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录-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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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是守墓兽,因诸葛陨星而获得生命,她所侍奉的,实质上是生前的诸葛陨星,而现在,死后又苏醒的诸葛陨星早已经不是她的主人。
但是却无法不去侍奉。
百年的孤寂,只有一个人的痛苦,自己十分明白,即使眼前的这位大人没有那所谓的孤独感,却终究是孤独的存在。所以不可以离开他。只要不孤独就可以了。自己是孤独的,诸葛大人也是孤独的,但是,当她侍奉着诸葛大人时,所谓的孤独便没有了。即使有,也只是无法言喻的冰冷罢了。
失去感情,忘却生前的诸葛大人,虽然是诸葛大人,却不是他……
“启程。”诸葛陨星淡淡地说了句,接着便走出了客栈。
森也不在乎诸葛陨星是否看到,她轻轻点了点头,紧紧跟了上去。
某处小镇——
无法言喻的,是未曾忘却的记忆。那种朦胧的真实。明明是自己,却不再是自己……
——诸葛陨星
话说诸葛陨星与森在夜晚上路,他对目的地并没有任何明确的概念,只是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在他残存的记忆中,自己所对的远方,应该坐落着一个以水为路的小镇。
的确是那样的,他们走了一天一夜,在迎接第二次太阳升起的时候,便望见了那水道纵横交错的小镇。
森看见那阵子,胸中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她走到诸葛陨星面前,单膝跪下然后说道:
“诸葛大人,那儿似乎不适合您前往。”
“哦?”简单的一个发音,示意森说出她的理由。
会是什么呢?不适合自己前往?是道士还是什么呢?自己尚未感应到的东西,你又从何得知?况且,如果你所感觉到的是那个的话……那可是自己来到这里的目标啊!
“仅仅……只是感觉……”森紧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还是道出了实情。虽然她知道这样说极有可能会让诸葛陨星生气……
“森。”诸葛陨星居然不生气,只是轻轻说了一声,“不要和那些凡愚一样啊。”
森诧异地抬起头,不解地望着诸葛陨星。
的确有了改变。究竟是为什么呢……
诸葛陨星自然也已经发觉了自己的转变,只是这种转变实在是太过无聊了……对感情的朦胧感觉?无聊!
那个声音……在吞噬掉孙大夫的力量之前,脑海里的那个声音……那究竟是什么?有趣。真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个声音之所以会出现,想必是因为我感应到了有些非人的孙大夫吧,那么只要再度接触那些非人的凡愚,那个声音就有可能再度出现!
而且在那之后,渐渐有了一种模糊的感觉,那似乎是对所谓的感情的感应。真是无聊……在智面前,一切感情都是无用的!
“走吧。”
不改变自己的方向,继续向前,森无奈地站到一边,给诸葛陨星让出道路。
偶尔刮过的微风,轻轻吹起诸葛陨星腰间的那个香囊……
……
小镇除了船,最多的便是桥了。船是主要的代步工具,而桥则是外来者路过的时候必不可少的建筑。
距离镇子还有些距离的时候,一名划船的小伙就热心地邀请诸葛陨星坐船过去,诸葛陨星回绝了,他继续步行。
水吗……不得不说,这里的水,有些特殊呢……
……
“说是小镇,实际上却只有村的程度吗?”诸葛陨星站在石桥上,喃喃道。
记忆的偏差?亦或者……是定义的错误?究竟是哪一个?
无法确定情况,让诸葛陨星不自觉颤抖起来。是的,自己的记忆是模糊的,但是绝对是真实的,而定义也绝对没有错误……那么……
“森!赶快去问路人,究竟这里是不是有几处地方被水淹没了!”
对知的准确抱有的意外的执念,诸葛陨星刚刚说话的语气明显有些激动,或许是在见识到了知者的无限的知之后,他开始对知有一种莫名的执着吧。
森一怔,她从未想象过诸葛陨星会用激动的语气说话,要知道即使是在布局试探凌晋楚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动容过。
是……涉及到了诸葛大人的自身吗?没有例外的,一旦涉及到自身,都会出现情绪上的波动,这一点,诸葛大人想必也无法例外。
“是!”森立刻反应过来,匆匆跑向周围,询问那些桥上的人以及从桥下穿过的划船者。
……
诸葛陨星恢复了平静,重新用他那淡漠的目光扫视着周围。
果然,森的感觉没错,自己来对地方了。
这里也有非人的存在。诸葛陨星十分轻易地便发现了那周围空气中存在的异常。虽然细小,但是却不容忽视的异常。
只是,森,你能够察觉到么?如果你感觉到了的话,绝对,不要轻举妄动啊。
“岳沉?你是岳沉岳公子吧?”
忽然,一个轻轻但是却很肯定的声音问道。
“唔?”诸葛陨星不解,为何自己会被突然搭讪,自己的周围应该是没有一个人,因为人们都本能地远离自己,为什么会有例外?
诸葛陨星瞥了一样呼喊自己的人。
她是一名大大咧咧的少女,不知是何原因走到自己的身边,然后喊出了那个名字。
和森有些类似的服饰,并没有和其他女子一样梳着高髻,只是理起些许的头发,然后形式地塞进一枚簪子,因为没有盘起,所以她的头发自然下垂,直到两肩。她面带微笑地朝诸葛陨星晃动着一个香囊……
香囊吗?是那两个盗墓者留下的呢。应该是那个领头的把香囊掉在了我的墓中。
“你认错人了。”
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回答。
的确的,即使是对熟悉的人,诸葛陨星也不大可能抱有感情,更何况只是一个陌生人。
“不会的,我绝对不会认错的。”说罢,少女便伸出手,想要拿起挂在诸葛陨星腰间的那个香囊……
第十七录 【劫】不避
“你……追求的只是死么?原来如此,正是因为和它截然相反的执念,所以才会产生这种奇特的排斥力。那……你真的愿意死么?哼,看起来不用回答呢。既然如此,就不如和我在一起吧。成为我,永远伴随着我。”
——诸葛陨星
死。下一刻,便是死。
“诸葛大人。”
就在少女即将触碰到诸葛陨星的香囊的刹那,森赶了回来,她恭敬地喊了一声,少女也因此停下了动作,转过头去看着来者。
那是一个有着成熟气质的美人。少女如此想着。
森并未在意少女,她的眼中一直都只有诸葛陨星一人,她刚才之所以喊“诸葛大人”仅仅只是因为她觉得必须这样做罢了,虽然说救了少女一命,但是却只是意外罢了。
森走到诸葛陨星身边,轻声向他报告了自己所打听到的情报。
“诸葛大人,您没有错,在镇子的东边有一个湖,在湖底下似乎有着过去的房屋。”
果然是这样么。那么既然已经解决了疑惑,现在就暂时先找间客栈吧。
完全无视少女,诸葛陨星转身离去,森恭敬地跟在他身后。
不要跟上来了吧,凡愚。仅仅只是香囊说明不了任何真实。我并不是那两个盗墓者中的任何一人。
诸葛陨星的想法很明确,那就是彻底地断绝那不知名的少女的纠缠。
他回过头,对森说道:“跟上来,挽起我的手。”
森虽然不解,但是却还是照做了。她上前来挽住诸葛陨星的手,与诸葛陨星并排走着,这样子就像一对幸福的情侣。
感觉得到。不知是在什么时候感觉得到感情。真是无聊……为什么要能够感觉到呢?这种凡愚才拥有的感情……
诸葛陨星在心中所想的,森是无法知晓的,面对着他异常的举动,森除了服从以外没有任何别的想法。诸葛大人的话就是绝对。森从未怀疑过。
这样做,的确起到了诸葛陨星预料当中的效果。
桥头徒留下,望着诸葛陨星的背影神色黯然的少女……
“岳沉,你真的……如同他们说的一样,已经死了吗?可是为什么,你说过绝不离身的香囊为什么会在那个人身上?那个人就是你吧,岳沉……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的香囊……为什么……”
……
……
随意找了一家客栈,诸葛陨星尚未说出自己要一间雅间,那掌柜的便抢先开口问道:
“客官可是诸葛陨星?”
“哦?为何这样问?”
“实不相瞒,在下在昨天晚上受一位客人所托,要把这封信交给一位名叫诸葛陨星的人。而客官与那位客人所描述的样子几乎是一模一样,想必就是诸葛陨星了。”
是么?先我一步来到这里,又能够知道我一定会来到这里的人……是凌晋楚吗?那个家伙会有什么事呢?
诸葛陨星点了点头,从掌柜的手中接过信,拆封了开来,里面只有一张信纸,上面写的字极小,密密麻麻的,若是普通人,看一会儿恐怕就会头晕,但是诸葛陨星却无所谓。只要是字就可以了,这是隶书,似乎是特地为了自己而写的。现在的文字诸葛陨星虽说也认识,但是字体多少还是有点不习惯。凌晋楚……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匆匆扫了一眼,诸葛陨星便将信纸揉成一团,连着信封一道扔在了地上,掌柜的见状,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问起了他应该问的正常的问题。
“请问客官是住店么?”
“住店,要上房。”诸葛陨星说话的同时,森已经把手伸进自己的上衣,从中摸出了一锭银子。这一动作,在周围人看来着实是*无边,有几个有幸看见森的衣下春guang的男子早已经激动地摔倒在地上,一脸满足。而那个掌柜的却也不惊叹,估计也是见识多了,所以也见怪不怪了。
对此,森并不在意。她只是守墓兽,对于人类这方面的事情她即使了解,也没有任何厌恶或者喜欢的感觉。
“六子,带二位客官上楼。”掌柜的记录完毕之后喊了一声,那刚才就躺在地上的小二一个激灵,立刻跳了起来,他立刻做出他的职业动作,请诸葛陨星上楼,只是这家伙的眼睛,没有一刻不在注视着森。森无所谓这带着男人邪念的视线,她只是默默地跟在诸葛陨星身后。
只有诸葛大人。自己所服侍的,自己所顺从的只有诸葛大人。
走进上方,匆匆打发走小二,诸葛陨星当即询问森道:
“森,你在救凌晋楚出死牢的时候,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诸葛大人,您何出此问?”
“森,你只需要回答我。”
“诸葛大人,我并未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
是么……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那么事到如今,他为什么又会写给我一封信呢?而且说是感谢……明明,即使没有我,他也可以轻而易举地从死牢中脱身,他完全没有必要感谢我……等等,如果说他无法脱身呢?
这还真是奇怪呢,明明是知者,明明拥有着永恒,怎么可能无法脱身?
凌晋楚写给我的信当中,竟然提到了那名少女……他究竟在想着什么呢?居然告诉了我关于她的情报……
“孟择雨。与岳沉指腹为婚。二人从未正式见面过,但是一直保持着书信来往,以孟择雨自己缝制的两个香囊作为双方的定情信物。二人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
指腹为婚的人……么?但是,为什么仅仅只是指腹为婚,从未见面过就拥有着深厚的感情?真是无法理解……
呃!?我……为何会考虑这些?
——“人不灭人,天必灭。”——
记忆犹新的,凌晋楚的话。
“天必灭”吗?凌晋楚。这样的报恩,我可不需要。与其让我和凡愚对等,倒不如去面对那所谓的天降劫厄。哼,说到底,天的智慧,能够灭杀掉我么?
第十八录 【侠】我道(上)
早晨,客房中,诸葛陨星平静地看着窗户外面的风景。桥与水,水和船,单一而不单调。
诸葛陨星并没有所谓的睡的概念,他的意识一直都保持着清醒。不知道为什么,他即使能够感觉到睡意,也从未睡过。如果说休息的话,也仅仅是闭上眼睛小憩,他的意识一直都保持着清醒。
不愿意让自己的思维停滞,因为一旦停滞,那么自己就不再是自己了。
名为诸葛陨星的存在并非那种无智的僵尸或者无力的鬼魂,但是也绝对不是生前那个二十来岁青年,他就是他。
听了一晚上的流水,却也不厌烦。
窗外突然喧嚷了起来,明明还只是清晨,却也闹哄哄的。诸葛陨星用他无神的目光扫了一眼窗外。
一名女子站在距离这里有几座桥的水上阁楼的围栏外面,似乎是想要跳下来的样子。
凡愚。
无视这纷扰,诸葛陨星默默地坐在窗前,安静地聆听着只属于他的宁静的流水。
水上阁楼,二楼——
“孟姑娘,你不要想不开啊!”
一小二紧张地站在围栏边,出言劝说对方让她回来,哪里知道他的好心换来的却是对方不耐烦的答复:
“谁想不开啦!都跟你们解释好多遍了!我是想去捡那个落在屋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