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风者-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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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店。他要给军情局发报,因为市区出现了大批军车,国军登陆的消息可能泄露了。在他将要跨进店门时,却犹豫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他怀疑自己暴露了,因为这几天联络频繁,怕是被盯上了。他回头紧张地看了看,见四周还跟往常一样,便又放下心来,抬脚走进了店铺里。
伙计呢?怎么没在外面支应?钱运通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顿了一下,大着胆子喊了一声:“我回来了!人呢?”
“噢!马上来!”伙计在卧室里答了一句。
钱运通顿时释然,径直上了阁楼。谁知他取出电台开启电源时,却发现电台出了故障,既收不到讯号,也没有高压显示。他妈的!关键时刻电台却坏了,钱运通直呼倒霉。怎么坏了呢?难道这么凑巧?噢!钱运通突然明白了,肯定是被人盯上了。刹那间,他觉得后腰冷嗖嗖的,像是有人站到了身后,于是下意识地回头瞅了一眼。这一瞅不要紧,他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身后站了好几个人,阁楼门口也有人把守,一齐用敌视的目光盯着他。
还没等钱运通反应过来,吴胜军一个漂亮的擒拿动作将他擒获,为他戴上了冰冷的手铐。宋小光举着一只电子管,冷冷地对钱运通说:“花斑蛇!花蛇!电台不好使了?看看这是什么?”
钱运通什么都明白了,对面的人给电台做了手脚。接着有人掀起了他的对襟大褂,一幅花蛇图案顿时裸露出来。这条蛇张着血盆大口,吐着长长的信子,仿佛要吞噬一切。“唉!我服了!你们厉害!”说罢钱运通把头垂了下去,像撒了气的皮球一样。至此,军情局平江情报站被摧毁,“花斑蛇”特务案告破。
八月十五日上午,西山道观进入了最紧张的时刻。李剑把所有人员都押上了,齐刷刷地坐在道观大殿里,密切监听着敌人的电台。但敌人的电台已处于静默状态,只有军情局和吴连生总台还偶尔露面。
“看来敌人要行动了,无线电静默就是前兆。”李剑说。
“别大意,这时候往往会发生意想不到的情况。”刘政委提醒着。
果然,李明快步走过来说:“军情局呼叫花蛇,请他重复八月九日的电报内容。”
李剑明白了,八月九日的电报是钱运通考察野狼滩后发出的,军情局此举是最后确认一下花蛇的身份。一周以来双方的联络比较简单,钱运通只拍发了几段长长的鸣声,军情局搞不清机器中的花蛇是不是真的。钱运通头一天晚上的联络还是宋小光代替的,同样只拍发了几段鸣声。现在大战在即,军情局需要最后确认一下,以防有诈。
“军情局的担心不无道理,万一花蛇被我方控制,他们的计划就泡汤了。怎么办?让宋小光试试?”说着李剑瞅了瞅刘政委。
“千万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花蛇的手法太正规,一般人模仿不了,宋小光也不行。”李明急忙反对。
刘政委没说话,既没同意也没否定,像是局外人。“政委!您就别谦虚了,赶紧露一手吧!”王东胜催促着。
“啊?政委能行?”李明喜出望外。
李剑说:“你有所不知,咱们政委人称百变怪手,学谁像谁,而且也是左手,与花蛇只有跪姿和立姿之分。政委!您这位老将可一定要出马,没有您不行了!”
刘政委只好说:“行!那我就卖卖手艺。不过有个条件,得让宋小光打下手。”
“没问题!这小子正好没走,让他长长见识。宋小光!把花蛇的电台准备好,咱们政委要冒充花蛇!”李剑大声吩咐了一句。
“好嘞!又有好戏看了!得好好学学!”宋小光兴高采烈地把电台架了起来,接通了电源。一听说刘政委要冒充花蛇,好几个人瞅空围了上来,想看热闹,都被李剑赶了回去。
刘政委挽起袖子坐在了电台前,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让宋小光关闭了发射机。“政委,您这么大手还没有信心?”李剑不解地问。
刘政委说:“每个人发报都有自己的特点,花蛇的手法太正规,一般人冒充不了。对方毕竟是军情局,个个都是监听专家,我怕学不好,所以要练习一下。”
李剑恍然大悟,笑着说:“这好办!高敏!郑爱英!你们两个过来,看政委的手法是不是花蛇。”高敏和郑爱英急忙把手里的活给了别人,凑了过来。
刘政委将左手轻轻立在了键钮上面,两眼紧盯着李明送来的八月九日的电文,不慌不忙地敲击起电键来。顿时,一串行云流水般的“嘀哒”声传播开来,把现场的人听得目瞪口呆。“没错!就是花蛇!一丝一毫都不差!政委,我们两个鉴定专家已经通过,您就大胆地冒充花蛇吧!”高敏和郑爱英不住地赞叹。
“这才是百变怪手,标准的左手立姿,跟花蛇一对姊妹花。神了!够我学一辈子的!”宋小光佩服得五体投地,吴胜军也吃惊得直吐舌头。
“政委!别拿架子了,军情局那边都等急了!”李剑催促着。
刘政委让宋小光重新打开了发射机,将钱运通八月九日的电报发了出去。完事后刘政委说:“这回军情局放心了,该大胆地实施登陆行动了。”
六十四、最后一战
八月十五日晚,敌人终于要大举登陆平江了。由起初的小股部队骚扰演变至大股部队登陆,敌人重返大陆的美梦越做越狂,以致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一场登陆与反登陆的激烈较量终于拉开了帷幕。
按照计划,宋小光和吴胜军提前来到了野狼滩隐蔽待敌。四周静得出奇,天气晴朗,风力不大,这样的条件最适合空降,两个人耐心等待着。吴胜军抬头看了看天上,见只有满天繁星,其它什么都没有,便问:“师傅!敌人能来吗?”
“耐心等待,敌人正在路上,可能快来了。”宋小光说。
“这回可开眼了,两千人跳伞,还从来没见过。”吴胜军想起来就兴奋,浑身一阵阵直激凌。
“又紧张了?做几下深呼吸就好了。以后这种事多着呢,只要有机会,师傅就带着你,保管过瘾。但要听我的,按命令行事。”宋小光没忘了提醒吴胜军。
“行!有仗打就行!只要带上我,保证不添乱。”这回吴胜军挺听话,不再犟嘴。
大约十点半的样子,两个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却隐约听到了马达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敌人的飞机来了。“到时候了!点火!”宋小光说了一句,两个人眨眼间燃起了三堆火。火越烧越旺,把附近的滩地照得通亮。“撤!”宋小光喊了一嗓子,两个人快速撤到了预定地点。
很快,敌机来到了野狼滩上空,朵朵伞花绽开在暗夜中。一个、两个、三个,起初吴胜军还数着,不一会儿就数不过来了,只看到大片若隐若现的雪花飘落下来,瞬间隐没在荒草和灌木丛中。
大约十一点钟,敌人全部落地,迅速收拢集结,宋小光和吴胜军密切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敌人的集结地就在钱运通事先确定的地方,等他们集结完毕,宋小光用电台向李剑报告说:“敌人集结完毕,可以行动了!”
两千伞兵正欲朝马头山和平江码头进发,只听“轰轰”几声巨响,炮弹在敌军中炸裂开来,人群喊叫着乱成一团。眼见炮弹打中了,宋小光兴奋地报告说:“打得不错!敌人乱了!”
“打炮了!快隐蔽!”敌人队伍中有人醒过味来,扯着喉咙喊起来。可多数人尚未做出反应,成群的炮弹便劈头盖顶地砸将下来。驻防部队万炮齐发,将敌人集结地完全覆盖,野狼滩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不到几分钟的工夫,敌人两千伞兵便所剩无几。等炮火停息,埋伏在四周的参战部队一拥而上,枪声爆炸声又像开了锅一样爆响起来。不一会儿,剩余的敌人全部被歼,无一漏网。敌人的先遣队刚刚踏上野狼滩,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就变成了炮灰。
在槐树谷,范守业的暴动队同样遭到了覆灭的命运。最先开始行动的应该是范守业,他的马帮队中午就通过了狼口崖,向槐树谷进发。可队伍刚进崖口就被宋小光的队员跟上了,一举一动尽在监视之中。一路上马帮队走走停停,大白天又不敢走好道,专拣山林野地行军,害得宋小光的队员跟着吃了不少苦。
马帮队天黑才抵达槐树谷一侧,翻山抄近路直接进到了山谷里面。见时间尚早,范守业让队伍歇息了一会儿,然后继续朝前摸去。沿途他们没有发现哨兵,还看到了几处建设中的炮兵阵地,为此一伙人激动得要命。陈风娇想了,果如电报里说的,槐树谷是很重要的军事目标,看来这回不虚此行,捞着肥肉了。范守业也做起美梦来,恨不得一步抵达弹药仓库,能拿的全都拿走,拿不走的就炸掉。他以为到了那里就什么都有了,不必再向军情局乞讨。
“司令!这里有好些炮,怎么办?”有人报告了一声。范守业和陈风娇急忙凑了过去,果然是些榴弹炮,都用苫布盖着,不像废弃的。“妈的!什么怎么办?你能背走吗?什么也别管了,直插弹药仓库!”范守业踢了那人一脚,一伙人又往前摸去。
“停下!”陈风娇轻轻喊了一嗓子,队伍停了下来。
“怎么了?”范守业问。
“情形不对,这些炮为什么放在这里?阵地为什么无人值守?不用问,这是共军迷惑我们的,里面肯定有诈。”陈风娇起了疑心。
“你是不是多心了?共军修建炮兵阵地,弄几门炮放在这里也在情理之中。等阵地建好了,自然有人看守。”范守业不以为然。
“话虽这么说,可总觉得不对劲。不行!别去了!弹药仓库可能有假,听我的赶紧撤!”陈风娇催促着。
“不行!既然到了这里,是真是假横竖要弄清楚。弟兄们!共军一个排奈何不了咱们,别害怕,继续前进!”范守业不想半途而废,下令继续前行。
陈风娇无奈,只得拉开距离跟在队伍后面。可走了一会儿之后,她越法感到蹊跷了,因为野狼滩方向传来了隆隆的炮声,而槐树谷这些炮却在安睡。不好!上当了!国军登陆的消息泄露了,炮声就是证明。想到这里,陈风娇不敢再往前去,一猫身脱离了队伍。她只身在山林中穿行了一会儿,觉得安全了才停下脚步。她想把情况向军情局汇报,便将身上的电台放到了地上。恰在这时,突然扑上来两个黑影,将她摁倒在地。
范守业也听到了野狼滩方向传来的炮声,可他不想半路折回,仍然带人急速前行。一伙人很快找到了通往弹药库的山沟沟口,又往里面走了一会儿,便来到了弹药库附近。范守业的眼睛都亮了,微弱的灯光下数座仓库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前面空地上的物资跟小山似的,却只有两名哨兵把守,个个无精打采地。
“特派员!”范守业回头喊了一声,却不见了陈风娇。
“特派员掉队了!”有人说道。
“妈的!滑头!”范守业骂了一句。
“司令!打不打?”有人问。
“当然要打,到嘴的肥肉岂能放过。弟兄们!发财的机会来了,等到了跟前再开枪,先打共军哨兵,然后拣好的拿,剩下的炸掉!”范守业下了命令。他已经不管不顾了,只想着仓库里的东西。
土匪们“呼啦”一下出现在仓库前面,朝哨兵逼了过去。两名哨兵仿佛没有察觉,转悠着去了大垛物资后面。“上!”范守业喊了一声,一伙人像狼群一样往前冲去。当他们接近大垛物资时,苫布突然掀开了,子弹像狂风一般朝他们扫射过来,手榴弹也像雹子一样自天而降,砸在他们的头上。土匪们顿时哭爹喊娘地乱成一团,瞬间折损大半。
“妈的!中埋伏了!快撤!”范守业终于清醒过来,带头往回撤去。可来时容易去时难,后面已经没有退路,一伙人处在了前后夹击当中,被打得趴在地上抬不起头来。突然,一颗手榴弹落在了范守业身边,巨大的爆炸力将他抛上半空,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当即丧命。剩下的人无心抵抗,只得举械投降。此战马帮队百余人被毙,五人被俘,包括台湾军情局特派员陈风娇。
十六日凌晨三时左右,最后的时刻来临了,敌军一万人乘各型舰只抵达了平江码头附近,开始了策划已久的登陆行动,吴连生部郭副司令亲自指挥作战。
敌人舰只刚刚靠岸,人员只下到一半,就遭到了马头山及附属海防工程强大炮火的猛烈轰击,其它炮兵阵地也一齐开火。炮弹像流星雨一般倾泄在海岸线上,当即击毁舰只数艘,连尚未靠岸的舰只也未能幸免。敌人挤在岸边乱作一团,死伤惨重。
驻防部队炮火在海岸线附近筑成了道道屏障,恰似潮水冲刷海岸一般,在水中和岸上来回冲刷,所到之处一切都荡然无存。马头山的火炮发挥了巨大作用,火力密集,威力巨大,炮火来回延伸和收缩,将整个海岸线牢牢控制在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