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风者-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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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了。不管行动涉及到谁,也不管自己是否愿意,只能服从上面的意志。间谍这一职业不是可以讲感情的行当,与感情水火不容,假使讲感情,也是一种手段。
吃着吃着冯春莲哭了,泪水流进了嘴里,使得饼干变了味道。是甜的?可是吃不出甜味。是咸的?却又苦的成份更大些。于是她想,间谍这种职业就是一种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的行当,不管是否情愿,最终留给自己的只有一种味道,那便是痛苦。现在,这种滋味自己已经尝到了,今后会更加难以忍受。她觉得自己悲哀,内心遭受着难以忍受的折磨,良心经受着无以复加的谴责。
见冯春莲又流下泪来,且表情痛苦,张团长更加担心了,焦急地说:“怎么又哭了?是不是还难受?要不,叫卫生员吧。”
“不必了,已经好多了,过一会儿就好。”冯春莲边敷衍边暗自叫苦,怕撑不住良心的谴责,也担心张团长看出什么。此时的她听不得张团长说关心体贴的话,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在心里说:“大有哥,你真傻,我如此对不起你,为啥还对我这么好。”
冯春莲吃了几块饼干就停下了,渐渐恢复了常态,面色红润起来。“怎么样?还难受吗?”张团长问。
“没事了,瞧刚才难受的,再也不敢饿肚子了。”冯春莲腼腆地笑了笑。
“看你脸色那么差,还以为真的病了。可别吓唬我,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张团长终于放心了,开起了玩笑。
冯春莲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小鸟依人一般靠在了张团长身上,把头埋在他胸前,默默地不说话,微微合着眼睛,似睡非睡。两个人就这么坐着,坐了很久很久。
二十七、频繁活动
钱运通仍像每天一样忙碌着,一大早就挑着货担出门了。出门后他往南走起来,看样子是奔望海崖去的。此时沿街两侧的店铺依然关着门,但行人已经不少。走了一会儿之后,太阳升了起来,阳光映着他的脸,在雾气中红彤彤地放着光彩。四十岁的他看上去很健壮,手脚麻利,头脑灵活,是块做生意的好材料,瑞祥百货店的生意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又走了一会儿,钱运通便开始爬坡,望海崖已遥遥在望。此时他感到饿了,肚子“咕咕”地叫了几声。伙计曾为他准备了早点,可他吃不下,说在外头随便吃几口。
望海崖是小海湾北山东端突入海中的最高峰,与小海湾南山咫尺相望。只是望海崖的位置依然偏东,站在崖顶,可绕过小海湾南山了望远处探入海中的马头山大部分。此处居高临下,向北可俯瞰平江大片市区,向东则面对茫茫大海,向南可远望马头山和大海湾,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望海崖之巅有一望海亭,红柱碧瓦,飞檐刺天,恰似天宫凌霄一般。站立亭中极目远眺,阵阵海风拂面,点点渔帆远游,海天一色,心旷神怡,恍如到了人间仙境。冯春莲的望海楼就位于亭子西面不远往坡下去的拐弯处,是平江地理位置最佳、档次最高的酒楼。这里商贾云集,游人如织,交通便利,从北部市区开车爬坡可直接抵达,因此是当地最为热闹的繁华之地。
在平江,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以在望海楼吃一餐酒席为荣耀。望海楼分上下两层,下层为散客大堂,上层是贵宾包席。散客大堂是为普通散客准备的,一般老百姓可在此小酌,打尖歇脚。逢年过节也可在此聚会,宴请宾客。楼上则是有钱人的天下,一般老百姓不敢轻易上去。
爬了半天坡,钱运通终于走进了望海楼的散客大堂。他是这里的常客,赶到饭口就在这里吃东西。里面坐满了吃早点的人,有几个认识的,跟他打招呼,他便回应了几句。都是生意人,经常在此吃饭,碰面多了就熟了。
“老板吃点什么?”钱运通刚找了位置坐下,伙计就来支应。
“还是老三样,一个馒头,一枚咸鸭蛋,一碗粥。”钱运通吩咐着。
“好嘞!”伙计应声去了。
东西很快上来了,钱运通边吃边透过窗户朝餐厅后面的二层小楼观望。二层小楼是冯春莲和伙计住的地方,楼上是冯春莲一个人的地盘,任何人不准上去。钱运通仿佛对二层小楼的室外楼梯感兴趣,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遍,然后又观察起了后厨那边。
“钱老板!生意怎么样?是不是发大财了?”旁边一位顾客对钱运通说。
“唉!生意不好做,不然能吃咸鸭蛋吗?不着急,慢慢吃,趁机歇一会儿,早上走得急,累了。”钱运通应付着。
另一位笑着说:“钱老板看什么呢?女老板刚才出去了。这回我才知道,这儿的老板敢情是个女的。瞧人家这生意做的,哪像咱们,整天东奔西跑地,还挣不了几个钱。唉!人比人,气死人!”
“那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做买卖就得服这个,不然这买卖没法做。”说罢钱运通不再四处踅摸,闷头吃起来。恰好伙计来了,钱运通问道:“你们老板是不是出远门了?”
“老板一早出去了,晚上回来,您有事吗?”伙计回答。
钱运通说:“上次来时,老板让给留的货,想请她看看。等她回来,麻烦您通禀一声,就说我钱老板来过了。”
“好的。”伙计痛快地答应了。
不一会儿钱运通吃完了,站起身来说:“得,各位歇着,我先走了。每天早上一枚咸鸭蛋,天生就好这一口。”说罢他冲各位拱拱手,离开了望海楼。
没走几步钱运通就来到了望海亭,在亭子里面站下了。他望了望南面的大海湾方向,马头山静静地卧在远处,在阳光的照耀下放着光芒。再远就看不清了,大海和天空模糊一片。他想去马头山工地看看,便挑着货担往西去了,从通往小海湾南山的岔路口下了坡。
可钱运通很快又回来了,想起马头山四周已经戒严,不能随便出入了。且小海湾和大海湾也很难走,设了几处岗哨,盘查极严。虽然这几天他没来过,但凭经验猜测,恐怕连小海湾也不能通行了。果然,岔路口已设了警示牌,提醒行人前方施工,禁止通行,只是刚才他没有留意。他只好继续往西去,下到小海湾北山山脚又折往南面,直奔马头山西侧入口处。一路上他看到了,沿海一线各工地均已戒严,可见工程已到了实质性阶段。
到了马头山工地门口,钱运通又被哨兵挡在了外面,只能眼巴巴地瞅着进进出出的车辆和人员,推测着里面的情形。马头山工地的警戒措施又有加强,进入工地的施工人员均需出示施工证,后勤保障人员也需出示通行证,其余人员一律不得入内。有关部门这是接受了李剑的建议,因为暗中的花蛇正在活动,马头山和沿海一线海防工程必然是其染指的目标。钱运通还想找小英和张大娘帮忙,却连她们的影子也看不到。
时至中午,钱运通已在烈日下足足等了两个小时,仍然没能进入工地,只好失望地离开了。他挑着货担往南去,半天才来到了平江码头。他发现码头上比发生枪战那天清静多了,虽然仍有哨兵执勤,消暑纳凉的人却不见了,商贩们也躲了起来,更别说那两个垂钓的外地人了。他不由得想起了那天的枪战,觉得似乎有些蹊跷。他了解过了,那是马头岛的人来闯码头,且规模不大,双方似乎都很克制,像是计划好了的一场演习。他笑马头岛的人太猖狂,只派那么一点人就来闯码头,明显缺少智谋。可事先为什么没有征兆呢?马头岛的人为什么这么做呢?他想不明白。
此时正值下午两三点钟,天气热到了极点,汗水顺着钱运通的脖颈往下淌,衣服湿透了箍在他的身上。空气火辣辣的烫,像要燃烧起来一样,让他不敢呼吸。只要一呼吸,鼻孔和口腔就要绽裂开,疼痛难忍。他没再往远处去,而是坐在树荫下歇息起来,边歇息边朝四周踅摸。
须臾,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在码头附近兜了一圈,停在了离钱运通不远的地方。车上的人没有下车,朝钱运通这边看了看就开车走了。钱运通寻思是平江驻防部队巡视码头的,刚才一定在观察自己,看不出什么又离开了。
钱运通猜得没错,吉普车里是宋小光的人,是来观察情形的。遵照安排,他们每天都在重要目标附近转悠,以图发现花蛇的线索。其中一名队员觉得奇怪,大中午的,码头上除了哨兵没有闲人,连过往船只都很少,此人坐在这里看什么?看样子像是纳凉歇息的,可天这么热,他却穿着对襟大褂,扣子还系得严严实实,就不怕长痱子?于是他问另一名队员:“这么热的天,他看什么热闹?”
“这有啥奇怪的,他是货郎,经常挑着货担四处转,也许是路过歇歇脚。”另一名队员对钱运通有印象,经常在街头见到他。
“别大意,越是这样的人,越可能是一号台。”有怀疑的队员说。
“这种货郎满大街都是,你看,那边又来了一位。”说着另一名队员朝远处指了指。果然,又有一位货郎走了过来,也挑着一副货担。于是吉普车便开走了,不再理会钱运通。
等那位货郎过去,钱运通起身往回走去,天黑之前他还要去一趟望海楼。
二十八、望海楼
太阳落山之前,钱运通又回到了望海楼。但他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在外面找个地方坐下了,把斗笠当扇子用,边煽风解热边观察情形。见一切如常他才进了楼下大堂,在靠近窗户的位子上坐了下来。此时他已看清楚了,餐厅后面二层小楼的楼上楼梯口摆出来一盆桅子花,说明望海楼的女老板回来了。桅子花宛如烧得通红的一团火,花开数朵,鲜艳无比,此时看起来分外扎眼。
“老板,来点什么?”伙计又来支应。
“三个菜包子,一碗粥。”钱运通信口吩咐着。
待伙计把东西端上桌,钱运通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仿佛有事情催着。果然,在他即将吃完的时候,伙计走过来说:“我们老板回来了,请随我来。”
钱运通瞥了一眼后面的二层小楼,见冯春莲正站在楼上看着这边,便起身挑了货担,随伙计去了餐厅后面。等来到二层小楼跟前,冯春莲款款地下来了,打招呼说:“钱老板来啦,今天出去有点事,耽误您了。”
“冯老板,您要的东西带来了,请过目。”钱运通毕恭毕敬地。
“钱老板做生意一向货真价实,我信得过。”冯春莲也很客气。
说话间钱运通取出一些女人用的东西让冯春莲挑选,又从货担底下拿出一盒胭脂粉说:“这是特意为冯老板留的,是小店最好的。”
冯春莲打开粉盒闻了闻,满意地说:“嗯,不错,我留下了,这几只手帕我也要,钱您收好!”说罢便递给钱运通一沓钱。
“谢谢冯老板!”钱运通千恩万谢地把钱收了起来。
此时跟前没人,冯春莲小声对钱运通说:“共军实力和部署图我搞到了,就在纸条里。”
钱运通听了没作表示,只是说:“共军情报部队的情况尚未搞清,要尽快摸查,看到底有没有,驻扎在哪里。要说的都在粉盒里了,自己看。”
冯春莲点点头说:“好吧,我尽力去搞。另外我在梧桐路三号租了处房子,专门监听张团长那边的情况,有急事可以去那里找。但没事一般不要去,还按老办法联系。”
“一定要小心,那地方不能让伙计知道。”钱运通提醒了一句。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冯春莲答应着。
“行!冯老板,您要的东西过几天捎来。”钱运通假装着说了一句,便收起货担告辞了。
钱运通回到店铺时已经不早了,进门便吩咐伙计关门歇息,然后一个人上了阁楼。他在楼上阁楼里住,伙计则住在楼梯下面的小屋里。等确信伙计睡下了,钱运通便将冯春莲给的一沓钱掏了出来。顿时,一张纸条呈现在他的面前,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另外还有一张草图,正是平江驻防部队守备态势图。纸条和草图将平江驻防部队的实力、驻地及部署情况表述得清清楚楚,各军事目标的位置也清晰可见。“好!有了这些情报,军情局交给的任务就完成一半了,冯春莲真是把好手!”钱运通不禁佩服起冯春莲来。
可美中不足的是,暂时还没有共军情报部队的消息,某些军事目标内部的情况也未搞清,钱运通激动的心情又郁闷起来。他知道,只搞清军事目标的位置还不算完成任务,必须要搞清内部的情况。比如目前,马头山海防工程内部的情况就不得而知,只知道进入了实质性阶段,完工后的情形却未掌握,而这才是最重要的。另外,共军情报部队的情况仍然一无所知,自己接到军情局指示后就着手调查,却始终没有头绪,仅凭这一点任务就没有完成。
离约定的联络时间还有一会儿,钱运通便总结起了这段时间的情报工作。已经到了非常时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