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境秘踪-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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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搭了一辆三轮往东行进,这种三轮便宜,但安全系数不高,属违法营运,我搭一段换一辆,只到停晚已经离开家乡两百多公里,找了一个大一点的集镇,此时已经是另一个市的辖区。
我问清了当地代售点,这种长途卧铺都是晚上八点左右出发,到第三天早上到达,两夜一天,两个司机轮流开,我先买了一张新的移动电话,用一张假身份证登了记,然后购买了两天的水和食物。
我配发的手机始终没有响过一次,难道当地公安机关的办事效率如此差,还没有触发组织,想想大家都很忙,我心乱如麻,也不敢打扰大家,更没有注意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
说是八点,到了九点多,车才姗姗来迟,车里面的空气十分难闻,劣制烟草,酒精、方便面混合着十几种味道,我找到了自己的铺位,上面有一床脏的已经看不清颜色的被子。
我没有选择,在这种环境里,迅速融入环境才是最好的生存方式,我的邻铺是个五十多岁,在铺里睡的真香。只有那个司机很惊讶地看着我,我低下头,才发现是自己的穿着,我临离开北京时,买了一身名牌准备回去炫耀,看来这种穿着和这个车上的乘客有些不相符合。
我也明白,这衣服太扎眼,也会让对手更好辨认,但我不能现在再下去买衣服吧。只好将就着如此。这里已经接近安徽和湖北交界处,声音已经接近安徽人,便努力学着他们的发音方法,卷起舌头说话。
一路上虽然遇到两拔查车的,但都是查超员的,算是有惊无险,车过长江大桥,我在常州提前下了车,在常州温度比北方已经高多了,我又重新买了衣服,把原来的衣服和配发的手机找了个保管箱存了起来。
第九卷第七章 先蚕祠里的疯道人
我再次到自动柜员机上取了钱,还好银行卡还能用。我怕有人跟踪我,并没有从常州直奔吴江,而是围绕着太湖转起了圈子,我先奔宜兴,从宜兴再到湖州,每地我都停留一天,并且到附近的景区去逛一圈,看看到底有没有人跟踪我。
到了嘉兴,已经是农历腊月二十五日,我依旧是东转转,西瞅瞅,我如此谨慎,不仅是担忧九龙会的人找我的麻烦,而是害怕我见了路丹枫后会跟这个苦命的女人带来麻烦。他已经葬送了青春,而最后可依靠的人也再不能回来,我帮不了忙可也不想再给他带来新的困扰。
我从嘉兴又开始了转圈,先去汽车站买了一张去上海的车票,在车子快到高速路口时,借口忙记带了东西,下了车,拦了一辆出租车只奔吴江。这一大圈子围下来,我已经确定身后没有人再跟踪我。
跟踪和反跟踪是做我们这一行的基本功,而陈世安和金猿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我跟他们也学了很多,从重要的一跳,就是转移视线,这一大圈子转下来,我相信对方就算是猎犬也会找不到方向。按照龙随云的说法,龙游江就在吴江的先蚕祠里寄居,那里的道人一定知道路丹枫的住址。
蚕神祠又能称先蚕祠,俗称蚕花殿,位于中国四大绸都之一的江苏吴江盛泽镇,先蚕祠始建于清道光二十年,为盛泽丝业商人公建,已经有170余年历史。先蚕祠是江南地区乃至全国规模较大的弘扬丝绸文化的古建筑,亦是全国唯一留存的蚕神祠。自古到今,每逢小满节先蚕祠内必演小满戏。
可是我走到门口,却被工作人员拦住了,原来这里现在已经被开发成景区,而且大家都记不着有个叫龙游江的人。我只好花了二十元买票进去,蚕王殿供奉着中华民族人文始祖炎帝神农氏、黄帝轩辕、嫘祖蚕花娘娘三座神像,导游告诉我:蚕神就是嫘祖,《史记?五帝本纪》载:“黄帝居轩辕之丘,而娶于西陵之女,是为嫘祖。嫘祖为黄帝正妃。”神话传说中把她说成养蚕缫丝方法的创造者。北周以后被祀为“先蚕”(蚕神)。唐《嫘祖圣地》碑文称:“嫘祖首创种桑养蚕之法,抽丝编绢之术,谏诤黄帝,旨定农桑,法制衣裳,兴嫁娶,尚礼仪,架宫室,奠国基,统一中原,弼政之功,殁世不忘。是以尊为先蚕。”
嫘祖是我们先祖女性中的杰出代表,嫘祖是养蚕制衣的发明者,华夏文明的奠基人,她辅佐黄帝,协和百族,统一中原,协助黄帝,确立以农桑为立国之本,首倡婚嫁,母仪天下,福祉万民,和炎黄二帝开辟鸿茫,告别蛮荒,功高日月,德被华夏,被后人奉为“先蚕”圣母,与炎帝、黄帝生活在同一时代,同为人文始祖。
可是我此时没有考察历史文化的雅兴,这里的庭院风格独特、小巧玲珑,我又接连问了几名工作人员都记不得有这个人,后来一个工作人员告诉我上最后面的大殿里找一个叫抽签算卦的道人,那个道人是这里的老人,他可能知道这个人。我买了两盒好烟,找到了那个道人,他也没听说过龙游江这个人。
我不死心,告诉他那个人曾在这里,六年以前失踪,再也没有回来,那个人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你说的是疯道人,那个疯子。”道士突然抬起头看着我:“你找他什么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从口袋里摸出准备好的五百元钱,轻轻的在手里拍打两下:“我是他侄子,叔叔失踪这么多年,家里长辈想知道他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留下?”那道士两眼发直,迷迷惑惑的眼神也明亮起来:“他是你叔叔,那就最好不过了,他是个好人,真是个好人。”
我不知道龙游江真是好人,还是那五张百元人民币让他变成好人的,我并没有把钱递过去,依旧拿在手里拍打:“还有什么事可以让我知道的吗?”那道士拍了拍脑袋:“对,他有个老相好,两个人关系很好,疯道人有什么好东西都送过去。”
我心中一喜,他说的老相好,某非指的就是路丹枫,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狂跳的心,从手中拿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放在老道面前。道士眼珠子剧烈地转着:“她老相好那里有个傻儿子,长的和疯道人差不多。”
钱真是好个东西,我又扔了一张过去。那道士的眼更亮了,他拍着脑袋努力试着回想更多有价值的事,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疯道人有东西留在这里,有东西留下来。”我再递过去一百元的钞票时,他摇了摇头,眼光里闪现出一丝贪婪,但表面上却做出很无能为力的样子。
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便把手里的钞票都递了过去,他笑了笑:“疯道人有一年冬天昏倒在祠堂前,老庙祝是个好人,收留了他,让他在道观里打扫后院的卫生,他平时不爱说话,就爱喝酒,一喝醉就又吵又闹,谁也拦不着,大家都喊他疯子,他也不生气。”
道士说着话,眼角突然有些湿润了:“他在这里十几年,我忘了是什么时候了,大概过去了八九年了,或许更多有十年了吧,有一天他大雨中从外面回来,对老庙祝磕了个头,第二天早上悄然离开,就再也没有回来。”道士突然停了下来,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我:“老板,你真的是他亲戚?”
他的眼里满是怀疑,我急忙点了点头:“当然,我是他的侄子,就是来找他的。”道士叹了一口气:“他也是苦命人,我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心中很苦,要不然谁愿意过这种生活。”他把一直拿在手里的签筒放下:“他住的房间还在后面,这几年还在这里,我领你去看看。说不定还有你想要的东西。也算是尽了一份心意。”
第九卷第八章 同里的美女
我有一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按这个道士说的,龙游江已经离开最少七八年了,大部分人都记不得这个人了,怎么会有东西还放在这里。我半信半疑地跟在道士后面,去了那里我就全明白了,心中也不由得有些酸楚。
在一个跨院里,有一处老厕所,厕所上面的瓦已经掉光,墙壁上写了个大大的拆字。
在厕所旁边有两间平房,整个房子和厕所一样老,墙壁上的裂缝可以塞进一个人的手指,整个院子被人种上了菜。道士向我解释道:“这里前几年就要拆的,祠堂改成景区后,经营的并不景气,一直就被搁置了。”
他指着平房,这两间房子一件原来堆放打扫卫生的工具,另一张房子就是疯道人的住室,他平常吃住都在这里。门上的锁锈迹斑斑,恐怕就算有钥匙也打不开,但那门已经残缺了一半,我抬起腿,还没用力,门就轰然倒地,扬起的灰尘呛的人眼泪直流。
房子里的灰尘很厚,看来真的很久没有人来过,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破旧的书桌,而床一头没有了床腿,是用几块大青砖垫的,这个住所,真的难以和龙游江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我的心酸,酸的直痛,龙游江和我虽然并没有交往,但他武艺之高,具可以惊世骇俗,但他甘愿过这种贫贱的日子,只为了守护心中的女人,这该是何样的坚忍。
我不由想起那个洞里干枯的尸体,在幽暗的洞穴里和一只黑犬相伴,苦守六年等候的一颗珠子,这个珠子如今就藏在我身边,我真的想见见那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有如此吸引力,或是那是怎么样的一种伤痛,让他宁愿承受如此的惩罚。
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可关注的物品,都是一个人的日常用品。可是道士也不知道疯道人的老相好在哪里,只知道原来就住在祠堂后面的巷道里,后来城市拆迁,便搬了出去。我告别道士,离开祠堂,去找那个让龙游江魂牵梦萦的女人。
我的运气极好,没花多长时间就在祠堂后面一间老字号的棕子铺里知道了她的下落,房子拆迁后,她搬到同里古镇,在那里开了一间卖刺绣的铺子。我不敢怠慢,又奔往同里,可是棕子铺里的老板并不知道她开的商店的名子。
同里古镇是中国六大十镇之一,风景优美,镇外四面环水,镇内由15条河流纵横分割为7个小岛,由49座桥连接。镇内家家临水,户户通舟;明清民居,鳞次栉比;宋元明清桥保存完好。它以小桥流水人家的格局赢得“东方小威尼斯”的美誉。
镇子并不小,但卖刺绣的店并不多,所以事情很简单,龙游江如果活着,年龄应该在六十岁左右,那么路丹枫的年龄也不会小很多,况且我知道她的姓名,还知道她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傻儿子。
果然,我问第一个商铺,他们就知道我要找的是谁,路丹枫大家都叫路姨,在大家热情的指点下,很容易在思本桥旁边找到了她的店铺。还有两天就是春节里,但同里的游人并不多,只有一个老年妇女坐在店铺里面,无聊地看着电视。
看见有客人过来,她站起来,热情地招呼我。我仔细打量着这个女人,她满头白发,脸上写满了沧桑,但她的眼睛是那么明亮,她的五官是那么精巧,岁月留下的痕迹虽然吹淡她的青春活力,但她依然给人高贵、美丽的感觉。
我不敢相信,一个已经六十岁左右,受尽了人间苦难的妇女怎么会如此美丽,她那种历经沧桑的淡定,让我感到一种压力。“老板,你有什么事吗?”她已经看出我并不是来买东西的,依旧淡淡的问道。
我突然感到口干舌燥,只得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才思路清晰起来:“请问你是路丹枫姑娘?”那个女人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转瞬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路丹枫姑娘,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人叫了?”她仔细打量着我:“老板,你是那位?”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说出自己的名字,但我要她相信我:“我叫宗家老七,受龙游江前辈的委托来给前辈你送一件东西。”路丹凤依旧在笑,但他的笑容里有了一丝凄凉。“龙游江,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我愣了一下,只好如实回答:“是的,龙前辈已经不在人间了。”我在小心地寻找着合适的词语。路丹枫依旧很平静,只是她的身躯在轻轻地颤抖。过了有一两分钟,他恢复了淡淡的笑容:“我有些失礼了,还是请先生进屋里坐吧?”
他扭头喊了一声:“虎儿,过来关上门,别让人叫来,我要和你兄弟说两句话。”里面有人答应了一声,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古铜色的皮肤,乌黑的头发,一股英武之气由内及外散发出来,他走的每一步都虎虎生风,我虽然只看过龙游江一眼,但我一眼就能看出,这就是他的儿子。
他冲我笑了笑,熟练地去关门,收拾东西,我有点疑惑,这小子正常的很,怎么会说他是个傻子。在同里的门店都是上下两层,下层做生意,上层住人,这座楼的二层收拾的非常干净,也很雅致。
我拿出紫微珠,在幽暗的房间里它放出最迷人的光辉,路丹枫的笑容在一点点收敛,她嘴唇紧紧抿在一起,把珠子拿在手中:“这就是紫微珠,世界上竟然真有紫微珠,他还真的找到了紫微珠。”
他的语气里我听不出一丝丝