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si犯罪现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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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雪莉·安洛维克身上的咬伤则说明了,罪犯在对她进行凌辱的时候,完全如同一头野兽,也许是雪莉·安洛维克的抵抗激发了他的兽性,也许他天生有这方面的爱好。但不管怎么说,他留下了齿痕,这就很有助于我们破获案件。
操场属于韦尼匹克市红堡区的一所高中。在加拿大,所有的公共场所都没有围墙,除了监狱。加拿大的学校,从小学一直到大学都配有心理医生,暑期也很长,从每年的五月一直要放到八月底。这个高中的名字叫大公园高中,目前正处于学生放假期间。加拿大政府对学生有规定,比如,不满12周岁的孩子不能独自一人留在家中。孩子的年龄不论大小,家长都不能动手打孩子,甚至拍屁股都不行,拍屁股是违法的行为。如果有这些现象发生,被邻居报告或被儿童支援机构发现,家长就会被政府剥夺对孩子的监护权,政府会把孩子带走交放在一个寄养家庭,并由政府出资负责各种花销,从那时候起,孩子就由政府来监护了,即便是孩子的父母也无权探视。所以在加拿大,青少年犯罪的问题不是很突出,我们也没有将案件的疑点集中到大公园高中的学生里来。
大公园高中现在正在修整一座建筑,操场周围都是居民住宅区,有高楼,也有低矮的平房,四周长着一些绿树。学校的广场很大,也很空旷,白天在阳光下,很少有人在操场上闲逛。
雪莉·安洛维克的身份证明以后,我和负责此案件的鲍勃探长打算到她的家里去进行一番拜访。毕竟,她的丈夫艾德·安洛维克需要为这件事情做点什么。
给我们开门的是雪莉的女儿,她看上去有十三四岁的模样。得知我们的来意之后,上楼去找她的爸爸,然后又下楼来礼貌地让我们稍等一下,说爸爸马上就下来。接着,她拉着两个妹妹到客厅旁边的房间里去。我想她或许知道我们要找艾德·安洛维克谈什么事情,她用不安的眼光盯着我们,似乎很想哭,但又在努力压抑着。
我和鲍勃无奈地互相看了一眼,实际上每次面对这样的情况,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启齿。鲍勃探长也比我好不了多少,所以,在艾德·安洛维克从楼上下来,招呼我们坐下时,他也只是简略地说了下雪莉的情况,然后问道:“你想让你的女儿们知道这件事吗?”
艾德·安洛维克是个健壮的男子,在我们述说案情的时候,他一直把头埋下,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听到这话,他犹豫了一下,抬起头来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头同意了。
艾德把三个女儿从房间里叫了出来,只说了一句:“这两位警察先生有话对你们说。”然后,他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孩子们,听我说,你们的妈妈昨天晚上被人杀害了……”我很艰难地说出这句话。随后我的话就被三个女儿互相抱在一起的痛哭声打断了。我望着她们悲伤的样子,心里也很难过,但现在的任务是必须抓到凶手,否则这个地方还会发生类似的案件。
于是,我们对艾德开始了询问。应该说还是很配合我,一般我们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他开始向我们讲述他和雪莉的故事,还有昨天晚上案发前的一些情况。
艾德和雪莉已经结婚20年。艾德是一名建筑工人,整天和混凝土打交道,大公园高中的那幢建筑就是他们盖的,他在那里做混凝土的浇灌工作。雪莉是个家庭主妇,他们和三个女儿共同住在韦尼匹克市红堡区这幢二层楼里,生活还过得去。
离他们家不远有一间酒吧,雪莉和艾德是那里的常客。昨天晚上,他们又去了那间酒吧。喝了几杯酒后,艾德决定先离开,而雪莉想再呆一会儿,于是两人为一点小问题发生了争吵,艾德就独自一个人回家了。他路过大公园中学的那个操场,说他在路上什么也没发现。但他没想到,这竟是雪莉在世上度过的最后一个夜晚。他说他那天在酒吧喝了好多酒,而且在家里还动手打了雪莉,到最后,自己也记不清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
艾德简略地说完以上的内容,又沉默下来。但这些显然不是我们要知道的,他说得太笼统,我们必须要了解昨天晚上他和雪莉相处的每一个细节,甚至包括他喝了什么酒。
我想了想,开口说:“酒吧里有干邑白兰地酒,还有威士忌,它包括苏格兰、美国波本、加拿大和爱尔兰四种的威士忌。其他如金酒、朗姆酒,包括黑朗姆酒和无色朗姆酒、龙舌兰酒,这些酒都是一些烈酒,喝多了肯定不舒服,那么,你想先回家是因为喝多了?”
“是的,我昨天晚上喝了很多龙舌兰酒。”艾德回答。
“龙舌兰酒的生产原料是一种叫做龙舌兰的珍贵植物,它属于仙人掌类,是一种怕寒的多肉花科植物,要经过10年的栽培方能酿酒。在制法上也不同于其他蒸馏酒……”我漫不经心地和艾德聊起酒的话题来,这样可以让他放松戒备。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来看,酗酒是一个诱发暴力案件最主要的因素。
“龙舌兰长满叶子的根部,经过10年的栽培后,会形成大菠萝状茎块,把叶子全部切除,含有甘甜汁液的茎块切割后放入专用糖化锅内煮大约12小时,将其榨汁注入发酵罐中,加入酵母和上次的部分发酵汁。发酵结束后,发酵汁除留下一部分做下一次发酵的配料之外,其余的在单式蒸馏器中蒸馏两次。第1次蒸馏后,将会获得一种酒精含量约25%的液体;而第2次蒸馏,在经过去除首馏和尾馏的工序之后,将会获得一种酒精含量大约为55%的可直接饮用烈性酒。”艾德接着我的话说,“虽然是经过了两次蒸馏,但最后获得的酒液,其酒精含量仍然比较低,因此,其中就含有很多原材料及发酵过程中所具备的许多成分,和伏特加酒一样,龙舌兰酒在完成了蒸馏工序之后,酒液要经过活性炭过滤。我们通常能够见到无色龙舌兰酒为非陈年龙舌兰酒,龙舌兰酒的酒精含量大多在35%~55%之间。”
艾德说完这些后,情绪似乎比刚才好了一些,我们的目的当然也不是和他探讨加拿大的酒文化,我们需要艾德多讲话,他讲得越多,就能对我们调查案件越有帮助。我已经在事发现场采集到了一些物证,比如:地上有被撕碎的纸张。当然,这些证据还可能分成若干个部分,散落在被侵害人的周围。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你昨天晚上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发生了什么你也不记得?”我慢慢地将话题转移到案件上来。
“也许是吧,雪莉不走,我就自己回来,又在家里喝了一些龙舌兰酒,然后就等着雪莉回家。她大约在午夜的时候离开酒吧,步行回家。我听到了她回家的声音,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喝醉了,但她肯定也喝酒了,或许喝的就是龙舌兰酒。”艾德回答道。接着,他有些懊恼地又说:“我们发生了争吵,我……我现在很后悔,因为当时,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打了她。然后她说要到外面走一走,冷静一下,就这样,她再也没有回来。这都是我的错!”
谈话到这里有些进行不下去,但这样看来,艾德应该是接触到雪莉最后的人,雪莉是跟他吵架后出走的,再也没有回来。而在那个学校的操场上,雪莉被人杀害,所以在没弄清事实真相之前,艾德有作案的最大嫌疑。
基于这一点,我们将艾德带回了警局继续调查。不过,在后来的审讯和艾德的书面声明中,他承认在雪莉被杀的当晚和雪莉发生过争吵,但对雪莉离家后的事情却一无所知。甚至,艾德不知道和雪莉吵完以后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那天,艾德在酒吧和他的那些朋友们一起痛饮,还讨论了一些话题。他们在聊了大公园高中的那幢大楼什么时候竣工,有的说,快了,就赶在初冬的时候吧,也有人说,假如过了冬天,大楼还没完工,那工程质量就不敢保证了,尤其是那混凝土浇灌的质量。
后来,艾德觉得累了,他要雪莉陪他回家。在平时,只要艾德一说回家,雪莉就会跟他走,可是当时不知道怎么了,两个人起了点争执,艾德就一个人先离开了酒吧。雪莉看着艾德的背影渐渐消失,他走出酒吧的时候,关门的声音很响,但是大家都不以为然,因为每个人的工作都很辛苦,需要放松,所以,大家没有注意艾德出门的表情。
这些是我们向案发晚上和艾德夫妇一起喝酒的朋友们询问后知道的。在对艾德的审问过程中,当探案人员告诉艾德时,他的喉结抖动了一下,我们大约知道,艾德又有什么话要说。
艾德说:“我不知道雪莉为什么不同意跟我回家。所以回到家里我又喝了点酒,至少在当时能缓解我心里的烦闷,我也不知道那晚怎么了,就是要等雪莉回来,看到她回到家里我才放心去睡觉。我真不明白雪莉为什么现在越来越不听我的话,难道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让她感到不高兴?”
艾德在讲述中一度陷入这样的自问自答中,不过,我们还是更加详细地了解到案发晚上艾德和雪莉一些相处的情况。
艾德说那天晚上他和雪莉一起从家出去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艾德想去拉雪莉的手,因为在家里有三个孩子在边上看着,他们那种亲昵的行为就不大好表现出来。
“现在好了。”艾德当时走在路上对雪莉说,“我现在可以拉你的手了,可以吻你。”而雪莉好像是有意躲避艾德,她没有主动去拉艾德的手,而是一直把脸板着。
就这样,两个人进了酒吧,各自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来。艾德说雪莉坐在吧台边上的一个位子上,那是一个转椅,人坐上去能活动的那种。
“雪莉把背对着我,这让我的许多朋友看来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但是我当时没有在乎。”艾德继续回忆着。
当时好像两个人的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酒吧里的人也说,你们夫妻俩今天怎么了,两个人一进来就都喝着闷酒。
艾德没有和雪莉多说话,他说他知道雪莉的脾气。在家的时候,雪莉的脾气有时候也非常奇怪,他想或许是照料三个孩子的重任把她的心情也给破坏了。
夫妻俩在酒吧里谁也不和谁多说一句话,那多没面子。艾德后悔了,早知道各自的心情会这么糟,就不会去酒吧了,还不如挑选一个心情好的日子到酒吧里坐坐。
当时,两人就像是真的生气了的一样。艾德到后来才去和认识的朋友一起碰杯,可是,他的眼睛却始终盯着雪莉,心中苦闷极了,于是他说他要先回家。
艾德回到家,一边喝酒一边憋着气等雪莉。好容易看到妻子回家,两人开始争吵起来,结果把三个孩子都给吵醒了。
“孩子们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们,我们这才结束争吵,然后雪莉说她要出去走走,我也没有理睬她,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我当时的头很痛,我喝多了……”
艾德说完这些,又一如既往地沉默下去。我们并没有得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不过,这才刚开始。
第二章
“现在没有充分的证据说明艾德有杀人的嫌疑啊,当然,尽管他有动机。”结束了又一次对艾德的审讯后,鲍勃对我说,“伙计,有什么新发现吗?”
“暂时没有,指纹分析还没有得到,而且,还很麻烦呢。”我有些头疼地说。我知道鲍勃比较着急,因为按照规定,我们只能扣留艾德四十八小时,如果明天还没有什么进展,那我们只好把他释放了。当然,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我们有可能就放走了凶手。
“我想,可以再提审他一次。”鲍勃皱着眉头说。
我耸耸肩膀,不置可否,在这类案件中,时间是一个比较重要的砝码。也许明天能有什么新的进展。我们只是想从艾德口中得到一些对案情有帮助的情况,想再问问他是否还有什么线索没有交代,是不是知道谁可能是杀害她妻子的凶手。
然而第二天的提审结果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艾德·安洛维克的回答像一枚定时炸弹,把我们都镇住了,他承认自己就是杀人真凶——这真有点不可思议——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艾德就承认自己杀了妻子雪莉。
这样的话,我们就必须要搞清楚艾德的动机。艾德告诉我们,他那天晚上打了雪莉,还说他出手很重,所以雪莉一下子倒在地上没有了声息。他当时以为雪莉死了,被吓坏了,连忙把雪莉抱起放到汽车上。那时候,三个孩子都躲在房间里吓得不敢出来,没有看到她们的母亲被父亲打死。随后艾德开着车,来到那片操场上,把雪莉的尸体扔到了那儿。
事实上,艾德确实了解案件的部分情况。例如,他知道尸体被丢弃的地方。不过,这不能说明什么,而且艾德的女儿对警方的这种做法非常不满。艾德认罪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她们的耳朵里,而我们也不得不向她们传达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