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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独角兽谋杀案-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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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节,但很不幸的是,它简直就是我们听过的最不可能发生的事。第一,没人有这么大的力气,可以扔出去一把匕首,让它插进人的头骨六英寸那样深。第二,如果有什么东西向他扔过来的话,我肯定是能看见的。第三,当我往下看时,盖斯奎特还在滚动。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凶手需要把凶器拔出来——这对体形强壮的人也不是简单任务,何况还要从死者的口袋里找出信封——这也不是立马就能搞定的事,然后还要藏回挂毯后面。我发誓当时在楼梯上什么人都没有!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些根本不可能。”他转向H。M。,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说得有点过火了,“你同意吗,先生?”

“啊哈,是的,我同意你的观点……刺杀在那之前就已经发生了。”

“那你总要告诉我们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吧!”莱姆斯登昂首说,“如果他是在楼梯口被人杀死的,那他要不然就是被隐形人给刺了,要不然就是被子弹击中,然后这子弹自己把自己从伤口里拉了出来,然后又不翼而飞。对吧!好了,那我们现在分为左派和右派,左派人同意他是被枪杀的,右派人认为它是被刺中或类似的方式;左派人认为凶手当时站在比较远的位置,右派人觉得应该是从近距离完成的谋杀。怎么样?你们会怎么投票?我们当中谁是右派人呢?”

H。M。看着我们大家。“先生们,”他先抽了抽自己的空烟斗,然后开始说话,“我可以给你们一个非常非常奇妙的答案,这个答案面对类似问题总不会错:伙计们,你们都是对的,但同时你们又都错了。”

我们盯着他看,此刻的他显得如此和蔼亲切。

“你是认真的吗?”莱姆斯登问道。

“我吗?哦,当然是认真的了。”

“但是,该死的,你是说那个人既是被刺死的又是被枪击的,对吗?可是怎么可能呢,肯定只能是其中一种情况啊,不是吗?”

“并不一定是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停顿了一下之后,米德尔顿表情严肃地说,“他实际上是被勒死的,而头上的洞只不过是一个假象,所有一切都是靠镜子完成的。是这意思吗?得了吧。最起码你应该对另一种争论表明自己的观点。左派观点认为凶手站得较远,而右派认为应是站在他旁边的什么人袭击了他。你怎么认为呢?”

“跟我刚才说的一样,”H。M。回答说,“你们两方都是对的,又都是错的。好了好了,我给出的答案对你们而言之所以难以接受,是因为你们想象不到一种武器可以完成这件谋杀案,也不明白怎样的环境可以满足这个谋杀案。我给了弗莱明德一个暗示了,不知道他这次会不会给我留个口信什么的。”他突然眯起眼睛,眼神犀利,“在你们想把我杀掉之前,我们还是做点正经事吧。所有人都回到听到尖叫时所站的位置,我站在这里看大家。莱姆斯登来扮演盖斯奎特。当你们听到他的大喊后,马上从你们各自的房间里跑出来,就像你们刚才做过的一样。不管怎样,首要任务是重构谋杀前的场景。”

然后他再次研究了一下整个门厅。

“嗯,让我看看。莱姆斯登,你进去他的房间,把台灯打开做好准备。当你听到口令之后就把台灯关上,然后向楼梯走去。福勒,你站在房间内,就像你刚才的样子。米德尔顿,你在浴室里——”

这个时候海沃德大吼一声,这一叫估计很长时间都不能从我们脑海中消除。兴奋感已经荡然无存了,事情残暴和可怕的一面渐渐显露出来,我发现我在不停地转动头部,目光扫过一个个伙伴的脸庞。海沃德完全丢掉了自己经常摆出的自以为是的架势。

“听着,老家伙,”他尖声说道,不停摆弄着领带结,好让不安分的双手可以有用武之地,“别忘了我跟其他人一样精神紧张,可是如果你要搞什么情景再现的话,请把灯开着。难道你不明白么,他就在我们身边!他发出催命的信号,不论你做什么,他都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他是个毫无疑问的冷血杀手。不,我不要这么干!你要不然就开着灯,要不然就什么都不要傲——当我听到尖叫的时候就在房间里,等着用浴室。我对于谋杀过程完全不知情。但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这疯狂的事再做一遍。你们是怎么认为的呢?”

“再做一遍什么?”福勒简短地回应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才不会找麻烦呢。感到害怕的人肯定是那个伪造第一封信签名的人,或者是莱姆斯登先生,因为他是离刀口最近的人。关灯还是开灯完全就是个小问题,根本没什么区别的。而且毫无疑问的是,如果弗莱明德想抓住什么的人话,不管开灯还是关灯他都能得逞——”

这段话实在有点不合时宜,特别是从机智老练的福勒嘴里说出来。当福勒看到埃尔莎的样子时,他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马上变了。她一动没动,也没有开口说话,但泪水瞬间充满了眼眶,身体不住发抖。米德尔顿火冒三丈。

“我说,我——”

他稍微让自己镇定了一下,然后说:“在我看来要重演一遍没什么问题,但埃尔莎不会参与的。任何人要强迫她做的话,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试图揣测H。M。脸上那奇怪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不过无果而终。他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答应道:“你说得很对,我刚才实在是没有考虑得很周全,不应该让女孩子们参与这件事。然而不管怎样,我需要一些人参与进来,这样吧,米德尔顿,你和海沃德带女士们下楼。你们知道你们刚才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么,几个小时里你们的精神一直都极度紧张,而且是在饥肠辘辘、身体寒冷的情况下。德·安德鲁先生,不知道您可否把他们带下去,让他们享受我们开始时听说的自助晚餐吗?莱姆斯登、福勒、肯和我在楼上研究一下刚才那问题后,就下去加入晚餐。我说,德·安德鲁先生,怎么样,把他们带下去吧。但能再回来吗?我有几个很重要的问题需要问。”

“完美的建议。”我们的堡主微笑道,“我会马上回来。实际上我也有几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要回答,等着我。奥古斯特!”

伊芙琳抬起眉毛做出询问表情,想知道她是不是该留下来。我摇了摇头。她跟着埃尔莎、米德尔顿、海沃德以及德·安德鲁下了楼。H。M。依然一动不动站在楼梯口,昏暗的石质门厅,灯火下那被磨损的拱形门和深色地毯,都给H。M。抹上了一层阴暗模糊的色彩。

“嗯,那么,现在……”他边说边抚摸着自己犁头状的下巴。

“你是不是又有什么灵感了?”莱姆斯登带着极重的挖苦口气,“想什么呢?”

“所有事情,啊哈,所有事情。先生们,我遇到过不少案子,它们当中都是有这么几个细节出现问题。但从没有这样林手的,里面所有的该死的细节都解释不通。‘噢,我们给自己织了一张多么混乱的网啊;哦,这是多么不合常理的事情啊。’如果你跟着我的思路前行,你就会知道我的思路也随着每个人的谈话、细节的出现以及转折,慢慢混沌,继而开始恐惧。我们身边照理是一群值得信赖的、非常理智的人啊——可是,哦,上帝啊,看看我们现在!我感到有什么人身上标着‘偷窥’,站在我们背后操纵我们!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不太明白这个。”我说。

“你应该明白的。”H。M。笑道,“从你今晚的行动看来,你该算是最狂妄的一个。比如说吧,你知道这个房间让我想到什么吗?我曾经有个朋友,有很多钱,同时还有着原始的有点怪异的幽默感。他屋子里有这么个房间,用来玩好笑的旋转游戏。天花板上有块地毯,桌子和椅子都倒置着钉在屋顶上。地板上糊着墙纸,上面用钉子倒钉着一个圆形的大吊灯。窗户靠近天花板,而门也是反着的——总之一句话,这就是个反转房间。某次他把一个朋友带到了自己的酒会,那家伙喝多了跌到桌子下面。那家伙睡熟之后,便被他抬进了那个房间,目的是要观察对方醒后会如何反应。当那家伙从地板上醒过来之后,往周围一看,吓得酒劲全消。我那个幽默朋友说所有醉汉的第一反应都一样。那家伙大叫一声,立马抓住吊灯。你们明白了吗,他害怕自己从‘天花板’上摔下去……先生们,我就是那个可怜的家伙,我现在也很害怕从这里的天花板上摔下去。这就是我现在的感觉。”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莱姆斯登问道,他机警地注视着H。M。。

“噢,什么意思也没有。不过就是,我们应该换个角度看看这疯狂的地方——”H。M。深呼了口气,“小子们,把盖斯奎特房间的门打开,开灯。”

福勒推开房门,往左看了看,发现了小桌子上的白色球形台灯。他划了根火柴,点燃灯芯。跟其他人的房间一样,这里很大,房顶很高。家具都是白色的,上面盖着破旧的长毛绒布;在左手边壁炉上方的墙上挂着张拿破仑露营场景的画,是梅森尼叶【Emest Meissonnier,法国画家】的仿制品,而他恰巧是我最喜欢的画家。右边墙上有个很大的红色丝绒窗帘,而我们对面的墙上则有两扇高大的窗户。我正端详着梅森尼叶的画,所以一时对H。M。莫名其妙的话语没反应过来。

“你们发现这个房间有什么好玩的了吗?”他问另外两人,“看看,他的行李呢?椅子背上挂着他的大衣和帽子,但他的行李在哪儿?难道他没行李吗?”

我们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人大声清嗓子的声音,原来是奥古斯特站在那里。他亲切地望着我们,充满敬意。他向我们鞠了一躬,似乎有点担心的样子。

“不好意思,先生,”他用法语说,“不知道我理解得对不对,您刚才是问盖斯奎特先生的行李的事情吗?”

“是的,是的,就是这个,伙计!他有行李吗?”

“噢,是的,他有几件行李,先生。有两个行李袋,一个棕色,一个黑色。是的,他的确有行李——”

“那发生了什么事呢?”

“他把行李从窗户扔下去了,先生。”奥古斯特和蔼地答道。

11 便携打字机之旅

我今天头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会错意了,或者刚才他说的话是什么法国式的隐喻?我看了看H。M。他脸部的表情似乎告诉我他跟我一样不解。他两只胳膊抱在一起。

“非常非常特别。”他说,嘴里嘟囔着口头禅一样的脏话,盯着总管家看,“他把行李都扔出了窗户,是吗?盖斯奎特有什么异样吗?他是不是也疯了?”

奥古斯特的反应很夸张,看来他认为扔行李这事没什么不可能的。

“是的,先生。我知道这事情不像是心智正常的人干的,听起来也像瞎编。不过,你知道么,那些行李已经把他搞得很烦了——”

“此话怎讲?”

“就是他刚进屋时。在楼下的时候,他问我:‘我的行李在哪里啊?我需要我的行李!’我说:‘已经放进先生的房间了。您跟我来吧,我带您去看看——”’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是他离开我们上楼的时候?”

“是的,先生,就是他从客厅里出来的时候。”奥古斯特做了一个手势,“我把他带到这里,是我把那两个旅行袋放在这里的。他看了看这两个袋子,然后冲我大喊道:‘噢,上帝啊,还有呢!还有个公文包呢,棕皮的,上面有锁。它在哪儿呢?我在楼下还看到它了呢,快去给我找,必须给我找到它!’于是我下楼去找,我还问了约瑟夫和路易斯。他们记得见过那个公文包,但想不起来是在哪里了。飞机上的乘务员帮我们把行李很好地分类标明了,所以应该不会跟其他人的行李混在一起。但是,说不定它在别人的房间里。所以我上楼去找,结果看到盖斯奎特先生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嗯。”

“谁的房间?”H。M。急促地问道。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先生。他是个美国人,身材高大肥胖,脸色红润,你知道吗?”

“海沃德?”

“啊,对的,”奥古斯特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放下心来,“我对盖斯奎特说:‘你在找公文包吗?你找到了吗?’他十分好奇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啊,嗯,啊——没找到。’他看来很生气的样子,还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他说:‘你去其他房间找找看,如果找到了马上给我送来。’然后他猛地关上自己房间的门,我到海沃德的房间里看了看,没有发现那个公文包。我想会不会当时取行李时忘在飞机上了呢?所以我下楼,正好遇到大家都上来回自己的房间。嗯,大家都在。”他略显笨拙地向H。M。和莱姆斯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除了你们两个和那个医生。然后,我走到了前门,发现堤道被冲毁了。我想:哦,天啊,应该马上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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