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骨拼图-第3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二大道,七十二街至七十三街,食品世界;
炮台公园城,J&G百货商店;
第二大道一七〇九号,安德森食品公司;
三十四街与雷克斯街路口,食品仓库;
第八大道与二十四街路口,夏普瑞超市;
休斯敦路与拉法叶路路口,夏普瑞超市;
第六大道与休斯敦路路口,J&G百货商店;
格林尼治大道与富兰克林路路口,食品世界
·老旧建筑,粉红色大理石
交通工具
·黄色出租车
·新款轿车
·浅色:灰色,银色,米色
·开出租车,可能是偷来的
其他
·熟悉犯罪现场工作
·也许有犯罪记录
·熟悉指纹
·点三二口径柯尔特手枪
·捆绑被害人的绳结很不寻常
·对“旧东西”极感兴趣
·称呼一位受害人“汉娜”
·略懂德语
·特别钟爱地下室
·双重人格
·也许是牧师、政客、社工或顾问
·鞋:不寻常的磨损方式,常常阅读?
第二十二章
“萨克斯,你是怎么做到的?”
萨克斯站在腥臭扑鼻的哈得孙河边,对着麦克风说:“我记得炮台公园有一只消防快艇队,他们在三分钟内就派了几个潜水员赶到码头。老天,你真应该看看他们的快艇风驰电掣的模样!哪天有机会,我也想试一下。”
莱姆告诉她那个指头被切掉的出租车司机的事。
“混蛋!”她骂道,咂着舌头发出厌恶的声音,“那个狡猾的家伙把我们全骗了。”
“不是所有人。”莱姆含蓄地提醒她。
“这么说,德尔瑞已经知道是我偷走了证物,现在他在找我吗?”
“他说他要先回联邦大楼一趟,也许他在考虑应该先逮捕我们中间的哪一个。萨克斯,现场的状况如何?”
“相当糟,”她汇报说,“他把车子停在碎石路上……”
“所以没有脚印了。”
“但是糟糕的还不止这些。潮水涨上来,淹没了大排水管,还有他停车的地方。”
“妈的,”莱姆嘟囔着,“没有胎痕,没有指纹,什么都没有。受害人的情况还好吧?”
“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被绑的时间过长,手指骨折,还有心脏病。他们打算留院观察他一两天。”
“他能告诉我们一些情况吗?”
萨克斯走向班克斯,他正在给威廉·埃弗瑞特做笔录。
“他块头不大,”这名获救的老人一五一十地说,一边还仔细检视着医护人员绑在他手上的固定夹板,“他也不很壮,不是什么壮汉。但他比我力气大。我当时死命地抓住他,他却很轻易地就把我的手掰开了。”
“外貌呢?”班克斯问。
埃弗瑞特描述他见到的深色衣服和滑雪头套,他就记得这么多。
“有件事我想应该告诉你们,”埃弗瑞特举起绑好绷带的手指,“他有个行为很古怪。我说过,当时我抓住他,那是惊慌之下的举动,没想那么多,但这却把他激怒了,所以他才折断我的手指。”
“算是报复,是吗?”班克斯问。
“我想是吧,但古怪的不是这个。”
“不是?”
“古怪的是,他刻意去听我骨头折断的声音。”
年轻警探停止做笔记,抬头看看萨克斯。
“他把我的手放到他的耳边,几乎贴在上面,然后用力把我的手指折断,好像想听到骨头折断的声音,而且以此为乐。”
“你听到了吗,莱姆?”
“听到了,托马斯已经把这点加在了一览表上。不过,我还不明白这代表什么意义,我们要好好想一想。”
“有布置线索的痕迹吗?”
“还没发现。”
“萨克斯,走走格子。对了,我还要受害人的……”
“衣服吗?我已经请他脱下来了。我……莱姆,你还好吗?”
通话突然中断了。过了一会儿,莱姆才又回到线上。“你在吗?莱姆,你没事吧?”
“我很好,”他很快说,“继续,走格子。”
她借助特勤小组卤素探照灯的光亮,勘察现场的情况。情况很让人泄气。他确实走过那条碎石路,就在几英尺外的地方,但是,就算他不小心留下了什么证物,现在也都已泡在几英寸深的污水下面。她慢慢移动脚步,在现场来来回回走了一遍。
“什么也没看到,线索大概被水冲掉了。”
“不可能。他聪明得很,一定会把潮水上涨计算在内,线索一定留在不会被水浸到的干燥地方。”
“我有个主意,”萨克斯突然说,“你到这里来。”
“什么?”
“到现场来,和我一起工作,莱姆。”
一阵沉默。
“莱姆,你听见我说的话吗?”
“你是在对我说话吗?”他问。
“我觉得你很像罗伯特·德尼罗,当然你不可能演得像罗伯特·德尼罗一样好。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出租汽车司机》里的那一幕。”
莱姆并不觉得好笑。他说:“那句台词是‘你在看我吗’不是‘你在和我说话吗’。”
萨克斯仍然执拗地说:“你到这里来,和我一起勘察现场。”
“我马上插翅膀飞过去。算了吧,我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心灵感应,你知道的。”
“别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
“我……”
“我们需要你。我找不到他布置的线索。”
“可是,线索就在那里,你只要再努力一下就行了。”
“我已经把整个现场走了两遍了。”
“那就说明你把现场的范围划得太小了。你把范围扩大几英尺,再走一遍。不明嫌疑犯八二三不会就此罢手,他还有更大的目标。”
“你别转移话题,到这里来帮我。”
“我怎么去?”莱姆问,“你想我怎样才能到你那里?”
“我有个朋友,他也有点行动不便,”她说,“而他……”
“你是说他也是个‘残疾’吧?”莱姆纠正她,口气虽轻,却十分生硬。
萨克斯继续说:“每天早上,他的看护都会把他抱到一辆很棒的轮椅上,他能驾着轮椅到任何想去的地方,去看电影,去……”
“是啊,轮椅……”莱姆幽幽地说,“但连它对我都没用。”
她不说话了。
他接着说下去。“问题出在我受的伤。把我放在轮椅上是危险的,可能会……”他停顿了一下,“……会使事情更糟。”
“对不起,这个我不知道。”
他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当然不知道。”
不过莱姆并没有因为她的失言而生气,他的口气仍然很平静,不带丝毫情绪。“听好,你要继续搜索,我们的嫌疑犯这次搞得有点麻烦,但并非不可能做到……我有个想法,他不是很喜欢地下室吗?对吧?也许这次他把线索埋起来了。”
她重新把整个现场审视了一遍。
也许在那里……她看见碎石路旁的长草丛中有堆泥土和树叶。这堆泥土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好像是有人刻意堆放在那里的。
萨克斯蹲到土堆旁,低下头,用铅笔小心地把树叶拨开。
她的头微微一侧,赫然发现一具白森森的头骨……
她“啊”的一声惊叫,向后跳开,屁股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她急忙拔出手枪。
不对……
莱姆叫道:“你怎么了?”
萨克斯尽量稳定情绪,用颤抖的手把手枪拿稳,杰里·班克斯也端着手枪飞奔过来,但一到这边就停住了。萨克斯从地上爬起来,两人一起望着他们眼前的东西。
“哇!”班克斯低声说。
“是蛇……嗯,是蛇的骨头。”萨克斯对莱姆说,“是响尾蛇。他妈的。”她收起格洛克手枪,“架在一块板子上。”
“蛇?有意思。”莱姆的语气充满好奇。
“是啊,真有意思。”萨克斯咕哝道。她戴上乳胶手套,提起这盘成一团的骨架,把它翻过来。“变态。”
“什么?”
“板子下面有标签,我猜,是销售这东西的商店地址,百老汇六〇四号。”
莱姆说:“我会叫哈迪男孩去查一查。我们找到了什么?告诉我线索的事。”
线索就放在那条蛇骨的下面,装在一个袋子里。她再次蹲下身,把手伸向那个袋子,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有一捆火柴。”萨克斯说。
“好,也许他想纵火。上面印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不过染上点东西。很像凡士林,只是比凡士林臭。”
“很好,萨克斯。在无法确定证物是什么的时候,常常需要闻一下,这样会比较精确。”
她弯腰凑上去。“呸……”
“这样形容太不精确了。”
“好像是硫磺。”
“也许是硝酸盐,有爆炸性。它是蓝色的吗?”
“不是,是透明的胶状物质。”
“就算这东西会爆炸,我想它也是次等爆炸物,性能稳定的那种。还有别的吗?”
“又有一张纸片,上面有东西。”
“有什么,萨克斯?他的名字?地址?还是电子邮件信箱?”
“看上去好像是从杂志上撕下来的,上面有一张很小的黑白照片,像是建筑物的一部分,但看不清是哪一座建筑。下面还有一个日期:一九〇六年五月二十日。”
“五二〇〇六,说不定这是密码,或是谁家的门牌号。我要好好琢磨琢磨。还有别的吗?”
“没了。”
她能听到他的叹气声。“好吧,那就回来吧,萨克斯。现在几点了?天啊,快凌晨一点了,这些年来我还没这么晚睡过。赶快回来,让我们看看你的新发现。”
在这座城市的发展历史中,下东区是整个曼哈顿保存旧貌最多的地区。
当然,过去的许多东西已经不见了。那绵延起伏的田园,约翰·汉考克【注】和其他早期政府名人坚固的住宅,辽阔的淡水湖“德柯莱特”——这个德文名字后来被错误地转译为“聚集地”,反倒更贴切地符合了这个日后污染得极其严重的池塘,还有那臭名昭著的“五点区”——在十九世纪初,那里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单是一座简易的出租公寓,比如现已破败的“地狱之门”,一年发生的凶杀案就多达两三百件。
【注】:约翰·汉考克(John Hancock,1737…1793),美国政治家,独立战争领袖,他曾于1775…1777年任大陆会议主席,是《独立宣言》的第一个签署人,后来任马萨诸塞州第九任州长。
不过,仍然有数以千计的老建筑保留至今——十九世纪的出租公寓,殖民时期的木头房屋,联邦政府早期兴建的砖头住宅,巴洛克风格的礼拜堂,以及几座由奢侈腐败的国会议员费尔南多·伍德下令修建的埃及式公共建筑。这些建筑物有的已经废弃,正面长满了野草,地板被迸生出的树苗挣裂,但也有许多仍在使用中:这里是腐败的坦慕尼协会的所在地,是推车小贩和血汗工厂【注】聚集的地方,这里有“亨利街社会福利之家”,有明斯基的讽刺画和恶名昭彰的意大利哥摩拉——犹太黑手党。像这样一个曾孳生出如此众多的社会制度的地区,想让它完全消亡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注】:指工资低、工作时间长、劳动条件恶劣、残酷剥削工人的小工厂。
载着那个孤弱的女人和她年幼的女儿,集骨者正开着出租车朝这个地区驶去。
在察觉到警察已经识破了他的真面目后,詹姆斯·施奈德又像蛇一样浮出地表,在这城市众多的出租公寓寻觅藏身之地——当然这纯属推断。他找到适当的住所,并在那里潜伏了好几个月。
在驾车回家的途中,集骨者看见围绕在他身边的不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曼哈顿,不是韩国料理、雾蒙蒙的面包铺、成人录像出租点和空荡荡的时装店,而是一个如梦似幻的世界:戴着圆筒高帽的男人,穿着沙沙作响的硬毛布衬裙、衣服的缝边和袖口都沾有街道的垃圾脏污的女人,畜力拉动的单座四轮马车和货车。空气里弥漫着甲烷的气味,时而令人愉悦,时而令人厌恶。
但是,他心中挥赶不去的邪念驱使他再度开始犯案。不久,他便从巢穴中出来,寻找下一个无辜的良善市民。这一次,他盯上了一个刚到这个城市读大学的年轻人。
车子穿行在臭名昭著的第十八区,这里一度有五万多居民,分别挤在一千幢老旧的廉价公寓里。大多数人一想到十九世纪,就会联想到棕褐色——这是因为老照片的缘故。但是,这种联想是错误的。旧日的曼哈顿全是石头的颜色,在呛人的工业烟尘、昂贵的油漆涂料和亮度不足的街灯衬托下,整个城市处处显得灰暗昏黄。
施奈德悄悄跟在那个年轻人后面,就在他准备下手攻击的时候,命运之神终于良心发现。两名警察恰好路过,他们一眼就认出施奈德,就地展开了追捕。施奈德向东逃窜,奔上在这一事件前两年才完工、堪称工程界一大奇迹的曼哈顿大桥。然而,他跑到大桥中央就停住了,因为从大桥那端的布鲁克林区,也有三名警察正迎面向他跑来。他们是听见警笛哨音,以及曼哈顿同僚们的鸣枪示警,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