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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过诫-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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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恩说:“对!对!等着官府收拾你吧!”

韩韬瞪着眼睛看着他。

邓恩问他:“想咬死我吗?给你!给你!”

他伸着脖子往前凑,韩韬往后躲。邓恩犯病了,他脖子发僵眼睛发直,身体慢慢往一边倒,他一把扯住了韩则林的衣袖。韩则林被他拽得往前踉跄了两步,他使劲往外抽衣袖,抽了两下没抽出来。

“放开!你给我放开!”

邓恩怕自己摔倒就是不撒手,韩则林急了,拿起立在遮堂边上的洗衣服用的棒槌劈头给了他一下子。邓恩晃了两晃,血从鼻子里喷了出来。韩则林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一棍子能敲出他的鼻血来。邓恩抬起手指了指韩则林,“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韩则林扔下手里的棒槌煞白着一张脸说:“走!”

邓恩满脸是血地坐了起来,张着糊满了血的嘴怒骂,他越骂声音越高,把韩家的祖宗八代骂得快从祖坟里跳出来了。韩韬两眼一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转身捡起来韩则林扔在地上的棒槌,几步走回来,抡圆了棒槌,“噗”的一声,砸在邓恩的头盖骨上。

邓恩哼都没哼一声,脚在地上来回踹了两下,瘫在那里不动了。

这一切被刚从后门出来的田婆看了个正着。

邓恩走了以后,她还是放心不下儿子田牛,放下手里的活,想到前院来亲自看一眼。眼前的情景吓得她魂飞魄散,田婆一辈子吃斋念佛,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她恨不得把两颗眼珠抠出去扔了。她浑身颤抖,两腿瘫软,蹲在地上大声念着佛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突如其来的佛号声吓了韩家父子一跳,儿子打死了邓恩,韩则林已经傻了眼,田婆又在杀人现场猝不及防地冒了出来,韩则林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田婆的眼睛闭得比他还紧,鼻梁上抽起了一堆皱纹,薄嘴唇翻动得飞快,诵经的声音惊雷一样在韩氏父子的心上一颗一颗地炸开了。韩韬扑过去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

“住嘴!你给我住嘴!”

田婆鲶鱼一样扭着身子,肚子使劲往前一挺一挺的,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遮堂踢得“噗噗”响,嘴从韩韬的手掌下面露出来。

“菩萨!菩萨!杀人啦!杀人啦!”她拼尽全力地喊起来。

韩韬后退了两步,眼前黑得像墨汁涂过一样,只有中间还剩下一点淡淡的光亮。田婆鬓发凌乱,瞪着恐惧的眼睛站在光亮中,嘴一张一合地喊着。韩韬听不见她在喊什么,他知道风会把她的声音送出去。他两眼一闭,抡圆了棒槌,狠狠地一下子,“噗”的一声闷响,棍子像砸在了自己的头上,冷风伴着脑浆“咕嘟”一声冒了出来。一口恶气卡在嗓子眼里,憋得韩韬眼睛里渗出了血丝,脖子上的青筋蚂蟥一样鼓起来。他看见自己的两条腿轮番飞起来,一脚比一脚重地踹在田婆身上。耳朵里“嗡”的一声响,他听见了自己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叫你喊!我叫你喊!”

田婆喊不出来了,她天天烧香供佛,第一次开口求佛保命,佛就掉在地上摔碎了。她灰蒙蒙的眼睛瞪了一下,像定在眼眶里的两块石头,一动不动了。

两条人命顷刻间统统死在了儿子的杖下,韩则林的脑袋空了。一双手因为无处可放,在身子两边“簌簌”地抖起来。他嘴唇抖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韩韬吐出了心里的这口恶气,脑袋透亮了,脑门上的冷汗水一样流下来,他抬起脑袋,叠在父亲身后的一张脸惊得他心里一哆嗦。这张脸白得吓人,漆黑的眉毛、漆黑的眼睛在惨白的脸上格外地触目惊心。

满生按照韩则林的吩咐,关好后门在后院巡视了一圈,又解了个大手。正想回前院去,突然听到田婆的喊叫声,以为是朱家的人冲了进来,他拔腿就往喊声处跑,刚好把韩韬敲碎田婆脑袋的全过程看了个正着,吓得他胆汁外溢,嘴巴里又腥又苦。昨夜他充满了杀机,今天真的见有人棒下毙了,他吓得骨头都酥了。人比猪好对付,杀猪的时候屠夫要捆绑猪的四蹄,猪会拼命挣扎,会往死了嗥叫。韩韬只一棍子,田婆就死了。看着地上红白相间的脑浆,满生心里一翻,“哇”的一声吐了。

韩韬缓过劲来,冲满生招了一下手叫他过来。满生警惕地看着他半步半步地往后撤着。

“满生,听你哥的,过来。”韩则林的口气像他的亲爹。

韩韬说:“我一个人弄不了,你过来帮我一下。”

满生态度坚决地摇了一下头。

“你过来不过来?”韩韬的口气突然严厉起来。

满生的腿“簌”地软了,过去他怕老爷,现在他才明白眼前这个少东家,才是恶煞:他左手攥着凶,右手攥着残,两手握拳,双风灌耳,怎么舞都能要了你的命。满生走得很慢,在离韩韬两尺远的地方站住了。

韩韬说:“朱家的人马上就抬着尸体进咱们家了,咱们韩家得做好准备。”

他一个“咱们”就把满生划到了韩氏血亲里,满生的心莫名其妙地软了。

韩韬说:“地比天近,天比地高,一家人不该说两家的话。咱们韩家被朱家逼得无路可走了,只能以命换命。这件事你得帮一下我,咱哥俩齐心协力,韩家就输不了这场官司。”

满生看着他没有说话。

韩韬说:“这件事除了老爷,就是你知我知,如果再有第四个人知道,咱们三个人的脑袋都保不住。”〖Zei8。Com电子书下载:。 〗

满生口舌发干,他费力地咽了一口唾沫。

韩则林说:“听你哥的,等事情平息了,分一股家产给你享用,也算是我们给你的报答。”

听到这话,满生周身的血液快速流动起来,既得利益让他忘了曾经受过的痛苦和委屈,他低着头走过来按着韩韬的吩咐跟着他干了起来。

从河边到韩家的这一段路程不短,朱家人跑得满头大汗。经人指点着来到韩家门口,只见大门紧闭,刘岐挥拳拼命擂门,没有人应答更没有人出来。刘岐一脚踹开院门,人们扛着尸体冲了进去。院子里寂静无声,朱家人冲进了中堂,只见四面门户紧闭,韩家人踪影皆无。朱永茂刹住了脚,凭本能他觉得不对,这个不对藏在哪里,他一时说不出来。青石铺就的院子像暗藏杀机的河,一滴水珠落下来能引来洪水的涛声。刘岐看了主子一眼,朱永茂的黑眼仁往上翻,冷风飕飕地没有一丝阳气。他背着手走到门口,转回身扬着头说:“人放在屋中间,给我打进去,掘地三尺也要把老贼韩则林揪出来,给我锁在尸身的脚上。”

朱永茂的声音又陡又尖,他挥起扁担,“乒乒”“乓乓”带头砸起来。瓷器破碎家具轰然倒地,家丁婆子一拥而上,挥着棍棒扁担将遮堂一通乱打。那遮堂已经被韩韬叫人拔离了窼臼,哪禁得住这样的暴力摧残?没几下子,一扇一扇都倒了下去,朱家人乘胜追击,踩着遮堂“嗷嗷”叫着往里面冲。

锣声突然在耳边炸响,朱家人吓了一跳,僵在那里,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韩家人呐喊着冲了进来,田牛跑在最前面。朱永茂醒过味来,急忙指挥家丁死死守住死尸,不让韩家抢尸灭证。韩家和朱家的两群佃户,你揪头发,我扯衣领,你推我搡,搅成了雨天里的蚂蚁窝。田牛一把揪住刘岐,挥着铁杵一样的拳头,砸夯一样地往他的头上脸上捶着。刘岐左右躲闪,田牛一脚踩住倒下的遮堂的一个边,遮堂一滚,田牛脚下打滑,一个马趴子摔在地上。他的眼睛跟遮堂下面露出来的母亲的眼睛对到了一起。田婆眼睛半闭着,嘴半张着,灰白的头发上糊着脑浆和鲜血。田牛眼前发黑,他大张着嘴抽了两口气,气息奄奄地叫了声“娘”?娘没有回答,田牛掀开遮堂,抱起来母亲:“娘!娘!”

气绝身亡的田婆,没给儿子半句应答。朱家人见出了人命傻了眼,纷纷往后退。韩则林和韩韬快步走进了中堂,看着被打得七零八落的遮堂大声质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韩家的一个佃户说:“朱家打塌遮堂砸死了田牛的娘!”

韩则林说:“朗朗乾坤,没了王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把好门户,休要走了凶手!”

韩韬抬起眼睛发现不远处塌了的遮堂下面露出来一双男人的脚,他走过去,掀开遮堂一看,邓恩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脑浆和鲜血涂了满脸。韩韬叫了一声:“伯!他们打死了我伯!”

韩则林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看着眼前的情景,从心里觉得应该哭一场,可是眼睛里干得连一滴水也挤不出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呀!哎呀!”地干嚎起来。

朱永茂和刘岐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刘岐说:“怎么会死了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朱永茂扯了刘岐一把,小声说:“事已至此,没空啰嗦,撤吧!”两人眼睛盯着韩家父子,脚一步一步往外挪。

韩韬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给我抓人!”

朱永茂撒腿就跑,刘岐紧跟其后。朱家的佃户婆子见家主自顾逃命,更顾不了许多,争先恐后地往外逃。埋伏在门口的家丁一拥而起,一个不落地全部捉拿回来,男男女女捆绑在一处,几十号人叫苦不迭。

田牛瞪着血红的眼睛问韩则林:“我娘怎么会在这儿?”

韩韬说:“你娘听说你在河边跟人打架,就和邓恩一起到这里来打探,正说话呢,朱家的人就冲了进来一阵乱打乱砸,打塌了遮堂,砸死了人,我要不是逃得快,恐怕也没命了。”

田牛没有说话,他低下头用手轻轻抹着母亲的眼皮,想让她闭上眼睛。一松开手,眼睛又睁开了,分明是死不瞑目。

田牛的哭声是从喉咙里喷出来的,牛叫一样。他号啕着把母亲放在地上,站起来走到朱永茂的跟前,说:“娘,我把这老狗的脑袋揪下来,供在灵前祭奠你。”

他伸出来两只大手冲着朱永茂的脖子掐过去。韩韬一把拉住了他,田牛死命挣扎,韩韬抱着他不撒手。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他打死人自有官府治罪,你打死他,你也逃不脱官司。”

他和两个家人把田牛连拉带拽地拖走了。

玖 寻妻

孙元德酒醒了,睁开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四周,儿子太白拱在床角,流着口水睡得烂熟。他翻了个身,装着针线的小竹篓在眼前歪着,里面放着一只还没有做完的鞋。

“太白他娘!”孙元德叫了一声。

声音撞在屋顶上弹了回来,房间里静得有些怪。臭婆娘,死到哪去了?孙元德坐了起来,浑身上下一阵酸痛。他揉揉胳膊,来回扭了扭脖子,桌子上的酒壶,闪过去又闪回来。昨天干了什么下大力气的活?怎么这么累?记忆往前了拱了两步又断开了。嘴里又苦又干,他倒了一杯凉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脑袋清醒了许多,昨夜的细枝末节断断续续连了起来,他瞪着两只小眼睛愣愣地坐在那里。他想起来老婆两只手死死地抓着门框的惊恐样子,想起来他扔给了她一根绳子。孙元德“嗖”地站起来,宿酒未消,两腿酸软,后脊梁凉风上下直蹿,他一屁股滑坐在地上。

大门的门栓插着,秦氏不在院子里也不在大门外面,大门口的地上清清楚楚地印着两只小巧的脚印,据脚印的深度来看,她曾在门口站过很长的时间。孙元德想起来,他让她吊死到坐地虎家的门口去。“死”这个字从他嘴里冒出来多少回了?打死,掐死,摔死,凿死,一张嘴,“死”这个字就插着翅膀往外飞,她从来没听他的话去死过一回。这一次孙元德闻到了一股不祥的气味,这股气味搅得他心慌气短坐立不安。

孙元德不认识坐地虎的家,他边走边问,寻到了坐地虎家的门口。

坐地虎没觉得今日与往日有何不同,她像往常一样五更天起床,捅着火,做早饭。她烙了饼,煮了粥,切好了小菜,叫起来丈夫和儿子。趁他们洗漱之际,收拾房间打扫家。她从院子里打扫到院子外,看到门口一个面色阴郁的男人瓷着一双眼睛盯着她。

坐地虎问:“找谁?”

孙元德问:“你家卖馒头吗?”

坐地虎说:“两个时辰后去前街馒头铺买吧,我这还没出家门呢。”

确定这就是坐地虎的家,孙元德没有再跟她废第二句话,他低着脑袋一直走到巷子口。这恶妇神情坦然,不像遇到了凶事。巷子里来来往往的人面色平静,断然不像刚出过人命案。这淫妇莫不是跟着奸夫跑了?孙元德心里“咯噔”一下,他站住了脚。

杂货店紧挨着馒头店,老板赵福正把栅板一扇一扇地从窗上卸下来。听到脚步声,以为是来买东西的人,他头也没回,热情地跟孙元德打着招呼说:“买东西?进屋吧,有新到的货。”

孙元德进去转了一圈,店里没有一个人,里间卧室的门大敞肆开的,可一眼见底,别说人,连只老鼠都藏不住。孙元德的心松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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