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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能面杀人事件-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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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决心为夫人保守秘密。但是,后来态度逐渐有所变化。在向她追问了几次以后,她终
于哭着说出了夫人的秘密。
    “在佐和子出生一年以前,夫人患了轻度的肠膜炎,带着洋二郎到逗子附近的渔村异
地疗养。松野鹤也一同前往照顾和看护夫人,泰次郎也每周夫看望一次。夫人的病体逐渐
好转,秋天某日,夫人在诲滨与初恋的情人邂逅相遇。对于男人来说,初恋的对象,往往
就象在道边上信手折取的野菊花,转瞬之间又将它扔掉那样,后来再见面时这是第几个情
人都记不起来了。
    “可是对于女人来说,恋爱是她的一切,第一个在女人的心上点燃起爱恋与忌妒的火
焰的初恋的对象,是她一生也忘不掉的。
    “夫人的这位初恋的情人,是一个贫穷的画家。他虽然有才华和奔放的热情,但身处
逆境之中,缺乏顺应潮流的能力,生活一直十分贫苦,终至自杀身死。他的真正价值,死
后才得到社会承认。当这位画家还是美术学校的一名穷学生的时候,和少女时代的夫人之
间,孕育了美丽的爱情花朵。
    “但是,夫人的家长对他们之间的恋爱,并没有采取祝福的态度,因为那是不现实的
。一个既不顺应时代潮流又没有名气的艺术家和有相当地位的实业家的小姐之间的恋爱,
是不可能成功的。她和心爱的情侣的关系被强行拆散,不得已嫁给千鹤井泰次郎。好几年
以后,意外地和过去的情侣邂逅相逢的夫人,感情会掀起怎样的波澜,是不难想象的。至
于他们是怎样重温旧情的,她则没有谈到。
    “只是夫人后来生下佐和子以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孩子的面庞越来越像那位画家,使
得夫人背地里非常恐惧。泰次郎开始并没有察觉到这个秘密,在佐和子长到四五岁的时候
,通过一次偶然的血型检查发现了这一秘密,据说从那以后实际上他一直和夫人过着分居
的生活。
    “松野鹤也辞掉了千鹤井家的工作,夫人不久也病故,撇下了佐和子一个人活在世上
。佐和子随着长大成人,也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怀疑。一天,她去找松野,情绪根是激动
,终于问出了这个秘密。但是松野接者说道:‘可是,你母亲也有过错,俗话说,养育的
父母胜似生身父母,你可不能忘掉父亲多年的恩情啊。’佐和子明确地回答说:‘这点事
情我明白。请你放心好了。’但她那双仰望天空的美丽的眼睛,却闪烁着晶莹的泪珠。
    “以上就是调查记录的大要。当然,这一插话与这次杀人事件没有直接关系,但佐和
子要是凶手的话,这对于说明她的犯罪动机可能有些帮助。对于一个受了多年压迫和冷遇
的少女来说,父亲要是亲骨肉的话则另当别论,但当她一旦知道了自己身世的秘密以后,
也可能产生强烈的不满,以至酿成悲剧……”
    石狩检察官的话至此结束。他同情地低下了头,两眼的视线落到了眼前暖炉上美丽少
女的浮雕上面。
    这时,吉野警部补开门走了进来。刚刮过脸的青胡茬子说明他精力充沛,脸上没有丝
毫疲倦和烦闷的迹象。
    “检察官先生,你也在这里吗?请你在千鹤井佐和子的逮捕证上签字吧。”
    石狩检察官深深地点了点头。当他拿起钢笔的时候,我迫不及待地说道:
    “请等一等,千鹤井佐和手不是这次事件的真正凶手。请给我一点时间,我婆将真正
的凶手指给你们看。”
    检察官拿着钢笔的手,高木彬光正要打打火机的手,正在将逮捕证放在桌子上的吉野
警部补的手,就象电影拍摄机定格那样,一下子都愣在那里不动了。在这暴风雨前的片刻
宁静中,我的耳朵仿佛听到了高吭的进军号角声。
    “柳君,你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吗?”
    石狩柱察官静静地说道。    
    “我知道,我有把握。我说给你们听听好吗?”
    “话不长的话,你就说吧。”
    吉野警部补边回答边坐了下来。在他们三人的针刺般的锐利视线下,我开口说道:
    “首先我必须证明佐和子不是凶手。我想她最被怀疑的是昨天晚上的事件,但在行凶
的时间里即今日凌晨零点到5点,她说她在哪里呢?”
    “她只是哭泣不作回答,从常识来考虑,她应该在她的房间里边。她若不是凶手的话
,凶手进入室内将睡在她旁边床上的祖母杀死,她可能没有察觉吗?”
    “但事实是,在那段时间里,她不在自己的房间里。”
    他们三个人听了这话都非常吃惊,特别是吉野警部补,眼珠子都要飞出来的样子怒目
盯视着我。
    “你,你怎么知道她不在自己的房间咀呢?”
    “在那段时间里,佐和子小姐在我的房间里。”
    吉野警部补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对不起,莫非你和佐和子小姐有恋爱关系吗?”
     “不,不是的。昨天晚上12点10分过点儿,佐和子来敲我住的偏房的门。我不否认
佐和子对我袍有闽过一般好感的感情,我也不讨厌佐和子。但是,人和人之间韵感情,不
是全都可以用好恶二字解释清楚的。我和佐和子之间,一直到现在从未有越轨的关系。
    “但是,我昨天以来的行动,伤害了千鹤井家还活着的人的感情。我说了我明天要离
开这个家的话,这句话大概触动了佐和子的心。她忘记了谨慎二字,竞在探更半夜来到我
的房间。她大概是来寻求向我表明她的感情的最后机会,但是我们完全没有能够利用这个
机会。
    “正在这时,有人来敲偏房的窗户。不知为什么,绯纱子从房里跑了出来。我跑上断
崖将绯纱子抓住,我抱起她昏迷过去的身体,从后门送她回房。这时后门还开着,正好这
时女仆还醒着,她会证明的。
    “我走进绯纱子的房间,把她放在床上让她睡下,就又从后门回到我的偏房。我出了
后门,女仆就关上了。我想这下可糟了,但忽然发现实验室的窗户有一扇没有关上,于是
我就帮助佐和子队窗户进了上房,这时是夜里12点40分钟左右。
    “佐和子离开她的房间有30多分钟,要说凶手在这个时间里进入寝室,不是也合情理
吗?”
    听的人全神贯炷,连咳嗽—声都没有。我继续说下去。
    “下边我谈谈第一次杀人的事情。高木君刚才提示了一种密室杀人的方法,但那种方
法完全不能今我信服。我却发现了另外—种方法。房间的门是从你们想象不舅的地方关上
的。这种方法,一会我实验给你们看。通过这个实验,可以
 充分证明真正的凶手是谁。
    “高木君通过打电话的顺序问题证明凶手是佐和子,关于这一点,我更有不同的解释
。”
    正在这时,女仆把高木叫了出去,说有人给高木打来了电话。高木接完电话回来以后
,他的面部呈现出一种悲痛的表情。在高木接电话的时候,吉野警部补向女仆询问了关于
关后门的事情。女仆的回答证实了我的话。石狩检察官依然默不作声。我又继续说下去。
    “今天早晨发现尸体;是在几点钟?”
    “差一点儿不到五点钟。佐和子被早晨的阳光唤醒以后,发现收藏在衣柜里的占老织
锦做成的能乐剧装盖在睡在旁边床上的祖母身上,她感到事情有些蹊跷,将它拿开以后,
有一种刺鼻的香水气味。园枝老人又是死于心脏麻痹。”
    我觉得说到这里也就够了,于是猛然站起身来说道:
    “我想见见佐和子小姐问她一件事情,可以吗?”
    “可以,请。”
    吉野謦部补好象被我说服了。当我正要走向房门的时候,高木彬光叫住了我。
    “柳君,请等一下。”
    他把我叫到书房的一角,低声对我说道:
    “柳君,我可能是错了,我愿意收回千鹤井佐和子是真正凶手的看法。
    “我对你用什么样的推理指出真正凶手是谁,非常感兴趣,遗憾的是我个人突然发生
了一件非常重大的事件,必须马上回东京去。这边的事,就拜托你了。    
    “我相信你能解决这边的事件。这是那份记有电话内容的速记。交给你吧。请你在适
当的时候作为你的王牌使用它。至于使用的时机和方法,就由你选择吧。”
    他拿出那张纸片交给了我。我向他深表谢意,并在他耳边耳语道:
    “你这是搞的什么名堂?”
    他不觉一惊,注视着我。
    “我必须这样做,就象你在我住的旅馆里搞的圈套—样。”
    他又从皮包里取出一张纸片,用速记文字写了一些东西交给了我。我接过纸片,向他
伸出手来。他稍事踌躇,接着紧紧握住我的手,低声说道:
    “柳君,祝你健康!离别真叫人难受。自从发生战争以后,我也感到人生的无情。我
们分别多年喜得相会,马上又要告别。今后不知何时何地得再相见,请你注意身体,多多
保重。”
    我听了他的话,不觉眼角一阵发热。我们一见面就互相顶嘴,互相争吵,一说要分别
,马上又感到凄凉。尽管他的才能和性格深处,潜藏着一种使我反感的东西;但他对我的
友情,使我不能不从心里感谢他。
    在永恒中出现,又在永恒中消失。
    在无限的时间和空间中,象萤火虫的闪光那样,来去匆匆、明灭无常的人生——觉得
可以永久持续的男性朋友之间的友情,莫非也象流星那样只是瞬间的光芒?
    在我感慨万端伫立沉思的时候,他向石狩检察官那边走去。
    “石狩先生,非常遗憾,由于个人的事情,我必须立即
 到东京去。过去承蒙多方关照.非常感谢。现在我想最后和你谈一件事情,到院子里走
走可以吗?”
    石狩橙察官面有难色地说:
    “实在抱歉,你的事情我们回头再谈好吗?”  
    “这件事非常急迫,要马上对你谈。”
    “那么,就在这里谈不行吗?”
    “在这里谈不合适。”
    “是吗?你既然这么说,那好吧。吉野君,对佐和子的讯问等我回来再进行吧。”  
 
    高木和石狩走出房间。我焦躁地在椅子上坐下。5分钟,10分钟,石狩检察官迟迟不
回来。我不耐烦地问吉野警部补:
    “对千鹤井麟太郎的讯问还没进行吗?”
    “进行过了,有必要时再对他进行讯问。”
    “希望对他再次进行讯问,询问时叫他看看这张纸片,请注意他的表情变化。”
    我把高木彬光刚才写的那张纸片交给了他,但他奇怪地看着我说道:
    “这是朝鲜语吗,还是埃及的象形文字呢?这到底是什么暗号呀?”
    “不对,这是中根式速记文字。文字虽然不同,但内容和我们说的日语是一样的。”
    “是吗?到底哪边是上边呀?”
    “这边是上边。”  
    “内容写的什么呀?”
    “这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呀,石狩先生,你怎么了?”
     推门进来的石狩检察官的脸,仿佛象见了幽灵似的那样苍白。他象游泳似的东倒西
歪地向书架上一靠。
    “检察官先生,你怎么啦?看样子精神不太好……休息一会儿吧!”
    吉野警部补跑上前去,从旁边扶住了他。
    “没什么,只是有点头晕。吉野君,请给我一杯水。”
    吉野急忙从餐厅拿来了一杯水。石狩将水一饮面尽,坚在安乐椅子里闸上了眼睛,嘴
里喘着粗气,脸上冒着急汗。是什么使他这样兴奋呀?我简直无法理解。
    几分钟后,石狩检察官精神恢复了过来。我们大家走进了楼下的审讯千鹤井佐和子的
客厅。佐和子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惊慌地抬起头来。。她的面部没有一点化妆的痕迹,
有明显的泪痕,眼目发黑,头发蓬乱,一点精气神亭也没有。她背后小桌上的白玫瑰花分
外美丽,和它前面的憔悴的少女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说谎了吧?昨天夜里12点到1点之间你到底到哪里去啦?”    
    吉野警部补心平气和地问道。佐和子非常痛苦的样子回答道:
    “我哪儿也没去。”
    “是吗?我们现在反而同情你。对你来说,一定是难以开口,但柳君却提供了对你有
利的证言。这一点要是明确了的话。对你的怀疑即使不能全部解除,至少可以大大的减轻
。怎么样,你好好想一想,你的行动还是坦白说出的好。”
    她还是不想回答。这时我插言说道:
    “佐和子小姐,你的处境我很理解,你在冒着危险来维护你作为女性的名誉。刚才在
另外—个房间里我已经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真象告诉了石狩检察官和吉野先生。但那是为了
一心要杷你救出来。实际上我们之间昨天晚上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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