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风者-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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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发现军情局电台与骚扰行动有关,也不知平江当面敌人是谁,没有电台线索,这都增加了侦察难度。”
“困难的确不小,但并不是不能克服。好好谋划一下,战胜平江当面敌人是有把握的。”刘政委充满了自信。
“此次任务是个机会,应该好好利用,趁机对军情局和沿海岛屿敌军电台来一次彻底摸查,把情况搞清楚,为反骚扰斗争做好手段上的准备。”付士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主要是有针对性地破译敌人的密码,任务应该在这上面出彩。军情局电台的密码和时频我们已大部分掌握,但其他通信系统就不同了,除了几个老对手之外,其他尚未接触过。有的以前掌握,却因为更换频繁,现在又处于不明状态。但不管如何变,破译他们的密码我们是有经验的。”研究破译科科长李明对付士光说的作了补充。
“嗯,两位科长的确说到了点子上。破译敌人的密码,可以使我们掌握斗争主动权,只要密码不变,情况就会被长期掌握。如果破译了骚扰部队的密码,就可以掌握他们的行动计划,挫败他们的骚扰行动。这也是我们平江之行的目的,但要做到这一点,并非容易,需要付出极大代价。”说罢李剑看了看大家,心头仿佛有千钧压力。
王东胜想了想说:“要想破译敌人的密码,必须掌握敌人的电台。军情局的电台我们是掌握的,这一直是我们的工作方向,只是尚未发现与此次任务有关的电台。但骚扰部队的电台就不一样了,目前仍是个谜。一是我们不知道平江当面敌人是谁,更不知其电台特征,没办法判明,听到了也会放过去。二是平江当面敌人电台功率可能较小,时间和频率又对我们不合适,所以听不到。因此,应该尽快搞清平江当面敌人是谁,掌握他们的通信要素,起码要知道呼号特点、报头和报文格式、结束语特点等。如果做到了这一点,抵达平江后很快会有收获。”
李剑同意王东胜的分析,便说:“这正是急需解决的问题,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就谈不上掌握对方电台,更谈不上破译密码掌握情报。下一步要从两个方面取得突破:一是严密监控军情局电台,如此规模的骚扰行动,军情局电台一定会有反应;二是监听发现骚扰部队的电台,破译他们的密码,获取有关骚扰行动的情报。目前虽无进展,但抵达平江后可能会有改观,毕竟离对手更近了。”
“完全正确!大家别着急,尽管不清楚平江当面敌人是谁,上级电报中也未提及,但到了平江就清楚了,当地驻防部队和有关部门会告诉我们的,我们自己也长着眼睛和耳朵。军情局与骚扰行动有无关联,慢慢也会清楚的,敌人就会把情况告诉我们。”刘政委说得很有信心,大家颇受鼓舞。
在整个开会过程中,行动队队长宋小光一言未发,仿佛会议跟他无关。胡占明挨着他坐,悄悄捅了捅他,小声问道:“咋不发表意见?”
“没行动队什么事,插不上话。”宋小光面无表情地回答。
“怎么?看我们干得红火眼馋了?别不识抬举,那是老蒋关照你,让你歇着。”胡占明幸灾乐祸。
“没事正好,乐得清闲。”宋小光掩饰着内心的失落。
“要不,你编入我们一科算了,给我打下手。”胡占明故意气宋小光。
“哼!美得你!你那活没人愿意干,闲得难受拿来解闷还差不多。”宋小光一脸不屑。
两个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就听李剑作起了总结:“该说的都已经说透,没啥可啰嗦的了。有一点需要提醒大家,这次任务非常特殊,一定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畏难情绪要不得,轻敌思想也要不得。另外,要注意保密,千万不能暴露身份。平江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敌人很可能将其作为重点目标进行骚扰。所以在平江的斗争是残酷的,既有当面敌人从海上的渗透,又有潜伏特务和土匪的破坏,斗争形势极其复杂。给我们准备的时间不多了,散会后各单位抓紧准备,明天一早出发,力争以最短的时间抵达平江。”
……
会议结束时已是傍晚时分,人们立刻行动起来,撤哨位,检查机器,准备车辆和生活用品,急火火地忙了一个通宵。
次日凌晨,一列车队悄然驶出驻地,消失在晨雾中。驻地大门外,两名哨兵仍然昂首站立,任何人看不出这座军营已人去楼空。
二、狼欢鬼叫
在李剑部火速赶往平江的同时,马头岛敌军却在庆祝胜利。敌炮兵熊团长正和一帮弟兄喝得热火朝天,猜拳行令之声把帐篷都要鼓破了。
自从逃到马头岛以来,熊团长等人一直懒洋洋地呆着,大炮都快生锈了。在大陆,熊团长的炮团从未打过胜仗,一边打一边逃,直至逃到马头岛才歇息下来。解放军不得不停下了追击的脚步,因为有大海阻隔,暂时拿他们没办法。
此次终于有机会一逞威风,熊团长高兴得不得了,于是举起一杯酒,满脸得意地说:“弟兄们!怎么样?这次够威风吧?蒋总统亲自发来嘉奖电,郭副司令不辞辛劳前来慰问,这在炮团历史上也算破天荒了。让我们举杯!感谢总统嘉勉!感谢郭副司令大驾光临!”
“干!干!”一帮人吆喝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位营长模样的人站了起来,撸胳膊挽袖子地说:“他娘的!一个齐射就把马头镇夷为平地,老子的大炮好久没这么痛快了。憋了这么久,总算出了口窝囊气。”
另一位附和着说:“可不咋的!这两年我的大炮就没正经说过话,从上海一直逃到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想起来就窝火。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可总呆在这荒岛上数鸟玩算咋回事?”
“团长!您就领着弟兄们干吧,我们都听您的。咱们打回大陆,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一伙人醉红着脸嚷嚷着,仿佛忘了自己姓什么。听着这些酒话,坐在熊团长旁边的郭副司令始终面带微笑,狡黠地观察着每一个人,仿佛要看穿人们的心思。
“弟兄们!咱们都要听上峰的。不过我相信,大家呆在荒岛上的日子不长了,很快就可以打回去,天下还是咱们的。下面请郭副司令训话,给弟兄们说说,鼓掌!”说罢熊团长带头鼓起掌来,其他人也热血沸腾,巴掌拍得山响。
郭副司令慢腾腾地站了起来,煞有介事地说:“弟兄们!熊团长带领大家干得漂亮,这是国军几年来少有的胜利,总统非常欣赏。前几年,共军虽一时占了上风,但毕竟没有海空军,海上作战他们就不行了,因为他们是旱鸭子!”
“没错!共军靠几条渔船奈何不了咱们,咱们的大炮可以打过海去,让平江不得安宁!”几个人手舞足蹈地附和着。他们早已忘记了,既然马头岛的大炮可以打到平江,平江的大炮就可以打到马头岛。解放军的大炮不比他们逊色,只是事发突然,不清楚他们的精确位置,暂时无法反击。
郭副司令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弟兄们!朝鲜半岛正打得热闹,共产党顾不上咱们了。上面拟定了反攻大陆的计划,眼下先给他来个小股骚扰,接下来便是大举进攻,一举占领平江。然后以平江为跳板,大规模反攻,用不了多久,天下又是咱们的了。”
“好!太好了!终于可以回老家了!”熊团长喜不自胜,把杯中酒喝得一干二净。其他人也互相干杯,一个个尽显醉态。
“郭副司令!您说的这些什么时候实现?”席间有人问了一句。
郭副司令略窘了一下,随后虚张声势地说:“这位兄弟问得好!其实,这一问题不用回答,反攻计划已经开始了,你们的行动说明了一切。大家有所不知,此次国军还出动了飞机和舰船,袭击了大陆许多地方,打得共军焦头烂额。此次来马头岛,我给你们送来了弹药给养,只要需要,要多少有多少。关键时刻美国人会支持我们,有美国人做后盾,还怕什么?”
郭副司令的话很有鼓动性,令在场的人情绪高涨。最兴奋的是熊团长,此次骚扰行动使他获益匪浅,不仅受到了蒋总统嘉奖,还发了一笔大财。自从驻扎马头岛以来,他从未如此神气过。“郭副司令!属下此次得以露脸,全仰仗您老人家栽培。实不相瞒,这往后的日子难熬啊!在这荒岛之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一团弟兄就全指望您了。来!我敬您一杯!”熊团长满脸堆笑地讨好着郭副司令。
郭副司令干了杯中酒,压低了声音说:“熊团长客气了,郭某不才,哪有如此神通。此次你得以一展雄风,是军情局情报工作发挥了作用,要不然,你的大炮还不是瞎放一气。”
“噢!难怪打得如此精准,原来有贵人相助。”熊团长如梦方醒。
与马头岛熊团长的炮团相比,平江西面另一股残匪的日子就不那么安逸了,一百多人的小股部队东躲西藏,已在大山深处苦熬了一年多。这股残匪是敌军撤离平江时遗留的散兵游勇,人员成分十分复杂,且有许多老弱病残,为首的头目叫范守业。
范守业曾在国民党军队里当过营长,平江战败时与部队失散,之后便在西面的大山里聚集起了这股队伍。他忘不了与部队失散时的情景,只觉得像做了场噩梦,要不是跑得快,早就没命了。他永远想不明白,为什么眨眼间他的部队就不见了,只剩他一个人逃进了深山里。现在这伙散兵游勇归他掌管,一伙人相依为命,在山林深处艰难地生存着。幸好他与台湾军情局取得了联系,被任命为平江暴动队少将司令,全权负责这股残匪的事务。军情局还为这股残匪指定了代号,叫“马帮队”,必要时可执行军情局交给的任何任务。
暴动队的副司令是位失去左眼的排级军官,人送外号“独眼龙”。由于老家就在马头镇,因此被范守业提拔当了副手。暴动队里还有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便是军情局派遣的女特派员陈风娇。前些日子,她受军情局的委派,辗转找到了这支队伍,负责它与军情局之间的联络。由于她身份特殊,一举一动对这支队伍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
自组建以来,范守业这股残匪可谓吃尽了苦头,不仅供给十分困难,伤员病号也得不到有效医治。尽管有陈风娇的努力,台湾方面空投了一些物资,但杯水车薪,这些人的日子仍然相当难熬。因为伤病,已经有好几个人悲惨地死去,剩下的也都面黄肌瘦,无精打采。
这股人马经常在老君山一带活动,此处山高林密,谷深水急,云蒸雾绕,路途阻绝,常有野兽出没,蛇蝎横行,生存条件十分恶劣。当地百姓提起这一带就打怵,从不敢轻易到此活动。加上这里远离平江市区,一个壮汉轻手利脚抄近路也要一天一夜才能抵达,因此更是人烟稀少,马帮队得以偏安一隅。
老君山半山腰有一老君洞,马帮队就藏身于洞穴中。偶尔外出活动,也只在附近逗留,不敢离巢穴太远。站在洞口外面,下可俯瞰西部山区全貌,远可眺望平江市区和大海,上则仰望耸入云端的老君峰,若隐若现,气象万千。老君洞有前后两处洞口,前面洞口较阔,隐藏于山腰密林之中,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后面洞口虽然较窄,却直通老君山后面的茫茫大山,更是地形凶险,人迹罕至。
此时此刻,范守业正躲在老窝里愁眉不展,为给养的事绞尽脑汁。他身披一件旧呢军大衣,歪坐在洞口里侧岩石上,两眼迷茫地瞅着外面,眼皮半天不眨一下。虽已得知了国军展开骚扰行动的消息,也为此激动过,但兴奋的感觉转眼便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眼前惨淡的现实。给养,给养,他朝思暮想的给养在哪儿呢?
陈风娇从外面进来了,一身戎装十分得体,干练中透着娇媚。这时范守业才想起独眼龙又是一夜未归,于是问陈风娇:“独眼龙回来没有?”
“不知道,没见人!”陈风娇面无表情地回答。
“妈的!一天到晚正事不干,不知又去哪儿野了。唉!又有日子没空投了,吃的用的都快光了。这百十号人总不能靠露水生存,得想个法子,不然都得饿死。”范守业一脸无奈地唠叨着。
“哼!准是又回马头镇了,瞧他那点出息,成天想着炕头上的娘们。照这样下去,早晚得把共军招来。”陈风娇没提空投的事,只揪着独眼龙夜不归宿不放。她觉得是机会,想趁范守业心里烦整治一下独眼龙。
“不像话!早晚得把他阉喽!他在马头镇有老婆?”范守业咬牙切齿地发泄着不满。他知道独眼龙家在马头镇,却没听说他有老婆。
“几位弟兄都这么说,有了解他的。司令,您是马帮队的老大,得有点章法,不能由着他胡来。要是把共军引了来,这些人全得完蛋,还暴动个屁!”陈风娇是特派员,所以敢如此跟范守业讲话。
范守业一脸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