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龙池-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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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溶洞,说不定几万年前,这里也有真正的水流瀑布。
爬过了野葡萄坡,一个十多米宽的山沟就跳入眼帘,要不是他们谨慎,差点一过野葡萄坡就直接摔下去。路建新常年在山里生活,见过许多爬山的新手摔死的,有一半以上就是没发现山沟或悬崖在眼前了,一过树丛就直坠而下。
山沟有几十米深,下面有条小溪,碎石被溪水冲刷了多年,已经磨在了鹅卵状。此刻,太阳照下来,溪水反光,就跟金带子差不多。在山沟之间,有许多连接的粗藤,猿猴可能经常从藤条上爬来爬去,所以光滑油亮,连叶子都不长了。猿猴的体重也不轻,要支撑得住它们的重量,藤条就得柔韧度够强,因而能保留下来的藤条一定质量很好。
不过,李狂药觉得人和猿猴的体重悬殊,没准儿人爬上去就断了,身手也不及猿猴好。丁细细是最轻的,她都觉得没把握,路建新就不多说什么了。他们不愿意再折返,另寻他路,况且工作日志上记载,观测站的人和刘付天官是按这条路找来的,肯定有办法爬过去。
“可我山沟没有桥,也没别的东西了,除了藤条,还能靠什么过去?”李狂药想不明白。
“工作日志带在身上吗?丁小妹?他们有没有说怎么过去的?”路建新回头问。
“我刚才都看过了,没有说方法,只是一笔带过,里面的内容多和研究数据有关。”丁细细答道。
“那就奇怪了。难道他们长了翅膀,直接飞过去的?还是跳远能力很强,强过比奥林匹克运动员,跑几步就跳过去了?”李狂药嘀咕。
三个人想来想去,都没有保险的办法,这一折腾,天就映出红色的晚霞,太阳已经落到天边去了。李狂药琢磨,绿瀑布看见了,但夜里不宜走动,于是就想在野葡萄坡上住一晚。路建新和丁细细也是那么想的,反正已经到跟前了,不差一两天了,夜里赶路太危险,搞不好又遇到看不见的悬崖,摔他们一个粉身碎骨。
他们不同于专业的探险队,根本没有帐篷,或者专业的配备,只随便砍下些干草摆在山坡上,倒头就大睡了。为了安全起见,李狂药又把附近的野葡萄藤砍光了,留出一块空地,免得野兽接近了都看不见。接着,丁细细又在附近倒了一圈的药酒,防止虫蛇游窜过来。事情办妥了,路建新等人就随便吃了点东西,早早睡下了。夜里听到点动静,像是打雷一样,可实在累了,竟没有完全地醒过来。
隔日早上,李狂药被太阳晒醒了,他揉了揉双眼,迷糊地爬起来,心就凉了大半截。一觉醒过来,居然少了一个人——丁细细不见了。路建新被李狂药拍醒时,以为是要吃早饭了,等到发现人不见了,他就忙站起来,想要大声喊人。可是,山沟对面竟有人先喊了一声,他们循声望去,有个女人站在对面——她正是丁细细。
李狂药一手遮住射下来的阳光,并纳闷地道:“路老哥,她是怎么过去的?难道她会飞?”
11。近在眼前的答案
李狂药睡得沉,没听到动静,一见丁细细先过去了,他就和路建新面面相觑,琢磨她怎么飞过山沟的。不等丁细细作答,李狂药就见到百来米远的山崖外,有一棵青皮树倒下了,正好横跨了山沟。这里除了野葡萄藤,还有野荔枝树、青皮树等,他们却从没想过,能够就地取材。
青皮树最高能长到30多米,狂风吹刮也不倒,坚硬程度可见一斑,是海南特色木材。丁细细晨光初亮,她早起想去摘点野葡萄,看到青皮树后,眼珠子一转就想到飞天过崖的好办法了。山沟边上有几排青皮树,有几棵被砍了一半,还没砍断。丁细细心想,这是65年时有人砍过的,多半是想让它倒下后,直接压到山沟上。青皮树有30米了,山沟才10多米,要跨在沟上,绰绰有余了。丁细细试砍了两棵,第一棵砍的位置不对,一断就滑进山沟里,弄出声声巨响。砍第二棵时,丁细细有了经验,这才成功了。
路建新望着青木树桥,乍了乍舌,心说这小妹子力气真大,那么粗的树也能砍倒。即使前人砍了一半,后人要完全砍断,也得有点本事才行。今后要是李狂药和丁细细成亲了,可不能随便惹老婆生气,否则打架要吃亏的。
“你们还愣着干嘛,不快点过来,今天我们就能到绿瀑布了。”丁细细催道。
“马上就过去。”李狂药喊了一声,立刻矫健地走了几步,来到青皮树桥前。
说是桥,其实只是一棵树,不可能站直了走过去,树干是圆的,一碰就转个不停。亏得李狂药身手不错,像一只猫似的,很快就摸了过来。不过,山沟中风很大,吹得李狂药老晃,差点就掉下去了。轮到路建新过桥时,他就先把包扔过去,再等他准备猫着身爬去,对面的山头的树丛就响动了,像是有一堆人正冲来。
过了山沟,再走几百米就是绿瀑布了,那里的悬崖有绿藤遮挡,看不到悬崖的真容。那里是猿猴的老窝,一过山沟就等于侵入它们的地盘,意味着对它们造成威胁了。野生的猿猴不像动物园里的那样,一旦它们的地盘被侵略,会拼命地扑来。这时候,你只能跑开,如果跟它们对着干,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路建新料想猿猴来了,于是急忙爬过来,不给猿猴堵住他的机会。接着,李狂药就拿出一个打火机,点着了,想要吓退它们。哪知道,猿猴们根本不怕,还是不要命地扑过来。这些猿猴绝不能杀,只要杀了一只,他们就别想再前进一步。迫于无奈,李狂药就让丁细细想往山下跑,反正他们也要去前面的绿瀑布。
“喂……糟糕,这群死猿精!竟把桥推下山了,我们不能按原路返回了!”丁细细懊恼地回头望。
“别可惜了!我们可以绕远路回去,在山沟上别跟它们硬碰硬,不然会跟桥一起掉下去的。”路建新劝道,同时推着丁细细快点下山。
李狂药在最后面用棍子赶着扑来的猿群,好几次被尖利的瓜子刮破衣服,手臂火辣辣的疼。顿时,安静的绿瀑布前猿声不断,如同波浪地袭来。李狂药朝绿瀑布望了一眼,就看见许多猿猴从里面抓着藤条跳出来,落在树高叶茂的林间,然后朝山坡上奔来。
幸得山下有个水潭,潭水幽深,中间有个猿猴不敢涉水。潭中有一块突起的岩石,石头堆满青苔,虽然面积不大,但要容纳三个人,却已经足够了。丁细细第一个游下水,李狂药和路建新紧随其后,猿猴追到潭水前,纷纷僵住了,没有一个敢追下水。实在没法子了,猿猴就散进潭水旁的野林中,不停地鸣叫,声音起伏不断,近远不一,似乎在宣告这是猿猴的王国,你们三个人类就是异类,请把傲慢的态度收敛。
丁细细抬头望了望天,这里有悬崖遮挡,阳光不及,只见天上有许多水鸟飞过,没有一只停下。或许,水鸟知道这里不是它们嬉戏的天堂。她再转头望向绿瀑布,心想就差百来米了,总不能被困到晚上,得想个办法脱身才行。
李狂药喘了喘,平息后就道:“这要是猎人来了,肯定眼睛发光,要把它们都抓去卖掉。”
“现在的猎人不像以前那么多了,没人会来这里。我看不如抓几条鱼孝敬臭猿猴,不过它们吃不吃鱼啊,我可不清楚……”忽然,路建新语气大变,惊诧地道,“妈的,这水潭下面是什么东西,吓我一跳!”
李狂药游得急了,没注意潭里有什么,无非是鱼虾之类的,还能是什么。不想,低头一望,水波一平,竟看见黄沙中盘着一条九虺,虽然不及大海石的庞巨,但也抵得过一条千年蟒蛇了。那条九虺一动不动,匍匐在水底,身上盖满了水沙,像一个石头雕塑一样。李狂药记得江喜鹊被咬断了一条腿,因此一见九虺,总不自觉地想起那天的事,腿也有点疼。
“是不是死了?哪有这么安静的九虺?”丁细细奇道。
“什么是九虺?”路建新不懂,还以为是什么地龙。
李狂药临水俯视,然后解释,九虺是受酒气郁结而生的生命,因为历史上多次禁酒,这种生命早就被濒临灭绝了,但在很多古迹的图腾都有记载,只是人类把九虺与龙搞混淆了,这点可以在渎山大玉海上找到印证。路建新听懂了,可还是觉得太神奇了,天底下哪有这种生命,那有没有受茶气郁结的生命呢?
不等他们思考完,丁细细就把随身带的一瓶酒拿出来,倒了几滴下去。李狂药一看就明白了,九虺对酒有反应,如果它是睡着了,酒液一入水,它就会动起来。别看那是几滴酒,其实味道特别浓,是精练而成的,而且九虺远远就能循到酒气,几滴就足够了。
“没动?”路建新等了等,松了口气,“没动是不是等于它死了?那就好,我还怕被困在潭中出不去,这么大的玩意,能吓死人的!”
“九虺也会死吗?”李狂药嘀咕,不过他对九虺没有太深的认识,只觉得九虺是永生的。
“有生就有死,你还以为真有长生不老吗?只不过,它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是不是证明仙酿在附近了?”丁细细话中带话。
“不管在不在附近,这里都太美了!绿瀑布这里的空气都是香的,要是生活在这里,也许真能长生不老。”李狂药开玩笑地说。
确实,绿瀑布周围的空气弥漫着树的青涩、花的芬芳、果的诱惑,每一个生命都像得到了天赐神力,能够到处奔跑,充满了活力。猿猴群盘踞此处,能够繁衍出这么多的数目,不能不说这是绿瀑布环境的功劳。李狂药慢慢地又头疼起来,这该死的环境太好了,好到让猿猴精力充沛,这让他们怎么到绿瀑布下面呢?
“这群死猿猴,不肯散去,如何是好?”路建新恼道。
“又不能把它们都杀掉!”丁细细也无奈。
“要不冲出去再试试?绿瀑布那么近了,我们……”
李狂药没说完,丁细细就摇头:“绿瀑布后面肯定有山洞,那就是猿猴的老窝,我们就算从潭子游出去了,也不能靠近绿瀑布。这些猿猴一定以为我们是来伤害它们的,所以拼命保护老窝,一定要有万全的办法,否则脖子也会被抓断的。”
“这……”李狂药摸了摸掉着水珠的脖子,一阵后怕,不敢想象那种疼痛与死前的绝望。
“那我们要等猿猴都睡了,才能溜进去?”路建新没折了,干脆坐在石头上,享受着清爽的阴凉。
此时,李狂药也想不出办法,他刚想跟着坐下,脑袋后就觉得凉凉的,像是有谁在后面窥视着。等李狂药警觉地转个身,一仰头,他就隐约地望到绿瀑布的顶端站着一个人。绿瀑布离他们有百来米,而高低落差也有几十米,起初李狂药逆光而望,觉得很刺眼,看得有些模糊。
过了一会儿,李狂药适应了逆射的金光,依稀看清了绿瀑布上的身影,顿时就激动起来。
12。酒境
距离太远,李狂药没有千里眼,不可能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分辨出那有一抹蓝影。猛地,李狂药直觉告诉他,那就是大海石上曾现身过的蓝纱女子。可惜的是,只有那么一刹那,再晃一眼,那抹淡淡的蓝影就不见了。李狂药暗念真奇怪,是不是逆光影响视线,产生了错觉?蓝纱女子像是知道所有秘密,李狂药一直想再见她,把事情问个水落石出,可苦无机会。
丁细细注意到李狂药仰头望了许久,便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李狂药欲言又止,没说实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看见一抹蓝影,也许是阳光散开了。为了快点离开潭子,李狂药就问丁细细,有没有要不让他一个冲出去,到绿瀑布里瞧一瞧,要是没有琼猿仙酿,他再跑回来。
路建新一听就不答应:“三个人都怕了猿猴群,你一个人怎么行?你以为你是孙悟空?”
“我还是猪八戒呢!”李狂药笑着回了一句,然后说,“细细,你老爹没教过你幻术之类的吗?就是用音乐让猿猴听话之类的?”
丁细细表情黯然,只一会儿又精神地道:“我怎么会?他没教过我,倒是你,你不是看过那本神篇了吗?催酒曲也算幻术的前身,你把笛子拿出来试试吗!”
李狂药摸了摸身上的金笛,这支笛子来历不明,至今不知道是谁放在丁家老院里的,现在却成他的东西。不过,《醉龙神篇》上的酒之音乐只对酒管用,对猿猴有没有效,书上可没说。何况这里有那么多猿猴,幻术能不能大面积地起效,还是个未知数。人类在大自然面前并不是万物主,现在要么等猿猴散去,要么拼命地杀出一条路。
丁细细坐了一会儿,趴在水边,瞥了水底的九虺,一个法子就想到了。九虺的血即是一种血酒,既然清朝的酒坊以它的血酿过酒,为什么不能用它的血来弄醉猿猴群?李狂药懂得催酒曲,只要把血放出来,再配以催酒的音乐,猿猴喝了没有全部醉倒,也会手脚不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