻轻唤了一声,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眼里泛起迷离之光。
李元亨点了一下她的鼻尖,笑着说:“你想干嘛?”
“我想给你生个女儿,”罗贞从里到外洋溢着幸福感觉,其实幸福的感觉是可以具体描述的,罗贞觉得现在身上那种麻麻痒痒,心里充实安静就是幸福的感觉。
“为什么不是儿子?”李元亨笑着问。
“至少要有一个女儿,不然我爸打的家俱送不出去。”
“呵呵,你爸已经开始打家俱了么?”李元亨刚说完,罗贞突然勾着他脖子的手用劲一拉,李元亨措手不及倒了下去,正好对上嘴,两人顺势紧紧抱着翻滚一圈。
有一种情调需要酝酿,但它远远不如意外生成来得浓洌汹涌。酝酿之情会让你小心翼翼,意外而来却能达到忘我之境。瑟瑟和鸣远不如排山倒海之深刻……
他们甚至没有来得及脱去上衣,便在黑暗中忘情索求,罗贞觉得自己犹如一片广袤的田野,在初春的烈火日下迅速解冻,泥土里响起一片春芽破土的撕吼,苍灰连延的千里大地瞬间迸发出无数耀眼的春意,时而燕子低飞掠过,蜻蜓点水,忽又东风卷土,钱塘潮起……她看见了,有一轮红日在山凹跳出,巨大的红光笼罩了她眼前的世界。
她的眼角滴下了晶莹剔透的泪珠。
喷薄之后的李元亨拥着妻子,他终于在这张床上找回了少年意气的感觉。这是一种重返青春的喜悦,他觉得,如果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那该多好。
罗贞细细体味着那片红光的慢慢消散,她茫然发散地看着天花板,幽声说:“元亨,如果这次能给我们带来一个女儿,肯定是最漂亮的。”
“呵呵,为什么?”
“因为我从来没有这么愉悦过,我们的感觉会影响孩子长相的。”罗贞说得很认真。
“谁告诉你的?”
“书上写的,还说,时间也很重要,傍晚是最好的,因为处于黑白之交,也就是阴阳之交的时间,精子着床,孕育出的孩子先天就会更健康。”
“哈,书上还说什么?”
“嗯……我想想,还有很多,我记不太清了。”
“罗贞,你最近就在看这类书?”
“是啊,你不觉得很有道理么?”罗贞翻过身来趴在他胸前。
“那么,”李元亨笑着说:“书上有没有说刚吃完饭不宜激烈运动,会伤胃气?哈哈哈……”
罗贞扁扁嘴,“你现在胃在生气么?反正我觉得这一次很棒,各方面都符合书上说的,如果生出孩子来,肯定又漂亮又健康。”
李元亨隐隐听到书房里的手机在响,他问:“是我的手机声音么?”
罗贞也侧耳听了一下,说“是,你去听电话吧,我要洗个澡。”
李元亨翻身下床,快步走到书房接电话,他看到来电显示时,竟吃了一惊,是王笑笑找他。
“你好,笑笑吗?有什么事?”李元亨语气平缓地问。
王笑笑似乎犹豫了一下,说:“我找你有事,”口气冰冷。
“说吧,什么事?”李元亨觉得有些奇怪。
“你能出来见我一面么?”王笑笑口气依然硬绑绑的。
“现在么?”
“是的,为你着想,最好别告诉罗贞,我现在百利商场门口等你。”说完电话就挂断了。李元亨还没反应过来,怔怔在望着电话发了好一阵的呆。
罗贞洗澡出来的时候,他刚换好衣服,罗贞问:“你要出去?”
“是的,公司加班的同事来电,有一批货出了点手续问题,我要过去签字才能换货,”他这个理由非常充分,这是经常遇见的事情,罗贞说:“晚上冷,你多加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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