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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催眠师手记-第8章

小说: 催眠师手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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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啊,怎么了?”

他皱着眉,用食指压着自己的下唇,“这个我没想到。难道说……”

我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呃……你不是想说那个吧?”

搭档:“但实际上很可能就是。”

我:“要照这么说的话,恐怕‘无头人’也得推翻。”

搭档:“不见得,能说得通。”

我:“那,是不是还得再进行一次催眠?”

搭档:“是的。”

我:“那这次的重点?”

搭档:“诱导。”

我:“往哪个方向诱导?”

搭档:“让她跟着‘半面人’走。”

我:“哎?你确定?”

搭档得意地笑了:“确定,我们被误导了。‘半面人’不是‘他’,而应该是‘她’。我有99%的把握能确定梦里所有的‘怪物’,都是她自己。”

第二天。

她:“还要进行一次催眠吗?”

我:“嗯,这次不大一样,我们希望你能克服一下恐惧心理,跟着那个‘半面人’走。”

她显得有些犹豫。

我:“害怕?”

她点点头:“刚才我看录像的时候就想起来了,不光是脸,他的头也只有半个,另半边是空的,所以……”

我:“只是在梦里罢了,必要的时候我们会给你提示。这点是可以保证的。”我故意使用第一人称复数来安抚她。

她想了想,点点头。

“放心吧。”搭档恰到好处地补充了一句。

在催眠的时候,我一直在注意观察她的状态,虽然她是很容易接受暗示而进入状态的那种人,但是我要确保达成深度催眠,否则我的提示将不会被她接受。不过,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她非常放松,并且很配合。

我:“你回到诺丁汉了吗?”

她深吸了口气,停了一会儿:“是的。”

我:“你能看到什么?”

她:“看到……街上有人……”

我:“是些什么人?”

她:“一些……一些没有头的人……”

我:“还有吗?”

她:“还有……还有一些只有一只眼睛的人。”

我:“他们注意到你了吗?”

她:“没……没注意到我……只有那个、那个人会注意我……”

我:“你是说只有半个头、半张脸的那个人吗?”

她:“是……的。”从她的迟疑中,我能看出,她还有恐惧感。

我:“不用怕,你不需要害怕任何人,我们在保护着你。”

她:“我……我不怕。”

我:“很好。她出现了吗?”

她的身体开始有些紧张:“没有……但我知道她在哪儿……”

我:“她在哪儿?”

她略微不安地抽搐了几下:“她就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

我:“我要你现在平静地回过头,看着她。动作要慢,要镇定,你不用害怕她。”

她:“好的……我……不怕她……”

我:“非常好,你做到了。”

她:“是的……我……我现在在看着她。”

我:“她并没有抓着你,对吗?”

她:“没有……没有来抓我……”

我:“现在她在做什么?”

她显得有些困惑:“她要我跟她走。”

我:“跟着她走,我们就在你身后保护着你,跟着她走。”

她深吸了一口气:“好……好的。”

我故意停了一会儿:“现在在什么地方?”

她:“一条……一条小街,我认识这里……”

我:“这是什么地方?”

她迟疑了几秒钟:“我在……我在这里住过……”

我:“很早以前吗?”

她:“是的。”

我:“那是什么时候?”

她:“上学的……时候。”

我:“她带着你去了你求学时曾经住过的地方,对吗?”

她:“是的。”

我:“到了吗?”

她:“在房间里……”

我:“房间里都有什么?”

她:“和……原来一样,一模一样……什么都没变……”

我:“她要你做什么?”

她:“站在……镜子前……”

我:“你要按照她说的去做,不会有危险的,有我们在,按照她说的做。”

她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好的……按照她说的做……”

此时,搭档无声地抱着肩,站起身。

我:“告诉我,你做到了。”

她:“是的,我做到了……”

我:“你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了吗?”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是、是的。”

我:“你看到了什么?”

她:“我……我……”

我重复了一遍指示:“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她:“我……我也只有半个头、半张脸……”

我:“现在她在做什么?”

虽然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但身体并没有强烈的反应,我知道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在控制之中。

她:“她……站在了我的身后……”

“站在了你的身后?”我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搭档皱了皱眉,想了一下,然后不停地对我比画出照镜子的样子。

我明白了。

我:“告诉我,现在你从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她突然平静了下来:“我们,合成了一个完整的头……完整的脸……”

我对搭档点点头,准备结束催眠:“非常好,你即将醒来。”

她:“我……醒来……”

我:“当你醒来时,你会记得刚刚所说过的一切。”

她:“我……会记得……”

我:“当我数到‘3’的时候,你就会醒来,并且感觉到很舒畅,很轻松。”

她:“我会舒畅……我会轻松……”

我:“非常好。1……2……3!”

她缓缓地睁开眼,盯着沙发前的地板愣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着我。

我看到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搭档走过来对我做了个手势,我起身让他坐到中年女人面前。他略微前倾着身体,看着她的眼睛。

她:“我……”

搭档:“她不是来抓你的,对吗?”

她含着泪点点头。

搭档:“你现在清楚了?”

她依旧点点头。

搭档:“要喝水吗?”

她笑了一下,摇摇头。

搭档把手里的纸巾递过去:“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除了上学以外,你在诺丁汉的时候还发生了什么?”

她接过纸巾攥在手里,深吸了口气后又长长地吐出,同时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和老公在诺丁汉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搭档:“你儿子?”

她:“嗯,当时我们都有点儿意外。”

搭档:“上学的时候?”

她:“不,那是毕业一年后故地重游。”

搭档:“之后你因此而放弃了很多,对吧?”

她:“是的,你怎么知道?”

搭档笑了下:“我的职业。”

她:“我几乎忘了这点,谢谢你们。”

搭档:“先别急着谢,我们来一条一条理清吧。”

“好。”看上去,她镇定了一些。

搭档:“虽然你目前的生活一切都好,但你对此并不满意,是吗?”

她:“是的,我现在什么都不缺,虽然不能每天跟老公和儿子在一起,但是他们都非常关心我,也非常爱我。只是,我觉得还少了点儿什么。”

搭档:“丢在诺丁汉了?”

她笑了笑:“嗯,但我只能带这么多行李。”

搭档:“梦想不是行李,也不是累赘。”

她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是我太没用了,现在才明白。”

搭档:“其实你并没有失去什么。虽然结婚有了孩子,并且曾经为此放弃了很多东西,可是有些东西并没有离开。”

她:“可是,我担心他们会觉得我……”

搭档:“你看,你现在衣食无忧,孩子也大了,不需要太多的照顾。你真正担心的只是没有了当初的自信罢了。”

她:“是有点儿……我都这么大了……好吧,你说对了,我那个自信没了。”

搭档:“你当初在哪个学院?”

她:“艺术。”

搭档:“专攻?”

她:“绘画。”

搭档:“之后再画过吗?”

她:“没有……哦,不对,有过两次。”

搭档:“什么时候?”

她:“一次是看到老公牵着儿子的手教他走路的样子,我觉得很有趣,就随手画了一张速写。我老公很喜欢那张画,特地镶了一个镜框,现在还摆在他办公室的桌子上。另一次是儿子刚高考完,他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发呆,样子很帅!当时我觉得看着特别心动,就又画了一张速写。”

搭档:“他看了吗?”

她看上去略显得意:“他惊讶得不行,问我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展示过。”

搭档:“他说得对,你为什么没再画?”

她:“我都这个岁数了,还画画……多不好意思啊。”

搭档:“这跟年龄有什么关系?而且你很清楚自己心里还在渴望着那种感觉,对吧?”

她点点头:“嗯,有时候我觉得工作没意思透了,但又不好意思跟老公说我不工作了,虽然家里并不缺钱,但是我还是整天忙于工作。”

搭档:“你梦里那些无头人就是这么来的。”

她:“嗯,整天忙些无头无脑、莫名其妙的事情……”

搭档:“好了,现在,我们来彻底地聊一下你的问题吧。虽然你对此已经很清楚了,但是我可以肯定,你并不理解为什么会有压力。”

她:“好。”

搭档:“你的压力并非来自于工作,这点我们都清楚了。你的压力来自于自身,或者更进一步地说——来自于对曾经梦想的放弃。你曾经希望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并且有所成就,但是为了你先生和孩子,你暂时放弃了那个想法。多年以后,当你先生的事业稳定了,当你的孩子长大了,你借此获得了成就感和满足感,但是也正因如此,你反而会不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不过,有一点你是能确定的,对你来说,没有什么比现在你所拥有的这些更重要、更值得守护的了。”

她:“嗯,不需要想我就能确定。”

搭档:“可越是这样,你越觉得少了点儿东西……我记得你说过那个梦是一年前左右开始的吧?”

她:“嗯,一年多一点儿。”

搭档:“因为一年前你想起了自己当初所放弃的另一个方向——正是在诺丁汉,从怀孕开始。”

她:“是的。”

搭档:“你对自己的决定从未后悔过,只是……有那么一点点遗憾。你梦中表现出来的正是对自己的不满。诺丁汉那个场景是你当初改变自己未来方向的决定地点,‘无头人’暗示着你对当下迷茫状态的自我否定,‘独眼人’……我想,他们对你来说一定有特殊的含义。至于你一直恐惧、逃避的‘半面人’,其实就是你自己,因为你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是不完整的,你所欠缺的正是你当初舍弃的。你无比渴望能重新面对你的梦想,但是你又觉得那似乎和你的年龄与身份不大合适。所以,你尽可能地让自己处于忙碌的工作状态——但你心里又很清楚,那不是你真正想要的,可是你又无法去填补那份空虚感……”

她打断搭档:“别说了,停!你说得一点儿都没错,的确是这样……可是,我该怎么办?”

搭档费解地看着她:“怎么办?我不明白,你究竟被什么所限制呢?你的周围没有框架,没有约束,而且你也很清楚,你对自己曾经的那份梦想有多渴望。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犹豫呢?难道你先生和孩子会因此而笑话你?我不信。”

此时,她脸上的表情游移不定。

搭档:“好了,现在能告诉我,‘独眼人’对你来说有什么特殊含义了吧?”

她愣了一会儿,才喃喃地说出口:“‘观察这个世界用一只眼睛足够了,另一只则用来多看看自己。’——这是当年我最喜欢的一个导师说的。”

搭档轻松地靠回到椅背上:“正是这样。”

大约在3个多月后,我们收到一个钉装得严严实实的大木头盒子。我们花了好大力气才把它打开。里面是一幅油画。

画面的色调很饱满,有一种油画所特有的厚重感。

画中,一个穿着短风衣的男人靠着街角的路灯杆,正在翻着手里的报纸。阳光洒在他脚边的石板路上,路边是一排排有着黑色三角形房顶的小店铺,玻璃窗折射着阳光。更远处是一条泛着波光的水域,看上去暖暖的。在画布左下角的那行字,是这幅作品的名字:专注的阅读者。

搭档凝视了一会儿,在征求我的同意后,把它挂在书房里了。

至今还在。

05 完美记忆

“……他是什么时候伤到的?”搭档边说边避开一个端着满满一托盘针管和针头的护士。

我:“上周。韧带和软组织损伤。”

搭档:“明白了,那他多久才能恢复训练?”

我:“不好说,如果完全遵照医嘱的话,可能两到三个月,但目前看危险……”

搭档:“你是指他私下跑出来做体能训练?”

我在病房门口停下脚步,点了点头:“这就是求助于我们的原因——他的教练和指导人员认为是心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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